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怕火。”王年年從嗓子裡擠出這幾個字,提醒道。

“我看出來了。”小紙人邊閃躲著紅線的攻擊,邊往地上的火棍飛去。

之前皮影們仗著身材嬌小戲弄王年年,現在輪到小紙人在紅線中穿梭,避開那些紅線的抓捕。

它低空從地面掠過,成功抱起地上還在燃燒的火棍。

但它的一隻手臂被紅線劃破了三分之二的深度,那條手臂的力氣不夠,幾次火棍差點從小紙人的懷裡滑落。

它始終緊緊抱著,流暢地在紅線中飛速穿梭,身後跟著無數條擰成一團的紅繩。

纏繞在王年年身上的紅線越來越縮緊,王年年全程咬牙堅挺著,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小紙人抱著火把一頭扎進牆上的那顆心臟。

火瞬間點燃心臟,小紙人跟心臟伸出的紅線全是助燃物。

那顆心臟沒有聲帶,但房間隨著它的痛苦不停來回震動著,它不停的收回紅線想要撲滅火,纏繞在王年年身上的紅線也盡數收回。

殊不知它收回的紅線越多,火焰越大。

王年年從半空中掉下,臉朝下,整個人趴在地面上,髮絲與汗水全糊在她臉上。

“王年年,快走,這間房間要塌了。”長腿詭異的聲音在王年年的腦海響起。

原本趴在地面渾身力氣洩光的王年年,不知從哪裡找到一絲力氣,奮力從地上爬起來,拉開門衝出房間。

她前腳剛跑出去,身後的房間瞬間崩塌,被土石淹沒。

王年年沒敢停下腳步,順道撿起地上傷痕累累的棒球棍,接著跑,直到衝出地下室,才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大口喘著氣。

好在地下室沒有完全崩塌,只有那間古怪的房間塌了。

“你還能走嗎?”長腿詭異的聲音再次在王年年的腦海中響起。

“放心,我沒有你想象中的脆弱。”王年年邊大口喘著氣邊說道。

“你確實沒有。但你比我想象中的堅強勇敢。”長腿詭異含笑地說道,暗啞的聲音夾雜著一絲蠱惑。

“不要在我腦海中用那麼色的聲調說話,能不能正常點?”王年年沒好氣地道。

長腿詭異立馬安靜了。

王年年稍作休息,便拿出消毒的酒精澆在自己受傷的傷口上,每次她都要先深吸一口氣咬牙,再把酒精淋在傷口上,疼得她只恨當時手刃那顆詭異心臟的不是自己。

消毒完傷口,再拿出繃帶把傷口纏繞幾圈包裹起來,避免二次感染。

處理好傷口,王年年再讓自己休息一會,才站起來,接著往別墅的樓上走去。

“喂……算了,問你,你也不知道。對了,你為啥突然間不說話了。”

王年年本想問神棍放皮影的房間在哪,想起長腿詭異之前說過它也不知道。為了緩解尷尬,只能順勢改成這個無足輕重的話題。

雖然平時長腿詭異話也很少,只挑重點說,但它莫名安靜,王年年會誤以為它在憋著什麼陰招等自己。

“是你讓我閉嘴的。”長腿詭異還在生氣,氣王年年說它說話的聲音色。

明明是她腦子不正經聽什麼都色。

王年年回想了一下,又從挎包裡取出一個小紙人。

小紙人從王年年的掌心活過來,飄到她的肩膀剛站定,便聽其說,“記住了,你毀壞了我三隻紙人,這是第四隻,你要記得賠錢。”

小紙人差點腳滑,努力維持良好的風度解釋道,“第一次,我是為了執行你交代給我的任務,第二次跟第三次全是為了救你。”

“是這樣沒錯。”王年年點頭,“但都怪你沒有好好珍惜,不然怎麼短短兩天就損壞了三隻紙人。”

“你……周扒皮。”長腿詭異就沒有見過這麼摳的。

“不好意思我姓王。”王年年糾正道。

“王扒……皮。”沒錯它就是故意的。

“你罵誰呢?”王年年抓起小紙人,在它臉上畫下一個痛哭流涕的表情(╥╯^╰╥),另一面則是傲嬌的表情( ̄へ ̄)。

畫完了,她開心了,才放氣呼呼的小紙人飛離她的手心。

“幼稚。”長腿詭異對王年年如此幼稚的行為很是無語。

過了一會,長腿詭異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你又想做什麼?”

