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雲連勒格,離阜城。

隨著耶律果的離開,如今魏懷英毫無疑問成為了雲連勒格境內的第一人,大權在握的他以獅虎鐵騎為依託,在雲連勒格境內大規模練兵,與東邊錫林勒格的慕容灼灼互為依仗,如今的魏懷英手中不僅有三萬獅虎鐵騎,外加五萬北蠻狼騎,可謂是兵強馬壯。

議政大廳內,魏懷英正盯著手中國相孫成盛的來信發火,“這老不死的,說是要集全國之力南下中原,到頭來一兵不派就算了,還讓一群長老門的廢物進入軍中,他是想幹什麼?是想讓那群江湖武夫毀了老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了雲連大軍嗎?打項州,他孫成盛要還是一不給人,二不給錢糧的,那這仗老子就不打。”

魏懷英麾下幕僚,也是如今幫著魏懷英管理雲連州政的黑衣男子緩緩走出來,拱手道,“大人,這南征是國相當著大汗的面定下來的,如今若是我雲連勒格公然違抗,恐怕朝堂上難免遭人閒話啊。”

“這打仗可不是嘴皮子上下一碰說打就打的,這打仗拼的是錢糧後勤,獅虎鐵騎和狼騎加起來八萬多人,那個不吃飯啊?他孫成盛就算不給人,給點軍糧總行吧!”說完後,魏懷英話鋒一轉,“不過先生說的也有道理,咱也不能啥也不幹,那長老門不是來了些人嗎?給他們換上軍甲,想打仗好啊,自個去打,老子不伺候了。”

獅虎鐵騎上將軍高弦丈走出來拱手道,“大人,雲連勒格與項州邊境甚長,您看讓他們去那裡比較合適。”

“讓他們去北門關,北門關不是駐紮著田毅的天山白馬營嗎?讓他們去試試。”魏懷英眼角閃過一絲陰狠之意。

“是。”高弦丈也是痛快應下。

一旁的王憲昌眼珠子一轉,緩緩開口,“大人,那國相那邊要是追問起來,咱們大軍未動,是不是也不好交代啊。”

“還是那句話,人,錢,糧到位,別說項州,中州殷都都給他打下來。”魏懷英不屑的說道。

“是,屬下明白了。”王憲昌低聲說道。

。。。

北蠻王庭。

國相孫成盛看著從雲連勒格送來的急信,無奈將信丟在桌上,身旁的董長陵從桌上拿起信件,看完後,淡然說道,“這不就是魏懷英那小子的行事風格嘛,這小子是無利不起早的主,不給他點甜頭,他是不會出兵的。”

孫成盛起身,將手負在身後,忍著怒氣說道,“南征是大汗既定之策,他魏懷英身為汗國臣子,不想著為大汗分憂,卻在此貪圖私利,如此為將,日後豈堪大用?”

董長陵將信重新放回孫成盛的桌上,笑著說道,“國相言重了,這魏懷英雖然貪了些,可到底是手握重兵,是一把利劍,屬下倒是覺得這魏懷英貪一點也沒什麼不好,若是他真的默默無聞,一心為國,那其心思怕是更讓人害怕,不怕猛虎長嘯,就怕餓狼假寐,國相,這道理您應該比我懂。”

孫成盛轉身看向董長陵,眉頭緊鎖,“那董大人的意思呢?”

“他不就是要點錢糧嘛,給他便是,如若這點錢糧能換來中原一州之地,那咱們豈不是大賺特賺?”董長陵眯眼說道。

孫成盛聽後,看著董長陵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董大人不愧是朝著肱骨,拿捏人心這塊確有獨到之處,怪不得能勸服鐵勒川,讓其帶著鐵勒屠南下助戰,老夫佩服啊。”

“國相謬讚,為國分憂,長陵分內之事。”董長陵順坡下驢的說道。

在董長陵的一番勸說下,孫成盛不僅撥給魏懷英一大筆錢糧,還多給了他兩萬騎兵,湊了十萬大軍給他,回信只有兩個字,項州!

