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著無數報國將士的白狼川戰場上又迎來了一批年輕的將士,隨著白狼川內定州軍逐漸撤離戰場,山谷內的戰事逐漸平息,然而在山谷外,卻仍有將士在殊死搏鬥。

慕容灼站在戰場前沿,神色嚴肅的盯著面前渾身是血的定州軍將軍,舒鴻單人單騎持槍而立,四周躺滿了戰死的神虎軍將士。

粗重的鼻息迴盪在自已耳邊,精疲力盡的舒鴻抬起頭看了眼身後的白狼川,但是那裡已經聽不到戰場的廝殺聲了。

慕容隼勒馬向前,看著硬撐著一口氣的舒鴻沉聲說道,“這次寧延在劫難逃,他絕不可能從白狼川逃脫,你說你又何必在此苦苦支撐呢?”

舒鴻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你們在土龍山都殺不死我們公子,區區白狼川又怎麼可能留住他呢?你與我一樣都是為國而戰的將士,戰死沙場是逃不開的宿命,我一心求死,你就別再多說了!”

慕容隼尊敬英雄,他看了看舒鴻,衝他拱了拱手,“你死後,我會把你的遺骨送回定州。”

“多謝!”舒鴻抬手致謝,而後輕輕拍了拍胯下的戰馬,滿眼心疼,“謝謝你陪我這麼久,今天就與我在拼最後一次吧!”

“呼哧!”舒鴻胯下戰馬打了一個響鼻,最後一次回應著自已主人。

“殺!”舒鴻發出一聲震徹蒼穹的怒吼。

戰馬狂奔,戰意昂揚!

戮血刻功勳,裹甲葬青山!

他舒鴻做到了,身後的一萬神虎軍將士也做到了!

。。。

解決完神虎軍後,慕容隼快馬趕到白狼川內,放眼望去,遍地屍骸,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聞的人連連作嘔。

戰場中央的幾處深坑訴說著剛才白狼川戰鬥的艱難,此時的戰場中央,魯統艱難的站起身來,拍著身上的塵土,他那完整乾淨的錦衣長衫此刻也已經變得破碎不堪。

這個在北蠻境內威望頗高的老者緩緩起身,看著身後的一灘肉泥,雖然是肉泥,但也能看出人的輪廓,“可惜了。”

慕容隼看到魯統後,翻身下馬,來到魯統面前沉聲道,“魯長老,寧延呢?”

“著你就得問問沮陽了,這第一個找到寧延的是他又不是我。”魯統聳了聳肩,但神色還是相對輕鬆的。

眼看慕容隼準備轉身去找沮陽,魯統接著說道,“以沮陽的本事,你沒必要太擔心,還是想想之後的事吧。”

“多謝。”慕容隼是一個純粹的戰場武將,對於魯統,若非此次他來幫忙對付寧延,他慕容隼這輩子都不可能搭理他。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沮陽失蹤了,慕容隼在白狼川山頂找到了他留下的東皇鍾,東皇鍾在,寧延卻不在,要麼是寧延死了,落了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要麼就是沮陽沒有殺的了寧延,讓他跑了,顯然慕容隼他們更願意相信前者。

慕容隼拿著手中的東皇鍾看了許久,最後轉身說道,“寧延大勢已去,魚化城他守不了多久的,這一仗,我們贏定了!”

。。。

此時身在燕子川的高陷等人全然不知白狼川的戰局,眾將齊聚在半山腰處的軍帳內,高陷著急的等著派去懸壺城打探北蠻軍動向的斥候訊息,旁邊盯著地圖琢磨著如何打好這一仗的雲不凝時不時的在地圖上以手代筆模擬著雙方交戰情況;而云不凝身後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則是舒鈞,至於韋雄刀,他那火急火燎的性子怎麼可能在軍帳中待下去,早就去前線戰場視察去了。

這都過去兩天了,派去前往懸壺城的斥候一直沒有訊息,這讓高陷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按照公子和軍師的計劃,這個時候白狼川應該已經打起來了,而他們這邊也該和慕容隼交上手了,可是直到現在,他連一個北蠻軍的影子都沒看到。

高陷起身,在軍帳內著急的來回踱步,旁邊雲不凝正盯著地圖思緒萬千,突然一道影子就擋住了他的視線,也剛搞打斷了她的思路,雲不凝下意識起身,看到急躁不安的高陷,沉聲問道,“高將軍?高將軍?”

