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千溟窟。

將長生三人帶到千溟窟後,參離帶著易燦馬不停蹄的來到了父親參蠱面前。

自從參蠱重新執掌苗疆以來,苗疆不僅重現當年輝煌,甚至還有日漸輝煌的趨勢,百姓生活富足,在鮮辛的掌管下,花間市急速發展,如今規模遠勝其父鮮老大尚在之時,花間市的存在不僅為苗疆和中原溝通提供了渠道,更是帶動了整個苗疆三族的發展,讓苗疆不再成為中原人看口中的荒蠻之地,而是一處位於蜀地的人間天堂。

參離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完完本本的告訴了參蠱,作為苗疆大祭司,參蠱也知道宦官的出現意味著什麼,神情當即嚴肅起來,“那人是內侍官?離兒,你可確定了?”

參離挽著參蠱的手,使勁的點著頭,“當然嘍,你女兒《百域心經》已經練成,什麼時候看人失誤過?”

“一點也不謙虛。”參蠱佯裝生氣,可是眼神中滿是寵溺和驕傲。

參離古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隨後參蠱看向下面半跪著的的易燦,沉聲道,“易燦,說說吧,什麼情況。”

易燦起身點頭說道,“正如公主所言,只不過近十年來中原皇帝更迭頻繁,屬下也不好判斷。”

參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是得打聽打聽中原的事了,離兒,你去看著點他們,萬一真是皇室遺孤,咱們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放心吧,老爹,我知道的。”參離笑嘻嘻的說著。

易燦微微頷首,“花間市有很多中原商販,我這就派人去打聽打聽。”

“等等。”參蠱喊停了易燦,指著他說道,“花間市我自會派人去打聽,你跟著離兒就行,對了,《內毒焚經》鑽研的如何了?”

易燦尷尬的摸了摸腦袋,尷尬說道,“回稟大祭司,屬下資質愚鈍,還尚未吃透,正在鑽研中。”

參蠱看著易燦點了點頭,神色中並無指責,反倒是一種寬容和大度,“勤能補拙,善加思考,終有一日你會領悟此書大道,但有一點切記,不可急於求成,免遭反噬。”

“多謝大祭司關心,屬下銘記在心。”易燦輕聲點頭說道。

《內毒焚經》可是苗疆毒術的大成之作,要是那麼容易就被人吃透,那還能叫大成之作嗎?而且這苗疆也並非人人都是殷剋,有的只是多而其多的普通人。

走出千溟窟的土樓後,參離一蹦一跳的走在路上,路上碰到一些苗疆百姓,都會笑著喊一聲阿公,阿姆;這些苗疆百姓聽到公主清脆的聲音後都會跟著回應一句公主好。

易燦靜靜的跟在參離身後,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不自覺的笑了笑,一直以來他對參離的感情就沒變過,只不過他知道在參離心中一直住著一個人,那個人對參離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但是怎麼說呢,自從上次苗疆出事後,易燦也就釋懷了,能這麼一直跟在參離身後也不錯,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就跟在參離身後了,那會的公主是千溟窟這塊的孩子王,爬樹抓鳥,下河撈魚全部都是無師自通,因為是苗疆公主,大祭司不開口,誰都不敢說,而每次參離惹了禍,都是易燦帶他回去,有時候把大祭司惹火了,大祭司說得重了,她就會委屈的大哭,在公主委屈的時候,能陪在她身邊的也只有易燦。

年少時如此,年長後也是如此,或許這他和參離之間的有緣無份,到頭來也就只是個兄妹。

。。。

走到軟禁著長生三人的房間前,沒想到竟是格外的安靜。

參離滿臉好奇的來到房間前,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易燦剛想開口阻攔,結果參離轉身將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易燦無奈,只得任由其做這些幼稚如孩童般的行徑。

結果參離剛趴到窗前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不冷不淡的嫌棄聲,“堂堂苗疆公主,也喜歡做爬牆跟的小人之舉嗎?”

