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順安城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滿城儒風,街上行人幾乎都是身著長衫,腰別香囊,一些有錢人甚至還會掛上一兩枚玉佩,在順安城中,男子舉止端莊,女子優雅恬靜,給人一種安逸舒適的感覺。

長期受到儒家文化的影響,這裡男子頌五經,正品行,修仁德;女子閱女經,識詩書,明事理;毫不誇張的說,只有在這裡百姓才是真正的安居樂業。

走在順安城街道,寧延也感覺到一絲難得的安寧,街道兩旁松竹遍地,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海棠花香,在這裡能清楚的看到眼前直插雲霄的前城山。

孔真玄走到街道上,雙眼微紅,時不時的就會被街旁的小物件吸引,駐足凝視許久,或許這些物件都承載著他的回憶與思念。

素素也走出馬車,走在街上,看著四周的繁華,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意。

“不愧是儒家之地,民風淳樸,真是讓人痴迷。”寧延感慨道。

“若是天下安寧,那整個大奉都是如此。”聶紅衣的話在寧延耳邊響起。

寧延聽後,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天下太平,沒有了戰亂紛爭,大家都能過的好點。”

太平盛世下的戰爭比起天下大亂時的戰爭更加恐怖,太平時的戰爭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走著走著,孔真玄突然在一個客棧前停了下來,寧延起初並沒有在意,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孔真玄挪動腳步,才感覺不對勁,當他回過頭過去看的時候,發現孔真玄老淚縱橫的王客棧看去。

“孔爺爺,孔爺爺。。”寧延好奇的走過去,順著孔真玄的目光看去,只見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正在吃飯的一對父女,男子雖然穿著樸素長衫,但是總給人一種謙和儒雅的感覺,女子則扎著兩個小辮,粉嫩嫩的臉蛋看上去格外可愛。

此時正在吃飯的女孩子也看到了眼前這個一直盯著自己看的老爺爺,有些疑惑的推了推旁邊的男子,男子轉身看向門外。

但是在看到孔真玄的一瞬間,男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站起身,激動的雙眼通紅,旁邊的女孩也跟著站起來,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孔章熙直接衝到了門外,舉止多少有些激動,孔真玄同樣如此,兩人見面的瞬間,孔章熙激動無比,大喊道,“四叔,真的是您嗎?”

“四叔?”寧延心中一震,能叫孔真玄四叔的,那就是儒家孔氏了。

“章熙,真的是你,你。。你怎麼。。”孔真玄拉著孔章熙的手,激動的說道,二十年沒有見到孔章熙了,還記得當年自己離開青州的時候,孔章熙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小夥子,這麼多年不見,孔章熙的臉上也佈滿了滄桑,尤其是在孔真卿離開後。

孔章熙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闊別了二十年之久的四叔孔真玄,“是我,四叔,是我,您。。您終於回來了。”

在孔家真正對孔章熙好的除了自己父親外就是這個四叔了,但是當年的事情發生後,四叔不告而別,自己父親又前往殷都國子監,就自己留在了前城,每天遭受的都是兩個叔叔的各種白眼和針對,若不是顧及這點血脈情深,自己早就離開前城了。

孔真卿死後,孔章熙真的是舉目無親,現在孔真玄的出現,又給了自己一絲希冀,讓自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希望。

“我回來了,我來看看現在的孔家到底亂成什麼樣子了。”孔真玄紅著眼說道。

孔章熙激動的眼淚直流,這麼多年了,這一刻讓他等了好久了,他就像一根脊樑撐著孔家走的太久了,這次他可以休息了。

孔真玄轉身看了看孔章熙旁邊的孔盈,眼神裡充滿了驚訝和寵溺,“這是盈兒吧,都長這麼大了。”

孔盈眨了眨大眼睛,“四爺爺好。”

這麼多年不見,孔盈都沒有認出來這個孔真玄。

孔真玄笑著點了點頭,“真好,都長這麼大了。”

“四叔,您身邊這幾位是。。”孔章熙看了看孔真玄身邊的寧延等人,疑惑的說道。

孔真玄趕緊給寧延介紹,“公子,這位是老夫侄兒,也是老夫大哥夫子孔真卿之子,孔章熙,旁邊是孔盈,章熙的獨女。”

寧延衝著孔章熙拱手,“殷都寧延,見過孔先生。”

“寧延?”孔章熙的眼神突然變得謹慎起來,然後看向孔真玄,“你就是寧延,寧家五少爺。”

孔盈聽後,更是忍不住看向寧延,“五公子,你長得好好看啊。”

孔盈的話讓寧延忍不住笑了笑,“謝謝小姐誇獎,先生難道聽說過我?”

