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說得她想佔它便宜似的。

她心底清楚,就算她再不樂意與牴觸,有契約在長腿詭異還是能自如的附身。

且她跟長腿詭異繫結的契約不一樣,別人是普通的鬼僕契約,他們是冥婚契約,自由的限度更大。

長腿詭異現在態度還好,有商有量。如果它直接附身,掌控王年年身體的主控權,王年年也完全拿它沒轍。

“考慮好了嗎?”長腿詭異聲線平緩幽冷地問道。

王年年垂眸看著自己腳上穿著鯊魚頭拖鞋的腳趾,“你可以附身到我的腳趾上。”

“可以,到時候我左腳絆右腳,或者右腳絆左腳,看我摔不死你。”長腿詭異點頭,看似欣然接受。

王年年深吸一口氣,“還是算了。”她猶豫了片刻,抬起自己左手的小指,“你就住在我這根小拇指上。”

長腿詭異起身準備進入,王年年又猛地往後退一步,前者不解地看著她,“又怎麼了?”

王年年手伸進口袋,實則從安全屋的紙箱裡取出一張紙人,“你平時可以附身在紙人身上。如非必要,才允許你進入我的小指。”她豎起自己的那根小指說道。

長腿詭異對這樣的安排十分滿意,它同樣的也不想附身在王年年體內,直接附身進小紙人的身體裡。

小紙人的腦袋被王年年的兩指捏住,它拍了拍王年年的手指,後者才鬆開。

小紙人在半空中繞了一圈,落在床頭櫃上,抬了抬胳膊或腳,適應自己的新身體。

王年年已經推門出去,上樓洗漱了。

章亦安煮了西紅柿雞蛋麵,見王年年終於洗漱下來了,趕緊招呼她坐下來吃,“先吃完,再去換衣服,面要坨了。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不過,我想要你倆配合我繼續裝病。”王年年執起筷子,夾起碗裡冒著熱氣的面往嘴裡送。

“沒問題。”章亦安不知道王年年想做什麼,但她沒有多問,盡力配合她。

她看著王年年自信又眼眸深邃的漂亮臉蛋,就不忍心質疑她說的每一句話,彷彿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多那麼的有信服力。好吧,她就是個顏控。

胖子很是震驚,“你就不好奇她想做什麼,隨隨便便就答應了?”

“咱們三個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點信任是應該的。王同學想說便說,不想說的時候,等她願意說再問。”章亦安心態非常好地說道。

胖子被說服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反正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有道理。

王年年吃完早餐回房間拿衣服上到二樓的衛生間換,順道用漱口水漱口,再下來準備出門的物品。

穿好運動鞋,戴上漁夫帽,揹著運動挎包,她再次從房間出來時,章亦安跟胖子已經準備好,在等著她。

他倆上下打量著王年年的裝扮,只覺得與平時的風格無異,又有些許的不同。

王年年跟往常一樣穿著肥大的白色短袖上衣,黑色的寬鬆牛仔吊帶褲,左肩的帶子掉下來,烏髮鬆散垂墜於肩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漁夫帽跟黑框眼鏡。

她的臉本來就很小,帽子一壓,黑框眼鏡幾乎佔據了她半張臉的大小,快看不清她的模樣。

“怎麼了?”王年年有些心虛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還以為他們發現藏在她頭髮裡的小紙人。

章亦安搖頭,“沒什麼。只是你平時都喜歡把頭髮紮起來,第一次見你放下頭髮,還以為你又受傷了。你頭髮放下來也很好看。”所以她才一直盯著王年年的脖子看。

“你眼光不錯。”王年年有些訝異地掀起眼簾,故作鎮靜地說道,“走吧。”

胖子最後一個從院門出門,背對著王年年跟章亦安,正在給院門上鎖。

“房奶奶撿的那個女孩何時跟你關係變得這麼好。你倆不該是水火不容的敵對關係嗎?”長腿詭異說的話只有王年年一人能聽見。

“要你管。”王年年的嘴沒動,小聲地回覆道。

章亦安好奇地看過去,王年年目光閃爍地躲開。

很怕章亦安他們發現小紙人的存在,她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一解釋起來就會把她的壓箱底全部爆出。這是王年年所不能忍受的。

……

溫柔的風吹過王年年的髮梢,花的香氣順著風一起吹過來。

眉村的花花草草彷彿知道這幾日眉村有喜事,花兒全部怒放。

房嬸家異常的熱鬧,村裡的大人小孩全部過來幫忙。

王年年三人剛進來時,便見幾名調皮的小孩圍著章萱彤打鬧,經過時還故意伸手掀起章萱彤的裙子。

“啊!”把章萱彤嚇得連連尖叫,用手拼命遮擋被掀起來的裙子,預防走光。

那些壞小孩笑得更加開心了。

章萱彤眼角噙著淚水質問那些村民,“就不能管好你們家的小孩嗎?”

