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群沒有穿著盔甲的戰士,正在戰場激戰的陳辛如回頭看著遠處從山頭上衝下來的宿山宮弟子,不覺眼眶微紅,看著旁邊殺敵的李鳳荷,點著頭激動說道,“公子的英雄令成功了。”

張卿加入戰場後,周身真氣盡數迸發,一槍刺向面前的回烈,回烈急忙提刀阻攔,一聲鏗鏘巨響後,回烈後退數十丈,回過神來的回烈看著面前的白髮男子,怒吼道,“該死的,怎麼還有人。”

張卿長槍斜指,冷哼道,“男子漢大丈夫,保家衛國,豈有退縮之理。”

“謝過張宮主!”宿山宮弟子的到來讓寧延也紅了眼眶,他就知道這天下一定有心懷家國的大義之人,十年前的張卿還是宿山宮的少宮主,十年後的他也終於繼承衣缽,成為了武林中的一方豪強,如今能出現在戰場上,更是向世人展示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英雄。

宿山宮的弟子快速衝入戰場,或許在隊形保持和陣列上不如這些保守訓練的軍人,但是在殺敵這塊,對於這些蠻夷異族,他們也是毫不手軟,甚至要比軍中將士下手更狠。

頭頂戰場電閃雷鳴,正在和陸平遠交手的福清在看到一道璀璨光束降落戰場後,也是慌了手腳,吃了老天師一掌,被震退了出去,張卿和宿山宮弟子的到來毫無疑問給了寧延更加血戰到底的決心,福清不可思議的皺眉說道,“這寧延從哪找來的高手,這不可能!”

陸平遠身體四周電閃雷鳴,他不屑的看著福清,沉聲說道,“知道為什麼幾千年來你們北蠻自始至終無法打敗我們大奉了吧,縱使我們窩裡斗的再狠,也絕不允許你們這些外族來分一杯羹。”

“那老夫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有多厲害。”福清還是不死心,頂著面前的雷電風暴朝著陸平遠衝去。

電光火石間,福清直接衝到了陸平遠面前,兩人扭打在一起,半空之中真氣匯聚,罡風四溢。

“轟!”一聲悶響自戰場東邊襲來,一道藍色劍氣衝入戰場,劍氣之後呼喊震天,藍色劍氣之後,一道銀色劍芒緊隨其後,一藍一白兩道劍氣衝入北蠻軍中,陳令樞指著東邊戰場突然出現的劍氣,疑惑道,“公子你看,那邊是。。”

寒光冷若霜,沉冰劍上的藍衣女子彷彿天上劍仙,衝入戰場之時,席捲而來的寒霜之氣讓那北蠻軍將士如臨數九寒冬,那劍上的女子是蘇敏?

十年不見,蘇敏竟是變得讓他也有些不認識了,當年意外成為自己丫鬟的蘇敏,如今竟是御劍飛陣的女子劍客,蘇敏變了,她變得更高,也更瘦了,整個人看上去也更加有氣質了,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之氣,或許這就是沉冰劍選擇她的原因;看這鋪天蓋地的劍氣,蘇敏的實力怕已是神魄巔峰了。

在蘇敏身後跟著的銀色劍氣寧延也是無比熟悉,記憶被拉回了汕州,那天下午,那個狼主!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琅岐坎竟是來到了中原,竟與蘇敏同時趕來,銀色劍氣揮灑如月光。

月闕劍,沉冰劍同時傳現在了土龍山的戰場上,一直在默默觀察局勢的慕容灼灼臉色開始變得陰沉起來,看著東方突然殺出的一隊人馬,牙關緊咬,“這寧延竟是還有援兵。。”

寧延突然一笑,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是蘇敏和琅岐狼主。”

聚賢莊莊主鄧芝甩著門中弟子來到前線戰場上,看著眼前彷彿人間地獄一般的戰場,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唾沫,而後大喊道,“潞州聚賢莊,應寧州牧英雄令,特來相助。”

“多謝鄧莊主!”寧延聲如雷震,怒吼道。

“寧州牧,還有我們!”三道身影自寧延頭頂飛過,緊接著三道身影驟然落在陣地上,赤紅長髮的傀儡之上站著一個穿著長衫,頭纏骨鏈的男子,男子回頭看向寧延,雖然闊別十年,但寧延還是認出來面前的男子,“百里少門主。”

百里重霄腳下的便是汕州三大傀儡中的神宵碧血,曾經也是裴羽的傀儡,汕州之後便重新歸還了東越巫門,在神宵碧血身旁,就是剩下的兩大傀儡,紫衫翠楓和棠林絕影。

汕州三大傀儡同時面世,百里重霄站在神宵碧血身上,衝著寧延大喊道,“寧州牧,汕州東越巫門特來助陣。”

