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是真拿紀清熙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回頭瞪著出餿主意的餘星辭。

餘星辭避開王年年的視線。只要它假裝沒看到,自覺沒趣的王年年就會將目光收回去。

他們在房間裡找了一圈,王年年在櫃子與牆壁的夾層翻出兩封來往的書信,是夢境的主人母親與孃家舅舅之間的書信來往。

王年年懶得看,隨手丟給自己的翻譯紀清熙。

紀清熙吃力地捧著兩封書信,藉著打火機微弱的光線看清信上的內容,她忍不住吐槽,“我參加高考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認真。”

“因為你心底清楚,詭異降臨後就算你考上大學也無法順利就讀。”王年年背靠著紀清熙坐著,深深的嘆口氣。

“不,”紀清熙搖頭,她的目光始終看著手裡的書信,突然想起了什麼改口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她心想,這裡不光只有她跟王年年在,還有一個極為古怪的男子,還是不要把安全屋的事情拿到檯面上說。

因為那段期間,她不光在忙著備戰高考,還要擠出時間購買各種物資。事實證明,她當時相信王年年是對的。

王年年感覺紀清熙也看得差不多了,問道,“信裡都寫了些什麼?”

紀清熙翻回第一封信件,“第一封信是夢境主人的母親寫給它孃家舅舅的信,上面說,她連日來總是夢見自己命苦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沒了。它總是在夢裡喊,孃親,孩兒自己一個人太孤單寂寞冷了,孩兒害怕。”

“然後呢?”王年年接著問道。她剛才拿起第一封書信,那厚度應該有好幾頁,不可能就這麼點內容。

紀清熙深吸一口氣,接著複述信件上的內容,“第一晚做那個夢,它娘隔天哭著醒來,枕頭上全是淚水。她跟自己丈夫說了這件事,夢境主人的父親當時並不在意,隨手一揮,讓它母親去廟裡給夢境的主人點長生燈,祈願它下輩子不要這麼短命。

它母親照做了,回來的第二晚又夢見相同的夢。只是夢境稍微有點不同,夢境的主人還是那樣哭得十分悽楚可憐,它說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啥也不會,沒人伺候。它在下面還被其他的詭異欺負,它實在太瘦弱了,根本打不贏它們。”

“所以夢境主人的娘又給它燒了很多家丁丫鬟的紙紮小人。”不用紀清熙說,王年年也猜到後續是什麼。

“是的。”紀清熙點頭,“它母親做了那麼多,但每天晚上一閉眼,夢裡全是兒子哭泣的模樣。它說,現在有丫鬟伺候它的衣食起居,還有家丁保護它,它不用受其他詭異欺負了。但沒人陪它說話,那些家丁丫鬟全是紙糊的,根本無法陪它解悶。”

王年年手撐著下巴,“我算是看明白了,起初只是一個母親過分思念自己不幸夭折的兒子,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些全是一個母親思念兒子過度臆想出來的。”

紀清熙再次點頭,“所以她寫信給自己孃家的哥哥,想尋求孃家人的安慰。”她翻到第二封信件,“夢境主人的舅舅收到妹妹來信的第二天出門,正好碰見一個窮苦人家的女兒死了,沒錢下葬。所以就……”

後面的內容不用多說,也知道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紀清熙收起兩封寫滿密密麻麻字型的信,“這麼看來,第一個合葬的新娘不是活人殉葬。後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才導致夢境主人的母親開始走極端了。”

“誰知道。咱們目前要做的,便是找回你的生辰八字,不然連你也……”王年年不敢想象,如果她晚來一天紀清熙就……

紀清熙知道王年年在想什麼,伸手握住她的手,“別想太多,盡人事聽天命。”她拉著王年年徑直往門口走去。

餘星辭全程守在門邊,見她倆要走,立即抬腳跟上。

外面的霧氣真的很是厚重,且後院的佈局就跟迷宮一樣,好在紀清熙在搜查過的房間門口都做了記號,省了很多時間。

紀清熙看著之前做在門上的記號,不禁陷入了沉思,“看來我們一直在原地繞圈。”

