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雅禮私立高中30
“那我開門了！”王年年站在最前面，手貼在門上。
“嗯，我們都準備好了。”紀清熙吞了吞口水，點頭說道。
門輕輕地推開，厚重的木門響起了咯吱咯吱聲。
偌大的音樂教室裡，正中央只擺著一架三角鋼琴。
紅月的光從窗簾微微擺動的大片落地窗照進來，紅光盈滿室內。
王年年帶頭慢慢走到三角鋼琴邊，注意到有血滴落在三角鋼琴的黑白鍵盤上，發出悅耳的微弱樂聲。
在三角鋼琴夾琴譜的架子上，還夾著一本翻開的琴譜。
她們五人同時抬頭看向天花板。
是天花板滲出的血滴落下來，正好準確地砸在鋼琴架上的固定幾個琴鍵。
“這空蕩蕩的音樂教室能有線索嗎？”田徑隊女生撐著下巴，露出犯難的表情。
“估計線索在鋼琴上。”王年年見鄭半雪伸手要碰鋼琴架上的琴譜，連忙阻止，“別亂翻，停留的那一頁應該是線索。”
“線索？可我不懂音律，根本聽不出來區別。”鄭半雪收回手，問道，“我們中有人學過鋼琴嗎？”
紀清熙第一時間指著王年年，“她學過一個月的……鋼琴。”
“啊？一個月？”鄭半雪簡直不敢相信，上下打量著王年年。
“什麼意思？”王年年沒好氣地瞪回去。
鄭半雪嘴角擠出一絲尷尬的微笑，“沒什麼，就是好奇，為啥只學了一個月？”
提起這個王年年就忍不住嘆了聲氣，“因為音樂老師嫌棄我沒有音樂天賦，全額退款還請我喝了一杯奶茶，讓我不要再折磨她了。”
“呃！”她們幾人的臉上宛如被雷劈了一樣。
“那現在該怎麼辦？”田徑隊女生犯愁道。
徐同學弱弱地舉手，“我學過鋼琴，9級剛過不久。”
王年年等人震驚地看著徐同學，有種高手隱藏在她們身邊，而她們居然沒有發現。
王年年激動地抓住徐同學的肩膀，“你怎麼不早說，我能省很多錢。不對，我的錢已經退回來了，還賺了一杯奶茶。”
眾人再次扶額，想不到這麼有錢的王同學居然還挺摳的。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讓徐同學聽聽。”紀清熙伸手把王年年跟徐同學分開。
所有人圍住徐同學站開，保持平穩的呼吸，避免打攪到徐同學分析。
徐同學內心忍不住感慨，第一次發現自己並非廢物，還能幫到身邊的人。
徐同學邊聽著曲子，邊對照樂譜上的提示，“根據樂譜上的提示，這首曲子應該是《月光奏鳴曲》的第一樂章。”
“我知道，是貝多芬的。”田徑隊女生激動地道，注意到自己說的話很多餘，她吐舌欠笑著。
徐同學閉上眼睛注意聽，雖然血滴在琴鍵上斷斷續續的，但仔細聽也能拼湊出一段樂曲出來，她的眉頭也漸漸緊皺起來。
“怎麼了？”鄭半雪緊張地看著她的臉。
徐同學難過地睜開眼睛，“對不起，雖然我聽出這段琴譜，但是我分析不出到底哪個是密碼。”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學的，簡單的數字琴譜嗎？你把字數告訴我們，我們所有人一起分析。”王年年安慰道。
“對喲。”徐同學破涕為笑，她對照琴譜念出來，“361，361……461，461，472，472。”
光361就重複了8遍。
“就這樣，沒有其他的？”田徑隊女生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不夠用了。
算了，她本來腦袋就不夠聰明，何必難為自己呢。
她轉頭看向王年年，把希望寄託在她身上。
王年年摸著下巴，“我記得一樓辦公室保險箱的密碼是四位數。”
“但這些全是三位數的，如何拼湊成一組四位數呢？”鄭半雪也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著。
“我知道了。”紀清熙突然激動地道。
眾人好奇地看向她。
“咳。”紀清熙曲起手掌放在唇下，輕咳一聲，“361乘於8，加上461乘於2，再加上472乘於2，等於……”
“等一下，我拿紙跟筆。”田徑隊女生彎腰，拉開拉鍊拿出紙跟筆。
王年年也跟著口算，“361乘於8等於……合起來總數是4631。”
