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網上的熱門帖子
王年年迅速起身把半乾的長髮紮成高馬尾，開始準備出門上課的課本物品等。
她翻出幾張找大師買的護身符裝進雙肩揹包裡，並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咖啡，才匆忙跑出門。
她停在電梯前，趁機擰開瓶蓋喝口冰咖啡提神，電梯一來，又趕緊進入梯廂內，按下前往一樓的按鈕。
因為這個時間點上班上課的早高峰都過了，梯廂裡空空的只有揹著墨藍色帆布雙肩揹包的王年年一人。
她邊喝著手裡的冰咖啡飲料，邊刷著各大熱搜版塊的貼吧熱議話題。
眼鏡鏡片折射出手機螢幕的幽藍色光線。
網上很多帖子的釋出者都宣稱見到鬼，網友們自然不信，唯物主義的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鬼。
所有人都讓釋出者證明自己看到鬼，沒有證據，光憑文字誰信。
王年年想起原小說裡提過的一點，詭異喜歡粘上那些心術不端或害過人、將死之人。
因為他們的靈魂往往不像純善之人那樣純粹，是帶著詭異喜歡親近的陰暗氣息。
詭異降臨後的四個月，普遍實力不強的詭異只敢接近跟它們一樣靈魂渾濁的人類。
很多心地善良的人都能安然的渡過前四個月，或者說這段期間人類生活受到的影響甚少，除非他們想不開往官方標記出來的汙染區蹦躂。
這時一則帖子吸引了王年年的視線，點開。
帖子：【我滴媽耶！我昨晚居然不小心坐上了一輛幽靈公交車。】
【樓主：如題。昨晚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心想已經錯過了末班車，正準備叫網約計程車，但公交車竟然來了。】
【網友1：樓主建議你去醫院掛個號，檢查一下。看我真誠的大眼睛。】
【網友2：樓上的大哥稍安勿躁，我倒是挺期待樓主怎麼編的。樓主趕緊更新，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你更新的廁所新讀物。】
螢幕外，電梯不知何時在四樓停下。
一顆足球順著敞開的電梯門滾進來，滾到王年年的腳邊停下。
異樣的觸感，讓敏感的王年年把視線從手機螢幕上剝離出來，落在腳邊的足球上。
一名五六歲的男童追著足球來到電梯門前，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對王年年祈求道，
“阿姨，能把我的足球遞給我嗎？”
阿姨？
被喚作阿姨的王年年火氣蹭蹭地上漲，抬腳把腳邊的足球踢向小男孩的腳邊。
足球滾啊滾，滾到小男孩的腳邊才停下。
小男孩的臉瞬間耷拉下來，看王年年的眼神多了幾分怨念。
王年年才不慣著他，問道，“你在樓道里玩，這電梯是你按的？”
“我討厭你。”小男孩怨懟地瞪了王年年一眼，抱起腳邊的足球跑了。
王年年走到電梯門旁，探出腦袋左右看看，長長樓道里空蕩蕩的，方才跑走的小男孩已經不見了。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樣，是小男孩按著電梯玩。
不過他跑的速度那麼快，不去練短跑浪費了。
王年年回到電梯內，按下關門鍵。
電梯關上門接著往下降，她目光又移回螢幕上。
【樓主：我進到車廂內，身後的車門猛然關上，瞬間意識到不對勁。
身穿藍色制服的公交車司機是具高度腐爛的屍體，臉上的腐肉只剩下三分之一蓋在頭骨上，兩隻眼睛空洞洞的注視著前方。
售票員的腦袋沒了，腰部拴住一條鐵鏈在柱子上。
售票員衝我開口：歡迎乘坐黃泉路公交車。你的目的地是哪裡？】
【網友3：媽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樓主這廁所讀物寫得好，不去寫小說可惜了。書無店砸。】
【樓主：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我一掃車內，整個車廂內全是那種似人非人的怪物，彷彿進了一個車禍現場，以各種角度橫死的人。
重點，黃泉路公交車只收冥幣。
售票員說，如果沒有冥幣可以用身體償還。】
【網友4：不忍直視，樓主怎麼寫著寫著就開車了。
網管呢？我要舉報，這裡有人涉嫌用驚悚的標題騙人進去開車。】
【樓主：一根手指是五百冥幣，一條手臂或一條腿是一千冥幣，腦袋是兩千冥幣，軀幹是三千冥幣……
內臟的價格表我害怕得不敢細聽，太滲人了。】
王年年看到這裡電梯已經在一樓停下，只能蒼白著臉收起手機，走出電梯。
看著那個帖子，帖子裡提到的很多細節，都跟王年年昨晚親身經歷的一樣。
計程車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她坐進計程車直奔學校。
……
計程車在學校門口直接停下，王年年從車上下來。
校門口的保安很是臉生。
不過他看王年年穿著江陵私立高中的校服，就知道她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把學校側門開啟讓她進來。
