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在王年年小指上的透明絲線是詭異商城新推出的附魔道具。

“可以。”喬起元抬手把程青生身上的符紙扯下來。

躺在地上的程青生剛露出逃過一劫的僥倖表情,喬起元彎腰把冷水澆頭的符紙貼在其的身上。

困在程青生體內的顛公詭異立即感受到,又一盆滾燙的冷水從它腦袋澆灌下來,冰水順著它的天靈蓋往下流,所經之處無不像冰霜一樣凍住。

程青生臉上的表情隨之凍僵,然後是手跟腳也動不了。

“你這些符紙還挺霸道的。”蒲月延看得連連驚歎,“能不能賣我幾張?”

“我自己畫的,白送給你也沒問題。不過你使用完,記得給我反饋意見。”喬起元爽朗地說道,把手裡那沓符紙塞進蒲月延的手裡。

“不好吧,你這些符紙看起來很貴的。我還是花錢買比較心安。”蒲月延堅持道。

王年年把手裡的水果刀遞給小紙人,“學長,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小紙人抱住跟它一樣高的水果刀,就見王年年纏繞著透明絲線的手指頭一勾,附身在程青生體內的顛公詭異身體一輕脫離出來,飄向半空中。

顛公詭異臉上剛揚起輕蔑的笑意,就看到一隻手掌大小通身雪白的小紙人抱著水果刀朝它撲來。

顛公詭異想要抬起手奪回水果刀,然它驚愕的發現,它的手還被縛鬼繩束縛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紙人高舉雙手間的水果刀扎進它的面門裡。

顛公詭異的身體沿著水果刀扎進的位置,皸裂成多條溝壑的紋路,火焰順著裂開的紋路冒出,把顛公詭異燒成一團灰燼。

一半的黑霧被小紙人手裡的水果刀吸收,還有一半被趕來的小烏鴉吞進肚子裡。

王年年腳邊的影子剛爬到一半,就頓住了。它一口都沒有分到。

王年年見此一幕抽了抽嘴角。

地上的程青生已經不再掙扎,像睡著一樣安詳。

“沒關係,不用。”喬起元大氣地擺擺手,眼角餘光瞥見地上的程青生不動了,嚇得心下一驚,“他該不會死了?”

她不清楚,在她跟蒲月延互相推辭的期間,王年年已經跟小紙人互相打配合,殺死了顛公詭異。

此時在五號樓對付徐方等人的顛婆詭異似乎感應到什麼,撕心裂肺地尖叫一聲,“不!”

把徐方等人驚得夠嗆的,該說不的是他們好不?

不過身處一號樓的王年年等人根本聽不到那聲音。

喬起元走到程青生身前,蹲下身來探他的鼻息,確認程青生還活著,鬆了口氣,“好險,差點嚇死我了。不過顛公詭異呢?”她撕下貼在程青生身上的黃色符紙。

“大概跑了。”王年年收起棒球棍,睜眼說瞎話。

“可惡,居然讓它跑了。”喬起元磨著牙,眼底十分不甘,“這個傢伙該怎麼辦?”

她指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程青生。

蒲月延看著破損的窗戶,風夾著雨呼呼從破損嚴重的窗戶吹進來,“讓他先留在這裡。等他醒了,再把他趕出去。”

“也好。”喬起元站起身,手在褲子兩側擦了擦,活動一下筋骨,“也不知道顛公詭異會不會再回來。咱們今晚輪值守夜吧。”她提議道。

蒲月延下意識看向王年年。他們家,從來都是王年年說的算。

“可以。”王年年點頭,她也擔心顛婆詭異感應到他們殺死顛公詭異,趁著夜色跑來報仇。

“我是提議者,那你們先去睡覺,我來守夜。等我困了,再換成你們。”喬起元說道。

王年年搖頭,“還是我先。我跟小月睡在同一間房,你叫門的話,會把我們兩個都吵醒的。我第一個守夜,然後是小月,最後是你。”

“我姐說得對。”蒲月延用力點頭,無比贊同王年年的提議。只要是他姐說的,他都覺得是對的。

喬起元眉頭微皺,雖有幾分不贊同,但還是答應了,“有事記得叫醒我。”

“你們都去休息吧。”王年年一手推蒲月延,一手推喬起元,他倆抱著雙肩揹包進入各自的房間。

王年年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拿起毯子蓋在身上,看著一旁的小紙人,“怎麼樣了?”

