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之時的苗疆那也是有著萬千迷人景色的,比如這腳下流淌的溪水中躺著的無數色彩斑斕,奇形怪狀的鵝卵石,常年的溪水沖刷讓這些石頭格外光滑圓潤,那些苗寨中常年釀製冬花酒的婦人就喜歡這些色彩矚目的石頭,據說用這些石頭敲打出冬花釀出來的酒自帶一種特殊甘泉清冽味,喝一口讓人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還有易燦身後的萬里綠野,再過上一個多月,等到天氣轉暖了,這裡就是漫山遍野的鮮花,五顏六色的,有山茶花,有杜鵑花;那個時候苗疆還會有規模宏大的九黎花燈節,那是一年春日裡最大,最隆重的節日。

綠野之上風吹萬里,溪流之中頑石几顆,天空白雲漂浮幾朵,這裡本該是人間仙境。

易燦身後披風吹動,眉邊長髮微微浮動,身影猛地竄出,右掌之上真氣瀰漫,幾乎是瞬間就衝到了長生面前。

長生直接抬手應對,真氣滾動,腳下溪水泛起陣陣漣漪,三十步外的文昭旻趕緊抱著小王爺躲在岸邊的青色石頭後面,文昭旻將小王爺的頭死死按在自己懷中,而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戰場。

易燦腦子裡的第一個印象,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沒想到這體內真氣竟如此雄厚,倒是有些小瞧這小子了。

易燦想了想,右手真氣跌宕而出,藉助後震力退到一旁,而長生也往後退了幾步,兩人對視一眼,易燦右手翻轉,紫色真氣從體內緩緩湧出,右手之上真氣匯聚,氣勢越發強盛。

身形翻轉,易燦再度衝出,長生幕然豎起耳朵,眼神瞬間冷峻起來,雙手真氣瀰漫,在半空畫出一個彎月弧形,兩股真氣碰撞的瞬間,溪水乍起,水下石塊翻飛,懸於半空。

“轟。”一聲巨響,那些懸空的鵝卵石竟是耐不住兩股真氣罡風的席捲,碎成齏粉,易燦右手之上真氣繼續湧出,易燦則是往後猛地退了一步,隨後再度起手格擋。

兩人糾纏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掌,真氣爆鳴不絕於耳。

腳下溪水水花四濺,易燦儘管是單手迎敵,可是面對兩隻手的長生,愣是不落下風。

在與易燦的搏鬥中,長生也逐漸發現眼前這個頭戴骨箍的男子是個實力比起楊修客還要更勝一籌的頂尖武者。

易燦右手翻轉如靈蛇,從長生兩隻手中間鑽入,隨後一個鷂子翻身,直接一掌拍在長生心口,胸口猛然受力,腳下不穩,直接被一掌拍飛了出去,跌在溪流中,冰冷的溪水從他臉頰劃過,長生牙關緊咬,瞬間騰身而起,帶起大片水漬。

易燦緩緩走進齊膝的溪水中,看著眼前的長生,滿臉無奈,“不得不承認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真氣確實是讓人意外,不過你還是太年輕了,還是那句話,我們苗疆不會為難你們,只要查明你們身份,自會放你們走。”

“實在抱歉,這個要求我答應不了。”倔強的長生雙拳緊握,死死盯著易燦。

易燦收回視線,搖頭道,“如此,那就只有抱歉了。”

紫色真氣從易燦腳底湧出,順著溪水逆流而上,瞬間就將長生籠罩在內,長生深感不妙,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直接一拳砸出,衝著易燦面門而去,易燦右手輕輕擺動,竟是在半空就攔住了易燦蓄勢待發的一擊,而後身形猛然向後一拉,將易燦從半空硬生生拽了下來。

長生面朝水面重重的砸了下去,濺起無數水花,青石後一直注視著戰場的文昭旻看著眼前一幕心急如焚。

溪水中猛然鑽出兩團紫色真氣,化身匹練拽住長生雙臂,將長生拉起來,懸於半空。

長生不斷催動真氣,試圖從紫色真氣匹練中掙扎開來,可是不管他如何掙扎,就是死活掙脫不開。

“啊!”長生髮出一陣不甘心的怒吼。

易燦看向一旁的文昭旻和小王爺,對身後的手下示意,“把他們帶過來。”

沒有長生保護,文昭旻也只能帶著小王爺小心翼翼的被押到易燦身邊,自始至終文昭旻都死死的將小王爺護在身邊。

易燦俯下身子,看著躲在文昭旻身後的高南槿,輕聲說道,“帶著孩子闖到我們苗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我們就是走錯路了而已,我們並不是有意打擾你們的,我們。。”文昭旻低著頭還想繼續說下去。

“別說!”長生大聲吼道,打斷了文昭旻的話。

易燦滿臉無奈,緩緩起身,“你以為你們不說我就查不出你們是誰嗎?真是太小瞧我們了。”