王年年點頭,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她仔細觀察門上的記號,拿出一節用火燒成碳灰的木棍,在門上多做了一個箭頭記號。

紀清熙看著門上的箭頭記號,“我每扇門做記號的位置都不一樣,不是挺好辨認的。”

“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王年年話說到一半,腦海中傳來餘星辭的提示聲,

“快跑,鬼新娘朝這邊過來了。”

王年年聞言,拉著紀清熙便跑起來了。

紀清熙沒有時間發問,回頭往身後看去,只見一隻面色慘白長髮披肩的鬼新娘飄蕩在半空中,朝著他們幾人追來。

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這隻鬼新娘胸口插著一把剪刀。

她立即提升速度,跟上王年年逃跑的步伐。

“學妹,這邊。”不知何時,原本跟在她倆後面的餘星辭一眨眼的功夫,出現在前面的一扇門旁邊,它將房門推開一條縫隙。

王年年拉著紀清熙衝進那扇門內。

在她們進去後,門砰地一聲用力關上。

餘星辭的身影再次閃現,站在一架衣櫃旁,“學妹,這邊。”

“他到底是人是鬼?”紀清熙看著肌膚白皙毫無血色的餘星辭,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她瞳孔微微晃動,強忍著內心的恐懼。

王年年拉著紀清熙躲進衣櫃裡。

空間狹窄黑暗的衣櫃裡,紀清熙慢慢地抬起眼睛,略過王年年的肩膀,看到了側著身抱著手臂、站在王年年身旁的餘星辭。

她的呼吸一顫,剛張嘴,王年年彷彿心有所感的抬手捂住她的唇。

紀清熙瞬間感到腦瓜子嗡嗡的,胸腔處迴盪著她的心跳聲,就連呼吸也慢了幾拍。

他們剛躲進衣櫃不久,那隻腹部插著剪刀的鬼新娘也跟進來了,那身紅色的嫁衣在黑暗中尤為刺眼醒目,透過衣櫃蟲蛀的孔,可以看到它來回遊蕩的身影。

鬼新娘在這間房間回來飄蕩五分鐘左右,才身體穿過房門離開。

“呼。”紀清熙用力吐出一口氣,她瞬間想起了什麼,尷尬地掀起眼簾與王年年的黑眸對視。

王年年的掌心全是紀清熙鼻息撥出的水蒸氣,她在紀清熙身上那件喜服擦了擦,“看來這身衣服根本無法勾起鬼新娘的良知,還是脫了吧。礙手礙腳的。”

“咳。”餘星辭輕咳一聲,“我到外面等你們。”它說著推開衣櫃的門走出去,又反手把衣櫃門帶上。

緊接著衣櫃裡面傳來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餘星辭走到房門邊,抬手堵住自己的耳邊,嘴裡不停念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王年年透過衣櫃的蟲洞看了眼捂著耳朵的餘星辭,收回目光,抱著手臂看向紀清熙,“可以了,走吧。”

她伸出手臂準備推開衣櫃的門,那隻手被紀清熙拉住了,“你也看到了,外面那個男人不是普通人。咱們得想辦法甩開他。”

王年年淡淡地看著紀清熙,“我知道,那個傢伙是跟我一起進來的。”

“那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紀清熙知道,有些裡世界能錯亂人的記憶,就像他們高中的那個裡世界,所有人的記憶都產生了錯亂。

“知道,不過我不能說。那傢伙的身份比較特殊。總之你要相信我。”王年年雙眼真誠地看著紀清熙的眼睛。

她不能告訴紀清熙關於餘星辭的名字,因為那傢伙是詭異,詭異比起人類更加忌諱自己的名字被人或詭異知曉。名字對它們的束縛能力太強了。

“好吧。”紀清熙再次妥協。

許是餘星辭的等級太高了,那種壓迫感除了王年年感知不到,但有陰陽眼感知特別敏感的紀清熙,卻能察覺出無形的壓迫感。

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勸王年年離餘星辭遠點。

王年年跟紀清熙從衣櫃出來,他們開始在房間裡尋找更多的線索。

看紀清熙舉著打火機在對面的櫃子前,認真的翻找著,王年年走到餘星辭身旁,小聲地問道,“你如何發現這裡?”