話音落地,土龍山後,一大群東越巫門弟子快步衝向戰場,原本還處於頹勢的戰局一下子發生逆轉,這些武林高手的真氣瀰漫在戰場上,衝在最前面的北蠻軍只是一個照面就要歸西,對慕容灼灼來說,原本是勝券在握的必勝之局,竟是被這些突然殺出的武林高手搞了一個措手不及。

“寧州牧,柳州徽山冢來也!”西邊天空,一道璀璨霞光朝著戰場覆蓋而下,李長賀攜帶門中弟子自土龍山西側殺入戰場。

此刻的寧延早已是熱淚盈眶,感謝的話還不等說出口,便又有聲音傳來。

“滇州明府,明敬攜家族弟子來此相助!”滇州武林豪門明府竟也是來人了,如果說張卿,蘇敏他們和寧延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的話,那麼明家大公子明敬的到來就完完全全是因為那封英雄令和自己的拳拳愛國之心。

明府大公子長衫在身,與寧延一樣,一身白衫,利劍在手;加入戰場後並未多言,直接帶著門中弟子衝入陣地,地面震顫,真氣跌宕。

打仗打了大半輩子的池明淵還是第一次看到戰場之上竟也有江湖武者,心中動容的他回頭看向寧延,敬佩之餘更是欣慰。

除了八方武門之外,還有無數武林武者從土龍山後山衝下來,加入戰場,他們衣著各異,服飾各異,武器各異,更有甚者在來土龍山之前還在刀劍相向,但是當他們收到寧延的英雄令後,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收到回劍,共赴土龍山。

寧延回頭看去,天上,地上,到處都是武者,稍微估計一下,得有十萬人吧,大奉武林什麼時候有這麼多武者了?

難道這封英雄令來的就只能是武者嗎?不盡然也,人群中那些在地面上朝著戰場狂奔的還有普通熱血百姓,有人直接拎起一把斧子就加入了戰場。

寧延站在山頭激動了許久許久,陳令樞等人也紅了眼睛,這就是人心所向!這是大奉朝廷,那些吃著皇糧的達官顯貴一輩子都學不會的東西。

寧延催動真氣,九環真身屹立於身後,站在前線戰場,身後無數真氣劃空而過,寧延挺起身子,大喊道,“殺!”

一聲令下,土龍山上的將士如同脫韁野馬般,同前來相助的武林中人一起朝著北蠻軍衝了過去,慕容灼灼拔出腰間佩劍,望著土龍山,大喊道,“殺!”

土龍山上鼓聲陣陣,山下北蠻軍號角不斷雙方在土龍山戰場展開激烈的肉搏戰,慕容灼灼飛身而出,直衝戰場而去,黑色這真氣在身後匯聚的同時,一頂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王冠出現在慕容灼灼手中,“轟!”真氣自王冠上噴湧而出,慕容灼灼身後的黑色真氣在此刻如同黑色巨蟒一般,朝著土龍山戰場吞噬而去。

池明淵抽身而起,白色電光閃過,一槍砸在了慕容灼灼的黑色真氣巨蟒上,地面一陣震顫,真氣的罡風吹的附近數十丈距離都沒人敢靠近,落地後的池明淵也是感到意外,這慕容灼灼年紀不大,實力卻不小啊,本來實力就不弱的他在手中王冠的加持下,真氣更加恐怖。

池明淵穩住身形後,催動真氣,再度一槍衝出,這一槍他直指慕容灼灼,慕容灼灼來到戰場,看著朝自己衝來的池明淵,趕緊揮刀應對,池明淵率先與慕容灼灼交手,池明淵的槍法剛猛霸道,一槍刺出,大開大合,力道十足。

“嘭。”真氣碰撞,兩人同時被震開。

池明淵抹掉嘴角的血漬,搖頭罵道,“狗東西,力氣還不小。”

當池明淵準備再次動手之時,寧延突然來到他面前,伸手攔下了池明淵,“池將軍,我來會會他。”

池明淵一臉擔心的看著寧延,“公子,你小心啊,這狗日的實力不弱。”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寧延皺眉說道。

慕容灼灼懸空而立,看著站在前線的寧延,哈哈大笑,“寧延,我們又見面了。”

寧延淡定自若的看著慕容灼灼,同樣來到前線的他冷哼一聲,“慕容將軍,土龍山就像是個旋渦,你下定決心來打,我下定決心來守,打了這麼久了,你也該明白土龍山你是拿不下來的。”

