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子帶著家人離開,老王的視線重新落回敞開的後車廂。他們家貴重的行李全收進安全屋裡了,隨身攜帶的行李非常簡單,沒有什麼是他看來非常貴重的。

王年年背好防水的揹包,拉出行李箱,連蒲世英的行李箱一併拉出來,遞給她。她對老王微抬下巴,“別猶豫了,有人在盯著你。還以為你車裡有寶貝,能讓你猶豫這麼久。”

“你怎麼知道?”老王疑惑出聲。王年年連頭都沒有回,鎮定自若地看著前方,就知道身後有人在盯著他們。

王年年身上的雨衣是透明的,小紙人貼在雨衣上,警惕地看向周圍,把潛在危險全告知給王年年知曉。

在小紙人看來,人心比詭異還要可怕。

詭異想要人命,全直白寫在臉上。

人類嬉皮笑臉的接近,然後防不勝防捅一刀。

它可不想王年年沒有被詭異殺死,反而死在自己人手裡。

所以它對人類或詭異都一視同仁。只要有它在,誰都別想傷王年年一根頭髮絲。

“咳咳。”小烏鴉輕咳兩聲,“我呀。”

它已經習慣了冒領餘星辭的功勞。當著正主的面搶起功勞來,小烏鴉已經到達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想求表揚的至高境界。

它挑釁地看向小紙人,主人那見不得光的地下冥婚丈夫。

小紙人移開視線,心底未掀起一絲波瀾。

老王聽了王年年的話,把自己的行李箱從後車廂拿出來。蒲月延也伸長手臂拉出自己的行李箱。

他們一家四口一人揹著一隻登山包,手裡又拉著一隻行李箱。放眼擠在村子口附近的人們,他們家的行李算少的,有的甚至把多餘的行李綁在車子上頭。

之前主動找他們搭話同行的隊長找到王家人,“您好,同志。”

“你好,同志。”老王笑出了聲,他很久沒有聽到這麼親切的稱呼。

同志是志同道合的意思,也是對一個人品格的至高讚美。不關乎性別,男女平等的稱呼。

老王主動伸出手,男人先是一愣,回握住老王的手。

他剛鬆開老王的手,蒲月延又主動伸手與他握了一下。

男人自我介紹道,低沉微微暗啞的嗓音很是板正,“我姓鍾,名牧野。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

“鍾隊長好。”蒲月延趕緊說道,“我姓蒲,名月延。這是我父親老王。目前沒有什麼問題。”

鍾牧野不好意思地笑著,“好。”他把注意事項全說了一遍,“對了,儘量住得密集點,別離大部隊太遠比較安全。我跟我的隊友夜晚會輪流在紮營地點巡邏,但也會有巡邏不到位的問題,你們最好與其他家庭住一屋,每家派出幾名代表輪值守夜。”

“好的,謝謝鍾隊長的提醒。”老王父子向鍾牧野道謝。

“那行,你們忙,我還要四處看看。”鍾牧野與他的隊友們下車後便一刻也無法停歇,除了要排查紮營地點的隱患,還要應付人們一大堆的問題。

最忙的就屬他們小隊的隊醫,剛下車,人們就圍住她,全是頭疼腦熱身體僵硬的問題。

那名隊友心態很是爆炸,她又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只是懂點簡單包紮止血的淺顯手法。且她身為士兵,專攻的自然是打架搶險救災等技術活。

鍾牧野轉過身,看著再次被婦孺小孩老人淹沒的隊友,他除了愛莫能助還是愛莫能助。

老王一家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進一棟兩層樓高的空屋子。

他們剛走進來不久,陸陸續續有三家人跟著拖行李進來。

老王留在一樓跟那三家人應酬,王年年帶著蒲世英跟蒲月延拖行李上了二樓。

房子的主人已經離開了,屋子裡大部分值錢的物品跟食物全帶走。如果拉開抽屜或櫃子,還能看到原主人未來得及帶走的物品。

王年年帶著他們選定一間房間,蒲世英在房子的角落找到一把掃帚,把房間的地板打掃一遍。王年年讓蒲月延拿著桶子去屋簷下接水,用接來的雨水拖地。

老王上來時,王年年他們三人已經拖好地,坐在野餐墊上準備吃晚餐,旁邊點著一根蠟燭。

蒲世英拿出一盒便當遞給老王,“樓下是不是又來人了。”她剛才聽到,聲音一下子變多了。

“嗯。”老王點頭,“又有兩家人住進來,把便當收起來,他們待會就上樓了。”