它看王年年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翻,似乎要找什麼。

“我在找其餘的皮影。”王年年如實回答。

“你要那些皮影做什麼?你又不會使用。”

“以後能賣給科學家賺錢,他們應該很願意收這種晦氣的破玩意兒做研究。”

“你很缺錢?”長腿詭異很是不解,王年年身為富家千金怎麼字字句句都在談錢。

“缺啊!有誰會嫌棄錢少。”王年年突然興奮地出聲,“找到了!”

這間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琳琅滿目的皮影,有的是普通皮影,但不及人皮皮影來得精緻、栩栩如生。

還有一名西裝革履梳著油頭的年輕男子站在屋子的中央,欣賞著滿屋子的皮影。

注意到有人來了,側過腦袋看過來,促狹的眼眸中頗有幾分玩味與熟悉。

“你是誰?”小紙人擋在王年年面前,戒備地看著那名陌生的男人。

男人沒有說什麼,瞬間憑空消失,彷彿他沒有來過一樣。

王年年淡定地把礙眼的小紙人推開,拿出在神棍家找到的大紅布鋪在地板上,把那些人皮皮影全部放在上面。

長腿詭異狐疑地看著王年年忙碌的身影,“剛剛那個傢伙你認識?”

“還好啦,有過一面之緣。我上次見到他時,他不是長這樣的。”王年年動作一頓,回想著上次管理員的長相。

嗯,還真回想不起來他的長相。

難怪原小說裡對管理員的長相沒有過多的描述,只因他每次出現都不一樣,不光是衣著,外表,還有他每次出場的年齡高矮胖瘦都不一樣。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有萬張臉譜。

“啊?”長腿詭異更加聽不懂了。

“咻”一朵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寶藍色的夜空中綻放。

王年年回頭看向窗外,在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絢爛多彩,轉瞬即逝,又如瀑布般流瀉而下。

看來婚禮已經結束了。

……

房家。

婚禮照常舉行,柳希恩在兩名婆婆的攙扶下,來到舉辦婚禮儀式的廳堂。

房褚圭先她一步下來。只是房褚圭由兩名壯漢架著,他雙眼緊閉,全身軟綿綿的靠在壯漢身上。

能夠站在大廳的人員顯然經過挑選,除了村裡的老人,及幾名深信大祭司的年輕人,就無其他人了。章亦安也赫然在列。

柳希恩看到章亦安有些意外,回想起王年年之前提過,章亦安與她們是一夥的。

所以能在這裡看到章亦安,無疑是給柳希恩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打上了一劑強心劑。

婚禮的儀式是非常傳統的中式儀式,大祭司在村民熱情的擁護下,坐在主位上。

身為房褚圭的親爺爺村長,及親媽房嬸只能站在一旁,前者面無表情,後者滿心歡喜。

很顯然,房嬸被大祭司毒茶得太深,不知道大祭司跟上吊詭異之間的陰謀。房嬸一心一意的以為,她在幫兒子迎娶天上的仙女。

在司儀喊出一拜高堂的時,柳希恩沒有動,她身邊的老婆婆也不敢像壯漢們對付房褚圭那麼粗魯,按著房褚圭朝大祭司行禮。

“仙子,這是怎麼了?又哪裡辦得不妥,儘管說。”房嬸臉頰擠出微笑,乾巴巴地問道。

坐在主位上的大祭司頓時有些正襟危坐,又不太敢確定。

“這裡是你這種人能坐的嗎?你也配本仙子給你磕頭。”柳希恩的聲音極低,學著上吊詭異的語氣罵大祭司。

她拿著紅紙能聽到那個上吊詭異罵大祭司的話。

什麼大祭司只是它身邊的一條狗,還是一條蠢笨至極的狗。

所以柳希恩才敢公然對大祭司開炮,且她心底也不願意給這種人下跪,他配嗎?

椅子彷彿會燙屁股一樣,大祭司聞言瞬間彈起來,“仙子莫怪。都怪我,一時被這些愚鈍無知的村民蓋高帽子,衝昏頭了。我真的沒有要對仙子大不敬的意思。”

柳希恩沒有繼續追究,淡淡地開口,“婚禮繼續。”

大祭司與村民們同時鬆口氣。

章亦安頓時迷糊了,柳希恩到底有沒有按照王年年教的做,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是柳希恩還是上吊詭異。

隨著司儀大聲喊道,禮成,送入洞房。現場的村民熱烈地鼓掌著,章亦安也用力鼓掌,把手都拍紅了。

院門外“噼裡啪啦”地放起了鞭炮,跟過節一樣熱鬧。

眾人目送著柳希恩跟房褚圭上樓,房嬸也招呼眾人到院子裡吃飯。

房嬸在入座的賓客中掃了一圈,不禁納悶地問道,“欸,年年,跟你們的那些同學呢?他們怎麼沒來吃飯?”