然而此時心中有事的高陷似乎並未聽到雲不凝在喊他,還在軍帳內來回走動,無奈的雲不凝只能提起嗓子喊出來,“高將軍!”

“啊?”聽到雲不凝聲音後的高陷猛然回頭,剛好這一聲喊叫也將睡夢中的舒鈞喊醒了過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這幾天高陷一直擔心燕子川的局勢,這一點雲不凝也能理解,“高將軍還在擔心白狼川嗎?”

高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啊,派去監視懸壺城的斥候現在都沒回來,對懸壺城慕容隼的動向我們一無所知,我是擔心萬一慕容隼有所察覺,繞行燕子川,那我們的精心佈置不就成笑話了?而且,現在還沒有白狼川的訊息,我有些放心不下啊!”

聽到高陷話後的舒鈞伸了個懶腰,湊過腦袋說道,“我看啊,八成是這慕容隼做起了縮頭烏龜,知道白狼川的鐵勒屠被伏擊後,不敢出來了,準備死守懸壺城了!”

和慕容隼打了這麼久的交道,他高陷可不相信這慕容隼是個怯戰之人,高陷不相信,旁邊的雲不凝也不相信,雲不凝搖頭笑了出來,“小舒將軍,您就別在這開玩笑了,這一仗誰都可以膽怯,唯獨慕容隼不會。”

舒鈞嘿嘿一笑,“我知道,我就說著玩的。”

雲不凝收回笑意,再度看向桌上的地圖,眉頭緊蹙,“不過這麼久還是沒有慕容隼的訊息,確實是有些不對勁。”

“真著急啊!”高陷無奈搖頭。

然而沒過多久,就有斥候急匆匆的跑進大帳,進來後直接拱手說道,“啟稟將軍,在燕子川西側發現北蠻軍,人數預計十萬人左右!”

“終於來了!”斥候的話說完後,高陷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這發現了北蠻軍還好,這要是發現不了,一旦讓慕容隼偷到了白狼川戰場,那結果就不好了。

舒鈞和雲不凝同時起身,看向面前的高陷,這個時候的高陷果斷下令,“傳令三軍準備戰鬥。”

“是!”進門的斥候急匆匆退下,舒鈞早就迫不及待,“這慕容隼還真來了啊,今天我就砍下他的腦袋,讓他知道我舒鈞的厲害!”

雲不凝轉身拿起桌上的承影劍,眼睛無意瞥在地圖上,但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瞥讓他看出了問題,察覺不對勁的雲不凝快步上去攔住高陷,“高將軍,不太對啊,這懸壺城在我們北邊,慕容隼要想節省時間前往魚化城,那就一定會從燕子川北側出現,這怎麼今天他們是從西邊來的,燕子川往西是回欒山脈,那可是慕容灼灼屯兵的地方,這裡面會不會有些問題啊?”

剛走出門的高陷一聽這話,似乎是有些道理,只見高陷停下腳步說道,“是有些問題,可是現在不管如何,人家都打到門口了,總不能避之不見吧?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了。”

是啊,不管來的是誰,人家都已經打到燕子川了,而他們總不能因為來的不是慕容隼就放他們過去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高陷看著遲疑的雲不凝,輕聲一笑。

燕子川前線戰場,隨著高陷和雲不凝的到來,四大將軍齊聚於此。

勒馬趕到戰場的高陷看著對面密密麻麻的北蠻大軍,皺眉問道,“情況如何?”

韋雄刀摸著自已大光頭,少有的露出嚴肅神情,“這群蠻子就好像知道我們事先在此設伏一樣,他們並沒有直接進入山谷,而是地毯式的搜尋前進,沒辦法,我只能把我的人撤回來。”

“碰到對手了啊!”高陷也嚴肅了起來,“既然暗的不行,就來明的,總之絕不能讓他們渡過燕子川。”

“明白。”舒鈞長柄刀在手,在手中不停翻轉。

然而此時的高陷和舒鈞還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的並非是慕容隼,而是慕容灼灼麾下大將淺克託,淺克託本是回烈麾下大將,然而左丘原一戰回烈戰死,其下大軍順理成章被慕容灼灼交給了淺克託,而淺克託也是暗自發誓要為回烈將軍報仇,一舉除掉定州軍。

