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回殷都還是鬧出了點風波,最起碼現在殷都街頭,大街小巷的百姓都知道寧家的那個紈絝又回來了。

天際泛白,又過了一天,一晚上沒睡覺的寧延走在殷都街頭,換了一身行裝的他走在街頭就和普通的富家公子沒什麼兩樣,雖然都說定州牧寧延是個目無王法,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是真正見過魔頭的人又有幾個呢?大部分都是到道聽途說罷了,就像現在寧延走在街邊早攤鋪上,買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那個捧著笑臉端來餛飩的老闆在前一秒還在罵著寧家那個紈絝。

日出東方,殷都街頭也是越來越熱鬧,往來商販叫賣著自家的貨物,不愧是大奉國都,熱鬧程度可見一斑。

穿過嘈雜的街區鬧市,寧延來到一處小院前,清風吹過,地面上的落葉沙沙作響,泛著灰塵的門閂說明這裡已經很久沒住人了。

地上散落的葉子也不知道堆了多少年,在門口駐足良久,耳旁緩緩傳來一位老嫗的聲音,“這位公子,你是找人嗎?”

寧延回過頭,望著旁邊的老人,輕聲一笑,“老婆婆,你知道這裡住的人去哪了嗎?”

老嫗放下手中的竹簍,一臉嫌棄的看著寧延身後的院子,搖頭說道,“一看你就是剛來的,告訴你吧,你個院子之前是個做生意人家的,只是那些年不像現在這樣,之前生意不好做,這家人走了兩趟川蜀,趕上苗疆叛亂,人倒是活著回來了,就是東西被搶了,欠了一屁股債;後來為了還債,這家人就把他們院子賣給了寧家那個紈絝。”

寧延微微抬頭,望著老嫗,詫異道,“寧家的紈絝?是寧延嗎?”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哎,禮國公德高望重的,家門不幸啊生了這麼一個紈絝出來,你知道那寧延買了院子幹什麼嗎?”老嫗的眼神姿態像極了村頭聊八卦的那些老人。

寧延配合的搖了搖頭,“幹什麼啊?”

“金屋藏嬌!”老嫗悄咪咪的說道,隨後搖著頭說道,“而且那女人還是負荷滏河江畔的妓女,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寧延望著身後的院子,似乎開始明白當時他一意孤行對文昭旻的傷害有多麼大,其實他一直欠文昭旻一句對不起,只是當他想要彌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望著寧延呆滯的延身,老嫗還以為寧延是被嚇到了,繼續喋喋不休道,“那女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狐狸精一個,寧家那紈絝走後沒幾年,他就勾搭上了當時府衙裡的一位大人,那大人相貌堂堂,人好心善,就是可惜前些年出城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那女的也是那個時候不見的,估摸著現在兩人不知道在哪膩歪呢。”

“府衙裡的那人是不是叫楊昭肆?”寧延漫不經心的問道。

“呦,公子,你還知道的不少呢!”老嫗意外的說道。

寧延微微一笑,“說起來我也算是他一個朋友。”

“哦,怪不得你來這呢!”老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把寧延拉到一邊,小聲說道,“老婆子我聽街坊說這些天寧家那紈絝又回來了,如今人家還坐上了三品州牧的位子,我估摸著他要是知道那狐狸精跟人跑了,肯定火冒三丈,到時候說不定我這做鄰居的都得遭殃。”

“啊?不會吧!”寧延驚訝道,“那寧延不會這麼做吧!”

