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縣令,你這是生氣了嗎?”

見到陶讓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杜司明知故問道。

陶讓將嬰兒放到了木質的床上,嬰兒很乖,不吵不鬧,只是微閉著眼睛,像極了靜待父母歸家,無憂無慮的孩童。

杜司忍不住摸了摸嬰兒的臉頰,柔滑的觸感讓他感到有些奇異。

是個女娃娃呀!

嬰兒忘我般的沉睡,不禁讓杜司懷疑人參果遇木而枯的真實性。

陶讓扭過身似是害怕驚擾了嬰兒的休息低聲說道:“生氣,我何止生氣,我恨不得讓那些人販子千刀萬剮。”

“人販子確實應該千刀萬剮,但或許那位老人家並未拐賣孩童。”杜司明知這個嬰兒是人參果,但他看出陶讓認為這是個嬰兒“你還記得你向那位老人家買的是什麼嗎?”

不等陶讓說出答案,杜司就搶先答道:“人參果。”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你確確實實選擇了買。”

陶讓嘆了口氣:“現在倒好,不成想真的是個嬰兒,不知其父母如何。”

“眼前的嬰兒是人參果,你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出。”

他大喊道:“這分明是個嬰兒。”

“噓,小聲點。”杜司看到嬰兒翻動了身子扭頭輕聲道“出去說。”

陶讓顫驚的點了點頭,跟在杜司的身後。

天色昏暗,杜司注意到陶讓的不適,陶讓的眼睛不好,杜司走到庭中看到一堆枯木點燃了它們便坐到地上,看著站在原處的陶讓,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陶讓坐下。

陶讓小心翼翼地坐到杜司指示的地方:“你要和我說什麼?”

杜司不回答只是仰頭看天怔怔的看向天上懸掛的皎潔明月。

陶讓不明所以只得陪他一起看天上的月亮。

等到太陽徹底落下去後,杜司才將目光轉向陶讓:“天上的月亮你覺得奇怪嗎?”

陶讓微微一怔:“月亮怎麼會奇怪呢,它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嗎?”

天邊的圓月出奇的完美。

一直是圓的,從未有陰影。

杜司咪著眼睛,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看不出神態。

他輕聲呢喃著“原來如此嗎?”

若有若無的婆娑風聲掩蓋住了杜司的輕聲呢喃。

“人參果的模樣真是像個嬰兒,也難怪唐僧起初不敢食。”

杜司似問似答說的令陶讓不悅。

陶讓不知道唐僧是誰但還是不認為那個嬰兒是人參果:“你的意思是唐僧最後吃了嗎?”

杜司故作瀟灑道:“當然,唐僧始知是仙家寶貝,也吃了一個。”

“你和他一樣都是肉眼凡胎,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杜司閉著眼睛似是在傾聽,“有緣吃得草還丹,長壽苦挨妖怪難。”

陶讓似懂非懂:“那他最後長生了嗎?”

“他呀,最後成佛了。”

聽到杜司的話陶讓低下頭來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

“怎麼,後悔了?”看到陶讓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杜司來了興致,“現在改變主意還是來得及的。”

“當然不是。”陶讓搖搖頭,“不過如果那個嬰兒如果真的是人參果也不必為它找父母了,這倒是省了一件事。”

“你還真是執拗呀!”杜司嘆了口氣想到剛剛不久顯現在腦中的劇情,“那你現在的目標就是找到那位老人家了。”

“那可是求道人呀,你肉眼凡胎的哪是他的對手。”

“這不是有先生你嗎?”

“陶大人,我們認識的時間連一天都不到,你現在求我是不是有點過於倉促了?”

陶讓自知理虧但也不能放任他不管:“先生,你若幫我,如果那真是人參果我願意獻給你。”

看到他一副堅定的模樣杜司點了點頭。

這是劇情的一部分。

一百金已經算是他的全部家產了,如果他有千金萬金那位老人家也會要光他的財產。

“那麼這個忙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聽到杜司的回答陶讓欣喜若狂。

“先生打算如何找到那位求道人呢?”

“找?”杜司抬頭倚在樹旁,“根本不用找的,他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你。”

“到是你,打算如何做呢?”杜司開口道,“你對人參果興趣也並不是很大,是要送人的吧?”

“送給誰呢?”杜司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送給皇帝?”

“不是。”陶讓搖了搖頭否定答案。

“送給劉清知?”

陶讓沉默不語。

見到陶讓這個樣子杜司高聲道:“看來猜對了。”

“不過劉大人被流放到西陲,要送給他也需要些時日,何況這是個嬰兒,有些失禮。”

一個兩個的都將希望寄予別人,難道不知道美好生活是靠自己奮鬥出來的嗎?杜司揉了揉眼心中吐槽。

“也罷!”杜司感嘆道,“也就是順手的事。”

求道者與凡人並無區別,也就是比普通人強了些而已。

至少在「仙」的眼中是這樣。

天上的月亮有些奇怪,他想上去看看,可在遊戲中「仙」並不能做到這件事。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風)直到夜郎西。

..........

望著天上這輪怪異的明月,杜司並沒能激起思鄉之情。

或許不是同一輪明月的緣故,他自答道用以寬慰自己。

“天暗下來了,你先去休息吧。”杜司揮了揮手陶讓形如傀儡回了他的屋子。

樹旁的杜司無聊的將一根又一根乾枯的木枝扔進火堆。

白茫的天地間,一處小庭,一處火光,格外醒目。

杜司痴痴地盯著徐徐燃燒的火光,微揚的嘴角一直重複一句話。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

............

............

一字不差,一字不漏,剛才的對話正是浮現在杜司腦中不久前的劇情。

紅色的細線織成的血字怎麼看都是讓人觸目驚心。

細線不斷延伸勾勒出一幅又一幅悽美的畫。

未曾料想過的劇情讓杜司感到厭煩,有人奪走了他創造者的身份。

究竟是怎樣一種可怕的力量將他帶入這個他創造的世界,又是怎樣改變他的世界,這股力量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對他的挑釁。

樹下的杜司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看向白潔的月亮。

“是這個世界的「神」嗎?”

「神」貌似比李休更神秘。

明月高掛對杜司的行為置若罔聞。

“難道是我嗎?”

白玉盤的中部似有一道黑影閃過,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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