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拉回上午,唯一得到八樓錄取的喬羽書先生從電梯下來。

他看著昏沉幽暗燈光微弱閃爍的會議辦公室,舉著蠟燭沿著圓形的巨大會議桌走一圈,上方的天花板塌陷嚴重,一副隨時會倒塌的破敗模樣。

他來到一張辦公桌面前,桌面上攤開一張紙,他手撐著桌面,仔細閱讀紙上的內容。

【股權轉渡書:看到這張紙的幸運兒啊!請在下方簽下您的名字,你將繼承偉大帝國產業的豪斯韋芝公司。引領我司走向輝煌,再造巔峰……】

喬羽書看了看四周,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臉,“我?成為這家公司的老闆?”

然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他試著又走了一圈,空蕩蕩的會議室四面都是玻璃牆,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濃霧圍著建築物在滾動,濃郁得彷彿消失在整個世界的盡頭。

喬羽書走了一圈,除了上來時的電梯,再無其他出口的。

電梯的按鈕是灰色的,喬羽書按了好幾下都打不開。

他花了一整個上午,除了擺在辦公桌的一張紙,就沒有其他線索了。

喬羽書回到那張紙前面,看著擺在紙旁邊的一隻金屬材質的鋼筆,心底很快明白,他沒有其他選擇,除了簽名還是簽名。

他拿起那隻略有些沉的鋼筆,在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喬羽書。

實木辦公桌後面的巨大螢幕猛然亮起,喬羽書轉身往後看去。

一張熟悉的美豔容顏出現在大螢幕上。

只是螢幕有些損壞,左邊三分之一是割裂的綠色,邊沿還有五顏六色的光斑,個別射出的五顏六色光線橫跨整個螢幕。

梅蘭妮小姐的臉依舊美得驚心動魄,她對著螢幕鞠躬,“恭喜您,成為本公司的老闆。”

喬羽書的心臟漏了一拍,倒不是被梅蘭妮小姐那放大的盛世美顏驚豔到,而是狠狠地嚇到了。

他吞了吞口水,“你……你們到底想要我們做什麼?”

“老闆,您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沒有聽懂。”一隻冰涼僵硬的手掌從背後貼在喬羽書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著,隱約可見手指上尖尖長長的紅色指甲蓋。

喬羽書渾身一個激靈轉過身來,看到一身紅色毛衣裙的梅蘭妮小姐坐在實木辦公桌上,腳上套著一雙同色系的大紅色細跟高跟鞋。

貼身的長款毛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線,坐在實木辦公桌上,兩條豐腴白皙大長腿在半空中回來晃盪著。

梅蘭妮小姐飽滿光澤的唇上還畫著紅色口紅,大波浪卷的長髮披散在胸前,襯得她整個人風情萬種美豔大方。

真別說,如果換一個不這麼滲人的場景,喬羽書直接跪下來唱征服了。就這樣被你徵……服……

然喬羽書的內心是真的服了,“你……你什麼時候換衣服了?”他聲音顫抖地問道。

梅蘭妮小姐抬起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放在唇邊“呵呵”笑著。

紅色襯得梅蘭妮小姐像打了十幾層面粉一樣白,她一笑,彷彿麵粉會撲簌簌地往下掉。

喬羽書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梅蘭妮小姐笑,不敢出聲。

等梅蘭妮小姐笑夠了,她用紅色指甲尖挑起喬羽書的下巴,那尖銳的指甲彷如要嵌入喬羽書的肉裡。

後者瞪大雙眼,大氣不敢喘一個。

“我叫梅蘭妮,公司裡面的同事都叫我一聲梅蘭妮小姐。”梅蘭妮小姐紅唇微張,聲音極具挑逗意味地說道。

“梅……梅蘭妮小姐。”喬羽書唇舌乾燥,吞了吞口水才把完整的一句話說完。

“以後我就是您的貼身秘書,”梅蘭妮小姐說著手指往下移,拂過喬羽書因緊張而上下滾動的喉珠,最後停在他襯衫的第一顆釦子上,“您有任何事都可以喊我,任何任何事都可以喲。”

“呵呵……”喬羽書又是一聲苦笑,把梅蘭妮小姐的手拿開,“不……太客氣了,我習慣凡事都親力親為。”

“那您可以試著喊我幫忙。我可以幫您做的事情很多,包括殺掉你認為礙眼的傢伙。”梅蘭妮小姐揚起紅唇輕笑著,這波暗示夠明顯了嗎?

