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下來,教室裡亮起了熒光燈,將教室照得通明。

而窗戶外面一片漆黑。

那隻烏鴉還在,兩隻綠豆大小的眼睛散發出綠光映在窗玻璃上。

厚重的窗簾也擋不住它那窺探的視線。

教室裡個別學生不時的拿出手機檢視時間。

眼瞅著快要六點了,而考卷還有幾道題的內容沒有講完。

他們看得出來平霏霏是故意拖延時間的。

心底對王年年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終於在全班同學的期盼下,分針終於走到了12的位置,眾人臉上剛掛起的微笑瞬間僵住。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閃電如一道利斧劈在教室前排旁邊的樹木上,樹幹瞬間點燃。

腳下的地板也震動了幾下。

轉息之間雨鋪天蓋地落下了,樹上的火也幾息之間被撲滅。

把目睹全程的三班師生都被嚇得不輕,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平霏霏的雙眼恢復清明,意識到自己把學生留太晚了,趕緊宣佈,“快點回去,不然趕不上末班車了。”

隨著全市供電系統莫名出現問題,各個班車六點半以後都不再營運。

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教室。

王年年早已背好書包,拉著還想繼續整理書包的紀清熙走到教室的後黑板,貼著牆根站好。

如果不是教室的門被平霏霏讓鎖上,她早就拉著紀清熙跑路了。

紀清熙張嘴準備說話,這時頭頂上的白熾燈發出滋滋兩聲,閃爍了幾下,啪地一聲教室內的燈全滅了。

有人自我安慰道,“電線應該是被雷劈到,所以才跳閘的。”

其他人跟著點頭,揹著書包就往教室門口去。

忽然眾人感覺腳下一輕,地板猝不及防的裂開,裂成無數的碎石,他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恐懼的叫聲,便與課桌講臺一起墜入黑暗中。

在下墜的過程中,平霏霏看到一塊鋼筋裸露的碎石正朝著她的學生後腦勺墜下。

她沒有一絲猶豫,身體還未完全落地便撲到那名學生身上,碎石砸落下來,眼前一黑,徹底不省人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學生們才慢慢從黑暗中清醒過來。

窗外的閃電時而耀眼把黑暗撕開,照亮了在暴風雨中群魔亂舞的樹枝。

靠坐在牆邊的王年年咳嗽了幾聲,把嗆鼻的粉塵咳出去,一摸,身下是石礫堆。

好在她屁股下的地板磚塊是完整的,不然她的屁股要遭殃咯。

王年年揉著被摔疼的屁股站起來,慢慢的從石礫堆上下來。

耳邊全是雷鳴聲跟雨聲,還有同學的呼叫聲。

透過閃電一閃一閃的亮光觀察四周,同學們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變形的桌椅或碎石壓在他們的身上,旁邊還散落著不少石塊。

這裡的環境很像一間教室,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氣息,窗玻璃嚴重破損,風夾著雨從外面飄進來,年代似乎非常久遠了。

王年年找到下落時彈飛,現在被壓在桌子下的紀清熙。

她身上的鋼木合成課桌已經變形了,還壓著不少的石塊。

王年年先將不省人事的紀清熙從課桌下拉出來,抬手拍了拍她的臉,“醒醒,別再睡了。”

紀清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那張令她感到心安的臉,驚魂未定地撲進王年年懷裡,“二狗,好可怕啊!”

“……”王年年臉上的表情一僵,抽了抽嘴角,“別在同學面前喊我二狗,小心我削你。受傷了沒?”

她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一點小擦傷不礙事。”紀清熙費勁地坐起來,伸手接住王年年遞過來的紙巾擦眼淚,擦手。

陸續清醒過來的人開始搖醒身邊的同學。

有些同學被困在課桌或落石堆裡,是旁邊的人幫忙拉出來的。

王年年力氣大,也幫忙拖出不少人。

“方才到底怎麼了?地板怎麼突然裂開呢?”一名男同學問出全班同學心中疑惑的點。

紀清熙似乎想起了什麼,看向王年年。

“啊!”一道尖銳的慘叫聲與雷鳴聲相交,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寒毛豎起。

副班長深吸一口氣,問道,“是誰在喊叫?出什麼事了?”

“副班長快來,平老師……好像死了。”那女生聲音顫抖著,正是之前平霏霏以身擋住石塊保護下來的學生。

“什麼?”所有人聞言皆是一愣,抬腳就要往那邊跑去。

只是周圍太暗了,儘管偶爾會有雷電照明,但還是有不少人被散落在地上的石頭,或倒在地面的課桌椅絆倒。

太費眼睛了。

副班長邊小心翼翼地前進,邊詢問同學的情況,“你們還好嗎?”

“嗯,我們都沒事。”回答的人見無人吱聲,便幫其他人回答。

“好。”副班長點頭,“我去檢視平老師的情況,男生們幫忙救人,或者去開門。其他人打電話叫救護車。”

男生們各司其職,有的去幫還被困住的同學,有的則是想辦法開門,還有的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發現手機黑屏無法開機。

紀清熙也拿出突然宕機的手機,正要開口吐槽,有人已經搶先說道,“靠,我的手機怎麼突然宕機?”

隨後所有人都發現自己的手機宕機,無論怎麼開機都打不開。

去開門的人也碰到了難題,門是鎖住的,還有碎礫堆把門堵死了,說道,“前門鎖住了。”

“後門也鎖住了,出不去。”站在後門的幾個狠狠地伸腳踹了幾下門。

“我已經來到講臺旁了。”副班長終於來到那名女生身邊。

那名女生全身是血癱軟坐在地上,與身邊的小夥伴手拉著手。

副班長走到平霏霏的屍體旁,閃電正好落下,他也差點跪下。

副班長腳步跌跌撞撞地往後退,背部貼著砸了一個大窟窿的講臺邊,一副快吐的樣子,艱難地擠出聲音,

“平……平老師已經死了。一根裸露在石頭外面的鋼筋直……直接插進她的後腦勺,當場斃命。嘔!”