蒲世英聞言,收起所有便當,包括蒲月延手裡開啟剛吃了幾口的便當。

蒲月延嘴裡嚼著蔬菜跟米飯,肉都沒來得及咬一口,就沒了。他眼巴巴看著王年年遞過來的一袋小熊餅乾。

“太乾了,不好吃。”他很是委屈。

王年年撤回手裡的小熊餅乾,反手遞過來一小包壓縮餅乾。這袋更幹。

“姐,你還是我親姐嗎?”蒲月延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親姐居然對自己如此殘忍。

老王一巴掌打在蒲月延的後腦勺,“能吃就吃,不能吃趕緊睡覺。你明天還要開車。對了,咱們今晚要不要輪值守夜。聽樓下那些人的意思,自家人守自家人的。

之前他們是好幾家一起守夜的,然後有一家人的東西丟了,就誣賴是當晚守夜那家人偷的。但守夜人不小心睡著了,根本不知道是誰偷的,自知理虧把自己的食物賠他們。”

“然後呢?”蒲世英聽出事情還有後續。

“後來那家人跟另一戶人家嘚瑟,說他們的食物早就吃完了,就是用這個方法又騙到新的食物。”老王搖頭。

“……”蒲世英瞪大雙眼。

如今所有人都在逃難,又有幾個能在逃亡的路上帶夠足夠多的食物。就因為那家人的噁心行為,導致任何人都以最大的惡意揣摩陌生人。

在王家人交談的過程中,一家人拖著行李從門前路過。他們對坐在門內的王家人匆匆點頭,便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蒲世英推了推蒲月延,讓他去把房門帶上。蒲月延起身,把房間的門關上,隔絕那家人探究的目光。

看來食物對所有人都是很稀缺的存在。

王家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袋小餅乾,那家人進到對面屋子,還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王家人身邊還有多少食物。

老王接著說他剛剛打聽到的訊息,“聽說進入基地要把身上的部分食物交出來,因為基地剛建設什麼都缺。幫忙挖基地的人,每天能從負責人那裡領到一日三餐的食物,分量很少,但勉強能果腹。”

“還算合理。大量的植物病死,很多動物被詭異附身到處咬人。之前新聞還報道,很多養寵物的主人被自家養的寵物咬死。而那些聰明點的動物不受任何影響。”當時蒲世英看到新聞都嚇壞了。

因此街上出現很多抓捕野貓野狗的人員,咬人事件才漸漸消退。

“還有,那些契約詭異或詭寵,身上還攜帶詭器的人要主動報備。怕他們利用詭異為基地遭來災厄,或者用無形的詭器傷人。”老王說道。

他看著他們一家子,各個手裡都有詭器。王年年最危險,還有契約詭寵。

他們一家子的默契很好,同時看向王年年。

“在基地的入口有幾名人員,他們身邊跟著詭異,會檢查誰身上有契約詭異。而且他們會檢查身體,與詭異冥婚的都能看出來。據說跟詭異冥婚的身上會有印記,是詭異冥婚的未亡人標記。”老王接著說道。

“跟詭異冥婚?瘋了吧。”蒲世英瞪大雙眼,這簡直喪心病狂。哪個正常人會跟一隻詭異冥婚?

