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將面前的櫃子抽屜全部拉開,裡面一點線索都沒有,全是空的,“別哭了,有那個力氣哭,還不如起來幫忙線索。咱們早點脫困,就能早點找到副班長他們,救出他們。”

“嗯。我們要趕緊找到線索離開這裡,並找到鄭同學跟副班長他們。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出事。”紀清熙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站起身。

她找王年年借了一個打火機,微弱的火光在她身前的腳下暈開,勉強照亮半米左右。

紀清熙一手舉著打火機,翻箱倒櫃著。

“咯吱”一聲,紀清熙面前的窗戶被風撞開了,一道纖長的身影在火光中輕輕搖晃著。

“啊……”紀清熙嘴裡的驚呼聲剛喊出,她迅速抬起另一隻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再接著喊出聲來。

王年年跟餘星辭聽到聲音快速朝這邊趕來,他倆看著吊在半空中的稻草。

稻草人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大紅色中式喜服,在血月下更顯陰森滲人。

“別怕,只是稻草人而已。”王年年眼睛死死地盯著掛在窗戶上的稻草人,對身旁的紀清熙安慰道。

“嗯。”紀清熙眼眶裡盛滿淚水,強裝鎮定地點頭,“年……小星,”

她一開口便想起王年年剛才交代她的事情,連忙改口,“我想起了一件事,我那個假舅舅從我媽媽那裡得到我的生辰八字,他會不會把我的生辰八字燒給該夢境的主人?”

王年年沒有回答,看向了餘星辭。她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瞭解,還是交給曾經幹過這種事情的專業詭異回答。

“很有可能。”餘星辭垂眸說道,“不過婚禮儀式只進行到一半,紀小姐的生辰八字應該還在那群紙人手裡。看來我們還多了一樣任務,便是找到紀小姐的生辰八字。”

王年年點頭,她也覺得餘星辭說的挺有道理。

“你怎麼知道我姓紀?”紀清熙說著轉頭看向王年年,“你還說他不重要,可你明明對他十分信任,連我的名字都告訴他了。”她狐疑地打量著王年年,看向餘星辭的眼神頗有幾分吃味的不滿。

王年年擺了擺手,“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等出去以後再說。”

“行吧,一切都依你。”紀清熙很好哄,再次把這件事拋之腦後。

儘管她很害怕,卻還是強迫自己把吊著稻草人窗臺下的櫃子全開啟。

她回到王年年身邊,搖了搖頭,“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王年年跟餘星辭也同時搖頭,“我們也沒有找到。”

“走吧,去下一間房間尋找線索。如果沒有找到封印住宅子大門的鑰匙,我們也出不去。”王年年說道,十分順手地拉著紀清熙的手腕。

餘星辭看著走到前面,拉著紀清熙手腕的王年年,無奈地把手揣進口袋裡,默默地跟在她們的身後。

從房間出來,外面的霧氣很大幾乎矇住他們的雙眼,且天色很暗,加劇了尋路的困難程度。

經過一番摸索,他們終於找到下一間房間。

王年年抬手,輕輕地推開面前那扇凌格子門,糊在門上的紙破破爛爛發黃開膠。

紀清熙手裡舉著打火機,門推開的瞬間,就把她手裡的打火機吹滅了。

“哈哈……”屬於女子低沉的笑聲從房間深處傳來,伴隨著那陣吹滅打火機的風,那笑聲越來越近。

王年年剛抽出棒球棍,一團黑影便從她的身邊擦過,不到幾息時間,那笑聲消失了。

“……剛剛到底怎麼回事?”紀清熙花了老半天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王年年直接拉著紀清熙跨過門檻,走進房間裡,並用手裡的棒球棍將眼前的蜘蛛網攪下來。

“你沒事吧?”王年年輕聲問道。她能明顯感受到,紀清熙的手在不停的顫抖,手心裡冒出冷汗。

紀清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拉住王年年的手,“你說那隻詭異會不會重新回到這裡?它的速度太快了,我們剛聽到它的笑聲,還來不及反應,它就從我們的身邊穿過。好在它當時沒有要對我們做什麼,不然後果真不敢想象。”

