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隼七萬大軍圍攻魚化城整整七日,七日圍城,將近三萬將士折損在了魚化城城頭,可這魚化城就是拿不下來,每次眼看就要攻上去了,那城頭上的定州軍就會突然爆發出一股可怕的戰鬥力,將他們重新打下來,如此反覆不下十次。

慕容隼臉色陰沉,眉宇緊鎖的盯著眼前這座在他眼中不過是彈丸小城的魚化城,讓他沒想到的是,一座小小的魚化城竟然這麼難打,就算他們汗國鐵騎不擅長攻城,那也不至於打的這麼艱難吧?這魚化城到底是誰在守,竟有如此可怕的意志力和戰鬥力。

慕容隼越想臉色越難看,眼神中殺機勃發,旁邊的副將沙啞開口,“將軍,又被打下來了。”

慕容隼拔出腰間佩刀,神色冷漠的看著面前的魚化城,“繼續攻城,集結所有部隊,今日不拿下魚化城,決不罷休。”

說罷,慕容隼直接勒馬衝向前線,身後大軍跟著慕容隼的戰馬齊齊衝向魚化城,誓要拿下這座孤城。

魚化城守的有多艱難,外人無法想象,只有鎮守在這裡的神虎軍和地蟒軍將士知道,這幾天他們所經歷的戰事說是深處煉獄也毫不為過,舒鴻,舒鈞,司徒景春這些軍中名宿都是血戰數日,與軍中將士共進退,只是接連的作戰,讓將士疲憊不堪,戰爭打到現在,拼的已經不是士氣和後勤了,而是意志力。

城下又傳來北蠻軍衝鋒的號角聲,守城這七天,這聲音聽的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舒鴻起身淡定來到城垛上,看著下面的北蠻軍,淡然說道,“狗日的北蠻子又來了,大家都精神點,準備戰鬥!”

城頭上傳來整齊劃一的鐵甲鏗鏘聲,越戰越勇說得就是現在死守在城頭上的神虎軍和地蟒軍,尤其是神虎軍,他們是寧延最早成立的嫡系親衛軍,在寧延還不是定州牧的時候,就在項州組建了神虎軍,舒鴻也是跟著寧延最久的將軍之一,在定州軍中,說起神虎軍,那明面大家不在寧延面前說,可私下裡的將士們誰不說一句他們是嫡系大軍啊!

就連身在神虎軍的將士都會不自覺的覺得自已比其他各軍的將士要高上一等,這次死守魚化城對這些將士們來說不僅僅是一場異常艱難的守城戰,更是關乎他們神虎軍名聲的一戰,自從定州軍進入錫林勒格以來,還未嘗一敗,這第一敗要是落在了他們神虎軍頭上,就算寧延不怪罪他們,他們自已也原諒不了自已。

這就是身為神虎軍將士的傲骨,也是無數定州軍將士的傲骨!

看著北蠻軍源源不斷的湧上來,舒鴻大喝一聲,“殺!”

一時間城頭上箭矢如雨朝著城下北蠻軍傾斜而下,率軍衝殺的慕容隼衝陣在前,硬是頂著箭雨殺出一條血路,城頭上的舒鴻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個在人群中特別明顯的赤衣將軍,眉頭緊鎖的他當即拿起手邊的硬弓,拉弓搭箭。

弓弦彎如月,箭矢迅如風。

真氣縈繞的箭矢直衝慕容隼而去,慕容隼抽出身後長槍橫掃而出,槍尖和箭尖撞在一起,一陣劇烈的真氣碰撞後,箭矢咔嚓一聲斷成兩截,慕容隼赫然收槍,抬頭看向箭矢飛來的方向,目光瞬間便鎖定了城頭上的舒鴻。

對於慕容隼霸道的目光,舒鴻毫不躲避,繼續拉弓搭箭,三星連珠!

三把箭矢急射而出直指慕容隼,慕容隼一躍而起,長槍在手,甩出一個槍花,右手揮動,長槍三點,一點一箭矢,“叮叮叮”三聲清脆聲響過後,箭矢便化為了齏粉。

這種帶著炫技的槍花讓舒鴻感受到了挑釁的意味,但同樣的能如此輕描淡寫就擋住自已箭矢的也絕非常人,“此人想必就是慕容隼了!”

