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好了往哪個方向前進,王年年再次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裡。

普通人憋氣在一分鐘左右。

但單靠肺部所能容納的氧氣,其實可以支撐4分鐘左右。

王年年邊屏住呼吸潛泳前進,睜著眼睛四處檢視,尋找出口。

第二個水坑距離第一個水坑差不多有半分鐘的距離。

王年年快速游到那處看得到亮光的小水坑,腦袋浮出水面大口呼吸著。

這裡的景緻與之前沒有多大改變,只是越裡面,攀附在牆面上的青苔越厚。

休息得差不多,王年年深吸一口氣,又一頭扎進水裡。

越到後面,每個水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就連水坑的孔也越來越小。

經過長達三分多鐘的憋氣游泳,王年年又游到一處水坑。

只是這次的水坑只有拳頭大小,只能容納王年年把嘴巴跟鼻子抵在呼吸口,如果不是她現在視力好,差點就要錯過了。

可長期在水裡泡著,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快要體力不支了。

從第一個水坑到這個水坑,王年年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遊了多久,但感覺時間漫長到,彷彿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其實才半個小時左右。

調整好紊亂的呼吸頻率,王年年憋足了一大口氣再次潛入水中。

這次潛入水中的時間比之前還要更久,王年年儲存在肺部的氧氣越來越稀薄,憋得難受的她不小心又嗆了一口水進入肺部。

她感覺自己的肺快炸了,腦袋也缺氧得難受,差點產生自暴自棄的念頭。

眼前出現了一片水流微微波動的痕跡,王年年拼著體內最後一絲力氣遊向那片水面。

腦袋剛浮出水面,張嘴便用力地咳嗽著,咳到喉嚨又幹又疼,身體才停止這種接近自虐的行為,張口呼吸著。

王年年全身筋疲力竭手腳並用的爬到岩石上,整個人像一灘爛泥平攤在上面,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過了一會兒,她漸漸恢復了一點知覺,動了動麻木的手指,費力地坐起身,開始擰乾身上衣服的水,還頭髮上的水。

將衣服擰到半乾的狀態,王年年從地上站起來,開始觀察目前所處的環境。

還是在暗淡無光的山洞裡,只是洞頂已沒有那些密密麻麻的鐘乳石,不規則的山壁爬滿了青苔,就連她的腳下也是青苔。

她抬腳試著往斜坡上面走幾步,差點滑倒。

好在王年年的身體反應夠靈敏,手指及時嵌入斜坡上的青苔,手腳並用地爬上斜坡。

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足夠機智,穿著運動鞋來學校上課。

上了斜坡,眼前是一條幹燥的山洞,只是有點矮。

王年年低下頭接著往山洞裡面走。

走著走著山洞越來越低,王年年也由低著頭走路,逐漸變成彎著腰,貓著,最後是趴著爬行。

王年年爬行的動作突然停下,眼前的景象實在令她無法接受。

穿過面前這個只能用趴著鑽進去的狗洞,裡面的那個山洞是豁然開闊的,但……

裡面堆滿了各種帶血的高度腐爛屍塊,隱約可以分辨出是分離的頭顱,手臂,腳,或者軀幹。

有人類有動物,密密麻麻的堆疊在一起有一兩米高,上面還有蒼蠅嗡嗡地飛來飛去。

地面的泥土地血流成河,鮮血把土染成了深紅色。

“嘔!”王年年腹部一陣翻湧,沒忍住嘔吐出來。

嘔吐物糊上她胸前半乾又蹭滿泥土的無袖毛衣,她也絲毫不在意。

因為眼前的畫面實在太恐怖了,她一直吐,直到胃空了,吐出黃膽水才停下,胃灼燒得難受。

這個副本的困難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範圍內,身心雙重摺磨。

難怪原小說裡原主的同學全員覆滅,還沒有人敢挑戰該裡世界。

拍了拍混沌的腦袋,王年年重新振作起來,撇過腦袋深吸一口還算“甜美”的空氣,鼓足勇氣鑽入那個如狗洞般低矮的洞口。

上半身先穿過洞口,王年年身上的長袖白色襯衣,先是浸泡過水處於半乾的狀態,隨後是蹭上泥土粘上王年年自己的嘔吐物……

現在手臂那邊的袖子全部沒入地上黏黏糊糊的血泊,就連趴在地上的衣服褲子全浸泡在血上。

等王年年兩條腿都爬出山洞,從粘糊的地面爬起來時,她又要吐了。

但她用堅強的意志力深深忍住了。

因為她知道在這裡吐的話,只會吸入更多屍體腐臭味。

她強忍著嘔吐的慾望,減少呼吸的頻率,接著往前走。

地面實在太滑太粘了,血水的高度沒過她運動鞋的鞋面,就算王年年有心想要加快速度,也快不了,跑起來更容易滑倒。

忍了差不多五分鐘左右,期間王年年不小心吸了幾口裡面的空氣,那氣味直燻腦殼,她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好在這條恐怖如斯的路不算太長,一個拐角,她進入一條還算乾淨且沒有屍塊的山洞。

