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禎看了看蕭鈞,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人開口準沒有好事,不是自己有問題,就是在場有人有問題。

諫官一言,百官心悸。

“啟奏陛下,臣要彈劾當朝戶部尚書吳道雄,吳道雄目無王法,縱容其子在殷都城內強搶民女,禍害百姓;其位居高位卻不思國政,貪圖私利,收受賄賂,將城外百畝之地納為私田,致使數戶百姓因無地而被迫流亡;最為可惡之事便是私自挪用國庫,將國庫錢財據為己有,致使國庫千兩黃金不翼而飛,賬簿根本對不上。”蕭鈞義正言辭的三道罪證直指吳道雄。

這可把吳道雄嚇懵了,趕緊出列跪地,“陛下,臣冤枉啊,臣做尚書三年未到,始終以報效皇恩,安頓黎民為己任,不敢有絲毫大意,蕭大夫所言實乃誣告,乃是無稽之談。”

蕭鈞不依不饒,冷眼看著吳道雄,“吳尚書,去年冬至,有民女張氏來殷都府衙狀告貴公子吳子椎姦汙其女,致使其女投井自盡,此時你可知曉?永平二年夏,城外新墾之地戶部丈量之後,莫名丟失百畝田契,這田契現如今在何處,你可知曉?還有戶部國庫賬簿千兩黃金之事,你可知這些黃金現在何處?”

這個奪命三連問把吳道雄問的是手足無措,去年冬至,吳子椎深夜酗酒,將一女子當街擄走強暴,事後女子不堪受辱,投井自盡,女子母親將其告到了殷都府衙,卻被吳道雄壓了下去,為此還給了府尹一筆好處,沒想到這事還是被知道了;那地和黃金的事情只有戶部侍郎知道,為此他也是下了血本。

吳道雄看向旁邊的戶部侍郎,戶部侍郎嚴史嵩往外一步,拱手說道,“蕭大人所言句句屬實,臣願作證,吳道雄以尚書身份,強迫臣下與其同流合汙,臣乃大奉之臣,深感天子之威,願在此揭露吳道雄之惡行,待此人伏罪,臣甘願受罰,以死謝罪。”

一旁的吳道雄看著嚴史嵩,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早就把這出賣自己的傢伙殺幾百遍了,“嚴史嵩,你個狗孃養的,你出賣我。”

“嘭。”高禎怒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嚇得吳道雄回頭跪在大殿上,額頭上冷汗連連。

就在這時,一旁的靖北王高覽也站了出來,“陛下,吳尚書用心極其險惡,前些日子還縱容府上少爺挑撥本王和禮國公的關係,想要借刀殺人,藉助靖北王府力量對禮國公下手,還好被本王阻攔,如若不是發現及時,那後果不堪設想。”

寧致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是怎麼回事?這吳道雄是得罪人了嗎?怎麼連前些日子還跟自己唱反調的靖北王都開始調轉槍口了。

“哦?禮國公,可有此事?”高禎疑惑的看向寧致。

寧致稍稍拱手,“當如靖北王所言。”

這下吳道雄是涼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這哪裡是上朝啊,這是再給自己上刑啊。

此情此景,身為丞相的關仲賢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往外一步,拱手說道,“陛下,臣身為六部百官之首,卻不曾想戶部出了如此丟臉之事,是老臣失職,陛下放心,此事老臣定當嚴懲不貸。”

“關丞相,吳道雄還是依照律令來辦,此事就當是給在場的諸位提個醒,在大奉朝堂,尤其是身居要位的官員,不管你是誰,只要違背律令,做出不臣之舉,朕絕不姑息。”高禎氣呼呼的大喊道。

在場的百官,全部躬身齊聲說道,“臣等遵命。”

“薛遜,朕把吳道雄交給你,你可一定仔細審問。”高禎凝眉說道。

“是,臣遵旨。”身為刑部尚書的薛遜,留著一字胡,國字臉看上去就很有一種剛正不阿的感覺。

吳道雄瞬間感覺天塌了,這下不僅僅是他自己,整個吳家都完了。

寧鶴眉頭一皺,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憂愁,高興的是這吳道雄的官位徹底是保不住了,剛剛諫議大夫蕭鈞的話也是自己要說了,吳道雄做事太過張揚,早已經留下了把柄,只不過無人戳穿罷了,而今日吳道雄也是牆倒眾人推,栽倒了蕭鈞手裡。

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會不會是有人丟車保帥呢?這點,寧鶴不敢妄下決斷。

吳道雄很快就被御林軍押了下去,可戶部事務眾多,需要尚書決斷,因此尚書之位必須儘快定下來,而此時,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高禎看了看戶部侍郎嚴史嵩,“嚴愛卿,你今日站出來指證吳道雄,朕很欣慰大奉有你這種忠貞之臣,因此朕決定讓你將功贖罪,執掌戶部如何?”