只有章亦安跟胖子如約入座等待開席,其他人都不在這裡。

“王同學受到驚嚇發高燒了。前幾天身體一直不舒服,這一驚嚇……”章亦安說著,也是滿臉的擔憂。

他們已經約好託詞了。

“對,她差點昏倒了,我跟章同學就讓她先回去休息。嬸子,待會我們能不能打包點東西回去給年年吃?”胖子有點底氣不足地問道。

“沒問題,待會宴席結束,你們還想吃什麼儘管拿。”房嬸今兒高興,比平時更加好說話,“那其他人呢?他們怎麼也沒來。”

章亦安搖頭,“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呵呵。”

她與胖子對視了一眼,苦笑著。

“嗯。那你們慢慢吃。”房嬸見菜快上齊了,不再打攪章亦安跟胖子吃飯。

大祭司跟村長坐在主桌,菜還未上齊,便有村民主動去敬酒。

村長表示自己不能喝酒,他是修煉者,要辟穀。讓村民們隨便吃,隨便喝,就當做替他吃跟喝了。

大祭司倒沒有村長那麼多事,被敬酒的村民灌得三分醉,黢黑的臉頰浮現了兩抹明顯的酡紅。

章亦安看了那邊一眼,捅了捅胖子的腰。

正在夾肉的胖子以為章亦安想吃他夾的肉,立馬把剛夾到的肉放進她碗裡,堆滿肥肉的臉掛起憨厚的傻笑,“多吃點,你太瘦了。”

“我不是說這個。”但章亦安還是把碗裡的肉夾起來吃掉,問道,“你會喝酒嗎?”

“你想跟我喝酒?”胖子猶豫地片刻,“雖然我不會喝,但我可以陪你喝兩杯。”他完全是豁出去的下定決心。

“不是。”章亦安指了指大祭司那邊,“我是讓你騙大祭司多喝幾杯。不會喝,你可以兌礦泉水。”

胖子看了大祭司那邊一眼,很快明白章亦安的意圖,他搖頭,“不行,你看大祭司那種獐頭鼠目的長相,很難糊弄的。”

“那怎麼辦?”章亦安主要目的是幫王年年拖延住大祭司。

胖子深吸一口氣,“只能真金白銀跟他喝。”

他說完,找村民要一杯白酒,徑直朝大祭司走去。

大祭司眯著眼,看著眼前白淨高大的胖子,半開玩笑地問道,“小胖,你想跟我喝酒。”

胖子點了點頭,“大祭司,我很崇拜你,我也想變成永生者。像村長這樣,不用吃喝光吸空氣就能活著,到時候世界就沒有比我更瘦的人。看誰還敢一個勁兒叫我小胖,胖子,死胖子,死肥豬。”

“哈哈。”胖子的話把大祭司逗得哈哈大笑,他從路過村民的盤子裡拿出一杯新的白酒,遞給胖子。

胖子放下自己的杯子,接住大祭司遞過來的酒杯,仰頭一口喝掉。

白酒火辣辣的穿過胖子的喉嚨,一路順著食道進入胃部,一路燒下去,灼得胖子差點眼前一昏。

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會有人喜歡?受虐狂吧。

同時他喝得太大口了,被嗆得用力咳嗽,臉跟脖子一下子又紅又粗。

章亦安頓時有些自責,她想的是什麼損招。

然大祭司莫名欣賞胖子,真心地鼓掌著,“很好,我很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不過,”他話鋒一轉,“你還是不夠格跟我喝酒。你喝三杯,我喝一杯,如何?”

“好。”胖子毫不猶豫地點頭,旁邊的賓客都忍不住為這位少年的勇氣鼓掌。

胖子一口氣喝了三杯白酒下肚,大祭司才慢悠悠地舉起一杯喝下。

反正大祭司有沒有醉胖子不知道,他快暈死了,以三杯的酒量回到章亦安身邊。

他腦袋趴在桌面上,大著舌頭說話,“我……是不是太……太沒用了?”

他倆很是忐忑地熬到宴席結束,村民們在院門口燃放著絢爛的煙花,把整座小山村照得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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