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鷹被林北陽一槍挑於馬下,四周的血衣軍將士當即怒吼著衝了過來。

林北陽顧不得那濺在自已身上的血漬,翻身上馬,看著數十名血衣軍衝過來,當即怒吼一聲,迎面而去。

然而在他身後,箭矢破空聲接連響起,一根根箭矢從他身後飛過,全部射在他面前的血衣軍將士身上,這一次無一失手。

轉身看去,鐵甲染血的呂翊帶著一眾將士正朝自已衝來,與此同時,戰場另外一邊,另一杆寧字大旗也在北蠻的地盤上揮舞了起來,杜忠文一馬當先,看著前方陷入膠著的戰場,當即大喝一聲,“飛豹軍的兄弟們,殺啊!”

“殺!”馬蹄陣陣似悶雷,將士揮刀斬蠻夷。

沒有了主帥的血衣軍將士還在拼死抵抗,但他們這次面對的是定州最為精銳的兩支騎兵部隊,縱使比不上項州的天山白馬營,但也差不了多少。

隨著飛豹軍的加入,這場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戰鬥也終於落下了帷幕,兩萬血衣軍幾乎被全殲,逃出去的不足千人。

月色下,戰場上篝火閃爍。

剛剛經歷過生死大仗的安遠軍鎮將士好不容易在高亢的戰鬥狀態下回過神來,好多將士望著滿地屍骸忍不住吐了出來。

林北陽和呂翊一邊安撫將士,一邊派人將受傷和陣亡的將士送回定州,月光下,一隻帶著前線軍報的飛鴿趁著夜色朝著南方飛去。

放完格子的杜忠文一隻手拍在旁邊的沙土斷壁上,感慨道,“曾經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我們也會馬踏北蠻,滅其精銳,這一仗,打的真痛快啊!”

身後副將卸下頭盔放在旁邊的沙丘上,沉聲道,“這次能打贏血衣軍,安遠軍鎮立了大功,兩萬新兵能和兩萬訓練有素的血衣軍將士打的那麼膠著,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是啊!”杜忠文也是發自內心的感慨,“倒還真是我們低估安遠軍鎮的戰鬥力了,公子眼光還是毒辣,林將軍確實是帶兵之能將。”

“時間不早了,和兄弟們早點休息吧,明日一早南下魚化城,配合大舒將軍他們圍攻魚化城。”杜忠文皺眉說道。

“是。”副將拱手退下。

趁著月色明媚,杜忠文來到旁邊安遠軍陣的駐地,安遠軍鎮大營篝火通明,杜忠文緩步走進去,沿途的安遠軍鎮將士看到杜忠文後,都會下意識的起身喊一句將軍好。

看著這些年輕稚嫩的面龐,杜忠文不由得想起當年自已初來飛豹軍的樣子,也是同樣的稚嫩。

很快,杜忠文就見到了在傷兵營中安撫受傷將士的林北陽和呂翊。

見到呂翊後,杜忠文還是會下意識的低頭拱手,“呂將軍。”

呂翊微微一笑,扶起曾經自已的副將,“這次多虧飛豹軍了,來的很及時,不然我們的傷亡會更大。”

“兩軍合圍,是軍師的既定之策,末將不敢貪攻。”呂翊頷首說道。

林北陽淡然起身,看著杜忠文,沉聲說道,“一場仗的勝利不算勝利,能堅持到最後的勝利才是勝利。”

杜忠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林將軍,呂將軍,我這次來就是和兩位商議南下合圍魚化城的事宜。”

。。。

定州,平牢關。

一大早寧延就收到了飛鴻來信,安遠軍鎮和飛豹軍大獲全勝,兩萬血衣軍幾乎被全殲,大將軍慕容鷹伏誅,活著離開的不足千人。

得此訊息後的寧延與陳令樞當機立斷,趁著慕容隼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下令邊境的重象軍,地蟒軍,神虎軍開赴魚化城,配合南下的安遠軍鎮和飛豹軍將士合圍魚化城,務必於三日內拿下魚化城。

定州三萬精銳步卒全速開拔魚化城,寧延笑著對陳令樞說道。

先生,可否同去魚化城?

