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紙人把臘腸犬吉祥物騙入草叢中殺害。

它誤以為王年年要的是臘腸犬吉祥物手裡的西瓜砍刀,便殺了臘腸犬吉祥物,提著剛收繳的半米長左右的砍刀回到王年年身邊。

老王轉頭看向纜車外面時,看到的是提著沾染鮮血的砍刀,臉上畫著大小眼表情(⊙_◎)的小紙人,正朝著他們父女倆飛來。

老王第一時間伸長手臂,把王年年護在身後,“你不要傷害我女兒。要殺要剮衝我一人來。”

王年年伸出腦袋,與古怪表情的小紙人對上,儘管現在她挺想笑的,但她恐高根本笑不出來。

比起詭異,她更加恐高。

因為前世的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她比任何人更加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波動。

王年年拍了拍老王的手臂,“別激動,我與它認識。不對,您怎麼看得到它?”

老王回頭看著王年年的眼睛,“我確實看到了,它手裡還拿著半米長的砍刀。不對,它那麼小,怎麼拿得起那麼重的砍刀,它不是紙片人嗎?”

“是紙片人。我給自己燒的。”王年年心想,她說了一半真話,應該不算騙人。

老王聞言,才放鬆警惕,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小紙人。

小紙人在老王的關注中,帶著那把砍刀飛進來,用只有王年年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這個地方的結界很是奇怪。”

“你讓我殺了臘腸犬吉祥物是不是想要這個?”小紙人雙手夾著砍刀,舉高一點。

“你把這個給老王吧。”王年年轉頭看向老王,“那把砍刀歸你了。這是一把鬼器。”

老王木訥地看著小紙人朝自己飛來,他抬起手接住小紙人遞過來的刀柄,喉珠滾動,“拿到了。現在該怎麼做?”

“你鬆開手試試。如果你鬆開手以後,那把砍刀消失,證明你是它的新主人了。”王年年說道。

老王依言照做,砍刀瞬間消失,他又問,“那我現在要如何召喚出它?”

“在腦海中回想一下它的模樣,它就出來了。”王年年解釋道。

“好。”老王又把砍刀變出來,拿在手上試著揮舞著。

鬼器不是實物的,可以直接穿過人的肉體潰擊靈魂。

王年年身體趕忙往後退,提醒道,“別用這個打到人,輕者打殘,重則打死。”

老王嚇得連忙把鬼器收起來,慌張地問道,“我剛剛有沒有打到你。”

“沒有,下次小心點。詭器並非實物,可以直接穿過人的身體,把人的靈魂拍散。”好險王年年閃避得快,不然這狹小的空間裡,很容易被虛體化的砍刀砍到。

“嘶,所有的詭器都這麼厲害嗎?”之前老王對詭器的興致不大,因為他的願望是一家人平平安安永遠在一起。

如果是他年輕的時候,他或許會比王年年還要冒進。但如今的他不一樣,他有妻子跟一雙兒女,早已習慣淡泊名利的生活,收起年少時的狂妄與無知。

“不一定喲。詭器有等級之分,我的棒球棍是D等級,縛鬼繩是C等級。但不一定等級越高就代表殺傷力越強,也有輔助型詭器。”王年年解釋道。

老王雖然沒有全部聽懂,但也一知半解,“所以我這把砍刀應該跟你的棒球棍一樣是D等級。”

王年年點頭,她跟老王猜想的是一樣的。

接下來時間他們父女倆就這樣保持不動的姿勢坐著,維持纜車的平衡。

時間一晃不知道過了多久,見王家父女倆遲遲不肯從纜車上下來,下面的人偶們也似乎察覺那對父女倆的計劃。

人偶們的身體關節咔咔作響著。

密集的“咔咔”聲從纜車的下方傳來,王年年身體微微傾斜透過門脫落的纜車門框,往下望去,人偶們正順著摩天輪老舊損壞的鐵架往上爬。

一陣風出來,懸掛在鐵架最高處的纜車搖晃一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金屬響聲。

“不好。”王年年面容緊繃地開口,“纜車老舊的螺絲快斷了。”

她打了一個響指,纏繞在老王腰間的繩索解開,“餘星辭,你帶著老王下去。”

“好。”小紙人沒有半絲猶豫,飛到老王的身後拎起他的後衣領子。

“餘星辭?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老王下意識地嘀咕。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趕緊的。”王年年催促道。

老王被小紙人提著快走到纜車的門框旁,這時才意識到一點,“它提得動我嗎?我會不會掉下去。”

小紙人出聲安撫道,“伯父別擔心,我不會讓您摔死的。”

“好的。”老王回答完,驚悚地翻眼往上看,“你居然會說話?”