喬羽書面上苦笑,心底的小人已經徹底嚇尿了。

“對了。”梅蘭妮小姐豎起一根手指頭,然後指向喬羽書的的臉,“身為老闆你應該給員工發工資的。”

“啥?”喬羽書的火氣一下子噌噌噌地往上冒。我也是來上班的,為啥我要發工資?

看喬羽書臉上難得露出如此生動的表情,梅蘭妮小姐修長的手指微微擋住唇笑了,“倒也不用每個員工需要你發工資,相反詭異員工能夠幫你省掉不少工資。”

“啊?”喬羽書聽得更加糊塗了。

梅蘭妮小姐伸出手指算著,“六樓共有兩名人類員工,一人每日需要支付六百冥鈔,一共一千二冥鈔。五樓兩名人類員工,一人每日需要支付四百冥鈔,一共是八百冥鈔……”

四樓員工的日工資是兩百冥鈔,三樓員工的日工資是一百冥鈔,二樓員工的日工資是五十冥鈔。

“四樓四人,三樓五人,二樓六人。你一共要。”梅蘭妮小姐掰了掰手指,“支付三千六百冥鈔。”

“啊!”喬羽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涼入谷底,“憑什麼?同樣是上班,憑啥他們的工資歸我發?”

“因為你是老闆。”梅蘭妮小姐理所當然地道。

“如果我拒絕支付呢?”喬羽書心如死灰地問道。

“無能的老闆必須死。就像上一任老闆……”梅蘭妮小姐說著,挑眉往牆上的螢幕看去。

喬羽書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也扭頭往牆上的螢幕看去。

破損有些模糊不清的螢幕上,出現一名身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

他提著一桶汽油跟一把打火機就放在這張辦公桌上。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高背椅上,伸手把勒緊脖子的領帶解開一點點,還解開一顆紐扣,擰開汽油的蓋子往身上澆。

澆完汽油的桶隨手一扔,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機點燃,竄天的火焰突然升高,也舔抵著監視器的攝像頭。

喬羽書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下去,渾身不住顫抖著,拼命地從身上掏錢壘在辦公桌上,“我……我還……不……想死。給……給你。”

梅蘭妮小姐雙手撐在桌面上,仰著腦袋發生出笑聲,“哈哈哈……”

喬羽書只覺得這笑聲無比滲人冰冷,牙齒打顫著。

等梅蘭妮小姐終於笑夠,他好氣地問道,“你剛剛說過,有幫我節省冥鈔的辦法,那是什麼?”

梅蘭妮小姐手指著螢幕,“他們……”

喬羽書順著梅蘭妮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螢幕裡出現一張張有點熟悉,又十分陌生的臉。

王年年乘坐在往上升的電梯裡。

蒲月延跟馬淡竹剛下電梯不久,就被帶領他們實習的正式保安逮住。那名正式保安也很鬱悶,他倆如何活著下來的。

楚瑤迦被她同一個辦公室的詭異當做狗呼來喝去的幹雜活,掃地泡咖啡。詭異們聊天,把瓜子殼噴得滿地都是。

位於四樓的蕭沫沫跟於文賓更忙了,他們部門的詭異還在拼命的加班,連午休時間都不敢休息。四名新人更加沒有喘息的時間,忙著列印,泡咖啡,搬運檔案等。

還有二三樓層每一名新人的臉,都在螢幕上。除了六樓的兩名人類員工。

喬羽書如果長時間盯著一處的監控畫面看,能聽到裡面的對話聲。

“指揮詭異殺了他們,你就能節省掉很多冥鈔。”梅蘭妮小姐聲音毫無溫度地說道。

“什……什麼?”喬羽書腦袋嗡嗡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如果你沒錢發不出工資,那前任老闆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梅蘭妮小姐說著,拿出一桶汽油,跟一隻打火機放在桌面上,就跟錄影帶裡放的位置一模一樣。

“那……那我的工資呢?”喬羽書發自內心地問道。

“如果你想為自己搞點儀式感也行。”梅蘭妮小姐說著朝喬羽書伸出皙白的手掌。

喬羽書不解地看著她伸過來的素白手掌,“什麼意思?”