田徑隊女生才剛寫完公式，見王年年已經算出來了，露出疑惑的眼神，“我不信，我得手算看看。”
她得出最終答案，得意地看著王年年，“是4754。王同學你算錯了，就算對了一個字。”
王年年聳肩，“我是學渣，算錯了不是很正常。”
田徑隊女生剛要點頭，轉念一想不對，“你如果是學渣，那我算什麼？我記得上次會考，你英語考20分都能在年段排名前三十。也就平老師不知足天天針對你。”
徐同學小聲地開口，“會不會是王同學其他科目成績都很好，唯獨英語不好。所以平老師才覺得王同學是在故意針對她，害她被別的老師嘲笑。”
田徑隊女生面露震驚，“難道我英語也差，從不見平老師對我有意見。原來是仇恨值都被你拉走了。”她拍著王年年的肩膀表示默哀。
“行了，咱們趕緊去一樓開啟最後一個線索。”紀清熙不忍她們繼續打趣王年年，轉移話題道。
眾人也才想起，她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不再耽擱，直奔一樓。
到了一樓，鄭半雪幾人才感到有些奇怪，“我突然覺得今天好像有點冷清。”
“你這話什麼意思？這樣不是挺好的。沒有人在走廊上大吼大叫的跑來跑去，今晚我一定能睡得很香。”田徑隊女生感慨道。
“嘶。”鄭半雪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們五人來到位於走廊盡頭的辦公室。
這處看起來像校長辦公室，就一張書桌，貼牆的書架，還有一套會客的真皮沙發套組。
王年年帶著她們直奔辦公桌，蹲下身，開啟下面的櫃子，露出藏在裡面的保險箱。
田徑隊女生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保險櫃，鬱悶極了，“到底是什麼機密檔案，為什麼要藏進保險櫃裡？該不會是金條吧。”
“金條？”鄭半雪對田徑隊女生髮散的思維，很是無語。
用方才算出來的密碼開啟了保險櫃。
“我們果然算對了。”徐同學激動極了。也為自己終於能幫到隊友們很高興。
保險櫃裡並沒有金條，只躺著一團揉得發黃發皺的紙團。
王年年從裡面取出那團紙，放在桌面上慢慢展開，鋪平在上面。
【警方通報：根據近期對死者林阿勇的調查，得知犯罪嫌疑人林阿勇於xx13年11月14日晚，在雜物間殘忍殺害女學生聞以軒，並將其偽裝成上吊自殺……】
看到這裡，鄭半雪驚愕地抬眸，“王同學，你太厲害了，你果然猜對了。”
那天王年年分析出三樓並非是上吊詭異死亡的第一現場。
她對王年年的崇拜更深了，也為自己之前莽撞有眼無珠感到深深的懊悔。
“那不是猜的，是我看到的。”王年年糾正道。
“對對對。”鄭半雪用力點頭著，嘴角一垮，“但這個有什麼用，我還以為是出去的通道。”
……
“王同學，班長，鄭同學，田同學，徐同學，你們在嗎？”走廊外面傳到一道男聲。
“我姓田！呸，我姓張。”田徑隊女生氣得拍桌，差點被他們害得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好像是我們班的男生，出去看看。”徐同學說道。
“等等。”鄭半雪冷靜地抓住田徑隊跟徐同學的手臂，“如果是歸來者同學怎麼辦？故意引誘我們出去，然後殺害。”
她比了一個抹脖子加吐舌的動作。
她倆吞了吞口水，同時退了回來。
“你說的有道理，我倆太不謹慎了。”田徑隊女生自我檢討道。
走廊外的聲音還在繼續，“王同學，你快出來。完了……他們快殺進來了。他們要殺你。”
“什麼？”辦公室內的眾人茫然地扭頭看著彼此。
田徑隊女生趕緊跑去開門，對著門外的聲音招了招手，“咻咻，這邊，這邊。”
王年年迅速抓起桌面的紙團，塞進口袋裡。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外面，唯獨紀清熙注意到王年年的小動作。
“太好了，原來你們……”
其中一名男生剛激動地開口，另一人趕緊拍他的後腦勺，“閉嘴！你想把他們全部引來是不是？你進去跟她們解釋，我往樓上跑，引開他們。為王同學拖延更多逃跑的時間。”