小紙人知道王年年問的是什麼,搖了搖腦袋,“那把詭器水果刀被摺疊刀吸收了,感覺比以前鋒利堅韌很多,但等級還是沒有提升。”

太難了,煉製詭器太難了。

王年年眼底並無意外之色,“沒關係,慢慢來。”她聲音慵懶地安慰道。看得出她也累了。

“學妹,你如果累的話,可以閉上眼睛休息。這裡有我跟煤球。”小紙人說道。

小烏鴉抱住王年年的手,毛絨絨的腦袋來回蹭著,“主人,姓餘的說得對。看你累著,我會心疼的。”

王年年抬手揉了揉小烏鴉的腦袋,“你跟著霜寒魅學得怎麼樣?”

“我感覺自己悟到了一點點。霜寒魅說每隻詭異能使出的詭技都不太一樣,只能靠我自己領悟。”小烏鴉如實說道。

“嗯。”王年年腦袋微點著,差點睡著,她揉了揉自己充滿膠原蛋白的臉,重新睜開眼睛。

等蒲月延跟喬起元睡著後,兩隻小詭異才從牆壁穿出,飄到程青生身邊,靜靜地看著他。

小女孩詭異緊緊抓住小男孩詭異的手,“哥哥,我怕。”

“妹妹別怕,有哥哥跟老闆在。”小男孩詭異回頭與視線望過來的王年年對視一眼。

王年年知道兩隻小詭異一定很想看它們的父親最後一眼,儘管它們的父親沒有真心對過它們,但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又不像是真的。

地上的程青生悠悠醒來,對上兩隻小詭異漆黑的眼仁,嚇得想要發出慘叫聲,然他的嘴巴被黑色膠布粘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的身體像蟬蛹一樣扭來扭去,喉嚨中發出嗚嗚聲。

兩隻小詭異靜靜地看著淚流不止的程青生,倒是小女孩詭異有些害怕地躲閃到小男孩詭異身後。

過了一會兒,程青生髮現兩隻小詭異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其他的動作,便停止了扭動,不過他渾身痠痛就像散架了般。

王年年手撐著臉頰,聲音徐徐地開口,“你們想問什麼便問吧。等你們問完後,我就將他趕出去。”

“嗯。”小男孩詭異乖巧地點頭,回過頭來看著程青生,它問道,“你喜歡過我們兄妹嗎?”

程青生的身體就像定住一樣,腦海中湧出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小男孩詭異跟小女孩詭異出生那天,他心底無比喜悅,恨不得把天底下最美好的東西全掏給它們。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從他染上賭博那天起,他徹底迷上那種腎上腺激素飆升的刺激與快樂,看向曾經可愛如雪團般的一對兒女,只覺得他們吵跟煩人。

後來他賭博輸掉的錢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每一次被妻子姜秦桑發現他賭博欠下的借條或高利貸,他心底油然升起無地自容的憤怒感,感覺這個家不再溫暖,像有無數的荊棘般刺向他的胸口。

不久後他遇到溫柔可人的段清姿,無怨無悔的包容他,甚至想跟他結婚。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可怕的想法,全心全意對他好的段清姿聽聞後,甚至主動幫他出謀劃策,把左向曉的母親介紹給他。

左向曉的母親以保姆的身份出現在姜秦桑母子三人身邊,在取得姜秦桑信任後屢次找她借錢,最後放一把火把他們母子三人燒死在家中。

程青生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保姆為了送兒子出國留學,把所有罪責全攬在自己身上,早已判處死刑。

而程青生拿著妻子兒子女兒“意外”死亡的高額保險賠償,帶著年輕貌美溫柔的新婚妻子出國住了幾年,並生下屬於他們的愛情結晶。

程青生點頭,小男孩詭異跟小女孩詭異畢竟是他的親生孩子,他心底自然真心喜歡的。可他居然像禽獸一樣,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殘忍害死,他痛苦地用腦袋砸地板。

“哥哥,爸爸他……”小女孩詭異看到程青生如此痛苦,一時有些不捨。

小男孩詭異用力握住小女孩詭異的手,“別同情他。遲來的愛比草賤。”

“嗯。”小女孩詭異懵懵懂懂地點頭。

王年年手撐著腦袋打哈欠,“你們問完問題了?”

