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鶴的訊息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鎮西關將士的心,鎮西關外的西羌軍尚未退去,派出去的斥候探子根本無法深入徵山原,就連飛鴻都遇到了麻煩,這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寧鶴已經被西羌封鎖在了徵山原的另一邊,而不管寧鶴能不能拿下萌鬱關,對寧伯豐來說都不是一個好訊息。

此時的寧伯豐甚至變得擔心起來,城頭上的寧伯豐忐忑不安,身後的項州軍將士亦是如此,著急等待的眾人突然聽到一聲鷹啼,是飛鴻的情報,眾人瞬間露出輕鬆神色,他們已經太久沒有接到過飛鴻的訊息了。

取下鷹爪上的密信,寧伯豐看完後心頭猛地一震,臉色稍稍變了變,“壞了,完顏居去萌鬱關了。”

完顏居,西羌大護法,地位僅次於西羌國主完顏流,西谷口大敗後出現在西羌朝堂,幾乎是以一己之力穩定了國勢,將危如累卵的西羌從滅國線上拽了回來,外御北蠻,內修政治,讓西羌出現了短暫的中興局面,這西羌居然連完顏居都捨得拿出來,可見其對萌鬱關的決心,而這在此印證了寧伯豐的擔心,寧鶴有危險。

項州將士對於完顏居自是不陌生,孫承山有些按耐不住,著急說道,“老將軍,完顏居可不是完顏鳳鴿之流,他是真正的兵法戰術高手,大公子孤軍深入,隨時都會有危險,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幫幫大公子。”

寧伯豐抬起手臂,撐在城垛上,想了許久,“距離入冬還有不到一個月時間,按照時間推算,大公子這個時候應該給咱們來信了才是,既然沒有來信,要麼是信件中途被劫走,要麼就是碰到了硬骨頭,不管何種情況,都足以說明現在公子處境及其不妙,公子乃一州之主,萬不容失。”

“老將軍,末將願率軍西進,接應大公子。”陳辛如拱手說道。

寧伯豐微微皺眉,開口道,“承山,辛如,你們兩帶著手下人馬沿著公子西進的路往西走,去接應大公子。”

陳,孫兩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末將遵命。”

隨後寧伯豐又看了看身後的李風荷和武清,武清滿是胡茬的下巴寫滿了滄桑,“武將軍,帶領滾刀營繼續留守鎮西關,李將軍,隨本將軍殺入徵山原,鬧他個天翻地覆。”

“是。”雖是女將,但戰場上的李風荷絲毫不遜於男將。

寧伯豐稍稍頷首,獨自抬頭看了眼昏黃的天空,遠處的黑雲似乎印證著什麼。

。。。

萌鬱關內,寧鶴著急的瞪著鎮西關的回信,只要收到回信,他就能直接東出,直接殺入完顏鳳鴿的後方,殺西羌大皇子一個措手不及;然而事實卻是,到現在為止五天過去了,他還沒有接到任何回信。

而再拖下去,西羌的援兵就來了,到時候一旦萌鬱關被封鎖,他們自己的安危就都是問題了。

不過這次上天並未眷顧他們,西羌調兵的速度比寧鶴想象的還要快一些。

屋內火盆裡的樹幹被燒的嘎嘣直響,火光搖曳,屋外寒風呼嘯。

趙繼平敲門而入,進來後拱手道,“公子,斥候來報,西邊五十里處發現了西羌軍,從他們行軍規模來看,粗略估計最少十萬人,根據斥候的情報,西羌軍最前面有十八個和尚,屬下大膽猜測,這次帶著十萬大軍的應該是西羌大護法完顏居。”

“十八羅漢!”寧鶴緩緩睜眼,喉嚨滾動,“是完顏居無疑,怪不得那巴勒可敢直接棄城而走,原來他們早就留了後手。”

“那將軍,咱們怎麼辦?要不趁著西羌尚未包圍萌鬱關,咱們趕緊撤出去?”趙繼平輕聲說道。

寧鶴起身看著燭光下的羊皮地圖,幾番斟酌後,緩緩說道,“可惜了,讓完顏鳳鴿逃過一劫,傳令下去,準備撤。”

“是。”趙繼平看出來寧鶴眼神中的不甘,西北的暴風雪馬上就要來了,若是一直逗留在萌鬱關,不用等到西羌動手,暴風雪一來,他們餓都能全部餓死在萌鬱關。

然而這個撤也沒那麼容易。

午夜時分,萌鬱關城門大開,寧鶴帶著大軍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從萌鬱關衝了出去,大軍往東疾馳,原路返回。

午夜寂靜,耳邊除了呼吸聲和風聲再無他音。

“籲。”寧鶴突然勒馬停下,頭頂烏雲半遮月,荒灘上流露出陣陣清冷氣息。

寧鶴望向四周,這裡似乎太過安靜了些,寧延翻身下馬,走到小道前,伸手摸了摸手邊的沙土。

“溼的?”寧鶴捻了捻手中的沙土,眉宇一陣黑線,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怎麼會出現水?