“是嗎?怕是不見得吧!寧延,你召集再多的人什麼用,一群烏合之眾,難不成你真以為靠他們就能抵抗我汗國大軍的鐵騎?”慕容灼灼冷哼一聲。

寧延哈哈大笑,“慕容灼灼,你可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們都是我大奉武林的錚錚鐵骨,是願意為了身後家園慷慨赴死的英雄,與他們為敵,你就是在與整個大奉百姓為敵,你鐵騎再厲害有什麼用,於天下為敵,你必敗無疑。”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我失敗的。”慕容灼灼暴怒大吼,提刀就朝著寧延衝去,身後的黑色真氣在十二國器神王冠的加持下威力無窮,轉眼間就衝到了寧延面前。

你慕容灼灼有神王冠,別忘了,我寧延也有十二國器。

寧延大手一揮,閃爍著紫色光芒的東皇鍾突然出現在戰場之上,東皇鍾為什麼會出現在寧延身邊,這還得多虧了虞兮檸,來項州之前,虞兮檸就心懷僥倖,將寧延一直放在家中的東皇鍾帶了過來,若是寧延真的走了,就讓這東皇鍾陪著他一起走,若是還活著,那在戰事膠著的戰場上,東皇鍾定有大用。

虞兮檸的判斷是正確的,此時的東皇鍾大展神威。

兩大國器的激烈碰撞,兩股真氣的猛烈衝擊,地面一陣震顫。

寧延眼泛金光,身身體四周罡風凜冽,兩人碰撞之時,四周風沙湧動直衝雲霄,被層層風沙龍捲包圍的兩人展開激戰,風沙外的人根本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能聽到砰砰砰的真氣碰撞聲。

風沙內的寧延一腳踩在慕容灼灼雙臂上,而後借力彈起,衝入半空的寧延境界近乎化神,蜀山的五位道長不僅換回來了寧延的性命,給了他新生,更是讓他真氣更上一層樓,如果說寧延之前的真氣是涓涓細流的話,那麼現在他的真氣就是那東流入海的滾滾波濤。

寧延龐大的真氣讓慕容灼灼如臨大敵,即便有這神王冠的加持慕容灼灼還是露出了鄭重其事的眼神,抬手一掌衝出,擋下寧延波濤洶湧的一掌,真氣撞擊聲震的人耳朵生疼,一掌被擋,慕容灼灼左手再出一拳,寧延抽身阻擋,黑色真氣自左邊臂膀衝出,巨蟒沖天。

一尺青雲一尺道,寧延身後金光層層遞進,慕容灼灼的沖天巨蟒還沒來得及衝到寧延面前,便被寧延身後九環真身和東皇鐘的真氣壓制在半空,慕容灼灼右手反手抽刀,衝著寧延殺去,因為真氣鼓盪,長刀發出如同春雷滾動的爆鳴叫聲。

一直緊盯著慕容灼灼的寧延手腕翻轉,看著慕容灼灼衝來的一刀,右掌化拳,身體如隕星,砸嚮慕容灼灼。

這是一命換一命的必死招數,若是慕容灼灼這一劍捅入了寧延的身體,那寧延這一拳也能直接砸碎慕容灼灼的腦袋。

雙方的第一次交手,寧延就擺出了以命搏命的態度,雙方沒有試探,上來就是殺招,這就是高手博弈,沒有那麼多的試探,不管是誰,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屬,一但留手,那等待他們的便是閻王殿的奈何橋。

以命相搏,共赴黃泉,寧延敢這麼打,但是慕容灼灼卻不捨得。

他並非怕死,而是知道他若陣亡,那麼這次國相孫成盛和太子耶律原以及自己和董長陵多年謀劃就將落空,這可以說是決定少壯派未來的一戰,一旦此戰失敗,那麼少壯派大軍將會折損殆盡,到時候王庭那些王公貴族一定會重新起勢,一旦自己沒了,那麼多年經營便將不復存在。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汗國,他這條命都不能丟。

慕容灼灼牙關緊咬,雙眼血絲彌補,他右手突然收招,將彎刀橫在身前,寧延一拳砸在了慕容灼灼的彎刀上,吃了一拳的慕容灼灼馬上還以顏色,在半空中身體傾斜的慕容灼灼抽身一記腿鞭抽在寧延身上,同時吃力的兩人再度拉開。

寧延抬首看向慕容灼灼,體內真氣如洪流,正在筋脈內翻湧奔騰。

身後九環真身真氣更勝,寧延竟是越打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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