“問完了。”如果不是妹妹想問,小男孩詭異連見都不想見到程青生一眼,不過看到他變得這麼悽慘與狼狽,它心底很是高興。

王年年站起身走到程青生面前。

躺在地上的程青生就看到一雙白色運動鞋慢慢地走到他眼前,捆綁在他身上的繩子像條動作靈活的蛇,伸到來者伸出的白皙反光的手掌上。

王年年拽著繩子的一端,抬腳將程青生拖出屋外。

豆大的雨點拍在程青生臉上,乾涸的血水在他身下化開。他感覺自己因失血過多而渙散的精神,稍微恢復了點。

纏繞在程青生身上的繩子自動解開,回到王年年手上,她藉助雨水將繩子沖刷乾淨後,抬腳準備回屋。

程青生費力地撕開封在嘴上的黑色膠布,聲音嘶啞地問道,“你到底是誰?控制住我兒子跟女兒,你到底想做什麼?”

走到門邊的王年年腳步一頓,淡淡地回眸,“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程青生哇啦吐出一口黑血。

王年年的眉頭微微一皺,“要死,請記得死遠點。我可不想幫人渣收屍。”她說完抬腳走進屋裡,門重重地關上。

程青生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費力的翻身躺在地上,他的左腿失去知覺,讓他的每一次動作更加費勁。

在雨中躺了差不多十五分鐘,程青生意識到不能繼續下去,不然他會凍死在這裡。但他的左腿已經徹底失去知覺,動也動不了,他的臉上肉眼可見的驚慌起來。

起初他還以為自己受傷太疼了,所以沒有知覺,如今他發現自己的腿真的動不了,驚慌地敲響5單元的鐵門。

屋內,精神全面緊繃的蒲月延睡下了,又沒有完全睡著,聽到聲音第一時間衝出房間。

喬起元也跟他一樣,都是和衣而睡的,連腳下的鞋子都沒有脫,一聽到敲門聲也從房間裡跑出來。

一夜未睡的王年年眼底全是紅血絲,看著不約而同從房間出來的蒲月延跟喬起元,打著哈欠說道,“不用擔心,是程青生在敲門。”

“大半夜的有病,敲我們的門做什麼?”喬起元沒好氣地說道,她召喚出自己的守護靈跟在她身後,用力拉開單元門。

雨水嘩啦啦地朝喬起元的面門沖刷過來,也模糊了她的視線。夜裡的視線本身就不太好,這時一隻手握住她的腳踝,她渾身一激靈,將那隻手踹開。

“咔嚓”一聲,是骨折的聲音。

蒲月延就站在喬起元身後,聽到骨折的清脆聲,他瞳孔地震了一下。

程青生疼得嘴巴呈o字形,“嗷嗚”地發出一聲悶哼。

喬起元這才發現,握住她腳踝的是程青生,她臉上的表情微有點驚慌,“誰讓你不聲不吭摸上我的腳,活該!”

“救……救我。”程青生疼得聲音都小了很多,感覺自己全身的冷汗都下來了。但他浸泡在雨水裡,不清楚貼在他肌膚上的水是汗水還是雨水。

“就你這樣的人渣有啥好救的。救了你,我還嫌晦氣呢。”喬起元冷哼一聲避開程青生另一隻伸過來的手。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我的腿到底怎麼了?我好像失去知覺動不了了。”程青生趴在地上,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及讓大腦清醒點。

“我也不清楚,你莫名其妙砸開我們的窗戶爬進來,手裡拿著刀子,說要殺死我們。我們害怕恐懼加慌亂中,將你捆綁起來。大概……”喬起元指著程青生的腿,“你的腿就是那個時候受傷的。你走吧。你差點殺死我們。”

程青生想了想感覺不對,面露恐懼地道,“你有個朋友,女的,跟我兒子女兒在一起。一定是她搞的鬼,對,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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