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被附身的猴子
在場的幾人短暫宕機的腦袋慢慢反應過來,“我覺得很假。不是說斬鬼刀是鬼王的詭器,怎麼又變成人類了?這個轉折也太折了。完全接受無能。”
“這大概是冥界新的都市傳說。”其中一人點頭,言語精闢地點評道。
鄔高興接著往下拉,“確實,下面的評論清一色覺得貼主在胡扯,只是在博眼球引發關注。”
“或者說,持有斬鬼刀的人根本不是人,他是奪舍人類軀體的詭異。”花夏青聲音低沉,把她心底的猜測說出來。
在場的眾人頓時感到靈魂被擊中了,有種不寒而慄的冰冷遍襲全身,毛孔瞬間開啟滋哈滋哈地吸著冷氣。
“但有必要這麼做嗎?它可是鬼王,鬼王耶。”一名男子搖頭,覺得花夏青的猜測有點離譜。
眼看著他們就要因這個話題引發激烈討論,蒲月延趕緊制止,“換下一個帖子看吧。這個顯然是騙人的。”
當事人王年年眉頭不予置否地挑一下,退出該條討論斬鬼刀的帖子,尋找別的帖子看,打發無聊的時間。
此時正處在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段,鍾爺爺出來一會兒便受不了了,化作一縷白煙沒入佩戴在鍾牧野左手的玉扳指。
鄔高興接著往下拉,花夏青眼前一亮,指著那條教學如何拿到詭器的帖子教程,“這個帖子好,每次看到隊長,年年跟小蒲拿出詭器,我就老羨慕了。我也想擁有自己的詭器。”
男隊員們頭點如搗蒜,他們也想擁有屬於自己的詭器。
鍾牧野的詭器是把手槍,是鍾爺爺生前佩戴的槍支。
“發帖人是匿名釋出的,還挺神秘的。”鄔高興心隨眾願點開那條帖子,並念出帖子的內容。
就像王年年知道的那樣,首先詭器不是詭異的陪葬品,就是殺死詭異的兇器,上面附著深深的怨念。想要消除怨念為人類所用,就得殺死詭器的原主人。
鄔高興唸完前提,腦袋差點繞暈了,“這也太難了。不過發表這則帖子的主人一定很厲害,才能發現這項規律。”
側耳傾聽的眾人也點頭,光想象就覺得很難。
因為詭異來無影去無蹤,它們可以躲起來偷襲的機會太多了。人類想要在如此苛刻的條件下殺死詭異,簡直堪比登天。更何況是那些擁有詭器的詭異,那它們的等級只會更高更強。
王年年覺得帖子有些熟悉,切出自己正在看的帖子,換到鄔高興等人在看的帖子。果真如此,是章亦安發表的帖子。
看來此時的章亦安已經跟顏嘉致重逢,並且接受顏嘉致的組隊邀請,正式成為顏嘉致小隊一名不可或缺的成員。
鄔高興接著念帖子上的內容。
帖子附上很多假設劇情,但所有問題的關鍵前提,都必須先拿到詭器的本體。如果沒有拿到本體一切免談。
上一個裡世界紀清熙拿到剪刀詭器的本體,她就懊悔死了,早知道自己會被鬼新娘用頭髮絞死,她就該把剪刀詭器本體讓給王年年。這樣王年年就能多一件剪刀詭器。
王年年倒無所謂,多一樣剪刀詭異對她而言作用不大。但她看紀清熙如此懊惱,也安慰了她好幾次。
讓王年年比較沮喪的一點,那就是她在少爺書房找到的畫卷無法帶出夢境裡世界。畫裡的溫婉美人跟紀清熙共用一張臉,把那幅畫擺在溫泉旅館的大堂,一定能為她的溫泉旅館留住很多回頭客。
王年年這樣想著,思緒逐漸飄遠。
蒲月延用肩膀頂了王年年瘦小的肩膀一下,“姐,你說對不對?”
