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那道目光消失後,王年年才慢慢地回頭,看向一號辦公室緊閉的門,“看到了嗎?”

“看到了。果然是隻熊孩子詭異,渾身遍佈傷痕皮開肉綻,生前一定受了很多非人類的虐待。”小烏鴉搖頭表示不忍直視,“它似乎想殺你。”

王年年挑起下巴微笑著,“殺我,就憑它。自不量力。”手裡的袋子也憑空消失,丟在安全屋垃圾桶的旁邊。

“但熊孩子詭異死了,身為宿主母親的儲小姐也會死。好歹毒的契約方式。沒救了。”小烏鴉無比同情地搖頭。

“是嗎?”王年年拿起胸前的工牌刷開電梯的門,走進裡面悠悠地開口,“那可不一定。”

“斬鬼刀可沒有辦法應付這種情況。斬鬼刀只能用來誅殺詭異,她也會一起死的。”小烏鴉豎起翅膀無比認真地說道。

王年年按下前往三樓的按鈕。用她工牌刷開的電梯,只能去一樓,二樓,三樓,四樓,五樓,七樓。其他樓層的按鈕全是暗的,根本按不下去。

滴地一聲,王年年雙手插進衛衣口袋裡,抬腳從電梯敞開的門走出來。

屬於人類的氣息從電梯門口飄出來,三樓餐廳的詭異差點以為開飯了,口水差點流下來。

但就像玫瑰王子評價的那樣,王年年佩戴斬鬼刀太久了,導致她身上的氣味在詭異聞起來像串了味的硫酸。

雖不至於太刺鼻,但詭異聞著就沒啥胃口。

也就小烏鴉喜歡,像吸貓一樣,天天抱著王年年蹭。

“呃……什麼味道?”詭異們的口水全止住了,愣神地看著剛從電梯門內走出來的王年年。

詭異們心想,這傢伙也太大膽了,居然敢孤身一人闖詭異的食堂。不過在飯點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頓時沒啥食慾。

“學妹,你也在三樓?”小紙人的聲音直接傳到王年年的腦海中。

王年年挑眉瞟了眼小烏鴉,後者連忙開口問,“你跟小月在哪?”

“還在廁所。”小紙人的聲音充滿了無奈與絕望。

它感覺自己快醃入味了,學妹一定會討厭它。

“廁所?”小烏鴉看了看四周,這座食堂與尋常的食堂差不多,它用力吸了吸,出餐口隱約傳來濃濃的肉香味。

所有詭異站在出餐口排隊,垂涎地望著鍋裡燉爛的骨頭湯。

王年年略過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直直地朝廁所的方向走去。

那些詭異看到王年年胸前的工牌,便自知無趣地將視線移開。禁止吃同事,就像禁止辦公室戀情一樣無理取鬧。

在廁所門口放著維修的立牌,王年年抬手敲了敲門。

廁所門開啟一條縫隙,一種妙不可言的味道從裡面飄出來。

王年年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雙手瘋狂扇著,“裡面到底怎麼了?”她差點被燻吐了。

蒲月延快哭了,鼻孔裡塞著兩團紙,“姐,有隻五樓的詭異堵在廁所裡了。它自我介紹叫什麼普先生。”

王年年用兩個手指堵住鼻孔的入氣孔,“霍普先生。”

“你怎麼知道?”蒲月延怪異地看了王年年一眼。

“我同個辦公室的詭異同事之一。說吧,它到底怎麼了?”王年年問道。

“它便溺了,所以把廁所堵住。現在瀰漫在廁所裡面的味道,是它放……屁……”

王年年抬手打住他的話,“你不用如此詳細的告訴我。這個給你。”

她從安全屋裡拿出兩袋過期的零食交給蒲月延,其中一袋是垃圾桶裡面的,還有一張紙。

“有用嗎?”蒲月延心底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王年年拼命地點頭,“不管有用沒用,你自求多福吧。我等你出來。”她說完,逃似的跑得遠遠的。

