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王年年搖頭,她確實對那個不感興趣,“不過,你不要跟任何人說,那是c級詭器。”

“為什麼?”魏逸之看著詭異手機的螢幕,編輯的簡訊裡有醒目的“c級詭器”字樣。他巴不得貼到徐方的臉上大聲炫耀,酸死他,酸死他。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那是c級詭器。因為人的貪念是很恐怖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賭一賭。”王年年下巴微挑,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主要是她擔心,魏不凡那人貪念極重,會被詭異利用。從冥界論壇傳出的那些訊息,可以看出詭異們為了重回人間做了多少次的實驗,才能總結出奪舍的方法。

當然這些只是王年年根據客觀因素猜測的,當不得真。

想到這裡,王年年小聲地問小烏鴉,“當一個人被奪舍,多久那隻詭異能與人類的身體完全融合,感受不到它身上的詭氣。”

小烏鴉用翅膀託著黑色的喙陷入沉思,“具體多長時間,因人而異吧。如果排斥現象輕的話,短則兩三天,長則八九天,就與常人無異,連詭異都分辨不出來。如果你們人類遇到被奪舍的,真心很難判斷,正常人哪裡會懷疑他們是否有問題。”

王年年點頭,確實像小烏鴉說的那樣,正常人哪裡會懷疑眼前人,到底是人類還是詭異。連詭異也會判斷不出,更何況是人類呢。

聽完王年年剛剛說的話,魏逸之頭皮發麻,把“c級詭器”字樣刪掉,想了想又換成“d級詭器”四個字,才把編輯完畢的簡訊傳送出去。

“嗯,可以了。”他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他可是有c級詭器傍身的人了。

隨後魏逸之眼神左顧右盼,警惕地問,“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

“哦,有點迷路了。”王年年解釋道,拿出一本筆記跟筆,懟到魏逸之面前,“順道把這個寫了,一式兩份。那可是c級詭器。我能幫你拿到,也能輕易毀掉你。”

後半句濃濃的全是威脅之意。

魏逸之感覺脖子一涼,趕緊伸手接住。原本對欠款格式十分陌生的他,經過這不到十天的特殊訓練,他已經熟練到,幾乎拿起筆就知道該怎麼寫,都不用王年年多說一句話的。

“金額,你要填多少?”魏逸之手裡的筆頓住,抬頭,滿臉誠懇地問道。

王年年手指隔著黑色口罩輕點下巴,“真的能說多少就多少嗎?”

“當然不是。你真當我家的倉庫是你家的廚房,想進就進的?”魏逸之像點了火的啞炮,想生氣,也不敢發洩出來。明明很生氣,聲音卻軟綿綿的無力感。

“可惜了。五……不,兩萬冥鈔總行吧?”王年年輕嘆一聲,看著自己的手問道。

“應該……可以吧。”說著,地主家的傻兒子就在兩張欠條上,分別寫上兩萬冥鈔,及簽上欠款人的名字。魏逸之,債主的名字沒填,讓王年年自己填。

寫完以後,他把本子還給王年年檢查。

王年年檢查完畢,便將手裡的本子往雙肩揹包裡塞。暗道一聲,糟了,把價格喊低了。

看的魏逸之驚詫連連,“不是一式兩份嗎?我的那張呢?”

“哦。”王年年淡淡地開口,“寫兩份,是為了防止你們父子倆賴賬。”

“行……行吧。”魏逸之擺擺手,無力吐槽。他在王年年面前已經沒啥大少爺做派了,王年年說啥便是啥。

一隻手指修長肌膚白皙細嫩的手再次伸到魏逸之面前,他喉珠滾動,“又怎麼了?”他已經被王年年整出ptsd綜合症了,一看到她伸手就莫名的害怕。

“詭燈。”王年年聲音略沉地開口。

魏逸之脖子一縮,趕緊把藏進外套裡的詭燈拿出來。外面雖然不停下著雨,但有淡淡的詭異月光,他勉強能看清地面的情況。

如果沒有王年年提醒,他都忘記詭燈的存在。

王年年拿到詭燈後,隨手塞進空間斜挎包裡。詭燈是可以交易的特殊道具,不像繫結的詭器有諸多限制,只有契約者才能拿在手上。

“你把詭燈收起來了,我看不到路怎麼辦?”魏逸之聲音弱小地開口。

王年年的手還在包裡面翻,很快翻出一隻拳頭大小的詭燈,掛在自己的雙肩揹包上,“這樣你也能看到,並能快速定位我的位置,不易走丟。”