“好。”那名男生點頭，“你小心點。”
“放心吧。”男生甲看著男生乙順利進到辦公室與王年年等人會合，轉身徑直往樓梯那邊走，邊走還大聲喊道，
“王同學，你在哪，快出來！我有一件非常的緊急的事情要跟你說。”
……
一樓辦公室內。
男生乙被田徑隊女生按在校長的辦公椅上，對面的五名女生插著腰，居高臨下地用鼻孔看著他。
“說，到底怎麼一回事？”紀清熙問道。
男生乙吞了口唾沫，把他們如何到達禮堂，及在禮堂聽到的喇叭內容，同學們懷疑王年年是混入他們之中的歸來者，想送她迴歸死亡。
“總之，他們個個手上都有武器，王同學你快跑！是副班長讓我來通知你的。”說了這麼多話，男生乙有點喘地大口呼吸。
“禮堂？陳同學他們如何發現禮堂的？”王年年悶悶地問道。
她跟紀清熙圍著教學樓附近繞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有禮堂的存在。
男生乙搖了搖頭，“那就不知道了。是陳同學他們帶著我們走的，霧氣很大，我們也看不清是怎麼走。王同學，你真的是歸來者嗎？”
“什麼歸來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荒唐的事情。”王年年一臉的憤憤，戲精又上身。
其實聽到男生乙提及，他們在禮堂聽到的喇叭聲。紀清熙、鄭半雪、田徑隊女生等人就意識到，她們在二樓教師辦公室播放的光碟，是能關聯到禮堂喇叭的。
不過她們看王年年的這番舉動，便明白該怎麼做了。
“對呀，我們也是第一次聽說。”四名女生一臉的惶恐不安。
“太荒唐了！”
女生們一人一句太荒唐了。
“我現在就去跟他們解釋，王同學不是歸來者。”徐同學說道。
男生乙連忙起身攔住她，“別，別激動。他們都魔怔了，你一出去就暴露了王同學在這裡的行蹤。”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徐同學繼續配合他。
“我想到了。等他們上樓了，你們再從教學樓的門逃出去。分作兩路。”男生乙看著王年年身上破舊的無袖毛衣，“把毛衣脫下來，換上我的外套吧。”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運動外套遞給王年年。
“謝謝。”王年年伸手接住男生乙遞過來的外套。
“客氣什麼，咱們是同學。再說了，我也不相信你是歸來者，因為歸來者不會告訴我們那麼多的資訊。副班長說過，是你最先發現飈高的情緒閾值能與詭異搭上同一條訊號線，會把詭異引來。還有櫃子是安全的。”男生乙說道。
“原來這些也是王同學發現的。難怪！”鄭半雪等人震驚地看著王年年。
紀清熙抬起手指放在唇邊，發出一個“噓”聲。
她看得出來鄭半雪她們對王年年有太多的疑問了，但現在那些人已經進入教學樓了。
王年年脫下毛衣放在桌子上，穿上男生乙的外套，正要把書包背在前面。
田徑隊女生拍了拍王年年的肩膀，把自己的揹包遞過去。
王年年立馬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與她交換了揹包。
那些人進到教學樓，很快就被男生甲的呼叫聲吸引到樓上，細碎的腳步聲很快在樓梯間消失。
男生先出去探查情況，回到門邊朝她們招招手。
“我跟年年一起。”紀清熙心想，大不了到時候她用身體擋在王年年身前。
且大家都是同學，有三年同窗情誼在，他們應該只是氣頭上而已，不會真的傷害王年年。
“那我就帶著鄭同學跟徐同學一起跑。這裡就拜託你了。”田徑隊女生對男生乙說道。
男生乙重重地點頭，並折回教室裡拿起王年年脫掉的破毛衣，“也許能用上。”
男生快步走到前面帶路，來到樓梯旁，他守在樓梯口，看到沒人，朝身後揮了揮手。
王年年等人立即拉開教學樓的門，衝進紅色的血雨中。
血色的雨落在她們身上，把她們身上的衣服漸漸浸染成斑駁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