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下了三天,為土龍山的將士換來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圍繞著土龍山的攻防持續了數月之久,寧延帶領著定,項兩軍就像釘子一樣死死的釘在了土龍山上,讓慕容灼灼頭疼不已,因為土龍山的久攻不下,已經引起了國相孫成盛和大汗耶律容光的不滿,不斷給慕容灼灼施壓,讓他儘快拿下土龍山。

三天時間,寧延與陳令樞徹夜長談,經此三天寧延才發現陳令樞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軍政大財,他以天下和平為目標,結合當下兩州局勢,為寧延規畫了一條堪稱奇蹟的藍圖,面對天子的處處為難,陳令樞給出的意見也很簡單,七個字總結,贏得生前身後名。

三天後,天氣放晴,湛藍的天空迎來了久違的陽光,這天寧延一大早就來到山下,因為他要接一個人。

隨著時間的逝去,東邊的地平線上,一群身影緩緩出現,虞兮檸在飛鴻的保護下來到了土龍山,聽聞虞兮檸要來土龍山,土龍山上的將士們都愣住了,要知道現在土龍山都稱不上戰場,而應該叫做修羅場,進了這個地方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問號,然而在這個時候,他們公子的夫人卻來到了這裡。

這需要的不僅是勇氣,還有信任。

遠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寧延胯下的小白髮出低聲嗚咽,似在歡迎。

看到自己魂牽夢繞的丈夫一襲白衫立在風中,虞兮檸不覺紅了眼睛,在來的路上她就知道了寧延沒死的訊息,喜極而泣的她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想回到丈夫身邊,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既讓人心酸又讓人心安。

虞兮檸縱馬狂奔,就像當年她不遠千里奔赴項州那樣再度衝向寧延,儘管此刻的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

寧延翻身下馬,朝著虞兮檸快步走去,虞兮檸騎馬趕到寧延身邊,在即將到達寧延身邊時,她直接從狂奔的馬上跳了下來,撲入寧延懷中。

衝入良人懷抱,這感覺溫暖又舒服,幸福又滿足。

虞兮檸眼淚直流,直接一嘴咬在了寧延肩膀上,寧延吃痛輕聲嗯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我就知道。。。”

寧延緊緊抱著懷中妻子,經歷一次死亡的他更為珍惜彼此的再次相見,“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讓你擔心了。”

“嗚嗚嗚。。”這話說完,虞兮檸哭的更傷心了。

跟在寧延身後的孔真玄,莊十月等人全部單膝跪地,衝著虞兮檸大喊道,“我等恭迎夫人蒞臨土龍山。”

聲音浪潮一浪蓋過一浪,寧延鬆開虞兮檸,幫他抹去眼角的淚痕,同時微微一笑,“別哭了,這麼多人看著呢。”

虞兮檸用力的點了點頭,盡力控制住淚水,而後挽著寧延的手臂朝著人群走去,來到孔真玄等人面前,虞兮檸輕輕彎腰扶起最前面的孔真玄和池明淵,“諸位將軍快快請起,如此大禮兮檸承受不起。”

眾位將軍依次起身,虞兮檸的到來為土龍山帶來了少有的活力,土龍山開戰以來,所有將士都在死亡邊緣徘徊,精神都是高度緊張的狀態,然而夫人的到來讓他們明白,他們公子是下了決心和北蠻在土龍山死磕的,也是下了決心要待他們回家的。

就衝這個決心,這個信念,他們這些當兵的都要死守土龍山,他們不能對不起公子和夫人。

虞兮檸一襲紫衫站在土龍山的墓園前,那裡新添了不少的墓碑,最前面的是寧伯豐將軍,寧延的命是他救的,虞兮檸來到寧將軍墓碑前連鞠三躬,為他點了三根續命香。

走出墓園,面前密密麻麻的站著的全是土龍山的將士,他們整齊劃一的站在墓園門口,陳辛如大喊一聲,“拜見夫人。”

下面將士齊聲吶喊,“拜見夫人。”

萬人俯首,右拳捶甲!

金甲鏗鏘有力,帶給虞兮檸的不止是震撼,更多的是感動,戰場的悲壯是那些遠在殷都計程車子們永遠感受不到的,不來一次戰場,他們永遠不知道真正的戰場有多震撼。

寧延緊緊拉著寧延的手,寧延眼眶泛紅低聲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不捨得離開這裡的原因,他們真誠又熱烈,慷慨又勇敢,這或許就是父親和大哥原意一輩子待在這裡的原因吧!”

