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時不時出現的暴風雪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冬天即將到來的訊息,蒼涼沙地的盡頭,旌旗飄飄,鐵甲凜冽。

蒼茫沙漠的另一頭,身披虎皮甲冑的坂爾客手握大刀站在原地,在他身後是三萬西羌鐵騎,勁風怒吼,男子神情肅穆,項州軍如同海潮一般洶湧而來,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寧”字大旗,坂爾客緩緩拔刀抬手,“兒郎們,西谷口一戰的恥辱就在今天洗刷吧。”

“吼!!!”西羌大軍發出低沉怒吼。

神采飛揚的陳辛如手握銀槍一騎當先,槍尖直指西羌軍,朗聲道,“兄弟們,殺!”

孫承山緊隨其後,同樣大喊道,“殺!”

頃刻之間,雙方就廝殺在了一起,在留下營和鬼街營衝到西羌軍面前的同時,坂爾客直接下令還擊,騎兵步卒同時起伏,手中大刀瞬間染血,雙方的初次接觸便是大刀入骨,長槍入肉。

孫承山一腳踩在胯下戰馬身上,一躍而起,如同龍捲一般落入西羌軍中,手中長槍趁勢刺出,直接刺透了面前西羌軍的胸甲,可憐的西羌軍戰士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孫承山拔槍而出的罡風捲起,甩飛了出去。

落入戰場的孫承山如入無人之境,左衝右突,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帶血的弧線,一槍刺出,長槍從一名西羌兵胸口穿過,直接刺入後面的西羌兵肩頭,可憐的西羌兵發出陣陣慘叫,孫承山右手發力,抽槍而出,兩個西羌兵同時往後墜去,

雙方肉搏再了一起,場面極其血腥暴力,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聞的人直作嘔,孫承山擦了擦濺到臉上的血滴,直接一把扯開身上的鎖子軟甲,露出充滿雄性張力的古銅色面板,常年的軍旅搏鬥讓他身上肌肉格外結實,看著就有一種力量感。

“鬼街營,赤膊而戰!”孫承山大吼一聲。

一時間,戰場上的鬼街營將士接連卸掉右臂甲冑,露出結實臂膀,風沙吹過的臂膀充滿了力量,將士手臂上的傷疤是他們鬼街營最好的證明。

一個西羌兵揮著大刀就衝到了孫承山面前,臂力驚人的孫承山直接反手一把卸掉西羌兵手中的大刀,勒住西羌兵的脖頸,勒的西羌兵直翻白眼,神色兇惡如地府蒼狼的孫承山環顧四周,四周的西羌兵看著眼前赤裸著上身好像地獄修羅一般的孫承山愣是不敢前進一步。

“啊!”孫承山怒吼一聲,右臂發力,腋下的西羌兵脖頸發出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越戰越酣的孫承山甩掉手中屍體,化身脫韁之馬,掠向面前的西羌兵。

身影疾馳而過,孫承山衝出去的同時將手中的長槍擲出,長槍來勢洶洶,直接將一個來不及躲避的西羌兵撂倒,長槍貫穿額頭,腦漿鮮血一股腦的湧了出來,不等四周西羌兵反應過來,孫承山就拔出了插在西羌兵腦袋上的長槍,露出一個陰沉笑臉的他,一頭扎入西羌軍中。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西羌兵領教到了鬼街營上將軍孫承山的威力。

上將軍奮勇殺敵,麾下將士豈能不猛,鬼街營將士赤膊往前直衝,硬生生將鐵壁一般的西羌軍撕開了一道口子。

百鬼遊街刀染血,鐵甲赤膊鬼街營!

步戰第一當屬滾刀營,但是血戰第一當屬鬼街營!

鬼街營廝殺正酣,留下營也不甘落後,陳辛如的目標就是站在西羌軍最前方的坂爾客,坂爾客提刀而出,陳辛如揮斥長槍,一馬躍起,長槍衝著坂爾客的腦袋直衝而去,坂爾客提刀格擋,鏗鏘一聲,陳辛如連人帶馬後退幾步,坂爾客也從馬上震了下來,兩人不約而同的棄馬而戰,陳辛如一把拿起地上的銀槍,朝著坂爾客怒吼而去。

坂爾客吐出一口血水,死死盯著面前的勁敵。

面前的敵人就是當年西谷口給他們西羌帶來無盡恥辱的留下營上將軍陳辛如,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是這種仇上加仇的。

坂爾客揮刀砍出,兩人貼身格鬥,長槍如靈蛇,大刀似猛虎,真氣肆虐的戰場上,兩人每揮動一次手中武器都會帶起無數飛沙。

長槍刺出,聲如雷震。

坂爾客右手揮刀,砍在長槍槍尖,真氣碰撞爆發出一聲悶響,長槍貼著大刀刺了出去,凜冽的罡風劃過坂爾客的臉龐,一抹殷紅的血漬從臉上濺出。

坂爾客蒼茫後退,一招得勢,陳辛如得理不饒人,再度刺出,這一槍,聲勢更盛。

坂爾客不敢再小瞧面前的白甲將軍,神色嚴肅了起來,手中大刀之上真氣暴漲,怒吼一聲吼直接朝著陳辛如殺了過去。

陳辛如森然冷哼一聲,手中長槍在雙手之間騰轉,舉著長槍就衝到了那把可以將他一分為二的大刀面前,大刀如巍峨山峰一般落下,陳辛如輕飄飄的提槍而擋。

那大刀落下後竟是紋絲不動,坂爾客心中大驚,當即抽刀準備橫掃。

陳辛如手腕翻轉,長槍突然出現在身體左側,剛好擋住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刀,然後舉拳砸向坂爾客,這一拳威力十足,直接打在了坂爾客的面門上。