他實在沒忍住吐了出來,肚子翻江倒海的難受。

又一道閃電落了下來,明亮的光線恰好照亮女孩身上的血,還有幾條腦漿的白。

把女生身邊的女同學嚇得慘叫,揮手打掉女生緊緊握住她們的手。

那名女生也很害怕,起身就要追那幾人。

可她越追那幾人跑得越快,邊害怕地呼喊著,“別過來!別……”

意外又又又發生了。

跑在最前面的女同學在黑暗中看不清路,跌倒,腹部直接朝損壞尖銳的桌腳穿進去,發出噗地穿破肌膚的聲響。

在黑暗中,那聲音顯得尤為刺耳。

“啊!”那聲慘叫是她身後的夥伴發出的。

那名追人的女生也傻眼了,一下子定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目睹這一切的所有人也發出恐懼的尖叫聲。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又落下。

藉由一閃而過的光亮可以看清被桌腳穿進腹部的女生血流了一地,手指在半空中微微顫動了幾下,然後僵直地垂下手臂。

那畫面實在太震撼了,那名追人的女生徹底嚇暈在地上。

“嘶!”不少人倒抽一口涼氣,視線不敢往講臺那邊看。

有人當場就哭了,“我要回家找媽媽。”

“媽寶女閉嘴!”一名男生不耐煩地說道。

“爸寶男,有本事你別喊媽媽。”鄭半雪幫那名女生回懟道。

“想打架是不?”被罵爸寶男的男生瞬間臉色鐵青地質問道。

“來呀!”鄭半雪也不怕他,想靠吵架轉移注意力。

眼看著他們就要打起來,旁邊的人連忙拉開他們二人。

“晦氣!”那名男生冷嗤一聲,“快點把門開啟,我不想跟這種人待在同一片屋簷下,晦氣。”

“你以為我願意啊!”鄭半雪不甘示弱。

“行了,你們別吵了,要怪就怪王年年。是她英語考了二十分,害得我們這麼晚不能回家。平老師會死,舒朵兒同學會出意外,全是她害的。”蔡俊楠站出來,看似在勸,實則在把火往王年年身上拱。

“錯了,是二十五分。”王年年鎮定地糾正道。

“就多了五分,你好意思?。”顧晉鵬忍不住譏諷道,“反正全是你的錯,從你轉學到我們班沒少惹平老師生氣。平老師就是你害死的。”

眼看著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將平霏霏的死全怪責在王年年身上,紀清熙挺身而出,把王年年護在身後,

“平老師的死是意外,舒同學會受傷也是意外。與年年無關。年年,你想告他們汙衊你的話,我可以出庭幫你作證,讓你高中沒畢業就靠告同學賺到第一桶金。”

王年年雙眼一亮,是一條她從未想過的道路。

“班長你怎麼這樣?虧你還是平老師最喜歡的學生。”蔡俊楠替平霏霏感到不值。

“我英語成績全市第一。如果你英語能考全校第一,平老師也會喜歡你。”紀清熙輕蔑一笑。

“你……”蔡俊楠無言以對。

平霏霏確實只喜歡成績好的學生,不然她也不會如此針對王年年。

王年年除了英語成績奇爛,其他科目的成績穩居年段前十名。

“別吵了,先想辦法出去,還有同學受傷呢。”副班長臉色蒼白,聲音虛弱地提醒道。

他方才吐過了。

“副班長,門全是鎖住的。”站在門邊的同學再重複一遍。

自覺懊惱又不敢替王年年辯白的陳子安突然抱起鋼木合成課桌,對著門邊的同學吼道,“讓開!”

站在門邊的人趕緊讓開,陳子安抱著課桌衝過去,將課桌狠狠地往門鎖上一砸。

課桌都變形了,但門鎖依舊紋絲不動,完好無損。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咱們學校有這麼破的木頭教室,跟質量這麼好的門鎖嗎?”終於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了。

經過這人的提醒,其他人才反應過來,他們居然掉進一間破敗的木頭教室。

“別想太多。”唯物主義論的副班長安撫道,“用平老師身上的鑰匙試試看。”

空氣中突然安靜下來,雷聲也漸漸變小。

但雷電忽閃的光線把他們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沒有人敢去碰平霏霏的屍體。

陳子安看教室門是砸不開的,心想砸玻璃窗總能撞開。

他抱起另一個課桌就往最近的玻璃窗扔去。

站在窗戶邊的人嚇得立即閃開,嘴裡忍不住咒罵道,“你是豬啊!要砸窗不會事先說一聲嗎?這樣很危險的。”

“抱歉抱歉。”陳子安趕緊道歉。

確認沒有傷到別人,他也為自己突然的莽撞感到納悶。

自己這是怎麼了?

先是莫名頂撞平老師,現在又……

玻璃窗全碎了,但課桌卻卡在上面了,抜也抜不下來。

“怎麼辦?這個地方太詭異了。”人群中有人小聲地說道。

副班長吞了吞口水,看著彷徨無助又無比信任自己的同學,他終於走到平霏霏的屍體旁蹲下,閉著眼睛摸出那把鑰匙。

“拿到鑰匙了。”副班長又哇地一聲吐了。

“副班長威武!”

“副班長厲害!”

“副班長,你是我們的神!”

同學們並不覺得副班長此時的表現哪裡差勁,反而覺得副班長是他們的神,太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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