“這個好。”魏逸之開心地笑道,他既能看到,還能解放雙手,必要時他還能拿出鐵棍自保。

只是鐵棍好重啊!他根本抬不動。

魏逸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萎靡了,任由手上的牽引繩帶著,跟著走。

王年年手裡拿著一支油性筆,走過的地方先畫一個方向指示記號,如果從那條路走出來發現是死路,出來時會補充一個叉。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陰冷潮溼的氣息,地面的塵土溼潤,一腳踩上去,輕點的灰塵直接漂浮起來。

牆角躺著幾隻斷腿或裂開的木椅,倚牆的沙發罩著一層發黃的白布,只是布上有一層濺上去的乾涸血跡。

無論是倒塌的木椅,或罩著發黃白布的沙發都結滿蜘蛛絲,上面墜成厚厚的輕塵土。

走進這間房間,王年年有些愣住了。

魏逸之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忍不住吃驚道,“這……這裡該不會是犯罪現場。”

“哈哈……”小女孩如鈴鐺般好聽的空靈笑聲從頭頂上方傳來,“我就知道漂亮姐姐,跟醜叔叔,是不會拋下我的。”

王年年跟魏逸之同時抬頭,朝聲源處看去。

只見鐵皮屋頂與牆壁對角線的連線處,用蜘蛛網結了個像蟬蛹的形狀,有一米長左右。幾乎大半的房間都佈滿了蜘蛛網。

“你……你……”魏逸之只覺頭皮發麻,舌頭老半天捋不直,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閉嘴吧!”王年年聽著耳邊重複的“你”字,聽得心情老不爽了,眼神輕飄飄地瞥了魏逸之一眼。

後者立馬把嘴合上,過了一小會,又小聲開口,“我們快走吧。”

“地圖碎片應該在這裡。”王年年說著已經動手開始找了,掀開罩在沙發上的發黃白布。

底下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破掉的單人沙發,幾條失去彈性彈簧從沙發中間跑棉的窟窿彈出來。

魏逸之眼花,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彈出來,嚇得花容失色呼吸頓了頓,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他最討厭開盲盒環節了。

昨天下午的開盲盒環節,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難以磨滅的可怕噩夢。

小烏鴉敲打了他腦袋一下,“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動手幫忙找啊。不想走了,想永遠留在陪小女孩玩躲貓貓嗎?”

“當然不是。”魏逸之小聲為自己辯解道。

他見那個噴濺上乾涸血液的沙發就在眼前,伸手扯下罩在沙發上的布。

王年年眉頭一跳,正準備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罩在沙發上的布一扯開,幾隻蒼蠅嗡嗡地往上飛,撲面而來的腥臭味也瀰漫在空氣中。

魏逸之下意識地抬手揮飛蒼蠅,也揮散燻得他眼睛疼,不停流淚的腥臭味。

“媽呀,怎麼這麼臭!嘔……”魏逸之乾嘔道,好險他口鼻戴著黑色口罩,不然他很擔心自己一張嘴說話就會吞下一隻蒼蠅。

而他面前的沙發開始化掉。

不對,那是一坨不明液體的腸子,黏黏糊糊的,還透著溼潤潤的血。

只看一眼,魏逸之嘔吐得越發嚴重了。

王年年扯著繩子,帶著魏逸之往後退。

“那是什麼東西?”魏逸之yue得臉色發紫,眼睛被燻紅了,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腸子。”王年年放緩自己的呼吸,儘量減少呼吸的頻率。

“那是什麼的腸子?”魏逸之繼續發問。

“我不你別問我。”王年年頭搖如撥浪鼓,想了想,伸手去推魏逸之,“你去翻翻看,也許裡面有地圖碎片。”

“你瘋了?我就算死,也不想翻那坨噁心的東西。”魏逸之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用力抗拒。

王年年不由分說抄起腳邊的一根椅子腿,塞進魏逸之手裡,“命多麼珍貴,只有一條,你捨得嗎?”

