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錫林勒格。

重傷在身的呂涭艱難的挪動著身子,在閻奉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旁邊荒廢的土屋中,荒古口一戰,可以用毀天滅地四字來形容,長老門大長老徐珣以一己之力大戰中原四大高手中的鎮海平天呂涭和地府勾魂閻奉;三人大戰三天三夜,最後以徐珣受重創逃走,呂涭,閻奉兩人筋脈盡斷為結局,為這場大戰添上句號。

這場曠世大戰結束後,呂涭,閻奉兩人一路南逃,來到錫林勒格,但因為筋脈受損太嚴重,導致兩人就算想早點回到大奉也回不來,最關鍵的便是兩人真氣受到筋脈影響,現在實力不及巔峰三分之一。

閻奉將呂涭放在一旁的土炕上,看著呂涭腹部的血斑,無奈道,“這一把年紀的,臨了還掛個彩,這要是傳出去,可就晚節不保了啊。”

呂涭嘴角蒼白的搖了搖頭,“姓徐的真氣霸道無比,加上國器赤冥劍的加持,實力遠超我們,今日未能將其誅滅,日後大奉武林怕是很難再有人能撼動徐珣了。”

閻奉無奈感慨,“江山代有才人才,日後之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哎,徐珣不除,大奉始終難安啊!”呂涭皺眉說道。

兩人說話間,屋外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閻奉趕緊低頭朝著窗外看去,一群身著紅衣,肩紋赤蟒的男子持刀將院子團團圍住。

這些服飾閻奉和呂涭再熟悉不過,閻奉回頭看了一眼呂涭,低聲說道,“是長老門。”

“他們怎麼會追到這裡。”呂涭詫異的看著閻奉,面露陰狠之色。

對於長老門為什麼突然殺到錫林勒格境內,閻奉也是一臉懵,但多年的武林生涯告訴兩人,他們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身背闊劍的陳皮子緩緩勒馬向前,盯著面前的院子,不以為然的說道,“兩位,我知道你們就在這屋子裡,我陳皮子尊重兩位,想客氣的禮送兩位南下,還望兩位不要推辭。”

“陳皮子?”閻奉腦海飛速旋轉,在長老門名單中仔細搜尋著陳皮子三個字,一番思索後,閻奉可以肯定,這人不是長老門長老。

不是長老門長老,出行卻有長老門侍衛跟隨,此人身份不一般啊。

要說陳皮子走到今天也是殊為不易,當年老鬼看中其天賦,將其收入門下,怎料老鬼慘死裴羽之手,一心報仇的陳皮子拜陶鴻雁為師,來到長老門,進入長老門後,陳皮子天賦盡顯,三年不到,直接步入半步神魄之境,後來在陶鴻雁以及徐珣的幫助下,一年前正式踏足神魄境,成為長老門最年輕神魄高手。

武學天賦顯現的陳皮子在長老門開始嶄露頭角,除了霸道的真氣修為外,暴戾,冷血,也成了他的代名詞,長老門中除了徐珣和陶鴻雁外,陳皮子誰的話也不聽,稍有一點得罪便是拔劍相向,久而久之,在長老門中,也很少有年輕一輩願意同陳皮子來往。

在殺人這塊,就算沮陽也要遜色陳皮子不少。

“轟。”院中土屋屋頂被瞬間震開,閻奉帶著呂涭凌空而立,真氣縈繞在身,呂涭盯著面前的陳皮子,怒聲吼道,“你們長老門的年輕後生都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嗎?膽敢在此口出狂言。”

陳皮子神色薄涼,充斥著不屑,看向空中兩人,冷哼道,“兩位前輩大老遠的來我汗國一趟,晚輩豈有不送之禮?”

“送我們?那你也得有這個實力才行。”閻奉不以為意的說道。

陳皮子陡然一笑,而後身後長劍飛出,闊劍宛若飛虹直衝呂,閻二人而去,閻奉手捏法訣,黑色真氣從手掌傾瀉而出,兩股真氣在半空激烈碰撞,四周地面飛沙驟起。

“轟。”巨響接踵而至,閻奉一掌震退空中的巖熄劍,身形往後飄去,真氣波動牽引著受損的筋脈刺激著閻奉的丹田,血漬順著他的嘴角溢位,抹去嘴角的血漬,閻奉喃喃道,“若是放在三個月前,你小子要敢這麼囂張,早把你打的你爹媽都不認識。”

陳皮子起身接劍,深呼吸一口氣,巖熄劍上真氣不滅,但是陳皮子的眼神卻變得異常陰森,“來我汗國還敢大言不慚,我不管你們在中原是地位是何等顯赫,今天,你們都得死!”