被長生髮現的參離嘿嘿一笑,乾脆也不裝了,堂而皇之的走到窗前,往裡面看去,那個生的一張俏麗面容的姑娘正坐在床邊輕輕拍打著小男孩的後背,哄他睡覺;而出口嘲諷自己的小太監則坐在桌邊,閉目養神。

參離也不惱火,看了眼文昭旻和小南槿,在看了眼桌邊的長生,開口說道,“喂,我叫參離,還不知道你們叫啥子名字呢?”

長生皺眉道,“你不是正查我們呢?難道連我們名字都不知道?”

易燦不知從哪找來一個凳子放在參離身後,參離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正兒八經的嘮了起來,“我們苗疆又不是你們中原,這查來查去的不要時間啊,你這直接告訴了本公主不就省的我們再查了撒,這你們不也能早點離開這裡。”

長生睜開眼睛,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的苗疆公主,“鄭長生。”

“長生啊。。好名字啊。”參離咂舌道,而後目光看向長生後面的文昭旻和小王爺,使了個臉色,“她們呢?”

文昭旻頭也不回的說道,“殷都文昭旻,我家小公子喚作南槿。”

參離哦了一聲,看著眼前年紀不大的內侍官,繼續問道,“你們是從殷都來的撒,不對吧,從殷都來我們苗疆就算不走官道,也不能從東邊山上翻過來,你們是不是沒對本公主說真話。”

長生嘆息一聲,緩緩說道,“我們是殷都人,難道就一定要從殷都來嗎?你們苗疆人就一定生活在千溟窟嗎?”

易燦走到參離身邊,衝著裡面喊道,“你怎麼和我們公主說話的。”

“就這麼說話怎麼了!”長生的脾氣也是暴躁,毫不慣著。

“你。。”

參離起身擋住易燦,“好了好了,和一個孩子計較啥子哦。”

比起參離和易燦,今年才十六歲的長生確實是一個孩子,當年寧延出殷都時都是十七歲,而到今年長生也才十六。

“我不是孩子!”長生猛地嗓門一大,連他身後的文昭旻都被嚇了一跳。

參離看著長生,笑著搖頭道,“要是前些年,你敢這麼和我說話,我非得給你點教訓,但你很幸運,碰到了現在的我。”

長生賭氣似的別過腦袋不說話。

“你們是從殷都來的,那就一定知道寧家吧!”參離抬頭看著長生說道。

文昭旻估計是被寧家二字震驚到了,呼吸瞬間急促起來,長生也是眉頭緊皺,“你想打聽什麼?”

一看長生這樣子就知道他們認識,參離輕輕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你們要想早點離開這,就把寧家在殷都的事都說出來,只要讓本公主滿意了,我保證放你們走。”

“公主。。”這話嚇了易燦一大跳,可是參離也只是衝著他搖了搖手。

長生看著參離,參離也看著他,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努力從對方臉上看到信任二字。

將小王爺哄睡著後,文昭旻走到長生身邊,擋在兩人中央,神情冷淡的說道,“對不起,公主,殷都姓寧的人家太多了,我們不知道您說的是那一家,所以無可奉告。”

參離將目光聚集在文昭旻身上,雙手環胸,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隨後說道,“那本公主就說的在具體點,我要打聽的是項州寧氏,禮國公寧致所在的寧家。”

長生雙拳緊握,真氣滾動,文昭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參離,“對不起,我們不認識。”

“真不認識還是心中有鬼啊。”參離饒有趣味的說著,那可是禮國公寧致啊,還有一個寧延,就這些年寧家在大奉的話題,說不認識也太不可能了,尤其是殷都人士,這就好比在苗疆問一個降族百姓認不認識參離,結果他說不認識,誰信啊!