起初他接到的任務是率領大軍一路南下,穿過回欒山脈,直逼魚化城;就在大軍出發之際,他突然接到慕容灼灼的緊急軍令,讓他調轉馬頭,率軍前往燕子川。

看著對面山坡上的“寧”字軍旗,淺克託沉聲皺眉,“還真被慕容將軍猜對了,這裡果然有埋伏。”

“告訴北海將軍,可以動手了!”淺克託冷笑一聲,再度看向對面定州軍的眼神已經變成了不屑,似乎對他來說,面前山坡上的定州軍已是待宰羔羊。

負責看守後方的司徒景春正窩在一處犄角旮旯裡曬太陽,身旁的一眾將士看著面前光禿禿的山坡也是無奈吐槽,“將軍,這他們在前面殺敵,讓我們在這裡曬太陽,這仗打的也太無聊了。”

“軍令難違,讓你等就等著吧。”司徒景春倒是很看得開。

身旁將士無奈,起身就往山坡對面走去,準備去樹下解手,然而就在他剛放鬆下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瞬間讓他汗毛倒豎。

在他面前,一群穿著狼皮軟甲,手握彎刀的北蠻軍正悄無聲息的朝著山上摸去,這一下將他的尿意全嚇了回去,摟起褲子就往回跑,不過在他看見北蠻軍的同時,也意味著北蠻軍也發現了他。

“將軍!有蠻子,有蠻子!”山坡上傳來的吼聲傳到正在曬太陽的司徒景春耳中,司徒景春一開始還以為自已幻聽了,但當他第二次聽到的時候,整個人瞬間站起來,看向前面山坡上朝自已狂奔而來的手下。

“什麼?”司徒景春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山坡上一支箭矢瞬間從男子心口穿過,這一下司徒景春直接瞪大眼睛怒吼道,“快!準備戰鬥!有蠻子!”

男子一口逆血噴出,整個人腳下失穩,連滾帶爬的從山坡上摔下來,直到死他都在說前面有蠻子。

此時面前的山坡頂上,一群手握彎刀的北蠻軍已經殺了下來,他們舉著彎刀長矛,朝著半山坡的地蟒軍狂衝而去,司徒景春腦袋嗡嗡的,他是怎麼都沒想到居然真會有北蠻軍摸到燕子川后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種山溝僻壤除非提前有安排,否則北蠻軍絕不可能出現在這位置。

但現在司徒景春也沒時間多想了,直接拔劍而起,“兄弟們,殺啊!”

“殺!”訓練有素的地蟒軍將士面對衝殺而來的北蠻軍也是全然不怕,一個個手握長刀圓盾就頂了上去。

司徒景春嶽光劍在手,一馬當先擋在隊伍最前面,將北蠻軍死死攔在半山腰。

山頂上的北蠻將軍赫然是北海冥,此時的他越發佩服他們慕容將軍,這燕子川竟然真有定州軍在埋伏。

看著因為人數差而被壓得節節敗退的定州軍,北海冥淡然說道,“把所有人壓上去,這一仗務必全殲這支定州軍。”

後山大戰一觸即發,而得知北海冥和定州軍交上手後,淺克託悠然一笑,“進攻!”

一陣低沉空曠號角聲響起,頂著慕容大旗的北蠻軍朝著燕子川大舉衝殺而來,高陷提槍而出,沉眉吼道,“準備戰鬥!”

“報報報!!”就在大軍準備衝殺之際,一渾身是血的地蟒軍斥候跑了過來,看到麾下將士這般模樣,舒鈞趕緊扶起他,著急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氣喘吁吁的地蟒軍斥候搖著頭說道,“後山!北蠻兵從後山殺過來了!”

“什麼?”高陷聽後,心中大震,“中計了,我們被包餃子了。”

舒鈞雙拳緊握,“我就不信他慕容隼有一口吃掉我們的胃口,地蟒軍的兄弟,準備隨我衝!”

“這要是來的人不是慕容隼呢?”看著越來越近的慕容軍旗,高陷也不得不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高將軍,你的意思是。。”

高陷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身邊眾人,沉聲道,“也有可能是慕容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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