慕容隼冷笑一聲,落在馬背上揮舞長槍,身後北蠻軍士氣大漲,咆哮著衝向魚化城。

城頭之戰再度爆發,一架架雲梯掛在城牆上,下面的北蠻軍揮槍提刀,像瘋了一樣朝著城頭殺去,城頭上的神虎軍將士將提前準備好的滾石落木全部砸了下去,這場戰鬥就是七天來的魚化城的日常,一方拼命進攻,一方拼命防守,就算有僥倖衝上城頭的也會很快就被城頭上的神虎軍剁成肉醬。

這邊舒鴻面對慕容隼防守壓力巨大,另外一邊的舒鈞也好不了多少,就這不到百丈的城頭找不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地面上全是血汙。

兩軍衝殺正酣,空中突然飛過一隻雄鷹,因為戰場廝殺聲音太大的原因,根本沒有人聽到頭頂的鷹鳴。

有了慕容隼的督戰,越來越多的北蠻狼騎衝上了北面城頭,舒鴻左右衝殺,但隨著衝上城頭的北蠻軍越來越多,舒鴻也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城外的慕容隼看著這一切,露出欣慰笑意,然而很快副將的一番話無疑是給他澆了一盆冷水,“將軍不好了,後方出現了一支中原騎兵,正朝咱們疾馳而來。”

“什麼?”慕容隼臉上笑容瞬間凝固,“這定州軍不是都在懸壺城外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魚化城城外。”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副將著急說道,“將軍,咱們得趕緊撤了,一旦被身後的騎兵黏住,就算想走也來不及了。”

有一支騎兵出現在自已身後,那就說明極有可能會有第二支,第三支;一旦被黏住脫不開身,他們的處境就被動了,到時候魚化城的守軍再趁機發難,來個裡應外合,那別說這些部隊了,就連他說不定都得留下來。

這魚化城眼看就要拿下來了,離他所制定的圍殺寧延計劃就差這關鍵一步,為了魚化城他付出了三萬人的代價,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卻又要讓他撤退,慕容隼實在是不甘心啊!

就在這時,一則西邊傳來的軍報徹底讓慕容隼對魚化城死心了,來信的不是回烈,而是慕容灼灼,慕容灼灼來信回烈帶著十萬大軍在左丘原遇到埋伏,回烈被殺,十萬大軍潰不成軍,損失慘重!

回烈的十萬大軍還真被寧延給擋住了!若不是看到軍報最後有慕容灼灼的印章,他真不敢相信回烈能帶著十萬大軍被寧延打的潰不成軍,看著面前自已七日圍攻都沒能拿下來的魚化城,心情極其鬱悶。

慕容隼死死攥著手中的信,一時間挫敗感湧上心頭,“回烈沒了,十萬大軍都打輸了,估計懸壺城也保不住了,寧延啊寧延!終究是讓你笑到最後了。”

身後副將聽後臉色陰晴不定,“將軍,懸壺城還沒有訊息,還有希望!”

“都沒有訊息了,能有什麼希望,這魚化城守軍也就不到兩萬人,能擋住我七萬大軍,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慕容隼咬牙切齒的說道,“咱們汗國大軍在進步,他寧延的定州軍也在進步,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定州軍的戰鬥力都已經在項州軍之上了,哎!只靠咱們是對付不了寧延的,這場戰爭我們要輸了。”

慕容隼說完沒有給副將接話的機會,當即默然嘆氣道,“傳令吧,全軍撤退。”

城頭上的舒鈞還在血戰,一刀將面前的北蠻軍割喉,來到城頭的他俯首看去,突然發現城下的北蠻軍竟然在撤退,這突如其來的撤退撤的舒鈞竟有些不知所措,一頭霧水的他還在想這是不是慕容隼的詭計故意讓他們放鬆警惕。

站在旁邊的司徒景春也是萬分不解,但是當他看到遠處山坡上突然揚起的沙塵和那面黑色大旗時,一下就反應了過來,當即激動喊道,“將軍快看前面,那是寧字軍旗!是公子,公子他回來了!”

城外山坡上,鐵甲森森,戰馬嘶鳴,雄風陣陣的安遠軍鎮鐵騎氣勢如虹,朝著城下的北蠻軍殺去。

“哈哈哈。”看到是安遠軍鎮鐵騎後,舒鈞也是心情大好,拔出面前插在北蠻子身上的長柄刀大喝道,“兄弟們,公子回來了,大家殺啊!”

戰場中央的慕容隼看著距離他越來越近的鋼鐵大軍,不甘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城頭上的舒鴻,舒鴻也不甘示弱的舉起手中長劍,這一舉動更像是挑釁。

此時的慕容隼縱有再多不甘心也只能撤退,慕容隼冷哼一聲,扭轉馬頭,帶著大軍狼狽而撤。

城頭上的舒鴻朗聲大笑,“魚化城守住了!兄弟們,我們勝利了!”