“就算認識,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文昭旻緊咬嘴唇,憤憤的說著。

苗疆公主就好像看不到那文昭旻氣的緊握的雙拳和顫抖的身軀,自顧自的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寧延。”

文昭旻臉色很難看,直直的愣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如果你說你認識寧延,本公主就可以信你,讓你們離開,因為我也認識,且不僅僅是認識;就算你是恨他的那種認識,也無所謂,你說你討厭他,想殺他,我也可以放你們離開,只是你們見了他,一定要在他面前提一句本公主的名字,我不想他就這麼忘了我;最不濟你簡簡單單的說一句不認識,那也是個結果。”參離笑著說道,說話語氣淡然到讓聽到這些話的易燦都大為吃驚。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公主嗎?

看著依舊不接話的文昭旻,參離再度主動開口道,“不過你啥子都沒說,我想你是因為不想說出那句違心的話,但你若是想帶著你家公子早點離開苗疆的話,那就回答我的問題,你認不認識寧延?”

文昭旻思緒良久,最後皺著眉頭重重的點了點頭。

長生也愣住了,他好像從沒聽說文姑娘居然認識寧家人。

參離笑了笑,繼續問道,“你們是要去找他?”

文昭旻默不作聲。

參離追問道,“這大奉亂糟糟的,投奔他確實是個好的選擇,你確實是有幾分姿色,可是你知道他喜歡的姑娘有多好看嗎?”

長生似乎被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聽得有些惱火,突然說道,“你有完沒完。”

這次竟是文昭旻主動開口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若是有機會能再見到他,不會像之前那樣想著嫁給他,我見他,只為給當年的自己一個交代。”

這下輪到參離沉默了,估計是從文昭旻身上看到了自己,不過她是苗疆女子,沒有中原女子的氣魄。

易燦在後面站著不說話,但是參離的沉默卻讓他心中一陣心疼。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場,但很快,參離就重新笑了出來,她故作輕快的聳了聳肩,“那我知道了。”

說罷就直接轉身離去,還是一蹦一跳的離開。

易燦看了看文昭旻和長生,轉身離去。

長生看了看文昭旻,文昭旻木訥的坐了下來,輕聲感慨道,“長生,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婢女,帶著你們去項州也有私心。。”

長生轉身,走到小王爺旁邊,看著熟睡中的小王爺,抬頭說道,“董太后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小王爺也相信你。”

只一句,就讓文昭旻趴在桌上嚎啕痛哭。

易燦跟著公主來到千溟窟外山上的峭崖邊,山崖很高,往下看去青蔥一片,溪水從密林中穿過,苗疆千山萬溪的美景盡收眼底,這一幕就好像銀河穿過星辰一般,有一種恰到好處的美。

易燦站在參離身後,陪著她站了很久很久。

“告訴我爹,放他們走吧。”參離面朝夕陽,輕飄飄的說道。

“是因為寧延?”易燦下意識的說道。

參離回頭看著易燦,看到易燦躲閃的目光後,沒來由的笑了出來,“還當我是小女孩呢?我是喜歡寧延,剛剛說的那些話也是真心的,但是我還沒傻到因為寧延就讓他們走。”

“那你為什麼?”易燦已經好久沒從公主口中聽到寧延二字了。

參離雙手撐著身子,坐在懸崖邊上,雙腿不停的晃著,像個小姑娘。

“你知道,我《百域心經》已經大成,識人不誤,那個文姑娘說的是真心話,他們真的是要去找寧延,我相信他們來這裡只是一場誤會。”參離眉眼緊蹙,是肉眼可見的擔心,“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去找他,但他們肯定不是壞人。”

“公主,就因為聊了聊寧延,你就如此斷定,這要是給大祭司解釋起來,大祭司能信嗎?”易燦擔心的說著。

“我爹他可以不信我,但他不能不相信寧延。”參離繼續慢悠悠的說道,“你去見我爹吧,告訴他這是我說的。”

“那你。。”

“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待會。”

易燦看著參離,寬慰的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最後衝著參離單手行禮,轉身離去。

而參離則靜靜的看著夕陽,“寧延,你是不是真的忘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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