。。。

新一年的春天來了,定州境內也迎來了許久未見的陽光,不過西北的春風並不和煦溫暖,反倒是夾雜著沙石,還有些陰冷。

去年秋冬交接之際,寧延派顧毓棠前往靖州與靖州牧和北地軍商議購買軍馬一事,經過足足一個月的商談,兩邊達成共識,由北地軍和靖州府衙出面,從青州,靖州,潞州購買良馬三萬匹交予定州,今日便是這新到的三萬戰馬歸軍整編之日。

寧延帶著林北陽,池明淵等一眾將軍來到馬場,白衣颯颯的年輕州牧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戰馬不由得笑出聲來,衝著旁邊的林北陽笑道,“林兄,三萬戰馬,我可就全部交給你了,你帶去安遠軍鎮,三萬戰馬,一萬輕騎兵,一萬重騎兵,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寧兄你也真是看得起我。”林北陽望著面前三萬戰馬也是心中癢癢,當即表態道,“一年時間,一年後保證有兩萬有戰鬥力的騎兵。”

“哈哈哈。”寧延拍了拍林北陽的肩膀,“好,有林兄你這話,我就踏實了。”

寧延隨後心事重重的說道,“林兄,我知道騎兵訓練要比步兵難得多,我也不是逼你,而是時不我待啊,根據北蠻情報,最近北蠻境內兵馬調動頻繁,大規模的北蠻狼騎再往南邊集結,我有預感啊,北蠻可能要有大動作,咱們定州要是不早點把騎兵練出來,終究是隱患。”

“我明白你意思。”林北陽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騎兵之事你不用擔心,我林北陽既然能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只不過就算練出來了,距離寧兄你所說的五萬騎兵還差點。”

“雍州軍在重建,從雍州買馬不太現實,只能從靖州那邊買一些,我已經讓劉家商會去南邊找馬了,現在全州財政都在往軍事傾斜,若能再找到三萬戰馬,我定州就真的是固若金湯了。”寧延感慨道。

“騎兵是有了,可將領仍是個問題,所以寧兄,我想向你借個人。”林北陽笑著拱手道。

寧延回頭看向林北陽,指著他笑著說道,“你呀,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是想讓呂將軍去幫你吧。”

“知我者,寧兄也,只不過現在呂將軍統管飛豹軍,在軍中聲譽頗高,不僅是飛豹軍,就連神虎軍,重象軍等軍將士對其都是尊敬有加,說真的,在定州軍將士心目中,呂將軍的地位僅次於你寧州牧,若是我讓其去往安遠軍鎮做我副將,怕是會引起不小的誤會啊,所以我想等呂將軍來了後,他為主將,我從旁輔佐便可。”林北陽沉聲說道。

寧延仔細思索一會後,深呼吸一口氣,“呂將軍也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將,從殷都跟著我一路走來吃了不少苦,在軍中聲望頗高我也是知道的,但我項州軍不是人情軍,你林兄之能在呂將軍之上,那你就該是主將,若是擔心軍中將士有怨言,那就拿出真本事,堵住他們的嘴。”

“可呂將軍真的願意來安遠軍鎮嗎?”林北陽擔心的說道。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去找他談。”寧延笑著寬慰道。

林北陽初來乍到就被委以重任,本就引起很多將士不滿,若在讓呂翊屈居其麾下,說句不好聽的,搞不好真會引起兵變,要想讓林北陽在軍中立足,就必須把聲望建立起來,打仗是最容易也是最簡單建立聲望的手段,在安遠軍鎮的騎兵擁有戰力之前,寧延是絕不會讓他們上戰場的。

所以,初來乍到的將軍在軍中立威是他們所要面臨的首要問題,當年的李彥業是這樣,如今的林北陽依舊如此。

如同寧延所預料的這樣,當寧延宣佈讓呂翊卸任飛豹軍上將軍,擔任安遠軍鎮左將軍的時候,瞬間在軍中掀起軒然大波,論資歷,呂翊跟著寧延時間最長,他林北陽不過是初來乍到;論軍功,除了沒有參加徵山原大戰,呂翊跟著寧延參加了幾乎所有的對外戰役,然而讓如此一個戰功卓著的老將屈居副將,定州軍瞬間炸鍋,尤其是飛豹軍的將士,他們捨不得呂翊,更捨不得讓呂翊去做個副將。