“咦~這可說不準啊,你呀,也別在院子門口瞎晃悠了,萬一被那寧延發現了,保不齊就拿你出氣了,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老嫗抓著寧延的手臂語重心長的說道。

寧延輕輕拍了拍老嫗的手臂,笑著說道,“好,那小生在這裡多謝老人家您的提醒了。”

“哪裡哪裡,看你這身打扮,也不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老嫗上上下下打量著寧延,“你婚配了沒有,老婆子我給你說啊,我這街坊林立的,好閨女可多了,都是十五六歲的漂亮姑娘,長的可水靈了。。”

這一聽要給自己說媒,寧延趕緊撒丫子往外跑,“老人家這就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

“哎,哎,哎,彆著急走啊,留個姓名啊!”老嫗剛剛追出去,結果一溜煙的功夫,寧延就沒影了。

老嫗只得搖頭苦笑,說句年輕人腿腳真利索。

躲在一旁的寧延看到老人走後,目光重新轉向文昭旻的院子,可以確定的是當年文昭旻一定是跟著楊昭肆一起護送太后和彭翊王離開殷都了,現在楊昭肆沒了,太后王爺不知所蹤,那文昭旻呢?

一個最壞的想法出現在寧延腦海中,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他想多了,不然對文昭旻,他要抱恨終生。

寧延長嘆一聲,隨後轉身消失在了人堆中。

。。。

雖說皇宮裡的皇帝換了又換,那太和殿上的官員變了又變,甚至連殷都街頭的百姓都走了一茬又一茬,但是在殷都有一個地方始終不變,那便是在百姓口中是禁忌之詞,但是在那些達官貴人口中卻是銷金窟的好地方——殷都黑市。

要想找到黑市的入口並不難,可以說在殷都這是一個連高層官員都默許的地方。

在街市裡三拐兩拐,寧延來到一間並不起眼的木門前,推門而入後,一個體態豐腴,臉上抹著的脂粉都往下掉的女子正坐在太師椅上翹著蘭花指搖著手中薄扇,這本該是女子嬌羞嫵媚的作態在面前女子身上顯得格外彆扭,甚至說是辣眼睛。

看到寧延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女子先是被寧延那張俊逸面龐吸引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後又收回目光,繼續搖著扇子問道,“公子,若是兩手空空,這個地方可就不是你該來的啊。”

寧延繼續往前走著,從腰間拿出一枚金錠,沒錯是金子,隨後說道,“規矩我懂。”

女子直接起身,身下的太師椅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故作扭捏的女子拿起桌上的金錠,確定是真金無疑後揣入懷中,隨後上下打量著寧延,“公子看著眼熟,小女子做生意講究個眼緣,公子這次不管是求物還是求人,小女都給您打個折如何?”

能出現在黑市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寧延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從腰間取出厚厚一疊銀票,放在桌上。

在黑市上銀票是最普通的東西,女子並未過多驚訝,寧延緩緩說道,“這是六千五百兩金子,我要買件東西。”

女子豎起大拇指,“哦吼,公子大手筆,不知公子所求何物啊?”

“一把銀弓。”寧延聲音冷峻的說道。

女子原本鎮定的臉色突然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在此看向寧延的時候,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還請公子說的詳細一些,這樣才好有人接這筆生意啊。”

寧延再度從袖口取出銀月弓的畫像,完全是他憑藉著記憶畫出來的,雖然少了很多細節,但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寧延所畫的正是虞兮檸曾經的配弓——銀月墜明弓。

女子接過畫像,輕聲一笑,“這弓弓身細長,可不像是男子配弓啊?小女子八卦一下,可是公子心上人的配弓啊?”

“這好像不是黑市的人該問的吧!”寧延沒有回答,冷冷的說道。

女子捂了捂嘴巴,扭捏道,“是是是,小女失言了,不過用六千五百兩黃金就買這麼一個弓,嘖嘖,可不值當啊。”

“只要能找到這把弓,錢都好說。”此時的寧延就像是一個財大氣粗的土財主。

體態豐腴的女子掩嘴一笑,將銀月弓畫像放在銀票上,將銀票連同畫像一起推向了寧延,“錢你拿走吧,這生意我們做不了。”

“送上門的生意不做?這還是殷都黑市嗎?”寧延冷笑道。

女子轉身看向寧延,“來我黑市的人大多都會稍稍偽裝一下,為的是不讓自己身份暴露,而公子卻是以真實面目示人,小女也是為了公子安全考慮,所以不敢接公子的生意。”