呂涭身後,藍色真氣逐漸升騰,凝為玄冰的真氣掛在身後,呂涭忍著胸腹的劇痛,大喝道,“徐珣都不敢大放厥詞留下我等性命,你算老幾!”

陰冷如冰的真氣瞬間衝向陳皮子,半空中陰雲密佈,春雷陣陣,陳皮子面不改色,只是持劍而立。

呂涭寒冰真氣夾雜著凝氣化形的玄冰鐵鏈直衝陳皮子而來,陳皮子身影如鬼魅,即便陳皮子手握巖熄劍此等寬闊重劍在呂涭寒冰真氣中也是如魚得水,如履平地。

“嘭,嘭,嘭。”呂涭的寒冰鐵鏈被陳皮子一劍一劍的擋下,劈里啪啦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四周的寒冰真氣更是還不等靠近陳皮子,就被他周身散發出的真氣震成齏粉。

呂涭原本用來剁肉的大刀出現在他手中,呂涭看了一眼閻奉,隨後猛衝上去,兩人在半空展開激戰。

天空落雷,火舌翻滾,玄冰陣陣。

即便是身受重傷,但呂涭的實力也絕非是陳皮子想撼動就能撼動的,真氣滾滾而來,陳皮子看著呂涭,眼前出現的全是師父的身影,當年自己的師父就是死在中原武者手中,步入神魄境那天,他曾在師父面前發過誓,這輩子只要中原武者敢踏足汗國,他見一個殺一個,若是師父在天之靈保佑,就讓他陳皮子多殺幾個為師父報仇,若是他不幸身隕,那也不愧師父指點之恩。

“啊!”陳皮子雙眼血紅,真氣爆體而出,手中巖熄劍上真氣湧動,赤紅真氣化身地獄火舌,瘋狂傾瀉,似要把所碰到的一切都燃成灰燼。

呂涭臉色蒼白,筋脈受損的他每催動一次真氣就如同受到萬箭穿心一般,看著陳皮子的巖熄劍,呂涭牙關一咬,雙手猛地排向小腹,小腹處一陣劇痛,而後滾滾真氣瞬間湧出體外。

一面真氣護盾擋在胸前,愣是攔住了陳皮子的這一劍,一旁的閻奉看著雙拳緊握,“老東西,不要命了。”

說罷,直接抬手衝了上去,一黑一藍兩面夾擊,將陳皮子困在中間,一時間天地風雲突變,身下的院子被瞬間摧毀,方圓十里狂風大作,陰雲密佈。

陳皮子以一敵二仍不落下風,看著已是強弩之末的兩人,大笑道,“兩位,如果這就是你們全力的話,那我就要提前說聲抱歉了,你們的命我要了!”

呂涭和閻奉兩人同時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下一秒,一股赤焰便從陳皮子身上燃起,瞬間衝向兩人,僅僅一個照面,兩人的真氣便轟然碎裂,重重的跌倒在地。

“轟!”陳皮子身上衣衫瞬間炸開,渾身佈滿赤紅真氣的陳皮子懸空而立,身上的赤紅真氣密密麻麻的就像靈蛇一樣爬滿全身。

“好可怕的真氣。”閻奉吐出一口淤血,盯著半空的陳皮子,艱難爬起來。

呂涭小腹處鮮血直流,整個人癱軟在地,劇痛讓這個年過百歲的老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巖熄劍在手,陳皮子高傲的俯視一切,不由的狂笑道,“中原武者不過如此!”

“小子,再接爺爺一招。。”閻奉起身後,大喝道。

“撲哧。。”下一秒,利劍入體的聲音便從自己小腹傳來,陳皮子那張陰冷恐怖的臉瞬間出現在閻奉面前,而那佈滿赤色真氣的巖熄劍直勾勾的刺入閻奉體內,真氣侵蝕身體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

閻奉一把抓住陳皮子的雙手,大聲吼道,“老東西,快走!”

呂涭艱難爬起來,剛起身就看到了閻奉被一劍穿身的畫面,額頭上瞬間青筋暴起,“北蠻小兒,受死。”

陳皮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閻奉,緩緩伸出左手,一掌拍出,真氣在半空凝為渾身赤紅的巨蟒,張著血盆大口的巨蟒直接朝著呂涭衝去。

呂涭自知死路,但他仍舊不避,拎著雙刀以及破碎的真氣往前衝去,大有視死如歸的決絕感。

在來北蠻之前,他們二人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裴羽走的那天,那麼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即便再厲害,到頭來都難逃死亡的命運,如此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倒也不負中原高手之名。

唯一可惜的是,這一死,怕是再也回不到大奉了。

“轟!”一聲巨響,呂涭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巨蟒的血盆大口中,死死握著陳皮子雙手的閻奉淚流滿面,殊不知此時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完全被陳皮子的真氣侵蝕,已是必死之身。

“嘭!”半空落下兩把寬刀,重重插入黃沙之中。

“哈哈哈。”閻奉突然大笑起來。

陳皮子冷眼看著閻奉,“為何發笑?”