“你可以為你自己發工資啊!”梅蘭妮小姐嫌棄地翻了翻白眼。

“還……還是算了。”喬羽書慢吞吞地說道,他看著螢幕內的人一舉一動,“好像還有兩個人沒有在螢幕裡面。”

“哦。咱們公司窮修不起螢幕,那個兩個應該在壞掉的螢幕那邊。等排在前面的人死了,他們的畫面自然就出來了。需要我幫你殺掉兩個,讓你看看後面螢幕的二人在做什麼?”梅蘭妮小姐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不,不用了。”喬羽書再次拒絕。

“哦。”梅蘭妮小姐調笑著,“沒事的,很快你就知道,你想要殺誰了。”

“啊?”喬羽書不解地疑問出聲,然梅蘭妮小姐早已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喬羽書蹲在辦公桌的下方坐著,盯著螢幕裡面的人看。

他哪裡也去不了,身為公司老闆連張工作牌也沒有。

……

滴地一聲,電梯到五樓停下,王年年從電梯下來,徑直往二號辦公室走去。

經過前臺,身穿職業套裝裙的梅蘭妮小姐笑臉盈盈地朝她打招呼,“中午好,安柏小姐。看您這樣子應該剛從三樓的餐廳上來,午餐用得怎麼樣?”

“不怎樣。”王年年拼命地搖頭,彷彿腦海中閃過不乾淨的東西一樣,“食堂的屎炸了。”

“啊!”梅蘭妮小姐一臉迷茫的目送王年年走進二號辦公室裡。

蘿絲小姐渾身虛脫地朝這邊走來,梅蘭妮小姐趕緊問道,“聽說食堂的屎炸了。蘿絲小姐,您聽說了嗎?”

蘿絲小姐連忙擺手,“絕對不是我乾的,你休想汙衊我。哼!”

看著蘿絲小姐突然炸毛的模樣,梅蘭妮小姐感到莫名其妙。

推開二號辦公室的門,蘿絲小姐看到王年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裡拿著一袋薯片吃著,邊玩電腦裡面的小遊戲掃雷。

蘿絲小姐看著王年年懷裡熟悉的外包裝,不由得冷笑一聲,她一定是偷翻霍普先生的過期零食吃。

她拉開椅子坐下,椅子腿與地板摩擦發出一串刺啦聲,蘿絲小姐突襲喊道,“報數!”

“1。”王年年不假思索地喊道。

剛推門進來的麥迪遜先生三人相繼喊出,

“2。”

“3。”

“4。”

蘿絲小姐氣得翻白眼,“關你們屁事。”

“啊!”站在門邊麥迪遜先生感到肚子一陣痙攣,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回頭,對著前臺的梅蘭妮小姐吩咐道,“梅蘭妮小姐,廁所堵了。能不能幫忙請人上來修一下?”

“好的……沒問題。”梅蘭妮小姐還沒說完,就見麥迪遜先生夾著屁股跑了,還有布魯克林先生跟約瑟夫先生。

蘿絲小姐收回目光,耳邊是蒂可小姐拼命敲鍵盤的聲音,“怎麼是一呢?我記得上午你已經報數到八了。”

“是嗎?”王年年一臉委屈又埋怨地看著蘿絲小姐,“都怪你突然喊一聲,把我節奏都打亂了。只能從頭開始數了。”

蘿絲小姐氣到想撕爛王年年的嘴,可現在是上班時間,她不能傷害同事。

“是嗎?”蘿絲小姐咬牙切齒地假笑著,“那你倒是數快點。我家小寶會害怕。”

“是嗎?可是我還在吃東西。不過我覺得你家小寶這麼長時間躲著不肯出來,一定很開心。”王年年拿起一塊薯片放進嘴裡,故意挑釁蘿絲小姐。

蘿絲小姐選擇不看王年年,用力敲打著鍵盤,將滿腔的怒火集中在鍵盤上。

……

四樓的傳真機像吐絲一樣,不停地噴出各種新的工作指標。

蕭沫沫抱著傳真機剛吐出來的檔案四處分發,感覺手不是自己的手,腳也不是自己的。

她的視線被白花花的4a紙擋住了視線,行屍走肉地走著,“我感覺自己快掛了。”她氣若游絲地說道。

“沫沫不能停,一旦停下來被發現,它們會扣你績效的。”於文賓抱著如小山高的4a紙從蕭沫沫身旁跑過。

有幾張紙在跑步的過程中飛走,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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