“勝利了!勝利了!”城上的將士們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魚化城城頭上的歡呼聲傳到城牆下陳令樞的耳中,開戰以來終日憂心忡忡的陳軍師也是長舒一口氣,露出久違的笑容。

林北陽手持銀琥青珀槍,率領大軍一路追殺慕容隼的殘兵,連追十里地後下令停止追擊,“停!”

身後大軍齊齊勒馬停下,看著越來越遠的北蠻狼騎,呂翊輕聲一笑,“走吧,公子他自有盤算。”

林北陽點頭嗯了一聲,轉身喝道,“撤!返回魚化城!”

。。。

從魚化城往北逃竄的慕容隼根本不敢停下,一路狂奔近百里,在確定無人追擊的情況下才下令全軍休整,此時已經是明月高懸的晚上了,從白天跑到晚上,這應該是慕容隼打過最憋屈最無力的一場仗。

胯下戰馬喘著粗氣,慕容隼四下看了看,沉聲問道,“這是哪裡?”

“將軍,這裡是燕子川,距離懸壺城還有些距離。”身旁副將回複道。

“怎麼會來這裡!”慕容隼無奈嘆氣,“多少是有些慌不擇路了,走吧,儘早返回1懸壺城,只要懸壺城還在,咱們就不算輸。”

身後副將拱了拱手,剛準備下令,一根箭矢就從旁邊的陰暗處飛來,速度極快,就連慕容隼都沒有反應過來,箭矢直接洞穿副將的脖頸,慕容隼只感覺臉上一陣溫熱,隨後便是撲鼻的腥味;緊接著一陣撲通聲響起,旁邊的副將從直挺挺的從馬上跌落下去,再無呼吸!

“備戰!”慕容隼慌忙大喊,

話音落地,四周山坡上升起無數火把,明亮火光將整個燕子川照的堪比白晝,火光閃爍,四周站滿了身披重甲的定州軍將士,搖曳的火光中那面寧字大旗格外刺眼!看的慕容隼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寧延面前手撕了他。

長槍在手的慕容隼如驚弓之鳥一般四處望去,尋找逃生之路,山坡上一襲白衫的寧延看著慕容隼微微一笑,朗聲道,“慕容將軍,別來無恙啊!”

“寧延!”白衫在身,風流倜儻,整個定州軍除了寧延外沒有人敢在戰場上不穿鎧甲。

寧延笑了笑,看著氣急敗壞的慕容隼,淡然說道,“慕容將軍這是要去哪啊?回懸壺城嗎?”

慕容隼一時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

“將軍彆著急,我不會殺你,我希望你替我傳信給慕容灼灼,說我寧延在魚化城等著他,誠意滿滿哦!”寧延說這話時的語氣輕佻的讓人討厭尤其是面前的慕容隼。

“哈哈哈。”慕容隼這個時候恍然大悟,在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寧延想幹什麼,“寧州牧這一招真狠啊,和我在錫林勒格兜了這麼久的圈子,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慕容將軍知道的不算晚。”寧延起身笑道,“想必慕容將軍已經知道左丘原一戰的結果了,再給您透個底,我安排在左丘原的伏兵不到兩萬人。”

“不可能!”慕容隼驚的眼睛瞬間瞪的老大;就用了兩萬人就殺了回烈,殺的十萬狼騎潰不成軍?即便是久經沙場的慕容隼聽到這話也是頭皮發麻,要是真的話,這定州軍的戰鬥力也太可怕了。

寧延聳了聳肩,“信不信由你。”

這個時候的慕容隼看著這個年輕人,打心底裡感到可怕,這寧延才來定州幾天啊,這定州軍就有這麼可怕的戰鬥力,若是讓寧延一直坐鎮定州,那還得了。

寧延抬頭看了看天色,伸了個懶腰,“好了,話說完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慕容將軍,我就不送您了,希望您把話帶到。”

剛轉身的寧延回頭補了一句,“還有,期待我們下次見面時,希望到時候不止有你我,還有慕容灼灼!”

說完寧延就撤了,山坡上的定州軍撤走後,沒有了火把照明,整個山谷被月光重新籠罩,慕容隼看著腳下副將的屍體心情久久難以平靜,最後木訥的說道,“撤!”

此時的他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懸壺城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也知道寧延不會再懸壺城久留,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錫林勒格,而是自已的同宗弟弟——慕容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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