“你怎麼知道這就是我的真實樣貌?”寧延反問道。

“哈哈哈。”女子掩嘴大笑,“都是明白人,公子就別逗我了。”

“既如此,那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見見你們黑市的大小姐,這把弓我一定要拿回來。”寧延索性也不裝了,沉聲說道。

女子點了點頭,起身說道,“看來公子是有備而來啊,那就請公子稍等片刻,我去請示一下我家小姐。”

說罷,女子輕輕扭動身後的密道開關,走進密道深處,知道規矩的寧延也沒貿然跟進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外等著,沒過多久,穿著一身青色緊身長裙的女子便走了出來,

女子身段婀娜,那長裙將女子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比之那些富家大小姐,眼前的姑娘有種颯爽感蘊含其中,可能是因為她紮起來長髮的緣故吧。

女子樣貌稱不上頂尖,但也不落下風,走出密道的譚香兒邊走邊笑道,“這真人就是比畫像上的好看,我說的對不對啊,寧州牧?”

寧延很是客氣的拱了拱手,沉聲道,“譚小姐是吧,小小年紀就不僅執掌了整個殷都黑市,居然連線待客人這種粗活也幹,可以說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真是讓本公子刮目相看啊!”

“哈哈哈。”譚香兒也不藏著掖著,以寧延神魄境的實力,她那偽裝卻是稱不上完美,“這待人接客可是大事,馬虎不得啊。”

“現在人也見到了,那不知道我這生意,譚小姐還能不能做了?”寧延當即追問道。

譚香兒看了看寧延,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我如今坦誠相見,那自然也要坦誠相待,小女子我也就不瞞你了,那把銀月墜明弓確實是世間罕見的神弓,當年有個女子用這把弓換了六千兩黃金,在我這裡買了一個人的命!寧公子你如今要用六千五百兩黃金買這把弓,嘖嘖,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當年的那個人就是你啊。”

“大小姐就不要明知顧問了,既然這把弓在您手中,還請您務必將其賣於我。”寧延雙手拱起,算是對譚香兒給足了尊重。

“在殷都百姓口中桀驁不馴,目無王法,囂張跋扈到人人喊打的寧州牧居然有如此書生姿態,倒是讓小女開眼了。”譚香兒打趣道,輕輕扶起寧延的手臂,盯著寧延說道,“那姑娘與我投緣,這把弓是她的,我自然會相送與她,但是寧州牧今天您來了,那就還請您隨我走一趟,有人想見見你。”

寧延遲疑起來,“我可不記得我在黑市有熟人啊?”

“見了就知道,寧州牧請吧!”譚香兒微微欠身,做了一個客氣的待客禮。

看著寧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譚香兒無奈搖頭解釋道,“您放心吧,在這裡我可以保證你絕對安全,而且我這屋外還有兩雙眼睛盯著呢,小女子我可不敢對您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那就打擾譚小姐了。”寧延沉聲一笑,跟著譚香兒往密道走去。

走出密道之後,眼前的黑市規模要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之前寧延覺得黑市都是那種不苟言笑的殺手,每天都活在陰影中,眼中只有金錢和生命,活得就像黑暗中的老鼠,見不得光。

但是今天當他看到黑市全貌之時,確實被驚訝到了,這裡就是一個小型的市場,甚至某些時候比外面的殷都市場還要熱鬧,人山人海,熱鬧嘈雜,只不過這黑市的物件倒是千奇百怪,靈丹妙藥,武器盔甲,甚至還有售賣情報的地方。

看到寧延盯著遠處掛著羊頭的肉攤,一眼就看出這肉攤不對勁,邊上的譚香兒雙臂環胸,沉聲說道,“黑市嘛,有需求就有市場。”

“初來乍到就讓我看到這麼多,譚小姐,你怕是忘了我是誰?”寧延轉身看向譚香兒。

譚香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寧州牧,某些程度上我們是一致的。”

“比如?”

“我們都喜歡那個叫虞兮檸的姑娘!”

“。。。”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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