易燦剛剛說完,突然轉身朝後看去。

身後冒出嫩芽的柳樹枝條飛舞,沒過多久,一個穿著藍紫色孔雀緞紋長裙的女子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女子身形高挑,脖子行掛著一串亮銀色吊飾,走起路來咯咯直響,除了銀色吊飾,女子頭頂還帶著一頂三層錦帽,帽子頂端是一顆類似於佛門舍利子一樣的金色牛角寶石。

女子走起路來如同野貓漫步一般優雅又迷人,每走一步,胸前衣衫都會晃動一下,感覺隨時都有被繃開的危險。

面對一個身材如此迷人的姑娘,除了易燦外,其他苗疆侍衛竟是連頭都不敢抬。

穿著苗疆特色服飾的女子慢慢往前走著,雙手環胸,目光一直盯著面前的長生,同時還用餘光打量著旁邊的文昭旻和小南槿,女子生的一雙丹鳳長眸,眼角上揚之時,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野性的魅力。

女子緩緩走到易燦身邊,易燦單膝跪地,沉聲說道,“公主。”

在苗疆能被叫做公主的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參離。

參離走到走到易燦身邊,輕飄飄的說了句,“起來撒,本公主來看看出啥子事了。”

參離盯著長生,似乎是在詢問長生,但又好像是在試探,當目光看向長生下腹的時候,臉上神情明顯出現一陣波動,而長生也發現了這一點,眉心不自覺的攪在了一起。

參離看破不說破,輕聲一笑,隨後又看向邊上的文昭旻,只見她走到文昭旻身邊,右手輕輕勾起文姑娘的下巴,看著文昭旻精緻的面龐,不自覺的笑了出來,“這個姑娘長得是真好看哦,應該是我看到的第。。第二好看的中原姑娘。”

文昭旻看著面前說話口音奇怪的苗疆公主,就是不說話。

參離低頭看見了文昭旻懷中的小南槿,打量一番後轉身說道,“帶他們回去。”

“是。”易燦點頭應下,一眾手下直接押著三人朝著苗疆深處走去。

參離走在最前面,易燦緊隨其後,“公主,把他們關在哪裡啊,他們身份不明,萬一誤會了。。”

“給他們找個房間,好生安頓著,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參離輕聲說道。

易燦回頭看向還在拼命掙扎的長生,而後不解的看向自家公主,“這小子確實有些實力,可是就以此斷定他們不是普通人,是不是有些言之過早啊。”

“你懂啥子哦,這小子不是正常人,用中原話來說,它是個太監,你想想誰的身邊才能有太監。。”參離說到最後越說聲音越小。

易燦愣了一下,剛想說話,直接被參離拽住,參離伸出手指豎在嘴邊,示意易燦不要說話,然後低聲說道,“先別聲張,帶回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幹啥子。”

“明白了。”易燦深呼籲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去。

走了許久,一眾人終於在天黑之前抵達了苗疆腹地,千溟窟。

小南槿滿眼好奇的看著四周造型奇特的建築,以及路過的那些苗疆鄉民,若不是因為文昭旻不讓他開口,他能問出一萬個為什麼。

來到千溟窟後,按照參離的指示,易燦將三人安頓在了一間竹屋內,並且嚴厲告訴長生,“這裡是千溟窟,奉勸你們不要動歪心思,要是出了事可別怪我提前沒給你們打招呼。”

長生雖是不服,可是寄人籬下,他也不敢太過造次,好在是這些苗人沒有對他們做什麼過分的事,也沒有讓他們下獄,只是將他們軟禁了起來。

文昭旻急匆匆的來到長生身邊,著急的說道,“長生,現在怎麼辦?我看那個苗疆公主可不好惹啊。”

“是啊。”長生坐在椅子上,搖頭嘆氣道,“這個苗疆公主似乎有看穿一切的本事,她看我那幾眼,應該已經知道我不是成男之身了。”

“啊?”文昭旻聽後更加著急,臉色驟變,“那她豈不是猜到了我們的身份,猜到了南槿的身份。”

“文姑娘,先彆著急,我不確定她到底看出了沒有,不過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讓你和小王爺出一點事。”長生細心寬慰道。

文姑娘焦躁不安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一旁的南槿來到長生身邊,眨著眼睛看著長生,奶聲奶氣的說道,“長生哥哥,剛才打架你疼不疼啊?”

長生輕輕撫摸著南槿的臉龐,他為數不多的溫柔只會出現在面對小南槿的時候,“王爺別擔心,只要王爺沒事,我就算是疼點也沒什麼。”

南槿輕輕拉起長生的胳膊,將頭埋入長生胳膊裡,紅著眼睛哽咽道,“母后已經走了,長生哥哥你千萬不能走。我。。我害怕。。”

長生心頭一酸,眼角猛的一下就紅了,只見他輕輕拍打著南槿的後背,柔聲說道,“王爺放心,我絕對不走,會一直陪著王爺。”

這一幕看著文昭旻心中很不是滋味,此時的她多想立刻出現在寧延身邊,告訴他他們這一路走來有多難。

告訴他,這個天下有多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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