寧延等人進入前城山的第二天,便從孔路顏得知現在是爭選家主的非常時期。

“這下有好戲看了。”寧延呢喃道,“怪不得孔先生一定要讓孔爺爺回來,原來是因為家主之爭啊。”

“其實本來沒有這麼麻煩,家主一直都是孔家嫡長子所繼承,夫子遇刺後,按照常理也該是孔章熙先生繼承夫子,可是夫子的遇刺對他影響很大,讓他放棄了家主之位的繼承。”聶紅衣輕聲說道。

孔真玄微微皺眉嘆氣,“這位置並不是章熙自己要放棄的,而是沒有辦法;大哥在的時候,還能鎮住他們二人,現在大哥走了,就章熙根本管不住他的兩個叔叔,孔真道和孔真識的野心那是路人皆知,章熙也是為了不讓前城山沾血,才不得已捨棄這個位置。”

“看來我們來的時間是剛剛好,再晚一點,這儒家就要變天了。”寧延緩緩說道,隨後看了看旁邊有些呆頭呆腦的孔路顏。

孔路顏一聲不吭,木訥的坐在那裡,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

寧延好奇的走過去,“孔大哥,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孔路顏衝著寧延拱了拱手,“在《術冢》中有這麼一句話,夫天地凝而為臣者,當竭而為君;夫天地動而為君者,當盡而為民;臣忠君,君為民,為何不可臣子為百姓呢?”

“額。。”說真的,寧延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孔真玄在聽到後,笑著看向孔路顏,“這個問題老夫也曾糾結過,甚至為此付出半生代價,直至今日,才明白這一切的緣由兩個字就可以回答,那就是皇權。”

“皇權。。”孔路顏呢喃道。

“對,就是皇權。”孔真玄感慨道,這麼多年,他也算是真正明白了皇權的恐怖,二十年來的經歷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向孔真卿證明自己,還讓自己明白了許多前城學不到的東西。

孔路顏點了點頭,繼而重新埋頭沉思,邊想邊說道,“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這一切的,一定會。。”

。。。

就在寧延等人來到青州前城山的時候,韓瞻和柳恩兩人也進入了青州境內。

兩人縱馬走在寬敞的官道上,雖然不知道寧延到底去了哪裡,但是韓瞻也有自己的推測。

“你說寧延他們會去前城山?你怎麼這麼確定?”柳恩不解的說道。

韓瞻凝眉說道,“在一次和寧兄的聊天中意外得知他身邊有個人老前輩是青州儒門孔家人,這次寧兄來青州,十有八九會去前城山。”

柳恩看向韓瞻,突然笑了笑,“你就這麼確信?”

“我相信我的判斷。”韓瞻淺笑一聲,縱馬而走。

柳恩也跟在韓瞻身後往前城山的方向走去。

。。。

與此同時,象州宿山宮則是另外一副樣子。

自從《乾元決》被梁楷從宿山宮偷走而意外丟失後,張卿帶著一身重傷的劉荊回到了宿山宮。

張蒯在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對自己識人不明很是自責內疚,但是當張卿說出了槍王袁震山幾個字後,張蒯的神情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卿兒,你說是槍王救了你們?”張蒯起身,凝眉說道。

“是,當時的情況很危急,若不是他出現,只怕我們現在都回不來了。”張卿頷首說道。

聽著張卿的話,張蒯的神情還是有些微微異動,嘆息說道,“《乾元決》,這下只怕是真的要離我們而去了。”

“宮主,我再去查查,一定會把《乾元決》找出來。”劉荊憤憤的說道。

張蒯搖了搖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許這就是我們宿山宮的命數,卿兒,《乾元決》丟失的訊息務必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慌亂。”

“我明白。”張卿拱手退去。

大長老二長老一死一傷對宿山宮影響很大,張卿走後,張蒯看著劉荊說道,“若是槍王真的出手,那卿兒就沒有什麼表示?”