。。。

兩萬血衣軍說沒就沒了,自從慕容隼擔任錫林勒格節度使以來還從沒有打過這麼慘烈的仗。

身在懸壺城的慕容隼在看到桌上的軍報後起初還不相信,最後在看到逃回來的一千殘兵的時他才如夢初醒,如今的定州不再是之前的定州了。

此時的慕容隼盯著面前的沙盤,將目光放在魚化城上,慕容鷹的兩萬大軍就是為了保證邊境和魚化城安全而去的,這次慕容鷹一出事,那魚化城肯定好不到哪去,但他寧延真有這個魄力拿下魚化城嗎?

慕容隼對此表示懷疑,現在慕容灼灼已經徵調六十萬大軍南下項州,項州邊境之戰一觸即發,這個時候寧延還敢對錫林勒格下手,他是真的不打算要項州了嗎?還是覺得打了一個小小的偷襲戰後,就有和他慕容隼交手的資格了?

正在慕容隼盯著沙盤沉思的時候,副將快步跑進來拱手說道,“大哥,王庭董大人密信。”

慕容隼接過董長陵密信,看到信後,眉頭緊鎖,“堂弟他已經知道寧延在錫林勒格乾的好事了,董將軍派了十萬狼騎前來支援,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將寧延拖在魚化城附近,等到他們拿下項州後便會北上支援我們,在魚化城將定州軍徹底消滅。”

慕容隼的副將名為慕容梟,是慕容隼的族弟,與慕容鷹共稱為慕容隼的左膀右臂。

慕容梟接過這封密信後,略微皺眉,“大哥,寧延不到半天時間就能吃掉咱們兩萬大軍,這可不是一般軍隊能做到,如今咱們血衣軍折損近半,一旦寧延真的對魚化城下手,這咱們該如何是好,這硬拖可不一定能拖住啊。”

慕容梟一番話說得慕容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了許久後沉聲說道,“看董大人援軍的速度,希望王謫元能守到援軍到來。”

“若是沒有守住呢。。”慕容梟低聲說道。

“棄車保帥!”

“我明白了!”

。。。

今天的王謫元可以說是坐立難安,就在凌晨時分,他收到了慕容隼送來的絕密情報。

三天前,就在距離魚化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慕容鷹的兩萬血衣軍被定州軍偷襲,慕容鷹戰死,麾下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看到這封情報的王謫元是怎麼也不敢相信定州軍居然殺入了錫林勒格,這定州軍才建立幾年啊,這就敢在北蠻地盤和北蠻軍硬碰硬了?這血衣軍可是慕容隼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騎兵,竟然打不過定州軍?這兩萬人說沒就沒了?

知道慕容鷹戰死的訊息對他來說只是震驚,然而真正讓他寢食難安的還是魚化城四周安營紮寨的定州軍。

此時的王謫元再也沒有閒情雅緻擺弄他的牡丹花了,他一大早就來到了城頭,城下密密麻麻的軍營看著他頭皮發麻,那飄在半空的寧字大旗和大奉黑旌旗就像一把利刃一樣狠狠紮在自已心頭。

“快!快給節度使大人寫信,讓他速來支援!再不來的話,魚化城就保不住了!”王謫元激動的大吼著。

手下守城的北蠻軍將軍無奈搖頭,“大人,求援信早就發出去了,可您看看這城外到處都是定州軍,就算節度使有心來救,怕也是有心無力啊!”

王謫元直接轉身指著身後的將士怒罵道,“那我管不著,他慕容隼找我要糧我給糧,要錢我給錢,我給了他這麼多圖什麼?難道就是圖他關鍵時候一聲不吭嗎?”

身旁將士也有些不爽,一個投奔的叛徒而已,讓你留在魚化城做個城主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還敢在這裡吆五喝六的。

“王大人,我是汗國將士,戰死沙場是軍人之幸,如果節度使援軍未到,我會用生命保護您,也希望您能用生命保護魚化城!與魚化城共存亡!”說罷,面前將軍衝他行了個軍禮後退去。

守城將軍的一番話說得王謫元啞口無言,王謫元望著瀟灑離去的背影,氣的是咬牙切齒。

他是大奉的叛徒,他深知如果城破等待他的是什麼,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與此同時,魚化城外,除了北邊的林北陽,杜忠文所部已經兵臨城下外,東邊韋雄刀的地蟒軍,西邊舒鴻的神虎軍,南邊舒鈞的地蟒軍均已到位,按照陳令樞的計劃,三軍完成了對魚化城的合圍。

