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紀清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不行,太冒險了。”

王年年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動作,“總之,拜託你了。”

紀清熙抓起王年年的手,“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可以。”王年年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那是我該面對的因果,沒有理由拖你下水。阿姨很需要你。”

紀清熙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那好。你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出來。”

“那是當然。”王年年咧嘴一笑,隨手從安全屋撈出兩個紙盒子,分別取出一張車造型的薄薄紙張,及一張小人造型的紙,遞給紀清熙。

“這是什麼?”紀清熙拿在手上,好奇地問道。

感覺輕輕一撕,就會把紙張撕壞。

“紙車,紙人司機。”王年年道。

“這有什麼用?”紀清熙嘴角已經開始顫抖了,拿著兩張薄如蟬翼的紙,宛如千斤重。

“逃亡的時候很方便。你只需咬破或劃破自己的手指,分別抹在這兩張紙上,它們就能幻化成車子,跟你一模一樣但沒有臉的紙人司機。說出目的地,就能載著你們毫無障礙的逃跑。”

“不過……”王年年的聲音一頓故作神秘,害得紀清熙都跟著緊張起來。

“不過什麼?”紀清熙好奇地問道。

“這些都是屬於冥間的產物,懼怕陽光跟雨,只能在晚上無雨的情況下使用。因為是紙,本質上是怕雨的,所以也不要帶鋒利的物件上車,會把車子劃破的。”

“這……”紀清熙已經不知道要從何吐槽起,“我好擔心不一小心會被我撕破。”

她由一開始的抗拒轉變成無比珍惜地捧在手上,就連呼吸也變輕緩了。

“你倒不用那麼緊張,本質上這已經屬於冥間的產物,撕不破的。你看。”王年年拿起紀清熙手裡的紙人用力撕扯著。

小紙人依舊完好如初。

紀清熙看著重新放回自己手心的小紙人,崇拜地望著王年年,“年年謝謝你。”

“下雨的時候也不用太緊張,趕緊收起來,晾一會兒就幹了。只要沒有完全淋溼就沒事。還有,在裡世界有空間屏障,無法使用紙車離開。”王年年說著。

紀清熙點頭,把王年年說的每一點都仔細背下。

她收起紙車跟紙人,抓住王年年的手,“那你要答應我,每天給我發訊息報平安。用手機或者詭異手機都行。”

“好。”王年年收起手裡的兩個紙盒,彎腰從行李箱裡翻出兩張符紙,回頭看著紀清熙,“有膠水嗎?”

“有。”紀清熙立即起身,從書桌上拿出一瓶膠水,“你要做什麼?”

王年年沒有回答她,接過膠水就走出房間門。

紀清熙一路跟著她,看著王年年在兩張符紙的後面塗上膠水,交叉對疊貼在公寓門內。

丁蘭注意到她倆的動作,好奇地走來,“你們在做什麼?都刷牙洗漱了沒?快停電了。”

“已經洗漱過了。”紀清熙回答道。

“這個是鎮宅符,能阻擋詭異進入這裡。”王年年在心裡補充一句,但擋不住人。

世界末日時最可怕的依然是人心。

詭異能透過門縫或窗戶縫隙鑽進來。

地下室之所以比較安全,是因為只要門一鎖,貼上鎮宅符,低階詭異恐懼鎮宅符的力量,就不敢鑽進來。

紀清熙母女同時崇拜地望著王年年,“年年好厲害!知道得真多。”

“那是當然,我……”

頭頂上的燈泡啪地一聲全滅了,空調也停止了運轉,連同王年年自戀的話一起打住。

丁蘭無奈地丟下一句,轉身回房,“都回房休息吧。好險我們住地下室,不至於太悶熱。”

王年年跟紀清熙也只能回房,行李明天再接著整理。

……

六月十日,星期一,天氣爆熱。

烈日炙烤著大地,隔著鞋底踩在泊油路上,腳掌都能感覺到被鐵板燒的痛苦。

街道上車來車往,嫌少有人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車。

公交車司機駕駛著公交車駛來,遠遠就看見一名年輕的姑娘拖著紅色的行李箱站在公交站牌下。

她戴著遮陽的草帽,身穿芥末色向日葵圖案的短袖上衣,卡其色的短裙,肩膀上也揹著卡其色的帆布雙肩包。

牛奶色的肌膚在燦爛的陽光下熠熠發光,晃眼得幾乎看不清她的長相。

公交車在站牌前停下,戴著草帽的王年年提著紅色的行李箱上車。

坐在駕駛座的司機全程冷漠地看著,問道,“去哪裡?”

