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進蠟燭後,它仍在燃燒,一個是火,一個是酒,奇妙的化學反應就此展開。
杜司鎮定的走出村子,李催走不過他,蘇命子聞不到他。
歷經成千上百次死亡,他終於逃出了蘇命子的魔爪。
哈啥,我終於逃了出來。
這可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
但高興沒多久他遇到了另一個難題,不認識路。
誤打誤撞之下,他來到一片花地,血紅色的玫瑰花擁簇一地,在暖和的陽光映襯下,地面顯得像是被血肉覆蓋。
而時不時的幾個小土堆像是墳墓一個隔著一個的分別錯開,上面散落的分佈一淡紫色的了香花。
可惜的是他聞不到花香,吞過遮掩氣味的火苗後,原來的鼻子便失靈了。
微微彎下腰靠近一團綻放的玫瑰,雙目失神的看著託在手上的紅色碩大玫瑰。
此刻,全身被陽光包裹的他,再也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司一手捂著臉蹲在地上笑,他不知為何就是想笑,只是他的笑容極度扭曲,似笑非笑,更像是蹲在地上默默的抽泣,令人毛骨悚然。
它們只是一群文字,一群數字,一群程式碼。
也敢擅自更改我的意志?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在他的原文描述中花海在清酒村的東南方向。
象徵愛情的玫瑰自然要在東南方向尋找。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
失去親情,失去愛情,失去一切。
只有這樣李休才擔得起天命,獻祭得來的力量往往更為可貴。
李休是劍仙呀!
但是自從他穿越而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這裡的一切都脫出了他的控制。
清酒樽應是一件青銅器模樣。
玫瑰花也應是象徵愛情才對。
但一切都變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等我毀掉這一切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咳咳......”
劇烈的笑意讓他止不住的咳嗽,可越咳嗽,笑的便越發劇烈,以至於咳嗽的也越發劇烈,甚至開始乾嘔。
“凡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個女人闖入了杜司的視線。
那是一個非常清秀,面板宛如冰雪般透明,沒有一絲瑕疵。一襲濃重紅色的華服,看起來非常高貴典雅,此時她站在杜司面前,乾淨的眼睛盯著杜司。
看到女人的出現,杜司並未感到驚訝,根據他的記憶,此人正是一切花海的主人,—陵虛子。
在他的印象中陵虛子幫助了李休許多,例如讓他再一次獲得了生命。
她應該算是個好人吧?
畢竟一切都變了。
人造的世界能有多完善?
這個世界是殘缺不全的,而它會自行演化使一切的事情都變得合理,但也會遵從已有的劇本。
由果及因。
作家創造完成了作品,作品就不再屬於作家。
一萬個人眼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但哈姆雷特永遠不能變成李爾王,真正的哈姆雷特只有一個,不屬於作家而是屬於作品。
他儘量收斂笑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正當他起身開口時,準備測試一番時。
一把三尺多長的仙劍貫穿了他的胸口。
陵墟子毫無感情的看向他。
冷冰冰的話傳至杜司耳邊:“你走錯了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杜司向前倒下,口中不斷的吐著鮮血,貫穿胸口的劍寒光茫茫,強撐著杜司的臉不落在地上。
突來的一幕,讓杜司微微一愣,隨後再度止不住的狂笑。
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了......
是誰?變了我的世界......
這次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抬起頭死死的盯著這位冰山美人吐著鮮血瘋顛地說道:“我記住你了,下次再見,下次再見。哈!”
陵虛子手指一揮劍從杜司胸中貫出。
沒有染上一滴鮮血。
在杜司的意識彌留之際,他似乎聽到了陵虛子在說些什麼,但他太冷了,太痛苦了,她嘴中的喃喃自語完全聽不清。
死亡不能回家,杜司再次復活。
復活地點不在清酒村,而是在荒外。
“哈哈哈......哈......我終於知道自己在笑什麼了,有人魔改了我的劇本,這一定是天意,由我來更正這個錯誤的世界,我要改正它瀟灑的回到我的世界”
杜司復活後再次面露喜色,喜得是自己復活地點會隨地圖更改,不必因死亡而不斷重複。
真想快點遇到這個世界的「玩家」,他們對我的描述會是什麼?這值得讓人好奇,跟著他們或許還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可惜他們現在應該還處於載入介面中。
一局遊戲也只有短短十分鐘而已。
可在遊戲中卻要經歷四十年,時間比例極不平衡。
杜司朝清酒村方向走去,蘇命子是個急性子,她太忙了,劇情給她安排的李休還要找她呢!劇情之外你自可以自行走動,但劇情之內冥冥之中的力量會讓你遵從劇情。
月落烏啼,幾處殘星點綴漆黑的夜幕。
清酒村上空白煙嫋嫋,卻並不是鄉村人的炊煙,蘇命子早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放了李催,李催活了,但他又是死的,頭殼爛的人怎麼是會活的,那還不如去死,他看到這般人間地獄便燒了自己,他瘋了,整個村子都被燃燒。
清酒村顧名思義肯定少不了酒,這一罈火燒光了整個村子的酒。
空中瀰漫的酒氣橫衝直撞鑽進杜司的身體,他現在無比清醒,散漫的坐在已燒焦的李催身旁。
自己是清酒樽,顧名思義一下,自己豈不會喝酒就能變強。
閃過這個想法後,杜司呵呵一笑,遊戲裡的你,再強大,也是假的,但在這裡還是需要變強的,實力過於懸殊,會面臨死亡的風險。
杜司用手撥弄他那燒焦的頭,頭爛成這樣還能活,心中不知該做何想?
感嘆生命力的頑強,還是質疑科學,畢竟頭爛成這樣能活下去的確是個奇蹟。
在這個存在「神」與「仙」的想到科學,杜司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但那是他聯絡過去最好的方試了。
一局遊戲對「玩家」而言只有短短十分鐘,但對杜司而言卻是漫長的四十年。
他並不想失去與現實世界的連續。
他掏出一封信,那是在村中的女孩身上搜到的。
用此打發一下時間,畢竟好久沒有休息過了。
杜司發現她時,她自然也是死的,死去的面容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反而面帶著笑容,她的旁邊是她的爹孃,小小的手中握著被血液染透部分的紅色。
杜司揉了揉眼球煙霧嗆的他眼睛發疼,隨後以一種舒服的坐姿癱坐在李催身旁。
他們兩個認識,那自然算得上有交情,想必他也不會介意的,如果他介意的話,那自己不介意換個地方休息。
隨後悠悠地開啟信封,微眯著雙眼讀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杜司才將信折起又不斷開啟,迴圈往復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略有躊躇。
上面的信並沒有寫完,不少的字都是用兒童的圖畫解釋,紙張並不乾淨,一團團的黑色墨跡惹人心煩,但至少可以讀懂意思。
那是一份遺囑。
小小年紀不學好,偏偏學寫遺囑,真不吉利。
杜司搖了搖頭揉了揉嗆紅的眼睛,將信塞回女孩的手中,按著她的遺囑行動,算是對她寫信的報答。
對!算是報答,畢竟讓自己輕鬆了一會兒,而自己從不願欠別人什麼,哪怕是死人。
處理此事情必須涇渭分明,這樣他才能心無旁騖的按他的想法行事。
那個女孩是李息,李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