王年年一隻手扶著牆,腿一軟,差點跪下。

她內心的小人早已嚎啕大哭,恨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自愛,不聽醫生的警告偷偷熬夜追小說。

這下好了,猝死書穿,來到這種鬼地方。

同時她在心底狠狠的咒罵起長腿詭異,扶著牆每走一步就咒罵一句。

在進入下一個洞穴時,王年年停了下來,她留意到有一隻老鼠從她腳邊經過。

跑得飛快的老鼠進入洞穴不到三秒,身體一僵,倒在地上。

王年年這才發現,山壁上有很多條管道。

管道漏氣,洩出青色的煙霧。

“很好。”王年年咬牙切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冷笑,“上次是精神攻擊,這次直接放毒氣。厲害!”

為了試驗是否如自己猜想那樣,王年年褲兜裡掏出一枚打火機

進了水的打火機,打了好幾次才點燃,揮起手臂朝洞穴扔進去。

她也捂著耳朵往回跑。

“砰”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地面晃動了幾下。

王年年趕緊抬頭往上看,好險山洞沒有要塌的意思。

嚇壞她了。

王年年也是做完這一切以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魯莽了,太危險。

她重新回到山洞旁,開始觀察洞穴的地形,同時在腦海中模擬出最佳的路線。

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逃出這個佈滿毒氣的洞穴。

她將每條路線都模擬了一遍,最短的那條路加速跑,至少也要五分鐘左右。

這麼說來,王年年跑的過程中心率加速,呼吸也會變得急促,難免會吸入幾口毒氣。

往回走不可能的,那裡沒有通關的出口。

王年年抬起手準備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冷靜。

垂眸看著自己又是血又是泥的手,連忙制止自己這個可怕的念頭。

但凡稍微蹭一下自己的臉,不光無法保持清醒,她還會直接當場暈厥過去。

她只能把腦門頂著冰涼的山壁保持清醒,邊做深呼吸,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做好準備後,王年年抬腳往放滿毒氣的洞穴裡面跑,根據她腦海中模擬好的路線跑。

但跑的並不快,地上有不少的障礙物,且山洞裡面的光線昏暗,跑太快容易跌倒。好多地方只能用走,不然會被絆倒。

就這樣,王年年一路跑跑停停,一不小心還是吸入了幾口毒氣,感覺鼻子一癢,溫熱的血從鼻孔流出,滴在她胸前的毛衣上。

有輕微潔癖的王年年想擦又不敢擦,任由鮮紅色的血與暗紅色血在胸前的毛衣交織。

王年年腿部一軟,膝蓋狠狠地嗑在地面上,腦袋頭疼欲裂蓋住了膝蓋傳來的痛楚,差點暈過去。

幸運的是,她終於跑出那片充滿毒氣的洞穴了。

然鼻血不停地往外冒,堵住她的呼吸,只能改用口呼吸。一不小心還會喝到自己的鼻血,鹹鹹腥腥的。

走到這裡,王年年的腦袋已經開始昏沉了,她扶著山壁慢慢地站起來,腳虛浮地接著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距離,前面的山洞終於出現了光亮。