“總站。”王年年往箱子裡投下幾枚硬幣,扶了扶鼻樑上被汗水打滑的黑框眼鏡,拖著行李箱找座位坐下。

該黑框眼鏡,就是王年年那日選擇的普通外觀,夜視鏡造型。

車子穩穩地啟動。車內稀稀疏疏坐著三名乘客,其中兩個是對情侶,並排坐著,如膠似漆地小聲說悄悄話。

男生似乎講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把女孩逗得大笑。

旁邊在睡著的頹廢捲毛大叔被驚醒,投去嫌棄的眼神。

男生直接冷冷地瞪了大叔一眼。

老實的大叔萎靡了,背過身去,顯得他那頭凌亂的銀白色捲髮更加滄桑了。

天氣實在太熱了,車內的空調開得足足的,王年年腦袋靠著車窗,一陣睏意襲來,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車廂內很是熱鬧,不對,是非常吵鬧。

女子扯著尖銳的嗓音,揪起男朋友的衣領,“這是哪裡,連手機訊號都沒有?你不是要帶我去你家見父母嗎?是不是你跟司機大叔串通一氣,想把我拐去澠(mian)北賣掉?”

“不……不是的。”男生慌張地擺著手,眼神很是心虛,“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司機。”

“年年,你醒啦。”一名畫著煙燻妝的女生猛地湊到王年年剛掀開的眼簾,把後者狠狠地嚇了一跳。

還以為又是詭異的貼臉殺。

從她上車以後就困到不行的睡著。她瞬間明白這輛公交車是來接她的。

看王年年一臉懵地望著自己,女孩在空的座位坐下,自我介紹道,“是我啊,何小星。我妝稍微畫濃點,你就認不得我了?”

“哦……我想起來了,是何小星。”王年年輕輕扯起嘴角,推了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裝作一臉恍然的樣子。

她低眉快速掃了一眼何小星戴著棕色手套的左手。就是那隻手少了一根手指。

確認何小星是原主的朋友,她跟原主是這個霸凌團伙唯二活著進到這個裡世界的兩名女生。

又三名男生湊過去,為首的那人朝王年年伸出手,“年年,好久不見。你又變得更加漂亮了。”

“是……好久不見。”你誰啊?

王年年眉頭微微皺起,雙手抱臂,沒有要握手的意思。

能不能像何小星那樣識趣,自報家門,啊喂!

何小星把男生的手拍開,“卓安國,你嚇到年年了。”

卓安國聳肩,無奈地收回手。

“年年,告訴你個好訊息。我跟安國在一起了。”何小星扭捏地笑著。

“太好了。呵呵。”王年年繼續幹笑著。

兩個女生假裝熱絡地聊著,都沒有注意到,卓安國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冰冷下來。

“年年,你不是在江陵市讀書嗎?難道你是特意來找我們玩的?”何小星繼續拉著王年年東扯西扯,根本沒有發現,這裡已經不是他們讀書的那座城市。

“司機到底去哪裡了?為何這麼久還不回來。”卓安國身邊的男生看向空蕩蕩的駕駛座,內心很是煩躁。

這時鬍子拉碴的矮小卷發大叔醒了,掃了一眼窗外的落日景色,臉色霎時慘白,跌跌撞撞起身。

不小心撞到擋在過道的卓安國身上,後者橫眉立目地瞪過去,“大叔,你撞到人了。”

“對……對不起。”大叔嚇得哆嗦地道歉,從卓安國三人中間艱難地擠過去,走出車門敞開的公交車,突然腿一軟,跪了下去。

把車廂內所有人都嚇到。

“那個大叔怎麼了?”正與男朋友吵架的女生伸長脖子,好奇張望著。

卓安國身邊的兩名男生下車扶起跪在地上的大叔,回頭取笑卓安國,“卓哥,瞧你把大叔嚇腿軟了。大叔,你也太沒用了。”

“訛錢是不?”卓安國弓著臂膀,氣勢洶洶地走下車。

車內的小情侶頓時緊張起來,“怎麼辦,那個穿黑色吊帶背心的肌肉男好像要打老人。你快去幫忙。”她推著自己長相斯文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友。

男生被推得趔趄,害怕得不敢上前。

因為長相結實身高一米九的卓安國,身邊的兩名夥伴都有一米八左右,一胖一瘦。

女生見自己男友如此沒用,推開擋路的男生,擼起袖子跑到門邊,準備張嘴……

卻見卓安國從錢包裡取出一沓錢,不由分說塞進大叔懷裡,“對不起,我不該嚇您。請您不要向我爸媽告狀。”

大叔驚魂未定地看著懷裡的那一沓錢,吞了吞口水,“沒……沒事。”

女生當即杵在原地,她要不要也碰瓷一下?