小紙人已經拎著老王的後衣領飛出纜車,從半空中往下墜落。老王差點尖叫出聲,太TM恐怖了,比詭異還恐怖。

那邊王年年已經站在搖搖欲墜的纜車門邊,把安全繩的另一端甩向距離她最近的鐵架,安全繩自動纏繞住鐵架,她縱身一躍跳了過去。

“鐺”地一聲,纜車與鐵架連線處的螺絲徹底斷開,整架纜車直直地往下墜。

纜車墜落的速度比老王跟小紙人下降的速度還快,小紙人帶著老王往旁邊挪一點,在半空中與下墜的纜車擦肩而過。

差點,纜車就會砸中他們。

“年年。”老王看著瘋狂下墜的纜車瞬間瞳孔地震,驚撥出聲。

“不用擔心,她還在上面。”小紙人聲音平穩地說道。

老王聞言,抬頭往上看去,看到王年年像團黑點的身影攀附在摩天輪鐵架的最高處。

她腰間繫著安全繩,安全繩的另一端綁在鐵架上,一隻手臂抱著比她大腿還粗的鐵架,一隻腳踩在鐵架的橫樑上,另一隻腳懸空。

她像猴子一樣,空出來的手拿著詭器棒球棍,手腳並用把圍向她的人偶們一一打碎,用腳踹下。

“不行,我們得去幫她。”老王隨手變成詭異砍刀。

“好。”小紙人回道,“不過伯父,我還有一個更加穩妥的計劃。”

“你說。”老王的身體還在往下降,他揮舞著詭異砍刀,把他所能勾到的人偶一一打掉。

人偶們像密密麻麻的螞蟻,攀附在摩天輪的鐵架上,身體利索地往上爬。

不過它們的智商不高,有些人偶卡在鐵架上動彈不得,其餘的人偶便會踩著它們的身體繼續往上爬。

“您在下面清掃人偶,我飛上去幫忙。這樣就有三份力量。”小紙人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你說得對。”老王想起來了,他的這把詭器砍刀是小紙人獨自擊殺吉祥物搶回來的,由此推斷,小紙人的實力應該跟小烏鴉煤球差不多。

不過他現在不打算追問,目前最重要的是他女兒的生命安全。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之分。

在老王的雙腳平安地落在搭乘纜車的平臺上,小紙人就像一把利刃衝破空氣,往摩天輪的上空飛去。

老王敏銳地捕捉到,小紙人的小手裡多了一把為它量身定做的小紙片刀。

他心想,這小紙人真可愛,連專屬的小紙刀都有。

他一搖腦袋,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只是他抬頭看向摩天輪,又傻眼了。

遊樂場的燈光恢復了,就連摩天輪也修復回來,唯獨摩天輪還是停擺的狀態。這……

王年年邊擊殺人偶邊往下移動。

還有的人偶想砍斷王年年身上的安全繩。後者心底暗暗冷笑,就算沒有縛鬼繩的一重保險,她還有影子二重身的二重保險。只要摩天輪不倒塌,她就能平安落地。

她這般想著,不堪重負的摩天輪突然哐哐噹噹地作響起。

一根橫樑斷裂,帶著數十隻的人偶往下墜去。

又“哐”地一聲,摩天輪微微傾斜,朝王年年的這面整個傾倒過來。

在摩天輪轟然倒塌前,王年年奮力往前一跳,往摩天輪倒下的另一面跳。

“年年。”看著從空中往下墜的王年年,小紙人大喊出聲,收起手裡的小紙刀,快速趕到王年年身後,拎住她的後衣領子。

小紙人帶著王年年一點點往下降落。

王年年全程緊閉雙眼,雙唇也抿得緊緊的。

“你們父女倆是遺傳性恐高?”小紙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道。

“閉嘴!”王年年很是煩躁。

在她的雙腳著地的瞬間,雙膝發軟跌坐在地上。她的腿都麻了,沒有知覺。

“年年,你感覺怎麼樣?”老王蹲在她身旁,看著雙唇蒼白的她,關切地問道。

他現在終於相信王年年的反射弧有點長。在確認安全以後,所有的害怕跟感知才逐漸回籠。

但王年年還是清醒剋制的,她很快平復好自己的情緒,從地上站起來。

她心底無比清楚,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

“走。”王年年臉上的表情切換自如,上一秒還怕得要死,如今又變成那個面無表情不露辭色的王年年。

小紙人落在老王的肩膀上,與後者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王立即抬腳跟上王年年的步伐。