今天土龍山的將士們格外開心,縱使他們身陷絕境,但也能苦中作樂,儘管他們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但最起碼要過好當下的今天。

。。。

北蠻粗獷的號角聲毫無徵兆的在碧藍天空下響起,混雜著清晨的風聲一起傳到了土龍山上,寧延親自上陣,莊十月和池明淵緊隨其後,來到戰場最前線,慕容灼灼親自帶軍,良度禾,回烈為將,二十萬大軍朝著土龍山猛衝而來。

陳辛如皺眉道,“公子,一場惡戰啊!”

寧延隨手拿起手邊的長劍,厲聲喊道,“從戰爭開始那天起,那天不是惡戰,傳令將士們依託有利地攔截北蠻軍,所有將士全部參戰。”

“是。”陳辛如拱手退下,山頂上傳來陣陣鼓聲,兩州將士全部衝入戰場備戰迎敵,身為全軍主帥的寧延站在戰場中央,白袍如風。

隨著北蠻軍前鋒衝入戰場,戰鬥一觸即發,陳辛如,武清,李鳳荷親臨前線,依託有利地形和墨家機關死守在前沿戰場上,負責兩側的是定州軍,論戰鬥力現在的定州軍毫不遜色於項州軍,兩軍合力抗敵,愣是將北蠻軍阻隔在了前沿陣地上。

良度禾看到大軍停滯不前,直接拍馬而出,身後狼騎大軍緊隨其後,旌旗飄揚的前線戰場上,良度禾直衝戰場中央而去,在鋼鐵般的前線戰場硬是撕開了一個口子,帶著騎兵闖了進來。

寧延目光一冷,拍了拍小白的脖子,小白會意一聲怒吼,朝著良度禾衝來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後的莊十月和池明淵也跟著向前衝去,良度禾一槍橫劈,面前的留下營標長沒有反應過來,瞬間被一槍消去腦袋,鮮血順著脖子噴湧而出,死無全屍。

不等良度禾收槍,一股真氣威壓猛然從半空襲來,一把長劍自半空劈砍而下,良度禾急忙下馬躲開,翻身下馬之後瞬間提槍,朝著後方斜刺而去,真氣外溢,寧延一掌劈開良度禾反手這一槍,而後右手握劍重重砸下,長劍在半空劃出一道彎月,朝著良度禾首級而去,良度禾側身躲開,長劍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過去的,一劍不中,寧延凌空踹出一腳,隨後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面,反觀良度禾就比較狼狽了,被寧延踹的連連後退。

穩下身形後,良度禾回頭看著一襲白袍的寧延,神色極其凝重,敢在前線戰場上不穿鎧甲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寧延了,“寧延!”

寧延目光低垂,右手手腕翻轉,長劍握在手心,沒有多說一句話,衝著良度禾殺了過去,真氣外溢,每一次劈砍對良度禾來說都感覺自己是在對抗一座山,龐大的壓力壓得他連喘氣都難,寧延雖然沒有學過劍法,但僅僅依靠真氣加成的簡單劈砍都能壓著良度禾打,良度禾一槍刺出,這一槍不歪不斜撞在了寧延的劍身上,寧延吃力後撤,良度禾起身,怒吼一聲便提槍而出。

寧延心一橫,將長劍猛然插在地上,隨後真氣爆體而出,雙臂上金色真氣環繞,看著越來越近的良度禾,寧延右拳赫然砸出,一拳衝出,巨大化的拳頭虛影帶著無盡罡風席捲而去,那一拳的威力堪稱可怕,良度禾瞳孔猛然一縮,想要抽身離去已是來不及了。

“轟!”戰場中央一聲巨響,良度禾被震飛出去砸在戰場上,筋脈盡斷的他吐出一口淤血,寧延淡然收拳,良度禾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四周的北蠻軍將士趕緊扶起他們的將軍向後撤去,寧延撿起地上的長劍,剛準備衝出去給予良度禾最後一擊,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赤紅真氣從後方襲來,無奈之下的寧延轉身甩出長劍,擋住這道真氣的同時,也讓自己穩住身影。

寧延定睛看去,面前這個穿著簡單的糙漢拎著一把闊劍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陳皮子怒吼一聲,“寧延,拿命來。”

話音落地,整個人真氣暴漲,赤色真氣撲天而來,寧延雙手握拳,衝著半空一拳轟出,巨響傳來,半空真氣散開,陳皮子不知何時來到寧延面前,衝著寧延揮劍砍來,兩人扭打在一起,戰場中央真氣四溢,寧延起身如真佛臨世,舉手便是一掌,這一掌足有毀天滅地之能,一掌劈下來,陳皮子橫著舉起巖熄劍擋下寧延這一掌。

腳下地面碎裂,煙塵四起,寧延自半空而起,雙手畫圓,此刻的他又好像那東方真武大帝,不怒自威;長風如歌蓮花出,身下浮蓮花的寧延再度衝下來,威力更勝,氣勢十足,赤色真氣如同滔天火焰圍繞在陳皮子四周,一掌下來,陳皮子膝蓋不自覺的彎了下來,但是強大的實力讓他愣是頂著寧延的真氣挺起了身子,雙目通紅的陳皮子怒吼道,“啊!”