王年年點頭,紀清熙說的便是她心底所想的。

餘星辭徑直走進房間裡,冷靜地分析道,“這裡應該有線索。”

一聽到有線索,王年年跟紀清熙默契地將身後的房門闔上。

她倆分開,開始找線索。

翻箱倒櫃了一會兒,餘星辭的聲音再次響起,“找到了。”

王年年跟紀清熙都停下手上的翻找動作,走到餘星辭身旁。

還未走近,紀清熙便從餘星辭的周身感受到一種徹骨冰寒的涼意。她跟王年年在一起時並沒有這種感覺,但每當餘星辭在附近時,她的身體就不自覺的顫抖。

紀清熙默默地繞到王年年身後,拉住她的手臂,小聲地提醒道,“小星,那個傢伙很古怪,你要小心點。”

餘星辭聞言,微微掀起桃花眼的眼簾,把手裡一張發黃的書信遞給王年年。

王年年點頭,算是回應紀清熙的提醒,伸手接住餘星辭遞來的書信。

紀清熙的心頭一顫。全程,餘星辭從未與她眼神接觸過,不,應該說這個男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可她卻從他身上感受到莫名的危險氣場。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拉著王年年沒命的逃跑。她感覺,比起紙人們,眼前的男人更加未知危險。

紀清熙強忍著害怕,點亮手裡的打火機,幫王年年照明在她手上用毛筆寫的書信。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叩稟者:孩兒作此書,淚珠與筆墨齊下。孩兒不孝,不能在雙親膝下敬孝……】

這封書信通篇文縐縐的,看得王年年眼睛疼,她只看了一個開頭便丟給紀清熙,“你看吧,看完告訴我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紀清熙一隻手舉著打火機,另一隻手捧著書信,她也覺得閱讀起來尤為費勁晦澀,但她還是看完了,“這是一個兒子寫給父母的訣別信。他上京趕考感染惡疾,臨終前寫給父母的訣別信。”

王年年手託著下巴,“它應該是這層夢境的主人。所以它的父母心疼他早早的沒了,便……”

紀清熙點頭,她也覺得一切的根源都是書信主人父母自以為是的愛,認為兒子早早沒了,在下面會孤單,便為它張羅冥婚的事情。

“嘶。”王年年冷嗤一聲,“看來這間宅子死了很多人,所以原主人在搬走前未能將所有的物品都帶走,只能匆匆帶走幾件貴重物品。”

餘星辭搬開找到書信的櫃子,在後面看到一張燒了一半貼在牆壁上的符紙,“學妹,你看這裡。”

王年年聽到聲音走過去,蹲下身去看著牆上的那張會燒燬痕跡的符紙,“看來這間宅子的主人曾經請過玄師幫忙做法鎮壓詭異,但都沒有成功。”

“……”紀清熙吞了吞口水,頓時感到頭皮發麻,“總不能這座宅子裡不光有紙人詭異,還有新娘詭異?”

“很有可能。”王年年起身說道,“到下一間房間看看。”

紀清熙身體僵硬,任由王年年拉著走。

後院的霧氣很大,不光王年年他們迷路很難找準方向,就連紙人詭異們也迷失了方向。

王年年他們走到一處拐角,餘星辭的聲音在王年年的腦海中響起,“停下,我感應到前面有紙人詭異微弱的能量。”

走在最前面的王年年動作一頓,抬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對著紀清熙示意不許說話。

紀清熙也跟著停下腳步,雙唇抿得緊緊的。

紙人媒婆的聲音透過白色的霧氣傳來,“怎麼辦,我們把新娘子搞丟了。早知道我們不應該貪心放那兩個傢伙進來。”

“冷靜點,再找找。他們在後院裡,逃不掉的。”紙人管家聲音冷靜沉著地說道,一點都看不出驚慌的樣子。

“但他們把一隻鬼新娘放出來了。”提起“鬼新娘”三個字,紙人媒婆的聲音不由得顫抖。

“什麼,鬼新娘跑出來了?”紙人管家震驚道,“那幾個不怕死的傢伙。到底有幾隻鬼新娘跑出來了?”