王年年心虛地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她夏天的衣服都不敢再穿背心跟吊帶了,全是有袖子的。

老王連連點頭很是贊同,突然抬頭看向小烏鴉。

小烏鴉連忙用翅膀抱住腦袋,“我家主人是我的主子,我絕對不敢有一絲逾越。給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

它啥事都敢跟餘星辭搶,唯獨這頂鍋,它不背。

老王再次點頭,“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女兒說的。”他只是想再確認一遍而已。

“是的,我也相信我姐的品味。因為我姐是顏控。”蒲月延自通道。

小烏鴉看著他們一家人對王年年莫名膨脹的自信,心底冷笑,很不巧,餘星辭那小子雖說是詭異,但生的賊拉帥氣好看,它的長相完全對上王年年的胃口。

王年年對它,只有純純的顏值欣賞。

此時的王年年內心狂躁,拿起一本書擋住臉,假裝在看書,實則在詢問小紙人,“你有什麼辦法隱藏我手臂上的將離印記?”

“那個……還真隱藏不了。”小紙人背過身去,不敢面對王年年的臉。

但它又忘記了,它有前後兩面視野,還是能看到王年年想殺了它的表情。

“沒用的花臂大佬。”王年年看著自己幫小紙人畫的左青龍右白虎,吐槽道。

“你畫的,賊……”小紙人在王年年的眼色壓迫下,連忙改口,“我賊喜歡。”

王年年滿意地笑著。

吃完東西又刷了牙,蒲世英看著他們主動提議,“今晚由我跟煤球一起守夜。反正我白天在車上睡得夠久了。年年你就不用了,你負責養足精神,才能更好的保護我們。”

老王與蒲月延同時點頭。他倆白天要輪流開車,王年年是他們家最強的戰鬥力,絕對不能累著。

“行吧。”王年年躺進睡袋裡,“不過今晚最好警醒點。”

“嗯。”老王與蒲世英默契地點頭。

蒲月延摸著丈二腦袋,把自己的話搭子小烏鴉抱過來,“他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說些什麼?下雨天有啥危險的。”

小烏鴉把下雨天會有大量被淹死的水鬼,從水裡爬出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為不下雨的時候地面太乾燥了,水鬼根本不敢上岸。

蒲月延全身起雞皮疙瘩,想起在郵輪上被海面上水鬼支配的恐懼。

當時他在郵輪內,門外窗外的甲板沾滿了密密麻麻的水鬼,一旦有人想走出那扇門,就會被水鬼生撕了吞入腹中,或者被水鬼拖入海底。

蒲世英摸了摸自家沒用兒子的腦袋,“早點睡吧,別想太多。有你姐跟煤球在,不會有事。”

“嗯。”蒲月延半信半疑地點頭,也鑽進睡袋。

他不知道,當時老王夫婦親眼目睹小烏鴉把一隻四階惡鬼撕碎吞入腹中的畫面。那隻四階惡鬼體型特別龐大,老王夫婦在它腳邊,渺小得像螻蟻般。

也就是那時候,他們漸漸意識到自己女兒有多厲害,決心不給王年年拖後腿。而王年年想做的事情,他們也不會阻攔她,並全心全意的相信她的能力。

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鍾牧野與他的隊友還在紮營地的周圍來回巡邏著。

與鍾牧野一起巡邏的男人看著持續下個不停的大雨,“隊長,你怎麼臉色愈發凝重了?”

“今晚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鍾牧野面色嚴肅地說道。

“不可能,咱們之前住在這裡,把在這片區域活動的詭異全殺了。難道這裡又發生新的兇殺案?”男子的呼吸一下子急促。心想隊長果然是隊長,一下子就發現新的兇殺案現場。

“想啥呢?”鍾牧野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詭異降臨後誰還敢隨隨便便殺人。上一秒把人殺死了,下一秒它就變成詭異找你索命。”

“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有仇當場就報了。我看詭異論壇,國外有一名女生被網曝了,她氣得爬上十樓跳樓下去,把所有網曝她的人全部拉進裡世界折磨至死。”男子當時在詭異論壇刷到這條帖子,被該名女生狠狠震撼住了。

但她以犧牲自己達成復仇,又替她感到不值。因為那群人根本不配讓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像那種陰暗得跟蛆一樣噁心的鍵盤俠,在現實生活中也是顧人嫌的社會底層渣渣。他們只敢在網路上叫囂,現實中怯懦又無能,只能把自己無能狂怒的憤恨發洩在網路上。

普通人哪會積攢那麼多的怨恨在網路上發瘋,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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