“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如果把我家孩子嚇壞了怎麼辦?”一名老者起身,把其中一名孩子拽到自己身邊。

那小孩順勢躲進老人身後,朝著章萱彤吐舌。

王年年沒有說什麼,直接走到小孩身後一腳把他踹飛。

在老人吃驚的眼神中,她淡定地哎呀一聲,“怎麼站在這裡擋路,如果把我摔壞了怎麼辦?”

胖子趕緊跑過來配合演戲,“就是就是,這死小孩太不懂事了,站在這裡礙手礙腳的。沒看到我們年年還在生病,如果摔出個好歹,你們賠不起。。”

“你……”老人鼓著如枯樹皮乾癟的臉,氣到說不出來。

孩子的母親趕緊把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男孩抱起來,拍了拍小孩身上的灰塵,“你這人性格怎麼這般歹毒,連小孩子都欺負。”

那一腳王年年踹得狠,熊孩子潔白的衣服上清晰印著王年年37號的鞋碼。

王年年一擺長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了,明明是他擋路。要說欺負人,你家孩子的性質更惡劣,現在只是掀女孩子的裙子,以後不得進去踩縫紉機裁縫裙子。這麼小就找到自己的夢想,佩服!”

她豎起了大拇指,章亦安跟胖子忍不住噗笑出聲。

“……”孩子的母親放下孩子,氣勢洶洶地朝王年年走來,卻被老人擋住了。

“你打不過她。這女娃力氣大得很。而且……”老人在兒媳的耳邊小聲地嘀咕道,“她是蒲家奶奶的外孫女,你得罪不起。”

“有錢了不起喲。”女人不屑地瞪了王年年一眼,“我詛咒你以後生不出孩子。”

“我謝謝您,感謝您美好的祝願。”王年年誠心誠意地感謝道,“你能生,能者多勞,一年生一個的業績就拜託你了。為了全人類加油!”

女人還想再罵什麼,卻被老人一把拽走,連同那個熊孩子。

其他看熱鬧的家長也趕緊帶著自己的孩子走了,省得被颱風的尾巴掃到。

“我是不會向你道謝的。”章萱彤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狼狽地轉身往後院走去。

王年年一臉的無所謂,她又不稀罕章萱彤的道謝,她只是單純看不慣那些熊孩子,腳癢了而已。

很快王年年腳踹熊孩子、整治熊媽熊奶的事情在村民中傳開。

這讓無比護短的村民很是氣憤,團結起來不讓他們這群外鄉人幫忙,還試圖邀請章亦安加入這起排擠外鄉人的行動裡。

剛好王年年也不想幹活,且房家她能調查的地方都調查了,正好樂得清閒。

在城裡受過幾年高等教育跟工作的房褚圭就很不齒村民們的這種行為,主動去找章萱彤道歉,及感謝王年年及時制止那些熊孩子不雅的行為。

把村民們的臉氣得當場綠了,但看在老村長的面子上,生生忍住。

中午吃完飯,王年年趁著房嬸回房午睡的空檔偷偷摸進柳希恩的房間。

長腿詭異看王年年動作如此嫻熟,都忍不住懷疑這是她的老本行。

“我去守在外面。”小紙人遠遠瞥了一眼屋子中央的浴桶,便自覺的,從敞開的窗戶飄出去。

王年年看了眼小紙人漸漸淡去的身影,來到紅木浴桶邊,熟練的拿出一張清心符貼在柳希恩的額頭上。

後者悠悠地睜開眼睛,她的臉色幾乎透明得毫無血色,比昨天更加虛弱了。

“王同學,是你。”柳希恩的嘴角牽起一抹寡淡的笑意。她已經沒有力氣做出更多的表情了。

“怎麼會這樣?你怎麼比昨天虛弱了這麼多?”王年年心下一沉,眉宇間籠罩著一抹擔憂。

“我昨晚又見到那個女人。”柳希恩彎起嘴角苦笑著,緩緩道來,“阿圭高中畢業的典禮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單膝下跪向她告白求婚,並承諾大學畢業以後娶她。但阿圭對不起他們之間的諾言,在大學期間劈腿跟我交往,還打電話向她分手。原來我是小三。”