這高禎一番話可把嚴史嵩說的涕泗橫流,感動萬分,“陛下,罪臣乃負罪之身,有何顏面承受陛下如此大恩。”

“愛卿言重了,朕不會辜負任何一個肱骨忠貞之臣,也不會放過一個奸佞亂朝之人,愛卿不必多言,即刻赴任吧。”高禎當著滿朝文武的豪言壯語確實贏得了不少臣子好感,但是一旁的寧致卻絲毫不感冒,畢竟,說好話,畫大餅,那個皇帝都會。

“是,臣謝陛下聖恩,定當為陛下,為大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嚴史嵩跪謝聖恩。

關仲賢到對於此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戶部尚書這個職位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換一個人改變不了當前的局面,旁邊的太師秦萬冢淺笑一聲,似乎在無形中贊同了關仲賢的說法。

關仲賢扭頭看向這個和自己素來不對付的老頭,沒有多說什麼。

戶部尚書被革職抄家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殷都,但此時的江北鎮,卻是另外一番畫面,在城門口茶攤上正在喝水的雷亢山,突然聽到一陣嘹亮的鷹隼嘶鳴聲。

少頃,那個鷹隼就落在了雷亢山面前的桌上,雷亢山右手一揮,鷹隼右腿上的紙條徐徐開啟,在讀完內容後,輕輕一笑,那張紙就化作齏粉,鷹隼隨即離去。

一大口喝完面前茶水,留下幾文錢後,雷亢山便不慌不忙的往江北鎮而去。

。。。

江北鎮本來是殷都城郊一重鎮,太嘉十五年殷都擴城,大肆開闢城西荒地,當時工部釋出告示,凡能主動來殷都城幫忙修築擴充城西之人都可以在殷都城內定居。

在殷都城內寸土寸金之地,有定居之地就說明有一處房產,在國都白拿一套房產誰不樂意,因此距離殷都城最近的江北鎮百姓都紛紛響應告示主動前往殷都城西,到最後也都定居到了殷都城,久而久之,這江北鎮就有些荒廢了,因此在鎮子上,除了一些年邁老人之外,很少看見別的身影。

而當時選擇將單府老管家安置在此,也是這個原因,人少,不易察覺。

雷亢山來到江北鎮,看著面前刻著江北鎮三個大字的大理石碑,右手一揮,真氣攜帶疾風席捲而過,整個大理石碑瞬間騰空而起,最後重重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石渣,響聲動天。

正在房間中閉眼小憩的寧延被這一聲巨響直接吵醒,直接走了出來,一旁的聶紅衣和孔真玄帶著斷了胳膊的吳子椎也出現在院子裡。

“少爺,只怕是雷亢山要來了。”聶紅衣拔出佩劍,神色緊張的說道。

孔真玄也運轉真氣,雖然知道面對半步神魄的高手沒有多少勝算,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要保護好寧延,至少決不讓寧延死在自己之前。

一旁的吳子椎則張著滿是血汙的嘴大笑,“寧延,你們完了,我師父來了,你們都得死,哈哈哈。”

寧延不耐煩的一巴掌抽上去,把這個廢物打暈了過去,“廢物一個,話真多。”

緊接著,原本就烏雲密佈的天空變得更加昏暗,甚至傳出陣陣雷鳴之聲,疾風怒號。

這下寧延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叫風雲突變,空中似有萬千蛟龍盤旋,狂風捲地,宛如豺狼虎嘯,烏雲遮天蔽日,一渾身青袍的白髮老者還還出現在半空之中,這邊是半步神魄的威力。

天地異象僅是本部神魄之皮毛,真正的半步神魄修為深不可測,翻手成雨,覆手成雲,彈指間灰飛煙滅,斗轉星移,動則風雲突變,聚沙走石,靜似萬年山石,縱使天地覆滅也巋然不動;執掌間可凝天地之力匯以自身真氣,宛如天上仙人。

“寧家小子何在。”空中傳來雷亢山宛如洪鐘般響亮的嗓音,這還是寧延第一場看到半步神魄高手出手,僅僅這一聲怒吼,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寧延嚥了一口唾沫,面對半步神魄,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走了出來,大喊道,“臭老頭,我就是寧延。”

敢叫他雷亢山臭老頭的,這寧延只怕是第一人,雷亢山看著這個被殷都人稱為紈絝子弟的寧家五少爺,不由得開口說道,“好一個紈絝子弟,好一個荒誕無禮,寧延,不管你是真的紈絝也好,假的荒誕也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身旁的聶紅衣和孔真玄急忙護在寧延身側,寧延把吳子椎拉到身邊,一巴掌打醒,“臭老頭,這可是吳道雄的親兒子,你若敢對我動手,我定要他陪葬。”

看到半空中仙風道骨,宛如神仙在世的雷亢山,吳子椎高興的大喊,“師父快救我,救救我啊,殺了寧延。”

雷亢山目光一冷,“廢物一個,留之何用。”

說吧,長袖一揮,半空中疾風匯聚成龍捲,就好似千把長刀一樣呼嘯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衝寧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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