王年年扶額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慢慢與原小說的劇情聯絡上。

那個看著老實巴交的大叔,應該是長腿詭異的親生父親。

別看他生得老實好欺負,實際上是個窩裡橫的窩囊廢,不光酗酒還家暴。

而那對情侶,也是原小說眉村副本的重要關鍵人物之一。

王年年拉著行李起身,何小星擋在她身前,“年年,你要去哪?”

“下車。”王年年面無表情,聲音略冷地開口。

“等一下司機就回來了。這兒荒郊野嶺的,手機沒有訊號,你又能去哪裡?”何小星低頭玩著手指頭,“我知道這樣子很尷尬。”

“尷尬?”王年年挑眉,滿臉疑惑地回頭。

“我跟安國在一起了。所以你討厭我們了,再也不想跟我們一起玩了。”何小星的眼眶漸紅,低泣的聲音很是委屈。

站在車門邊的女生震驚地看著她們,露出吃瓜的表情。

三角戀!

刺激。

王年年深吸一口氣,保持微笑,“何小星,請你不要這麼多戲,行嗎?司機不見了,我們是不是要四處找找,司機是不是上廁所掉進茅坑裡了,有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正義感滿滿的女生頓時覺醒正義之魂,衝下車要去找司機。

她男朋友背起他們二人的行李,趕緊下車追。

何小星覺得有道理,也讓出了道路。

王年年才拖著行李箱下車,看著夕陽西下歪歪斜斜的羊腸小道,微涼的晚風吹拂著道路兩旁的密林,發出簌簌聲。

在羊腸小道的盡頭,是一幢幢紅色磚牆的農村自建房,村子的入口處還有一棵大槐樹。

陽光鋪灑下來,古樸的畫面十分治癒溫馨。

何小星也從車上下來,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鄉下的空氣果然香甜。就連風也涼涼的。”她回頭看著身旁的卓安國,“大叔呢?”

“跑了。我把錢給他,他抓著錢就往後面跑了。”卓安國指著車子開進來的那條路。

何小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怎麼會在這裡?我們不是要坐車去總站,然後搭乘長途汽車回家。”

由於詭異的干擾,飛機都無法在天上飛。出行方式只剩坐車,坐船,或者腳。

“對呀,再怎麼開也不可能開到鄉下。我們明明在市區,公交車的總站也在市區。走去看看。”卓安國已經回車上拿行李下來了。

一胖一瘦男生也背上揹包。

何小星連忙抓住卓安國的手臂,“你要去哪裡?”

“你看他們都進村了。”卓安國指著跑遠的那對情侶,還有拉著紅色行旅箱健步如飛的王年年背影,“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先進村看看。”

“那你陪我進去拿行李。裡面太黑了,我害怕。”何小星扯著卓安國的手臂搖晃著身體,撒嬌。

卓安國不耐煩地抬眼,瞟了一眼王年年已經消失的身影,只好陪何小星迴車內拿行李。

胖子也不等他們,背起揹包,甩著兩隻白皙的大胖胳膊跟上王年年的步伐,“年年,一起走。”

“好。”王年年點頭,臉上的神情很淡。

“年年,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不對,以前的你也很漂亮,但是現在的你又更漂亮了。”胖子羞澀地說道。

“謝謝。”王年年禮貌道謝。

這個胖子大概是卓安國三人中最清新的,誇王年年的語氣十分真誠。

不像卓安國,每次開口都讓王年年感到渾身不適。

很快他們走到村子口。

在村子的入口杵立著一棵大槐樹,看樣子已有百年之久了,依然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不遠處,是錯落有致的紅色磚瓦村落,空蕩蕩的大街小巷竟然空無一人,還隱約迴盪著悽慘的哭聲。

“鬧……鬧鬼了。”胖子嚇得渾身顫抖,自覺躲到王年年身後。

王年年就挺無語的,你這麼自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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