一聲巨響,這位被完顏鳳鴿寄予厚望讓他截住西羌軍退路的將軍直接被打的撞在了身後的沙丘上,鼻樑骨被一拳打碎的他直接噴出一口逆血。

氣血翻湧的坂爾客怒上心頭,大吼一聲,竟是再度衝出。

對付敵人,陳辛如也沒有絲毫手軟,直接提槍就殺了出去,這次陳辛如雙眼通紅,眼前似乎出現了許慕梁的身影,所有的戰意和怒吼在這一瞬間爆發,那坂爾客還在做困獸之鬥,可陳辛如卻是一擊斃敵。

長槍劃過坂爾客脖頸,鮮血噴灑了陳辛如一身。

坂爾客棋差一招,手裡的大刀到底是沒有落下。

陳辛如一腳踹飛死不瞑目的屍體,他只是簡簡單單的擦了擦濺在鎧甲上的血漬,並未擦拭臉上的血痕,提槍而起的他轉身繼續步入戰場。

坂爾客戰死,留下營和鬼街營的將士長驅直入,眼看就要將這支西羌軍大敗,突然間,身後的山坡上突然傳來一陣號角聲,一時間塵土飛揚,似有大軍衝出。

四周山頭突然湧出無數舉著馬尾大旗的西羌鐵騎,陳辛如頓感不妙,這四面八方的西羌騎兵最少五萬人啊。

剛剛打完一場惡戰的留下營和鬼街營死傷不少,兩萬人打贏三萬人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但你要讓他們再打一支五萬人的西羌鐵騎這難度可就大了。

眼看就要打穿這條小道接大公子回家,陳辛如是十萬個不甘心,可最終的理智還是告訴他快撤,雙拳緊握的他無奈嘆氣道,“撤,快撤。”

“將軍,孫將軍他們殺進去了。”旁邊的副將趕緊提醒陳辛如大喊道。

果然,孫承山越殺越起勁,鬼街營的將士幾乎速度不減,直衝西羌軍腹。

陳辛如牙關緊咬,大喝道,“撤!都給我撤!”

說罷,自己翻身上馬,朝著孫承山衝去。

此時的孫承山幾乎變成了血人,只是他身上的血卻沒有一滴是他的。

殺紅眼的孫承山見人就砍,殺的西羌軍看到他就像看見閻王一樣。

“承山,承山。。”陳辛如翻身而下,直接攔住正要往前衝的孫承山。

孫承山看著陳辛如,怒聲吼道,“你來幹什麼?”

“你快看看四周,西羌的援軍都來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陳辛如大聲吼道。

殺意正濃的孫承山慢慢冷靜下來,胸口劇烈起伏的他看了看四周,山坡上煙塵滾動,西羌馬尾大旗隨處可見。

“該死的,馬上就能見到公子了,就這麼走了!真不甘心!”孫承山咬著牙殺敵。

這種不甘心不止是孫承山的,還有陳辛如和無數項州軍將士的。

“快走吧,不然咱們這兩萬將士都得栽在這裡。”陳辛如死死拽著孫承山的手臂,神色激動的說道。

孫承山深呼吸一口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欣如的手。

陳辛如尷尬的收回手臂,氣氛變得有點尷尬。

孫承山並非那種只知道殺入的大老粗,思索一番後便大聲喊道,“鬼街營的將士們,撤!”

陳辛如和孫承山帶著剩下的將士原路返回,一刻也不敢耽擱。

等到完顏鳳歌派來的援軍抵達戰場之時,陳辛如和孫承山已經撤走了,留給他們的是一個滿是屍體的戰場。

路上的陳,孫兩人還是不說話,狂奔十餘里,大軍才緩緩停下來。

陳辛如下令原地修整,派人去繼續探查西羌軍軍情,同時給寧伯豐回信,告訴他完顏鳳歌在北邊小路上集結重兵,僅靠留下營和鬼街營就像打穿這支西羌騎兵有點不太現實,要麼再來兩支勁旅,要麼就只能撤軍作罷。

孫承山站在火堆邊擦拭著身上的血漬,眼神格外倔強。

將信鴿放飛後,陳辛如注意到了一旁的孫承山,慢慢悠悠的走過去,“我給寧老將軍傳信了,這裡的情況他很快就知道,在沒有他回信之前,咱們還說別輕舉妄動的好。”

孫承山低頭嗯了一聲,繼續低頭擦拭身上的血漬。

陳辛如走過去想接過孫承山手中的毛巾,結果被孫承山扭身避開。

無奈的陳辛如舉起的右手就這麼尬在半空,看孫承山沒有理自己的意思,最後也只能嘆氣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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