在摩天輪外面排隊的人偶們全消失了,那個熱狗攤還在,只是攤主已經不在了。

王年年拿出遊樂園的說明書研究著,“剩下的時間我們就在水上樂園消磨著過吧。反正時間快湊足了。”

他們父女倆至少在摩天輪上面待了一個小時左右,剩下的,只要在水上樂園再待半個小時,就能出去了。

“好。”老王回答完猛地想起,“不行,你忘記了,我們在摩天輪上面看到,那個水上樂園廢棄的水池在咕嚕咕嚕地冒泡。”

“不然呢?再下下個專案是鬼屋,然後是大擺錘,海盜船,激流勇進,跳樓機……”

不等王年年唸完,老王抬手打住,“你怎麼專挑危險的專案挑戰,就不能挑戰一些簡單的。”

“挑戰簡單的,待會通關結算的時候沒有冥鈔。”王年年老實回答道。

“行吧。”老王懂了。要錢不要命。

他們父女倆穿過一片綠化帶,綠化帶上矗立著一塊塊巨石像,一隻小熊造型的吉祥物拿著鑿子在巨石像上雕刻著。

每塊巨石像上都雕刻出人類的五官輪廓。

老王盯著巨石像,他發現,隨著他們的移動,那些巨石像的眼睛彷彿會動,視線會隨著他們的移動而慢慢移動。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像在盯著他們一樣。

“那些巨石像的眼睛是不是會動?”老王不寒而慄地問道。

“別盯著那些東西看,快走。”王年年同樣也不喜歡那些巨石像的視線,壓抑得她渾身難受。

好在那些巨石像只會給人造成無形的壓迫感,並不會攻擊人。

“好。”老王趕緊加快腳步跟上王年年的步伐。

自從小紙人的存在被老王發現後,小紙人一直落在老王的肩膀上保護他。老王不時看了眼小紙人,只覺得有它在特別安心。

很快他們父女倆就到了水上樂園區。

相對比之前的遊樂設施,在燈光的輝映下,空蕩蕩的泳池及水上樂園設施,倍顯冷清。

投下游樂幣進到水上樂園,王年年脫下鞋子跟襪子,坐在泳池邊泡水。

老王照做,跟著脫下鞋子跟襪子,把腳泡進水裡。

這時王年年又拿出安全繩,驅使安全繩的兩端分別系在她的腰間,跟老王的腰上。

“這是做什麼?”老王看著腰間的安全繩,“這個地方又沒有木偶人,應該很安全。”

下一秒老王就啪啪打臉了,水下有一雙粗糙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腳踝,“砰”地一聲,將老王拖進水裡。

小紙人也飛得遠遠的。它不能沾水,一沾到水就會損壞,到時候王年年又要追著它還錢。

老王快速變出砍刀,對著水下的木偶咔咔一頓亂砍,解除束縛後,才費力地從水池裡爬出來。全身溼淋淋地往下淌水。

好險他腰上繫著安全繩,王年年收緊安全繩,他才沒有輕易被水下的木偶拖走。

老王張嘴吐掉嘴裡的水。

泳池的水看著不深,但落水後老王才深有體會,他的腳根本踩不著地,水下很黑很深,望不到盡頭。

他們父女倆在水上樂園泡了足足半個小時的腳,期間不斷有木偶人藏在水下騷擾他們,但他們手裡分別拿著詭器,對著水下的木偶統統一頓亂砍。

如果木偶人敢冒出水面,就會被小紙人甩出的紙刀爆頭。

半個小時後,水上樂園的游泳池上漂浮著密密麻麻木偶人的斷臂殘肢。

老王大口喘著氣,這是他有史以來泡過最累的腳。好在他身上的衣服乾得很快,不到十分鐘就感覺不到一絲溼氣。

他們穿好襪子鞋子,從水上樂園出來。

老王感覺自己的腳下有些虛浮,“不要往回走。”他不想從那棵吊滿屍體的榕樹下再走一遍,情願繞遠路。

“但這座遊樂園很大,你確定?”王年年不敢置信地看著老王那張疲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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