“謝謝。”王年年朝新來的保安道謝，又馬不停蹄的接著跑。
她一路橫衝直撞來到教室門口，早讀的下課鈴也打響了，與黑著臉的班主任平霏霏打了個照面。
“王年年，你怎麼不等放學了再來學校？”平霏霏氣得胸口上下起伏著。
王年年是上學期開學轉來的，所以平霏霏手上有她的檔案資料。
是因一起高中生被害案件，警方調查死者的身份時順藤摸瓜挖出原主王年年帶頭霸凌同學的惡性事件，然後被好心的記者發到網上發酵，全網黑。
所以剛書穿來的王年年在原來的學校也待不下去了，暑期還沒結束便匆匆辦理了轉學手續。
“不好，憑啥別人在休息，而我卻要上課。那您會單獨為我補課嗎？”王年年非常認真地反駁道。
平霏霏雙眼就像淬了毒般陰冷，狠狠地瞪著王年年。
平霏霏剛畢業，還沒學會隱藏自己的喜惡，她討厭王年年討厭得明明白白從不藏著掖著。
她冷哼一聲，用肩膀把王年年頂到一邊去，走出教室。
班裡的同學全程都在看熱鬧。
王年年霸凌以前學校同學的事情，就是平霏霏上課時假裝無意間說出口。
儘管她當時的語境模擬兩可，但同學們結合網路論壇便知道事件的原委。
而且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只要會上網的都知道。
王年年家財大氣粗，父母又是知名企業的老闆，為了保住公司聲譽，二老二話不說直接隱退幕後。
但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同學們雖然不爽王年年，卻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就像平霏霏想給王年年穿小鞋使絆子，也不敢做得光明正大。
王年年的座位在後排，頂著全班同學異樣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前座的班花兼班長紀清熙轉過身來，拿出一個肉包子跟一盒酸奶放在王年年的課桌上，
“就知道你又來不及吃早餐。趕緊吃了，別讓班主任看到。”
班裡同學紛紛收回詫異的目光，實在難以理解，為啥紀清熙自甘墮落跟王年年那種人來往。
其實一開始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害怕王年年會妒忌紀清熙出塵若仙的美貌霸凌她。
同學們都儘量盯緊王年年，避免王年年有機可乘欺負他們身嬌體弱易推倒的仙女班長。
然而有一天事情的走向超過他們的認知範圍，紀清熙突然自降身份主動接近王年年那種爛人。
並在紀清熙一步兩步的努力下，二人徹底變成了親密無間的好閨蜜。
同學們覺得紀清熙瘋了，拼命的勸。
後來發現，紀清熙完全魔怔了，他們也懶得繼續當濫好人，隨便她。
王年年抓起肉包狼吞虎嚥著，“網上的熱門帖子，你看了嗎？”
“什麼熱門帖子？”紀清熙聞言從桌屜裡拿出手機，進入自己經常逛的貼吧。
結果網頁上頂置的全是各種娛樂八卦，她照著念，“某女星被爆出軌某男星，某男星睡粉被爆不行，某……”
她連續念幾個頂置熱門的帖子，內心五味雜陳，心想王年年該不會被奪舍了？
“怎麼可能？”王年年滿臉的不敢置信，以為紀清熙進錯網頁了，也拿出手機點進網頁。
果然所有關於詭異的帖子全部刪除，包括王年年早上刷到的幽靈班車帖子。
在車上，王年年已經把帖子看完了。
結尾是，剛好樓主的奶奶也在那輛班車上，樓主的車錢是他奶奶幫忙支付的。
網友們追完帖子，更加篤定樓主是在編故事。
“年年，你怎麼了？”紀清熙看王年年的臉色很不好，擔憂道。
王年年搖頭，“沒什麼。”
“嘎嘎”窗外傳來烏鴉的叫聲。
王年年跟紀清熙同時轉頭看向窗外。
一隻鴉羽油黑光亮的肥大烏鴉落在枝頭上，對著玻璃窗內的二人嘎嘎叫著。
“為什麼會有烏鴉出現在這裡？”紀清熙本能的不喜烏鴉這種代表不詳的生物。
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你看，樹上的葉子是黃的。現在不是春天嗎？”王年年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目光落在烏鴉爪子下搖搖欲墜的樹枝，上面的葉子全部枯黃了。
紀清熙也看了過去，又看向遠處幾株樹木，上面的葉子綠油油的，並沒有放在心上，“估計是這棵樹生病了。”
王年年點頭，“也許吧。”她低頭默默的啃包子，心不在焉的想事情。
班裡很是熱鬧，有些女同學拿著手機討論貼吧上的各種明星八卦，部分男同學則聚集在一起討論早上刷的帖子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則拼命的背單詞。
“你們在說什麼呢？”副班長手裡拿著保溫杯湊過去，手自然地搭在一名男同學的肩上。
“我們在討論，今早在貼吧上看到的帖子跟影片。”那名男同學笑嘻嘻地說道。
“什麼帖子？”副班長的眉頭一挑，抬手託了託鼻樑上的厚重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