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軍府。

“上報皇恩守江山,下安黎庶鎮山河。”

左右兩幅對聯刻在門口木柱上,殷紅的筆墨,剛勁的筆跡,加上橫批的統軍御兵;整個御軍府雖然不想國子監那麼恢弘,也不想典獄監那般肅穆,現在看向御軍府,就一個木牌樓加上一些院牆,甚至有些寒酸。

但是在這服對聯的加持下,整個御軍府就顯得古樸又幹淨;這就是御軍府的初心,為國為民,乾乾淨淨。

自從兩百年前崇仁皇帝組建御軍府開始,御軍府的司君就由兵家擔任,第一代司君廣抒子,兵家大弟子,以《仁佐兵法》為綱,開創了練兵,結陣,禦敵,統軍,守城,攻克等練兵技巧;但御軍府並不是兵家,雖然以兵家傳人擔任司君,但在御軍府中擔任教習的不僅僅由兵家弟子,還有不少將領,他們大多從戰場上下來,實戰經驗豐富,傳授給學生的也是最簡單,最實用的戰場技巧。

兵家理論加上將領的實戰經驗,讓從御軍府出來的將官深受各地官員青睞,義國公單方,仁國公程緣都是從御軍府出來的,可見御軍府的能力有多強。

身為御軍府現任司君的衛玉樓也是兵家弟子,精通兵法,但又不拘泥與兵法,他有一句名言,在戰場上軍官用的是兵法和謀劃,士兵靠的是訓練和本能。

衛玉樓府邸。

書房內燈光通明,衛玉樓的視力很差,在晚上幾乎看不清東西,但又偏偏喜歡晚上研讀兵法戰陣,所以每到晚上書房內都會燃起數排蠟燭,將書房照的亮如白晝。

衛玉樓很吃力的趴在書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品讀著,時不時拿起筆墨在白紙上畫些陣法。

“來了就進來吧,不要讓本司君去外面請你。”衛玉樓聲音亮如洪鐘,在書房中響起。

少頃,推門聲響起。

聶紅衣衝著衛玉樓拱手,“衛大人,不請自來,還請見諒。”

“敢闖本司君的府邸,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衛玉樓放下毛筆,抬頭看向門口的聶紅衣,在看到是個女子後,更是驚訝,“還是個女子。”

“衛大人,在下實屬迫不得已,貿然來此只為書信一封,還請您過目。”聶紅衣拿出書信,雙手奉上。

衛玉樓輕輕揮手,一陣真氣滑過,書信就到了他手上,在看到信上的署名後,嘴角一彎,“你是寧家人。”

“信已送到,告辭。”聶紅衣沒有正面回答衛玉樓的話,而是轉身離去。

衛玉樓開啟書信,看完後,眉頭緊鎖,然後揉了揉眼睛,“寧鶴啊寧鶴,你這個弟弟比你想象的膽子還要大啊。。”

。。。

翌日。

“你聽說了嗎?禮國公要把寧五公子送去項州了。”

“真的假的?這可太好了,把這個紈絝送走了,咱們也就能安生了。”

“誰說不是呢,還聽說三天後就要送走了,哎呀,這禮國公可算是把這瘟神送走了。”

殷都街頭,寧延要被送去項州的言論不脛而走,傳的沸沸揚揚,街上的百姓各個喜笑顏開,就跟過年似的,就連出門買菜時的菜價都比平日要便宜不少。

此時的大街上,三個人影明顯按耐不住。

“大哥,這怎麼辦?寧延要離開殷都了,咱們也要去項州嗎?”老三皺眉說道。

“項州全是寧家軍,寧家高手都在項州,咱們去了不是找死嘛。”老二訕訕的說道,“要想殺寧延,必須在殷都。”

“那咱們就只剩下三天時間了,來不及了啊,這小子自從上次刺殺失敗後,每天只去珍寶齋,珍寶齋那麼多人,根本無從下手。”老三憤憤的說道。

就在兩人抱怨的時候,老大開口了,“上次刺殺失敗,估計打草驚蛇了,就寧延一個紈絝,經歷了刺殺後肯定心裡害怕,逃往項州也是意料之中。”

“可是大哥,不能就然他這麼走了啊,咱們可是有任務在身的,要是被寧延跑了,回去後,咱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老二著急的說道。

老大伸手打斷老二的話,“我知道,這不還有三天時間,就這三天,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寧延。”

“大哥,你可有計劃?”