“啊?”王年年歪著腦袋,不解地看著蒲月延的眼睛。
蒲月延把來龍去脈重新複述了一遍,“鍾隊長覺得教人們如何收服詭器的教程,可能會給人類社會帶來巨大的動盪。原本人類對詭異手機的存在就如此趨之若鶩了,再加上收服詭器的教程帖子,人們只會更想往裡世界裡鑽,花錢也要僱傭人帶他們進去裡世界冒險。”
王年年聽完,沉吟了片刻,“鍾隊長的顧慮是對的。但我覺得貼主的出發點是好的。”
其實章亦安釋出這則帖子也是思慮再三,確實考慮到該條帖子發出帶來的惡劣影響,可她也不想讓更多人矇在鼓裡,至少有能力保護自己。
只能說,有利必有弊。
鍾牧野點頭,“王小姐說得不錯,至少這條帖子發出以後,人類都有機會拿到屬於自己的詭器,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鍾牧野說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太陽沒有那麼毒辣了,趕緊出發。天黑前咱們能走多遠就多遠,在那裡搭乘黃泉路公交車到達目的地。”
“好勒。”眾人聽到黃泉路公交車幾個字頓時打滿雞血,且看完那條詭器教程帖子,他們也想在下一個裡世界施展拳腳拿到屬於自己的詭器。
王年年知道章亦安的那條帖子發出來不久,勢必會在各大基地掀起進入裡世界的狂潮,也有不缺錢的人拼命砸錢僱傭人,帶他們進入裡世界拿詭異手機跟詭器。
天色逐漸昏暗,太陽落到地平線上,在天與地之間畫出一條涇渭分明的金色界限。
天邊不規則的雲層也染上不同層次的色彩,猶如油畫師潑墨上去的藝術畫作,美得令人心顫。
花夏青感覺他們一直走一直走,她的雙腳走到麻木,大口地喘氣著。她看向臉不紅氣不喘的王年年,“年年,你不累嗎?”
“還好。”王年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蒲月延也大口喘著氣,羨慕地看著體力賊好的王年年,暗暗發誓,他也要努力鍛鍊跟上王年年的體力。
窩在蒲月延頭頂上懶散的小烏鴉突然站起身,綠豆大小的眼睛如鷹隼看向遠方。
“出什麼事了?”蒲月延不安地問道。
隨著蒲月延的話音剛落,鍾牧野等人也好奇地看過去。
鄔高興緊張地問道,“是不是你姐的詭寵發現了什麼?”
“嗯。”蒲月延點頭,把小烏鴉的話重複了一遍,“有大量被低等詭異附身的猴子朝這邊過來。”
“猴子?”鄔高興眉頭微微皺起。
鍾牧野抬眼看向四周,伴隨著猴子嘰裡咕嚕的尖銳低鳴聲,從四面八方湧來紅著眼的猴子很快將他們九人包圍在中間。
猴子們圍成一個圈,有秩序地慢慢收攏圓圈的大小。
“這些猴子全被詭異附身了嗎?”花夏青下意識把手放在腰間的槍套上。
王年年伸手按住花夏青的手,後者不解地抬眸。
王年年朝花夏青搖頭,“你的子彈只能殺死詭異附身的肉身,殺不死詭異的元神。且我們還有被附身的危險。”
“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等死。要不,我現在就點開黃泉路公交車叫車?”鄔高興說著,慌慌張張地拿出詭異手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指正在微微抖動。
王年年也覺得不妥,“它們也能坐上黃泉路公交車。在黃泉路公交車只是短暫的休戰,下了黃泉路公交車,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要是它們沒冥鈔呢?也不是所有的詭異都有錢坐黃泉路公交車。”鄔高興說道。
“那你有沒有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它們沒有坐上黃泉路公交車,一定會朝著基地的方向走。基地裡全是老弱病殘,那些年輕力壯的幾乎都被派出去尋找物資。”鍾牧野說道。
“嘶。”鄔高興倒抽一口涼氣,才知道自己忽略了關鍵性的一點。他的聲音有些弱,“我們能打得過嗎?”