蒲月延將那兩袋過期零食收進安全屋裡,開啟王年年遞給他的紙條,

【想要成為正式員工嗎?可以殺了正在上班的正式員工,撿起工作牌頂替他的身份。我就是這樣躋身為上等人。可我不希望有人看到這張紙條,所以把它藏得很深很深很深……】

王年年當時看到這張紙條時忍不住吐槽,確實藏得挺深的。

蒲月延默默地將紙條藏進口袋裡,轉身回到馬淡竹身邊。

“怎麼辦?我們真的要像它說的那樣,買罐咖啡回來幫助它暢通排洩。何先生,你剛剛去哪了?”馬淡竹說完,好奇地問道。

帶他倆來到三樓衛生間的正式安保員,找了個理由跑了,讓他們想辦法協助霍普先生脫困。

蒲月延搖頭,假裝從口袋裡拿出一袋過期很久的巧克力,朝著廁所裡面丟進去,“霍普先生,您吃吃看,這個是否有用。”

坐在廁所隔間裡面的霍普先生伸手接住,從上面投餵進來的巧克力。它肥胖碩大的手掌,顯得那袋巧克力又小又迷你。

“哦,可愛的男孩,你給我的這袋巧克力好像有點眼熟。不過算了……嗯嗯,還挺好吃的。”霍普先生連拆開外包裝都懶的,直接丟進嘴裡咀嚼,吞下去了。

它肥胖臃腫的身體幾乎塞滿廁所的隔間,撐爆衣服的肥肉抵在隔間的四面牆。看來它除了被便溺困在廁所隔間,也有可能是太胖了,出不來。

“可愛的男孩,你給我的巧克力是挺好吃的,但我還是無法出來。如果你能幫我買罐咖啡就好了,我會報答你的。”霍普先生繼續哀求道。

“看來還是行不通,我們不如去買咖啡吧。”馬淡竹提議道。他只想快點逃出這裡,實在太臭了。

“小馬男孩真可愛。我一定會報答你的。”霍普先生一臉真誠地說道。

“再等等。”蒲月延拉著馬淡竹不讓他去。

霍普先生口口聲聲說要報答他們,誰知是用什麼的方式報答的。

蒲月延不停往廁所隔間投餵過期零食,霍普先生亦是來者不拒,不管蒲月延丟什麼,它就吃什麼。

它身上的脂肪也積累得越來越多……

直到第二個袋子裡面的零食還剩三分之一,看著被脂肪抵住的門板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蒲月延撐開一把雨傘,將自己的身體罩在雨傘下。

“你打傘做什麼?”馬淡竹極有眼力見,見蒲月延這般舉動,小聲地問道。

“你快點過來站來。”蒲月延好心地提醒道。

馬淡竹雖然疑惑,但還是站了進來,還轉身招呼自己的妹妹也來。

他妹妹搖頭,她雖然還沒出生,但也聽說過在屋裡打傘會長不高。

……

廁所外面,小烏鴉歪著腦袋看向王年年,“主人,在上面的時候,你拿著針管往咖啡罐裡注入了什麼東西?還用抽出來的馬桶水搖勻了。”

總之那一幕看得小烏鴉心理不適。

“瀉藥。我也不知道瀉藥能否讓詭異拉肚子,為了保險起見就……”

後面的話王年年不用說完,小烏鴉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半個小時以後,王年年心有所感地看了眼廁所門,臉色一變,轉身朝著電梯所在的走廊衝去。

她前腳剛跑到電梯門口,身後的餐廳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股令人作嘔無法描述的味道從餐廳那邊飄來。

王年年趕緊用手捏住鼻子。

餐廳的廁所炸了,蒲月延跟馬淡竹跟著那啥一起撞開廁所的門,流得滿餐廳到處都是,讓本來正在進餐的詭異全吐了,身上臉上也濺滿了屎黃色的不明液體。

還有的詭異正巧張開嘴,用力合上時,感覺有股古怪的東西在它口腔裡醞釀滋生。它真是想叫叫不出來,怕吞進去,張嘴又怕吃太多了。

誰懂,誰懂它的內心煎熬與痛苦。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在飯點炸廁所?