藉助後震力寧延再度起身,飛入半空,此時的寧延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清風吹耳畔,白雲飄頭頂,整個人飄然如仙,亦如魚躍龍門那般怡然自得;當寧延再度落下之時,他更像是一個一步成仙的修真大儒,氣勢十足,有種風雨欲來是天空的那種陰沉感,再度一掌轟下來。

地面煙塵濺起一丈有餘,一道赤色真氣自煙塵中沖天而起,赤裸上身的陳皮子高舉巖熄劍,身後真氣如同真龍吐火般照耀在戰場上。

寧延雙手合十,身後九環真身雙手合十,低頭盤坐。

陳皮子怒吼而出,整個人揮舞巖熄劍之時,好似山嶽前移,臨空而踏的每一步都給人無盡的壓力,寧延只是揮出一掌,空中的九環真身同樣揮出一掌,這一掌就有三丈高,直奔陳皮子而去,巖熄劍上真氣蔓延十丈有餘,朝著寧延砸下來。

“轟!”寧延爆發出的實力讓陳皮子大為驚訝,他這一劍竟是被寧延擋住了。

“你的實力不可能擋住我這一劍!”陳皮子著急的喊著,當時寧延在天煞破軍陣中的實力他是看在眼裡的,以他這一劍的威力,能擋下來的怕只有大長老徐珣了。

寧延筋脈內真氣滾動,在自己醒來後,他就感受到了自己實力的提升,這種提升不是境界上的提升,而是真氣的提升,他的真氣更加精純,執行在體內的金色真氣多了股道門氣息,可以說是仙氣,這種真氣讓寧延實力最少強大了一倍有餘。

“陳皮子,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是邪不勝正。”真氣翻轉,寧延自半空劈下一掌,陳皮子提劍硬接,這一掌的威力直接將陳皮子從半空壓到了地面上,壓的陳皮子真氣青筋暴起,雙目通紅。

“啊!!”陳皮子丹田劇烈轉動,體內真氣毫無保留的盡數衝出,寧延眉頭微微皺起,隨著金色手掌的碎裂,陳皮子竟是直接衝了出來。

衝入半空的陳皮子高舉巖熄劍,想做拼死一搏,寧延也不在藏著掖著,真氣在手中匯聚,雙手合十,一道金色真氣自身後九環真身噴湧而出,龐大的真氣波動讓四周空間都出現了扭曲,這一道奪目聖光瞬間吞沒了陳皮子的赤色劍氣。

吞天金光,燦爛奪目。

陳皮子口吐逆血自半空狼狽墜落,顫抖著雙臂已經說明了一切,一口殷紅血漬噴出,陳皮子撐著巖熄劍起身,望著半空寧延,狂笑三聲,此時的他應該也是知道了自己是打不贏寧延的,笑著笑著便紅了眼睛,“寧延,我陳皮子活到現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殺你報仇,為了能殺你,我一直苟活到今天,你我之間今日必做了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抱著必死決心的陳皮子再度邁開步子,舉著巖熄劍就朝著寧延衝去。

他的背影顯得決絕又無奈,他的一生淒涼又悲慘,他曾見過曙光,是拜老鬼為師的那段時間,然而到最後它卻成為了北蠻用來對抗寧延的工具。

或許他的人生軌跡早已在冥冥中有所定數,但他和寧延一樣都是不相信命的。

寧延無奈搖頭,“這不是你參與這場戰爭的理由,當你手上沾上前線將士的鮮血開始,就註定了死亡的結局。”

“轟。”巨響自土龍山上傳來,山下的慕容灼灼捏碎了手中的玉珠,旁邊的陶鴻雁顯得格外著急。

隨著筋脈盡斷的良度禾被手下抬回來,慕容灼灼就知道陳皮子凶多吉少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夜幕來臨時,寧延派人將陳皮子的巖熄劍送了回來。

看到沾染鮮血的巖熄劍後,陶鴻雁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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