為此,杜忠文聯名軍中校尉將官齊名給寧延寫信,希望寧延收回成命,讓呂翊繼續留在飛豹軍。

收到寧延信件後的呂翊第一時間趕回了蒼同城,與之一起的還有杜忠文和身邊親衛。

這封信就擺在寧延案頭,寧延起身望著面前的呂翊,沉聲道,“呂將軍,讓你去定遠軍鎮是為大局考慮,如今我定州將組建騎兵勁旅,需要懂騎兵戰術的將軍配合林兄一起把定州的輕騎兵和重騎兵組建起來,你在飛豹軍擔任上將軍多年,對騎兵這塊定有獨到見解,所以我想讓你去安遠軍鎮配合林兄一起,把咱們定州的騎兵練出來;你若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求,我也能看出來,他們都捨不得你。”

呂翊沉聲感慨,衝著寧延拱手道,“公子,我呂翊跟著你走南闖北多年,我不在乎什麼大將軍不將軍的,只要您需要,別說副將,讓我做個普通的將士都行,既然這是您的決定,那我呂翊斷無二話。”

寧延看了看桌上的信,輕聲說道,“將士們有情緒能理解,儘量安撫好吧。”

“公子放心,呂翊知道該怎麼做。”呂翊說罷便拱手退下。

離開正廳,杜忠文著急的在外面等著,看到上將軍出來後,趕緊圍上去問道,“將軍,公子怎麼說啊,你能留下來嗎?”

呂翊搖頭一笑,釋然道,“公子讓我去安遠軍鎮是為定州訓練新軍,是為定州長遠所計,為大局而言,我呂翊豈有不去之理。”

“可是將軍,那林北陽初來乍到,憑什麼踩在您頭上,就算去,也應該您是大將軍。”杜忠文氣呼呼的吼道。

“是啊,將軍。。”身旁的一眾親衛憤憤不平的說道。

“不行,我去找公子說說。。”杜忠文說完就要闖入大廳。

“站住!”呂翊一聲令下,杜忠文直接停在原地,“林公子乃蜀州大將軍林天曉將軍之子,精通馬術,對騎戰更是頗有研究,讓其為上將軍,不僅公子認可,本將軍也認可,你們既然進了定州軍,進了飛豹軍,那就當以謹遵將令,而不是以下犯上。”

杜忠文依舊憤懣不平,“將軍,屬下只是替您感到不值。。”

呂翊輕聲一笑,拍了拍杜忠文的肩膀,“沒什麼不值的,就算我走了,也依舊是你們的將軍;公子既然將飛豹軍交給你了,你可得給我幹出點樣子出來。”

杜忠文紅著眼睛,雙拳緊握,“將軍放心,屬下定不會讓您和公子失望。”

“還有,林公子乃大才之人,軍中將士不懂,你杜忠文不能不懂,回去後該怎麼說知道了吧。”呂翊輕聲說道。

“屬下明白。”杜忠文用力的點了點頭。

大廳內的寧延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一幕,回頭拿起桌上的聯名信,輕輕一笑,將其放在蠟燭上,燭火升騰,很快就焚成灰燼。

這時,聶紅衣急匆匆的跑來,拿著項州緊急軍報,“錢州牧送來的,北門關開戰了。”

“什麼?這麼快?”寧延趕緊接過聶紅衣的手中的信,信上說北門關受到北蠻大軍襲擊,這股軍隊進攻之時雜亂無章,不像是軍旅之人,但卻有著極高的武道修為,更像是一群江湖武夫臨時拼湊起來的一樣。

寧延坐在椅子上,細細的看著錢桂的信,許久後說道,“這不是魏懷英的軍隊,依信上所言,這些武夫倒更像是長老門的門徒,這魏懷英是真蠢還是裝蠢啊,長老門的門徒個人實力遠比他軍中將士可厲害的多,若是在軍中適當安插幾個,戰場上倒是能有奇效,可讓這些人像真正將是這樣攻城,這不是讓他們送死嗎?”

“魏懷英此人剛愎自用,心思狹隘,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小人,如今看來,此言不虛啊。”聶紅衣冷笑道。

“不可放鬆警惕,回信錢大人,讓邊境將士做好隨時參戰的準備,長老門的人既然已經到雲連勒格了,那北蠻大軍應該也快到了,一場大戰就要來臨了。”寧延盯著信件,皺眉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回信。”聶紅衣說著就要拱手退下。

“還有,把這封信給殷都送過去,看他們做何斟酌。”寧延凝眉說道。

聶紅衣看著寧延,緩緩點頭,隨後便起身離去。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北蠻的動作確實是有些快了,快到讓寧延都有些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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