所有詭異眼底冒著熊熊烈火,瞪著坐在地上被屎黃色糊住的蒲月延跟馬淡竹。他倆抿著唇不敢張開。

餐廳裡面的五名實習生連忙接五條水管過來,對著餐廳的每個角落衝,包括詭異跟蒲月延、馬淡竹身上衝。

小紙人在這次爆炸中已經陣亡,回到王年年身邊。

“學妹,我情願壯烈犧牲,也不會把一絲汙濁之氣帶回您身邊……”小紙人站在王年年的手掌上,慷慨激昂地演講。

“行了。”王年年打住小紙人的話,“你怎麼不勸勸他呢?這年輕人就是衝動。”

“是你提供思路,跟作案工具的。你忘了。”小紙人提醒道。

王年年捏著自己的鼻子,陷入沉思,“我也沒想到他這麼勇。”

如果是王年年的話,她做不到這種程度的犧牲。

食堂裡面的五名實習生將蒲月延跟馬淡竹身上的不明粘稠物沖掉。

蒲月延站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找實習生借來一條水管,沖刷著廁所裡面的渾濁物。

實習生看著蒲月延敬業的態度,都忍不住佩服他。成大事者就該有這樣不拘小節的風範。

馬淡竹也跟著進去幫忙。他雖然不知道蒲月延想做什麼,但蒲月延現在是他的夥伴,他應該相信他,相信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蒲月延衝開廁所裡面的渾濁物,撿起一塊工作牌,清洗了幾遍還是有味道,乾脆包進塑膠袋內。

馬淡竹看著蒲月延一系列的動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兄弟,我悟了。”

清洗完廁所,蒲月延跟馬淡竹從裡面出來。除了在餐廳工作的詭異,各個樓層的詭異全跑路了。

蒲月延走向那名借給他水管的人類實習生,遞給他一張紙條,及手裡用完的軟水管,“謝謝。”

那人接過軟水管跟紙條,“不……不用客氣。”

在蒲月延跟馬淡竹離開後,那人展開紙條看清上面的內容。直接震驚了。

他們三樓食堂的崗位同樣只招一名正式員工,五名實習生競爭同一個崗位。上崗失敗的,自己洗乾淨脖子躺進鍋裡。

蒲月延跟馬淡竹走到電梯門前,王年年還站在那裡等,只是看向他倆的眼神充滿戒備,手捏著鼻子。

“站住!別靠太近。”王年年全身寫滿了嫌棄。

“姐……”蒲月延有些語塞。

“姐。”馬淡竹下意識跟著喊,抬眼見王家姐弟滿臉詫異地望著他。

他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解釋,“不……不好意思,您看起來年齡比我小,我……我只是不小心嘴瓢了。”

“您?”王年年指著自己,“我有這麼老嗎?”

蒲月延,小紙人,小烏鴉,馬淡竹的妹妹也跟著搖頭。

馬淡竹的妹妹飄浮在半空中,手捏住鼻子,用行動證明她對自家哥哥的嫌棄。

馬淡竹無奈地嘆口氣,“我家妹妹又嫌棄我了。”不過他的聲音滿滿全是對自家妹妹的寵溺與驕傲。

“下午四點半以後,全公司的詭異準時下班,到時候哪裡都沒有安全的地方。”王年年身上有工作牌,所以上班時間對她而言無疑是最安全的。

蒲月延聳肩,“沒有工作牌的,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都是危險的。”

前不久安保員詭異帶著蒲月延跟馬淡竹來餐廳,經過出餐口時,他們聽到有隻詭異在挑釁實習生,讓他們乖乖把手指伸出來給它們吃,不然下班後要他們好看。

“那下班以後我來找你。”王年年沉吟了片刻說道。

“不用。下班以後我們還要接著工作,巡視辦公室的門有沒有鎖好,關燈、關電腦,及驅趕還留在公司裡面浪費電的詭異。你還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我會想辦法照顧好自己的。”蒲月延無比認真地說道。

“那好吧。我幫你們刷開電梯門。注意安全。”王年年用自己的工作牌刷開電梯門。

“姐,你也是。”蒲月延帶著小紙人走進電梯內。

馬淡竹走入電梯時不經意的發現,他妹妹經過王年年身旁時,故意繞著走,好像挺懼怕她一樣。

他妹妹也不嫌棄他一身的屎味,渾身顫慄地抱住他的脖子。

他小聲地問道,“妹妹,怎麼了?”

“那……那個女人很可怕。”妹妹聲音顫抖地回答。

馬淡竹聞言看了蒲月延一眼,心想這對姐弟真奇怪,他又小聲問,“何先生的姐姐身上殺氣很重。”

妹妹搖頭,“不是,不好說。”

妹妹躲在馬淡竹身後,怯生生露出眼睛看向王年年的所在位置。

蒲月延按下前往二樓的按鈕,電梯門合上,隔絕掉馬淡竹妹妹探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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