王年年邊走邊忍不住地感慨,她終於要通關了。

轟隆,一陣水流翻騰的急流聲傳來。

王年年納悶地回頭,身後的山洞衝出一道比她還高的水柱。

嘩地,一下子撞上她的後腰,把她裹挾進奔騰的水流。

王年年在沒過她腦袋的水中滾了幾圈,睜開眼,看著眼前越來越逼近的巨石。

她趕緊往旁邊用力游去,千金一發之際,身體與巋然不動的巨石擦肩而過。

差點就要拍成一團肉泥。

她不敢再掉以輕心。

挾持著她的水流,時而沒過她的腦袋,時而下降,讓她有機會喘一口氣。

但擋在王年年面前的障礙物實在太多了,凸起的削尖木樁,擋在前面的木板或巨石、浮木等。

下滑的過程中王年年不停的閃躲,不時還要抬腳把木板踹開。

沿途還有伸出的樹枝會勾住王年年身上的無袖毛衣,勾破上面的毛線。

“砰”地一聲巨響,水流帶著王年年從湖水上方的懸崖直直地拍入湖泊。

王年年掉下來的地方沒有礁石,她只是咕嚕咕嚕的嗆了好幾口水,才浮出水面。

她身旁的水染成了紅色,分不清到底是她自己的鼻血,還是沾染到身上的血。

在湖泊的河灘上出現一個高速運轉的黑洞,王年年知道,這次是真的通關了。

可她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且難得有這麼幹淨的水,她只想多泡會,把黏糊在身上的血、汙漬統統泡乾淨。

她抬手扯下頭上的橡皮筋,往旁邊遊了幾步,遠離那片紅色的水域,腦袋埋進清水裡洗頭。

……

教室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副班長的小隊已經死了一個人,陳子安的小隊死了兩個,是蔡俊楠及褚天磊。

他們的死相都很慘,可以想象陳子安在副本里都經歷了些什麼。

每一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死法,瀕死邊緣選擇一名同學替自己死,身心的雙重摺磨。

他如果不選擇的話,那死的便是所有人。

兩支小隊的成員個個面色發白惴惴不安,害怕下一個死的會是自己。

尤其是顧晉鵬,他看到蔡俊楠跟褚天磊相繼代替陳子安去死,便知道下一個是自己。

但最令他們無法接受的,王年年居然撐這麼久,她們小隊的成員具在,毫髮無損。

一隻泡得像雞爪發白發皺,佈滿大大小小傷痕的手,從黑洞裡伸出來。

“啊!”距離第三個黑洞最近女生被嚇得尖叫出聲。

其他小隊的人齊齊看了過來,以為王年年小隊終於也……

紀清熙聽到聲響看了過去,一眼就認出那是王年年的手,“是年年。”

她聲音無比激動地開口。

“你坐著,我去幫她。”田徑隊女生對紀清熙說道,起身走到黑洞前,伸手拽住王年年的手臂,把她拖出去。

王年年全身溼噠噠的,散落的溼發貼在臉頰上,鼻子不停地流出鼻血。

身上的毛衣全破了,白皙的臉也被樹枝劃了好幾道口子,張嘴便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年年……”紀清熙嚇得聲音都帶著哭腔,爬到王年年身邊,後者腦袋一點,暈了過去,“年年!”

紀清熙以為王年年死了,嚇得連呼叫聲也變得尖銳。

田徑隊女生忙伸手探王年年的鼻息,鬆了一口氣,“呼,還活著。估計是太累了。”

“太好了。”紀清熙拍著差點驟停的心臟。

酒鬼老師看到王年年通關出來,臉上充滿了欣慰,“真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滿分通關,獎勵一萬冥鈔。”

“哦,我又忘了說。”酒鬼老師突然想起,“本次試煉,每個副本滿分積分為一萬冥鈔。每當死一個人就扣一千冥鈔。”

酒鬼老師拿出幾張卡遞給紀清熙,“這是你們的冥鈔卡,每張裡面儲存一萬冥鈔。”

紀清熙低頭數了數,“怎麼是六張?”

“那兩個困在圖書室的同學是你們團隊的,這兩張是她們的。”酒鬼老師心情不錯地說道。

“鄭同學跟徐同學還活著。”田徑隊女生聲音頓時充滿了欣喜。

突然昏迷中的王年年抬起手,一把奪過紀清熙手裡的冥鈔卡抱在懷裡,又睡過去了。

紀清熙試著從王年年的手裡掰了幾下,發現掰不開,只能一臉歉意地看著那名女生,“不好意思。等年年醒了,我會讓她把冥鈔還給你。”

“嗯。”那名女生只能無奈地點頭,“沒關係。”

紀清熙讓田徑隊女生去問酒鬼老師,她們能不能先走。

王年年現在渾身是傷,又溼噠噠的昏迷不醒,她想帶她去處理身上的傷口。

酒鬼老師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見她們試煉都結束了,便放她們走。

田徑隊女生自覺抗下所有,背上自己的書包,打橫抱起昏迷不醒依舊不改財迷本性的王年年。

紀清熙背上王年年的書包,跟上田徑隊女生的腳步。

那名女生也想跟她們走,但田徑隊女生不讓。她說,她要照顧兩名受傷的傷員,實在分不出精力來照看她,讓她留下來等副班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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