寧鶴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馬匹,當下明白了什麼,當即起身,大喊道,“有埋伏,快撤!”

話音剛落,四周沙丘之上瞬間燃起無數火把,火光遮天,趙繼平當即大喝道,“保護大公子。”

一早埋伏在此的坂爾客目光陰翳,沒想到還真被大皇子身邊那個娘們猜對了,寧鶴果然會回撤。

“放箭!”寧鶴的金甲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一時間,空曠的荒原上萬箭齊發,箭矢如流星,衝著長河營的將士鋪天蓋地的砸過去。

箭矢穿心,無數將士倒在了北蠻的箭矢之下,不過好在是寧鶴提前有所預警,大軍及時撤了回去,這才避免了更大的傷亡,即便如此,也還是犧牲了數十名將士。

長河營被逼回萌鬱關,重回萌鬱關後,寧鶴抬頭望星辰,沉聲感慨道,“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今夜過後,他們的處境將會格外艱難,趙繼平走來拱手道,“公子,人數清點完畢,犧牲三十二人,受傷七十三人。”

“趙將軍,這次突襲萌鬱關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北蠻這是為我寧鶴靜心準備了一個墳地啊。”寧鶴雙手叉腰,臉上是少有的擔心,“這萌鬱關,可能要成為你我的葬身之地了。”

趙繼平又何嘗不知道,來時的路被堵死了,而完顏居的大軍又在夜以繼日的往這邊趕,更糟糕的還有即將到來的風雪天,他們隨軍的糧食可撐不了多久,孤軍深入,沒有補給,怎麼看都是絕路。

寧鶴接著說道,“還說咱們收不到鎮西關的回信,怕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收到我們的信,從咱們離開鎮西關的那天起,就已經被完顏鳳鴿算計了。”

“大公子放心,我們長河營就算是拼光了,也要把您平安無事的送回去。”趙繼平單膝跪地,神情肅穆的說道。

寧鶴走上前扶起趙繼平,擠出一抹笑容,“趙將軍,不止是我,我們大家都要回去。”

坐以待斃可不是寧鶴的處事風格,既然回去路上有埋伏,那就換條路,走徵山原。

總之要在完顏居到達萌鬱關之前離開這裡,不然一旦被他們圍城,那寧鶴他們將必死無疑。

。。。

徵山,西羌軍大營。

收到坂爾客的回信後,完顏鳳鴿高興的鼓掌大笑,身後大塌上酥胸外露的馬四娘一邊撥弄著自己滿頭長髮一邊說道,“大皇子,可是有好訊息了?”

完顏鳳歌轉身躺在馬四娘身邊,馬四娘趁勢貼在他身上,雙腿如靈蛇一般纏上了完顏鳳歌的腰臀,如此香豔畫面,直叫人慾罷不能。

“還真被你猜中了,寧鶴果然要跑,昨天夜裡,坂爾客在北邊小道截住了寧鶴,把他逼回了萌鬱關,這寧鶴真當我萌鬱關什麼地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次怎麼都得讓他知道我完顏鳳鴿的厲害。”完顏鳳鴿厲聲說道。

馬四娘嬌喘一笑,將頭埋入完顏鳳鴿懷中,“大皇子,這寧鶴是聰明人,一條路走不通,他肯定還會再找第二條路,想必他也清楚留在萌鬱關他們必死無疑,所以他們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往回走,咱們可得小心了。”

完顏鳳鴿起身,細細一想,隨後說道,“你說寧鶴有可能直接東進來徵山原?”

“八成。”馬四娘側身臥榻,柔聲說道。

想到寧鶴可能直接從後面殺出來,完顏鳳鴿就感到不自在,“來人。”

“屬下在!”大帳外的親衛走開了,拱手說道。

“傳本皇子軍令,派人去後面盯著點,小心寧鶴偷襲,一有異樣,及時彙報。”寧鶴大聲說道。

“是。”手下領命退去。

大塌上的馬四娘輕聲一笑,要想從萌鬱關回到項州,除了被坂爾客阻擋的小道外,就只剩徵山原這一條路,這下兩路都被封鎖,就算你寧鶴有通天之能,也在劫難逃。

在完顏鳳鴿著急的調兵時,遠在鎮西關和萌鬱關的項州軍也沒有閒著。

陳辛如,孫承山帶兵直衝萌鬱關而去,而寧伯豐則親率紅紙營西出徵山原。

從鎮西關到萌鬱關的小道上,陳辛如,孫承山兩人一句話也不說,裡面的故事軍中將士也清楚,但兒女情長這種事說也不好說。

白甲的陳辛如抬起右臂,身後大軍齊刷刷停下,孫承山同樣停下腳步,前方荒野千里,不見飛鳥,不見走獸,其中定有詐。

“看來你猜到了。”孫承山率先開口,並且拔出了腰間佩刀。

陳辛如甲冑如洗,風沙中更顯少年之氣,銀槍槍尖寒芒盡顯,“老孫,你我許久都沒有並肩而戰了。”

孫承山細細一想,是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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