“老樣子,先打探寧延行蹤,我估計寧延在離開殷都前肯定會去對他來說很重要地方,所以這兩天他的行跡一定會有所改變,而只要他有所改變,咱們的機會就來了。”老大冷笑一聲。

“好,我這就去盯著。”老三點了點頭,拱手離去。

老二看著老大,神色有些彆扭,“大哥,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事發突然,當然奇怪;不要想太多,一個紈絝而已。”老大訕訕說道,拍了拍老二的肩膀。

。。。

接下來的兩天事情進展的和老大預料的一模一樣,寧延沒有在去珍寶齋,而是往城北而去,也不知道是去幹嘛,時間還捏的很死,兩天都是正午時分。

“老大,這傢伙這兩天老是在城北瞎轉悠,這裡面會不會有詐啊,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老二坐在茶攤,有些不安的說道。

老大喝了一杯茶,額頭上的汗水滴答一聲掉在了桌上,“決定的事情就不要隨便改變,明天行動。”

“大哥,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就算這次不行,從殷都到項州路途遙遠,咱們也可以在路上下手啊。”老二繼續勸說道。

旁邊的老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二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前怕狼後怕虎的,這可不像你啊。”

“我這也不是為了咱們著想嘛,這寧延雖說是紈絝,可是能讓皇后娘娘親自下令除掉的人,會是一般人嗎?”老二瞥了一眼老三說道。

老大輕輕一笑,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那明天更要出手了,絕不能讓他活著離開殷都。”

“大哥。。”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好好準備一下,明天行動。”

看到老大心意已決,老二無奈,只能拱手應下,直覺告訴他肯定有問題,但又不知道哪裡有問題,此時的老二隻能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

皇宮。

韓仲宣再度前來彙報,此時的高禎閉幕眼神,靠在長椅上,手下的太監正在幫他捏腳。

“要去項州?有意思。”聽完高禎的話後,高禎眼睛都沒睜,自顧自的笑了笑。

“陛下,會不會是顧忌那天滏河江畔的事情,所以要離開殷都以求自保?”韓仲宣不解的說道。

“若是這寧延真是如此鼠輩,那就是朕看錯人了。”高禎起身,細細沉思,“一定不會這麼簡單,江北鎮時,那可是半步神魄的高手行刺寧延都沒有退,再說了他身後還有一個宋璟,這次更沒有退的理由,要是強行解釋這一切的話,只有一個可能。”

“還請陛下明示。”韓仲宣拱手說道。

看著韓仲宣,高禎笑了笑,往後一靠,“引蛇出洞,若是寧延到了項州,那裡可是寧家的地盤,要是在殷都都沒有殺得了寧延,那在項州就更不可能了。”

“老奴明白陛下意思了,寧延這是在故意引誘那些要殺他的人出手。”韓仲宣目光猛地一冷,喃喃說道,“用自己做誘餌,引蛇出洞,這誘惑確實大,這寧延好膽識啊。”

“所以說啊,朕好奇的是,他為何這麼做,上次滏河江畔宋璟沒出手,這次難道是要讓宋璟出手,除掉這些殺手?那也不對,他時間這麼多,完全可以等下去,為何要來這麼一出。”高禎起身,再度困惑了起來,有些摸不著頭腦。

“好了,你們下去吧。”高禎有些厭煩的揮了揮手,那些幫他捶腿的太監行禮離開後,高禎看著韓仲宣,緩緩說道,“韓公公,你說寧延這麼做的意圖在哪?”

“這個老奴也不敢妄自猜測,或許就是除掉這些殺手這麼簡單呢?”

高禎深呼吸一口氣,“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這寧家啊,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陛下若是不放心,老奴也可安排一下。”韓仲宣陰冷的說道,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

“算了,交給公孫家吧,咱們不淌這渾水。”高禎搖了搖頭,“東海王那邊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人已經在路上,最多三天就可抵達揚州。”韓仲宣應聲回答道。

“好,比朕預想的還要快。”高禎點頭笑道,“好了,要是在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吧。”

“是,那老奴告辭。”

韓仲宣離開書房後,低著頭往宮外走去,腳步匆忙。

走著走著,身邊突然多出一個太監身影,同樣腳步匆忙,“大人,出了一點紕漏。”

韓仲宣突然停下腳步,猛地轉過身,那目光宛如刀劍一般盯著身後太監,嚇得身後太監趕緊跪地,“大人放心,沒有暴露身份。”

“你們最近是怎麼回事?失誤這麼多,是不是給你們的好臉色太多了,讓你們都忘了自己是誰。”韓仲宣的聲音尖利又狠辣,聽的下面的太監瑟瑟發抖。

“屬下不敢,已經派人追殺了,一定不留活口。”

“算了,大局已定,如今陛下要對東海下手,沒有那麼多時間在川蜀耗著了,把你派出去的人召回來,送去揚,蘇兩州,我有大用。”韓仲宣皺眉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太監趕緊答應。

韓仲宣收起陰狠的神情,緩緩扶起跪地的太監,滿臉皺紋用力擠出一絲笑意,儘管笑起來給人的感覺更加恐怖,“不要再讓我失望了,不然後果你懂的。”

“是,屬下明白。”眼前的太監都快被嚇懵了,聽完韓仲宣的話後,身體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趕緊低頭答應。

此刻的他連抬頭看韓仲宣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他見識過那些人的下場,那畫面他這輩子就都不願回憶,真的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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