“宮主,卿兒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他也分得清主次。”劉荊拱手說道,“其實老夫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宮主聽後不要介意。”

“你是想說讓卿兒重新認袁震山做父親吧。”張蒯一眼就看出來劉荊心中所想。

劉荊點了點頭,“您現在是能留住少主,可是時間長了呢,他始終不屬於宿山宮,一味的強留只怕會適得其反。”

“當年是老夫救了他,傳授他《乾元決》若非老夫,他早已經見閻王了,老夫拿他當親生兒子一般,難道這也留不住嗎?”張蒯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

劉荊沉思許久,抬頭看向張蒯,“宮主,就像您剛剛說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張蒯伸手打斷劉荊的話,“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這次辛苦你了,你先下去養傷吧,讓老夫好好靜靜。”

“在下告退。。”劉荊聽罷,拱手退去。

。。。

此時的洛州城外。

袁震山大包小包的收拾著,林北陽扛著銀琥青珀槍看著袁震山,“師父,真的要走啊。”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走嗎?”袁震山笑著說道。

“您要去丘山城找您兒子?”林北陽小心的打探道。

袁震山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沒錯,這麼多年了,也該有了結了。”

“可是您去了這麼多次張宮主都沒有讓你們父子見面,您怎麼知道這次就會讓你們相認呢?”林北陽疑惑的說道。

袁震山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向寧延,“這是我最後一次找卿兒,若是這次還是無功而返,我便退隱山林,一心授你槍法,再也不問世事。”

聽了袁震山的話,林北陽表示很震驚,“師父,您這就讓我有些尷尬了,我到底是希望你們父子相認呢,還是不希望你們相認。。”

“哈哈哈。”袁震山大聲笑了笑,“臭小子,隨你怎麼想,反正這丘山我說是一定要去的。”

真正讓袁震山下定決心的還是那天晚上張卿的舉動,他知道卿兒沒有忘記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還在等他,正是因為這份等待和希望,讓他堅定了要去找回兒子的決心,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這份希望。

。。。

三天之後,北部成陽靖北王世子慘死的訊息傳來,整個象州開始戒嚴,同時也在民間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前往象州的路上,林北陽聽著從潞州傳來的訊息,有點好奇的說道,“師父啊,這會不會是和你一樣的高手又出山了呢。”

袁震山躺在馬車上的柴堆裡,嘴裡叼著一根麥穗,搖著頭說道,“這武林高手眾多,隱居的也不在少數,這只是其中之一,要知道當年名震江湖的可不僅僅是槍仙,劍神之輩,還有最為神秘的四大高手,四大高手就連我都沒有見過。”

“真的有四大高手嗎?這麼多年沒有出現,這故事倒是越傳越奇怪,什麼地府勾魂,赤炎血祭,鎮海平天,還有一個聖玄牡丹。這怎麼一個比一個邪乎。。”林北陽無語的說道。

說到這裡,袁震山就精神了,抬起頭說道,“這可是真事,四大高手各個都是神魄境,而且是神魄境大成,當年就是因為沒有對手才選擇了退隱。”

“我知道有四大高手不假,可是這也說的太誇張了吧。”林北陽苦笑道。

袁震山看著林北陽,笑著搖了搖頭,“你啊,還是太年輕了,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有一天你真的見到了四大高手就會明白,這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而是真真切切。”

看著袁震山認真的表情,林北陽點了點頭,也不想再爭論下去,就像袁震山說的,道聽途說的終歸沒人信,還是得親眼所見才為真。

袁震山繼續靠在草垛上,長嘆一聲,“或許,老頭子我也可以那麼瀟灑。”

。。。

三日後。

丘山山腳,袁震山和林北陽被一群宿山宮弟子緊緊圍住,看著四周的宿山宮弟子,林北陽嚥了一口唾沫,死死的跟在袁震山身後。

袁震山波瀾不驚,緩緩說道,“張宮主,出來吧,都是老朋友了,不出來迎接一下嗎?”

話音剛落,張蒯就緩緩從身後的石階上走出來,目光如炬,“槍王袁震山,真的是好久未見了。”

而在張蒯身後的赫然就是張卿,看著父親來到宿山宮,張卿的神色既激動又緊張。

“是啊,許久未見。”袁震山看向張卿,眼含熱淚。

張蒯揮了揮手,四周的弟子退到一邊,神色中帶著一些無奈和淡然,“來者都是客,上山吧,我們慢慢談。”

袁震山微微一愣,這麼多年了,這是張蒯第一次邀請自己上山,這倒是讓袁震山意外無比。

張卿也是如此,他還以為張蒯會很生氣,沒想到這麼淡定。

張蒯看著張卿,微微頷首一笑,“客人來了,還不去迎接。”

看著張蒯略帶不捨的神情,張卿第一次覺得或許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不捨得讓自己離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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