“所以那個女人受不了刺激自殺了。”王年年接著說道。

她已經從章亦安那裡聽說了,再聽一遍已經毫無意外之色。

但她總感覺怪怪的。

“你怎麼知道?”柳希恩虛弱地抬眸看著她。

柳希恩的面板很白很白,襯得她眼下的黑眼圈很重,臉也肉眼可見的消瘦,不見往日的活潑與美豔。

“是章亦安跟我說的,她從小在眉村長大。你總不能就這樣失去活下去的動力吧?想想你的父母,還有愛你的朋友。”王年年用自己貧瘠安慰人的話,安撫道。

“我一直是這樣告誡自己。但,每當那個女詭異在夢裡出現,我就忍不住悲觀自責,想放棄自己的生命。可我不想死,真的。”柳希恩說著這裡眼眶已經紅了,“我的父母還在等著我回去。男人再找有的是,但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女兒。”

“王同學,請你一定要救救我。”柳希恩從水中伸出手,帶起的水花,緊緊抓住王年年垂在身側的手。

王年年不喜歡這種溼噠噠的感覺,強忍著手心傳來的不適感沒有把手抽回,任由柳希恩虛虛的握住。

她的身體真的越來越虛了,可能撐不到明天的婚禮。

王年年垂眸看著浴桶裡兌著古怪藥浴的水,“我幫你把水兌稀一點。再想辦法把廚房的湯藥打翻,如果可行的話,就放一把火把藥燒了。”

“王同學,謝謝你。”柳希恩無比感激地望著王年年的下巴。

王年年從肩上的挎包拿出一個摺疊滌綸布水桶,展開提起一桶水倒進該房間配套的衛生間馬桶裡,一通一通的倒進馬桶裡,再衝水。

她在倒水的過程中想起自己安全屋裡有一盒安全無汙染的水彩畫顏料,乾脆把浴桶裡面的水全部倒光,再接水管裡面的水倒進浴缸裡,拿出顏料兌出相同的顏色。

“好了。”王年年抬起手臂抹掉額上的汗水。

柳希恩確實感覺好多了,“王同學,謝謝你。”她真心感激道。

“不用客氣,咱們是隊友,幫你等於幫我自己。記住我說的計劃,別放棄活下去的希望。”王年年又從挎包裡拿出幾張符跟打火機,符點燃化進水裡,“這樣或多或少能幫你抵擋一點。我先走了。”

“嗯,小心點。”柳希恩撕下額頭上的清心符遞給王年年。

王年年收好清心符,又從窗戶翻出去。

……

候在外面的小紙人見王年年翻回陽臺上,也飄過去,落在她的肩膀上。

“喂,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王年年蹲在圍欄內,對著小紙人說道。

“你倒挺不客氣的。”長腿詭異吐槽完問道,“說吧,你想我幫做什麼?”

倒也不在意王年年總是喊它,喂。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王年年怪異地看著小紙人,有點搞不清楚長腿詭異現在的態度。

她接著問,“你不是該裡世界的主人嗎?上吊詭異不是你的下屬,你怎麼願意幫我?”

“嗤。”長腿詭異冷嗤一聲,不情願地說道,“那名該死的邪玄師與上吊詭異聯合了,把我的實力壓制住。它的實力相當於偽裡世界主人,連我想對付它都難。”

“你真沒用。想殺我殺不了,還被上吊詭異壓制。”王年年無情地挖苦道。

“我那是不想讓更多無辜的人失去性命……”

不等長腿詭異說完,王年年便激動道,“那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私德有虧的人死不足惜。”長腿詭異說完便輕咳一聲,“我在房嬸家找到之前小道報紙誤以為是你僱兇,間接害死了我,所以就……反正對不起。”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發現誤會我的?”王年年很是好奇。

“上午我就開始懷疑了。看到房奶奶家的孫女跟你住在一起,你們之前的關係還不錯。再看到你盡心盡力的幫助屋裡的那個女生,我就意識到,我可能誤會你了。對不起。”長腿詭異又道了聲歉。

“我不接受。你把我害得這麼慘,我是不會接受你的任何道歉。”王年年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抱臂,態度十分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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