“不知道,只是突然能小範圍的感知到裡世界的安全區。”餘星辭沒有撒謊,實話實說,“看來你那個同學很關心你,感覺到我的存在十分危險,沒有想著要自己逃跑,反而一直勸說你跟她一起走。”

王年年唇角微微彎起,“清熙的膽子是有點小,但她十分仗義,不會做出撇下同伴不管的事情。”

餘星辭點頭,在它看來,王年年身上也有這樣高貴的品質。

“找到了。”紀清熙突然驚喜地出聲。

王年年快速走到她身邊,問道,“又找到新線索了?”

“嗯。還有一把沾滿鮮血剪刀。”紀清熙抬起躺在手上沾滿鮮血的剪刀,用一張白紙黑字的紙張包裹著。

上面的血就像剛沾染上的,帶著溫熱的觸覺。

碰到那把剪刀的剎那間,紀清熙差點手抖扔了出去,強忍著不適捧在手上,“這個該不會是殺死外面那隻鬼新娘的兇器?”

王年年點頭,她看到這把剪刀,腦海中便閃過插在鬼新娘腹部的那把剪刀。

“但光有剪刀還不夠……”她慢悠悠地說道。

“我知道,還要有那隻鬼新娘的名字。”紀清熙搶答道。

“包裹剪刀的紙好像有字。”餘星辭見她倆的注意力全在那把剪刀身上,忙提醒道。

紀清熙聞言,把包在剪刀上紙取下來,展開揉得皺皺巴巴的紙,檢視紙上的內容。

她看完上面的字,臉色頓時蒼白了很多,“上面沒有說寫這張紙條的人是誰,但紙條的主人親眼看到夢境主人的母親用這把剪刀,殘忍殺害他們府上的侍女。而那名侍女是這張紙條主人的妹妹,所以他一直在收集證據,想為自己可憐的妹妹討回公道。”

“上面有說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嗎?”餘星辭好奇地問道。

紀清熙垂眸,仔細辨別上面的字型,“有,但被血糊了,看不清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這裡找得差不多了,把剪刀跟紙條收起來,咱們接著邊找證據邊往前院走去。”王年年說道。

“好。”紀清熙把剪刀跟之前找到的信件包在一塊,再放進外套口袋裡。

之所以包起來,是擔心跑步的過程中剪刀在口袋裡動來動去扎到自己。

不然沒等她順利逃出去,就誤傷了自己。

王年年看紀清熙整理好後,拉著她從餘星辭剛推開的門走出去。

她在門上畫下箭頭,箭頭所指的方向,正是她們此刻走的方向。

畫好箭頭後,王年年拉著紀清熙一頭扎進霧裡。跟之前一樣,餘星辭走到最後面。

走了一會兒,接連在好幾扇門上看到王年年之前畫的箭頭記號。

紀清熙看著門上的記號,“我們好像一直是走直線的,從未繞過彎。怎麼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王年年看著門上的記號,“方才我仔細數過,那幾扇門全是我們之間翻找過的房間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每當我們繞一圈回來,就會隨即出現幾間從未進過的房間,但只有一間是有線索的。”

她算是搞清楚這裡的規律了。

“那我們豈不是一直在原地繞圈?”紀清熙瞪大雙眼。她原本只是猜想,但王年年的話讓她確信自己的猜測沒錯。

“你太遲鈍了,到現在才發現。”王年年看著紀清熙忍不住搖頭。

“那倒也不是,只是你沒有說,我不敢妄下論斷。”紀清熙不好意思地笑道。比起相信自己的直覺,紀清熙更加信任王年年。因為她帶著自己死裡逃生好幾回了。

只要王年年隱忍不說,紀清熙就會下意識把心裡的推測吞下去。

“那你下次就大膽說。也許能為我們找到突破點,提供更多的靈感。”王年年無比認真地說道。

隨著王年年的話音剛落,紀清熙又指證餘星辭,“我懷疑他跟詭異是一夥的。”

王年年睜大雙眼。

紀清熙則一臉的無辜,不是你讓我大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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