“離開基地前,魏家主給的符紙都隨身貼在衣服上了嗎?”鍾牧野問道。
“都貼了。”鄔高興等人齊聲回答道。
鍾牧野欣慰地點頭,又看向沒有回答的王家姐弟。
他們二人只好弱弱地開口,“也貼好了。”
“那行。”鍾牧野冷笑著,抬起的手掌出現一把詭器槍,朝著正前方的一隻猴子射出一發子彈。
接近透明的子彈射出,擊中那隻猴子的腦袋。
猴子身體一軟,倒在一片荒蕪的黃土地上。
周遭的猴子全怒了,臉上表情猙獰地尖聲叫嚷著,一臉兇狠地朝他們這群人湧來。
王年年從運動挎包抽出一把棒球棍,對著朝她撲來的猴子腦袋猛砸著。
因為她的棒球棍是詭異商城購買的,有實體,不光痛擊附身在猴子體內的附身詭異,還把猴子的腦袋直接砸凹陷進去了。
這些猴子被附身詭異附身過,就算還活著,早已精神錯亂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也會抓狂傷害無辜的人類或動物。
沒有詭器的花夏青跟鄔高興等人,拿出能伸縮大小的警棍阻擋猴子的攻擊。如果稍有不慎打死了猴子,那附身詭異從死掉猴子的體內飄出來,就會附身在他們任意一人體內。
所以猴子們簡直有恃無恐,倒顯得他們這幫人類畏手畏腳的,屢屢被猴子尖銳的爪子抓傷。
被猴子抓傷的傷口散發著淡淡黑氣。
“你受傷了,青姐。”鄔高興看著花夏青被猴子抓傷的手背,邊抵抗著猴子的襲擊,邊慰問道。
“我沒事,不用擔心。”花夏青看了眼自己手背的傷口,臉上的表情很是冷漠,絲毫不將這點小傷放在眼底。
這些猴子真的很煩,跳起來攻擊一下,又以極快的速度撤退。
很多次他們被猴子打到,正準備回擊時,那隻猴子以極快的速度撤到安全的位置,朝跳腳的人類漫不經心的吐舌挑釁。
“這群該死的猴子!主人,我能不能用詭技殺死它們?”小烏鴉看有隻猴子要從背面扯王年年的馬尾,瞪大眼睛把那隻手欠的猴子嚇跑。
這群猴子們很是聰明,漸漸的把抱團的九個人分開。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孤身一人被猴子團團圍住。
“等等。”王年年打住衝動的小烏鴉。
她抬起左手,果然餘星辭不在她身邊,她無法召喚出摺疊刀為自己所用。
小烏鴉眨了眨眼睛,“主人,您可以試試看用我的羽毛。”
“你的羽毛?”王年年眉頭一挑。
“是的,我跟姓餘的那小子不一樣。”小烏鴉興致勃勃地推薦道,“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但斬鬼刀是您繫結的本命詭器,您可以任意使用我的詭技。”
“你怎麼不早說。”王年年有些鬱悶。
小烏鴉甚是無辜,“您又沒問。而且我喜歡看你使喚那個姓餘的。”
王年年抽了抽嘴角,這是什麼惡趣味。
不過小烏鴉的話倒是給了王年年更大的底氣,兩手準備,有備無患。
王年年揮舞著手裡的棒球棍,將擋路的猴子一棍子一棍子的拍死,邊朝著蒲月延所在位置走去。
小烏鴉注意到王年年身後的影子也在動,所有靠近王年年影子的猴子,就會被影子一把捏斷脖子,抽乾起體內的附身詭異。
小烏鴉渾身的羽毛一抖,感覺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沒想到王年年的影子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
它倒吸一口涼氣,“我去保護小月。”它撲稜地翅膀飛到蒲月延的腦袋上。
蒲月延感覺頭皮一涼,不用抬頭也知道是小烏鴉。他拿著撬棍打死一隻被附身的猴子,對小烏鴉說道,“你去保護我姐。我是男孩子,沒關係。”
“但你的手臂受傷了。”小烏鴉看著蒲月延手臂上被劃開的一條長長口子,血浸溼了被劃破的長袖,每次蒲月延一甩撬棍,連帶著甩出一串紅色的血珠。
附身猴子們聞著空氣中渾濁的血腥味,它們紅色的眼睛更加亢奮了。
鄔高興吃力地大口喘氣,“感覺怎麼殺都殺不完,猴子實在太多了。我們是不是要交代在這裡了?還沒走出基地五百米,就……”
“閉嘴!”花夏青朝鄔高興吼道,“如此悲觀的情緒,就不怕附身詭異看你好附身,下一個目標變成你。”
“可……”鄔高興迷惘地抬起頭,只見眼前一團透明的黑霧朝自己籠罩過來,那種如潮水般撲湧過來的窒息感,讓他感到無比的悲傷與難過,放棄了抵抗。
他很快明白了,那是附身詭異即將附身在他身上帶來的負面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