“沒有,就是覺得很熟悉,寧夫人與我是故交,三公子寧頌算我半個弟子,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叔吧。”孔章熙的話確實讓寧延有些沒想到。

“孔爺爺在這裡叫我公子,我若是喚您一聲叔,只怕是不合適。”寧延很是客氣的說道。

孔章熙很是欣賞的點了點頭,“好,那就隨你,看你們舟車勞頓,裡面請,這頓我請客。”

“謝過先生。”

進去後,孔真玄衝著寧延輕聲說了句,“謝謝。”

寧延轉身一笑,“孔爺爺,回家,就該有回家的樣子。”

。。。

出走數月,這次的飯可以說是寧延吃的最好最舒心的一頓,酒足飯飽後,寧延就藉故離開了,孔真玄和孔真玄父子兩人許久未見,需要單獨相處的空間。

寧延前腳剛走,後腳孔盈就走了過來,有點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那個,五少爺,能不能問您一件事啊。”

寧延好奇的看著孔盈,笑著點了點頭,“當然了,孔小姐,你想問什麼?”

“那個頌哥哥還好嗎?”孔盈說完臉都羞紅了。

“啊?”寧延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想到寧夫人和自己三哥曾經來過青州,便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說的是我三哥?”

“恩。”孔盈嬌羞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寧延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自己三哥居然悶聲幹大事,一句話不吭的就把人儒門孔家的小姐給騙到了,不對,這也不叫騙吧,自己三哥本就熟讀經書,和孔小姐也算門當戶對吧。

“三哥很好,現在就在殷都,你們這也是要啟程去殷都吧,到了殷都,你們就能見面。”寧延笑著拱手說道,現在知道了這層關係後,寧延對孔盈都客氣了許多,誰又能說得準這個人會不會是自己以後的三嫂呢。

聽到這話,孔盈樂呵呵的點了點頭,隨後吐了吐舌頭,“謝謝。”

如此乖巧可愛的姑娘居然會喜歡自己三哥那樣一個悶葫蘆,還真是難得,這下自己母親再也不用為三哥的婚事操心了。

。。。

客棧內。

孔章熙好奇的問著孔真玄當年的事情。

“四叔,當時您和我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吵得不可開交,您甚至離開了前城,二十年未歸。”孔章熙不解的問道。

孔真玄無奈的嘆息道,現在孔真卿已經沒了,他也沒有什麼要隱瞞的了,“年輕的時候你爺爺見我桀驁不馴,不服管教,於是讓我外出遊歷十年,十年之後在回前城;在這十年裡,我走遍了大奉的很多地方,走的越多就見的越多,見的越多就想的越多,想的越多就開始甚是我們儒門一直所堅持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四叔,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您對現在的儒家還有疑慮?”孔章熙不解的說道。

“現在看來,當時是我太偏激了,從外面回來後,我便開始對儒門典籍的一些忠君思想做了修正補充,但這卻遭到了你父親的反對,在忠君和為民的關係上,我們有了矛盾;你爹認為應該堅持儒家幾百年的傳承,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我則認為身為儒家弟子,當以天下為己任,為國為民,而不是為君,當以匡扶社稷,拯救庶民為己任。”孔真玄感慨道。

孔章熙也知道了為什麼,當時的孔真卿極力主張忠君,告誡門中弟子君為上,臣為下;江上為上,百姓次之;這些話到現在都影響著一大批的孔家弟子。

“所以,你們為此爭吵一番後,您就負氣離開?”孔章熙再度開口說道。

孔章熙長嘆一聲,點了點頭,“為了證明我的觀點,我一氣之下決定去證明自己,所以離開儒門,在此踏入江湖。”

“可是您這一走就是二十年,都不想回來看看嗎?”孔章熙紅著眼說道。

“想啊,我又何嘗不想,可是沒有證明自己觀點,我沒有臉面回來。”孔真玄無奈的說道,“對了,路顏怎麼樣了?這孩子心腸好,性子軟,沒有受欺負吧。”

“您走了之後沒多久,我爹也去了殷都,路顏一直跟著我,這些年過得很好,而且是個很好的苗子。”孔章熙開口道。

聽到這些,孔真玄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走了二十年,如今回到家,倒還有些不適應了。”

孔章熙握住孔真玄的手,眼含熱淚,“四叔,我們孔家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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