“不知道。”紙人媒婆搖頭,“要不我們別找了。要是不小心遇到鬼新娘,咱們又弱又脆的,根本不夠那些鬼新娘撕著玩。”

“但主人醒來發現新娘子不在它身邊,我們也不好交代吧。”紙人管家無奈地嘆氣,真是左右為難,不管是哪一邊都是必死的結局。

“還有一個辦法。”紙人媒婆說道。

“趕緊說說看。”紙人管家激動地出聲。

“把那個女孩的生辰八字燒給主人,讓主人自己想辦法將那個女孩抓回來。雖然我們辦事不利必死無疑,但多多少少能減緩死的痛苦。”紙人媒婆聲音低落地說道。

紙人管家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實在不行就這麼辦。”

“那接著找吧。”紙人媒婆心想橫豎都死,與其躺平等死,不如再努力一把,也許就不用死了。

等紙人管家跟紙人媒婆離開,紀清熙才敢大口深呼吸。

王年年望著眼前的迷霧,“看來我們必須回到前院,先把清熙的生辰八字拿回來。”

“小星,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看著王年年為自己深陷險境,紀清熙很是內疚。

“這種無意義的話先不要說了,走。”王年年拉著紀清熙接著走,餘星辭走在最後面。

後院實在太大了,霧氣也很大,王年年他們不知不覺便迷失在霧氣裡。

紀清熙舉著手裡的打火機,光線盈盈地填充這間雜亂佈滿蜘蛛網的房間,“這間房間,我們之前好像來過。”

她撿起地上的一根木頭,用手裡的打火機燒成碳灰,在門上畫上記號,“這樣我們下次路過這間屋子,就不用反覆查詢這間房間有沒有線索。”

王年年點頭,“幹得不錯。”

“哪有。跟我們家聰明漂亮的小星比,我還差遠了。我還是太弱了,動不動就哭。”紀清熙深知自己的問題在哪,但有些恐懼不是經歷一次兩次就能完全克服的。

確定這間房間來過,他們也不留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直接從房門出來,接著去下一間。

老舊的房門咯咯作響的推開,王年年剛準備抬腳跨過門檻,就見一張蒼白的臉貼在她的眼前。

來者張牙舞爪地朝王年年的臉抓來。

周圍一點風都沒有,鬼新娘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身上破爛不堪的喜服迎風飄舉。

鬼新娘生得極美,五官自帶清冷感。

餘星辭射出摺疊刀,打在鬼新娘朝王年年臉頰抓來的長指甲。

王年年的反應也極快,拉著紀清熙往旁邊躲去。

摺疊刀削掉鬼新娘長指甲的手指,鮮血淋淋地流著,然血還未滴落地面,便已消失。

“你……”鬼新娘憤怒地抬眸,看向跟它一樣一身大紅色喜服的紀清熙,它臉容一變,面露哀慼狀,轉身消失。

“它怎麼走了?”紀清熙對鬼新娘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尤為不解。

王年年回頭看著紀清熙身上刺眼的喜服,“它大概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按道理說,那些活人殉葬的鬼新娘心底應該充滿了對世間濃濃的怨懟。它剛剛的表情,應該是想殺了我。但她看到你,成功勾起它的記憶。”

餘星辭手摸著下巴,“不如這樣,讓紀小姐走在前面。那些鬼新娘看到身穿喜服的紀小姐,會想起曾經的自己,順道勾起點殘餘的同情心。”

“你瘋了?”王年年抬眼怒瞪著餘星辭,她用口型罵餘星辭,瞎出什麼餿主意。

“好主意,就這樣。”紀清熙幾乎與王年年同時出聲。方才真是嚇死她了,如果王年年真出了意外,她也不想獨自一個人苟活了。

王年年是因為她才來這裡的,她不能讓王年年白白送命。

王年年瞪向餘星辭的眼神還未收回,慢慢地移動到紀清熙臉上,“別聽它的……”

未等王年年說完,紀清熙便搖著頭,拉著王年年跨進房間的門檻,“以前都是你擋在我前面,這次換我擋在你面前。就這樣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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