“即將與故友相逢,豈不幸事一件?何不能笑!”閻奉怒目而視,死死盯著閻奉。

閻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就去陪他吧!”

“轟。”劍身翻轉,暴躁的真氣瞬間衝入閻奉體內,一股股熾熱真氣自下而上直衝閻奉腦門而去,全身翻紅的閻奉痛苦不已,仰天長嘯一聲後,身體瞬間炸開,碎肉血沫濺了陳皮子一臉。

幾乎變成血人的陳皮子不慌不忙的收起手中的巖熄劍,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四周的血漬,而後不慌不忙的來到呂涭的雙刀前,刀柄上赫然刻著一排字:赤血報丹青。

陳皮子看到後,皺眉冷笑道,“把這刀收起來,作為禮物送給大長老。”

“是!”身後手下早已被嚇懵,木訥的應下。

陳皮子抬頭看著逐漸放晴的天空,沉聲道,“該回去了。”

。。。

北蠻王庭,長老門。

作為北蠻境內獨一無二的江湖組織,長老門內幾乎集結了北蠻所有的高手,其中大長老徐珣更是傲視群雄,說是北蠻武道第一人也毫不為過,就連北蠻國相孫成盛都要給幾分薄面,其中門下十三長老個個都是數一數二的武道高手,只可惜一個月前,北境一戰徐珣身受重傷,如今閉關養傷;閉關前將門內大小事務交給了二長老魯統和三長老沮陽,只可惜沮陽對門內事務並不關心,一消失就是數月,這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壓到了魯統頭上,可以說魯統就是當下長老門的話事人。

一身錦衣華服的魯統正襟危坐,看似氣度不凡是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可整個長老門誰不知道他那點破事,說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毫不為過,也難怪整個長老門沒多少人服他。

長眉垂下足有三丈的老道長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沉聲道,“老三應該是不回來了,咱們也別等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魯統大手一揮,沉聲道,“既如此,那老夫就直說了。”

“國相來信,汗國即將南征中原,此次目標乃是項州,項州之地乃中原門戶,若能攻克,那我汗國將士飲馬淚羅江將不在是一直空話,一年前,寧鶴戰死沙場,如今項州主政者名為寧延,乃寧致家中五子,不及而立之年,掌管兩州軍事,對我汗國來說,乃一良機;為此,國相希望我長老門能派人前往軍中與汗國鐵騎配合,一舉拿下項州,諸位意下如何。”魯統掃視眾人,緩緩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一人開口,看到大家半天沒反應,魯統看了看旁邊的福清,笑著說道,“四長老,你說說看。”

福清略微沉眉,開口道,“兩國交戰,我長老門自有不可推卸之責任,但據老夫所知,征伐項州的主力乃是雲連節度使魏懷英的獅虎鐵騎,魏懷英為人奸詐狡猾,心思狹隘,眼中只有自己的軍隊,若我長老門弟子入軍中,只怕會被當成棄子,白白送死啊。”

魯統臉色有些不好看,當即反駁道,“此次國戰之策乃國相所定,大汗首肯,朝中臣子商議並行之,那魏懷英就算膽子再大,難道能拿南征之策開玩笑?諸位放心,若那魏懷英有一點排擠我長老門弟子的意思,我魯統一定會上報國相,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我門中弟子白白送死。”

把玩著手中玉扳指的賈玲瓏沉聲一笑,“二長老都這麼說了,那我們還有什麼意見,如果再說個不字豈不成了忤逆之徒了?”

眾人紛紛低頭不語,魯統敲了敲桌子,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了,老夫即刻回信國相,你們也在麾下挑選弟子,準備南下。”

“是。”其餘長老只得沉聲應允。

大會結束,六目琴師陳媛兒被魯統留下,“媛兒,你等等。”

不苟言笑的女子漠然回頭,“何事?”

魯統笑著走到陳媛兒身邊,嘿嘿一笑,“媛兒,老夫與你父親情同手足,你也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你聽老夫一言,少主他對你可是一片赤誠,你何苦如此。。”

“魯長老,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陳媛兒直接打斷魯統的話,語氣冷淡的說道。

陳媛兒絲毫不給魯統面子,魯統尷尬的笑了笑,“媛兒,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可別因為任性而錯失良機。”

陳媛兒直接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陳媛兒走後,魯統眼神瞬間佈滿殺意,“小妮子,還真是和你爹一樣冥頑不靈,若非少主心繫與你,就你這種態度,老夫早晚辦了你,看你在老夫胯下是不是同樣這般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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