馬蹄陣陣,林北陽站在魚化城下,抬頭看著這座並不算高聳的城牆,衝著副將呂翊說道,“今日一戰是我們定州軍第一次打攻城戰,塞外野戰我們打過了慕容鷹的血衣軍,但是攻城和野戰不一樣,此戰若不能速戰速據,一旦給了慕容隼久攻不下的暗示,那他就極有可能率軍南下支援魚化城,到時候我們的情況就被動了。”

呂翊點了點頭,嘆氣道,“您和大舒將軍想到一塊去了,大舒將軍的意思是,最多兩個時辰必須解決戰鬥,拖得越久對戰局越不利。”

林北陽抬頭看了看天色,皺眉說道,“希望能速戰速決,時間差不多了,傳令吧,準備攻城!”

“是!”呂翊沉聲頷首。

就在王謫元站在城頭著急的來回踱步之時,城下突然響起了鼓聲,是定州軍牛皮大鼓的聲音,聲如雷震。

韋雄刀一把抽出腰間的大刀,大喝道,“重象軍,給老子殺!”

鼓聲不斷,城下的定州將士烏泱烏泱的往魚化城逼來。

王謫元也跟著大喊道,“快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司徒景春站在隊伍後方,在他身後是一輛又一輛的投石車,這投石車可不是普通的投石車,而是經過墨家機關術改造過的投石車,這投石車不僅投石投的遠,殺傷力大,更重要的是在大軍兵臨城下之時,還可以作為攻城雲梯使用。

只見司徒景春一躍而起,站在中央投石車上,聽著震耳欲聾的鼓聲,直接大喊道,“投石!”

“嘭嘭嘭!”站在城頭上的北蠻軍突然感覺天地昏暗,抬頭看去,竟是一塊塊飛天而起的巨石,夾雜著陣陣破空聲的巨石如同天降隕星一般砸在魚化城的城頭上,可憐的北蠻軍將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巨石砸死在城頭上,整個人都被砸成了肉泥。

投石車在後掩護,左手圓盾,右手長柄刀的地蟒軍開始齊刷刷的朝著城頭衝去。

即便被砸得暈頭轉向,魚化城上的守軍還是在他們將軍的帶領下朝著城下定州軍放箭。

“殺!” 西邊城牆下的神虎軍率先發起衝鋒,鼓聲激盪,如同夏雨瓢潑。

在一輛輛投石車的掩護下,大批的定州軍將士開始逼向城門, 看到城頭上還有北蠻軍在朝著城下將士放箭,扔滾石落木,司徒景春眉頭緊鎖,轉身來到投石車下,推開旁邊的將士,“讓我來!”

如今的司徒景春在地蟒軍中也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司徒景春來到投石車下,等到身後將士將石頭裝好後,瞅準了前面的城牆,一聲怒吼,“去你媽的!給老子死!”

投石車上的巨石宛如流星一樣直衝城頭上的北蠻兵而去。

“轟!”一聲巨響,巨石精準的砸在城牆上,城牆緊跟著晃動起來,只見那城牆上直接被巨石砸出了一個深坑。

司徒景春繼續操刀投石車,接著又是一聲悶響,巨石再度精準無誤的砸在城牆的同一位置上,司徒景春大喊道,“衝著那個坑給我使勁砸,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那城牆硬還是咱們投石車的石頭硬!”

“是!”

受到司徒景春的鼓舞,旁邊四五輛投石車調轉思路,不再朝著城頭亂砸,而是轉化目標,將石頭全部砸在城牆上,一塊接一塊的巨石砸在城牆上,就像砸在了王謫元的心上,將他那怯懦畏縮的內心砸的七零八落。

隨著最後一塊巨石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在城牆上,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魚化城的城牆徹底壓塌。

“轟隆!”足有三四丈高的城牆轟然倒塌,正在前方衝陣的舒鈞看到城牆坍塌後,哈哈大笑,“兄弟們,順著城牆的豁口,給我衝進去,殺光這些北蠻子!”

“殺!”看到城牆坍塌後,司徒景春直接轉身上馬,“兄弟們,殺啊!”

一時間,怒吼不斷,廝殺連連。

站在城頭上的王謫元在聽到手下說城牆被巨石轟出個豁口後,雙拳緊握,緩緩起身,“都給我頂上去,敢言退著,殺無赦!”

王謫元眼露兇光,拿起手邊的配劍,一步一步朝著城牆豁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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