“那你怎麼不自己動手?”魏逸之哭著搖頭,啥髒活累活都是他的。

“我是女孩子,我有潔癖。”王年年理所當然地道。

“哼!”魏逸之冷哼一聲無法反駁,躡手躡腳地往前走一步,腦袋往後縮,手裡的椅子腿在那團噁心的玩意兒上戳去。

“啊,疼!”牆壁上的蟬蛹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嚇得魏逸之的手一鬆,驚慌地跑回王年年的身後躲起來,“怎麼辦?那團腸子好像是它的?一碰它就喊疼。”還是用那種孩童稚嫩的聲音喊的,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姓魏的,你可真是沒用。一害怕就往女人身後躲。”小烏鴉兩隻翅膀往小腰姨叉,氣鼓鼓地怒斥道。

“你家主人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是種花家的女人。”魏逸之理不直氣不壯地反駁道。

小烏鴉朝天空又翻了個大白眼。

王年年的腳往地面一勾,勾來一支還算乾淨的椅子腿,彎腰撿起來。指望魏逸之是指望不上,只能她自己動手來。

“你不怕嗎?”魏逸之用力地吞了口唾沫。他現在回想起來,用椅子腿戳那坨玩意兒黏黏糊糊的感覺,他就全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王年年沒有回答魏逸之的問題,拿出耳塞塞在耳朵上,又拿出一副遞給魏逸之,“如果不想耳聾的話……”

不等王年年說完,魏逸之立馬接過去,塞進自己的耳朵裡。與王年年相處這段時間,魏逸之十分清楚,王年年從不說廢話,照著她說的話做就對了。

王年年抬手把安全帽的透明面罩撥下來,將整張臉罩住,才用手裡的椅子腿去撥弄那團不明物體。

“疼,好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快住手,快住手……”牆上的蟬蛹不停發出淒厲的抽氣聲,慘叫聲與咒罵聲,蟬蛹也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有什麼東西即將破蛹而出。

咒罵了一會兒,見咒罵聲對王年年完全免疫,它改成哀求的,“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只是想跟你們玩而已……”

魏逸之眼睛死死地盯著結在蜘蛛網上的蟬蛹,耳朵裡塞著耳塞,那刺耳抓心撓肝的聲音確實小了很多。魏逸之聽著那一聲聲尖銳的抽氣聲,也不覺得負罪感滿滿了。

王年年繼續面無表情地翻著,很快從那坨東西里拖出一張帶血的地圖碎片,她用手肘戳了戳魏逸之的手臂。

後者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用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拿起那張沾血的地圖碎片,脖子後縮,那眼神那表情,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快跑!”王年年喊道,不等魏逸之做反應,已經帶頭往門口跑去。

魏逸之幾乎本能的跟上,兩根手指緊緊捏著那張帶血的地圖碎片,他小聲地說道,“背面好像有字。”

“先拿著,那玩意兒快出來了。”王年年邊跑邊回頭看去,兩隻眼睛不由得瞪圓了。

“刺啦”一聲,一根細細長長的黑色長腿用力撕扯開蟬蛹,又一根黑色細長腿伸出來,兩根長腿一起用力,將蟬蛹的口子又撕大一點。

魏逸之見王年年臉上的表情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顆巨大的蒼蠅腦袋從蟬蛹裡擠出來,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的人類眼睛。

每一次睜眼閉眼,都有無數的眼睛跟著眨動。

“我滴媽耶!”魏逸之差點左腳拌右腳跌倒,“一米高的大蒼蠅,還有這麼多雙眼睛,它能飛嗎?”

那隻大蒼蠅很快給魏逸之想要的答覆,它從一米多高的牆壁跌落下來,透明的翅膀還是溼的,結成一團。

王年年伸直了右手,對魏逸之喊道,“低頭!”

魏逸之連忙把腦袋低下,眼皮上方的餘光掃到,王年年掌心射出一隻冰藍色的冰錐,朝大蒼蠅脆弱的透明翅膀刺去。

圓圓的大腦門直徑有半米,長一米的大蒼蠅,撲稜地翅膀準備連續飛行,一根冰錐射了過去,將它的一邊透明翅膀打殘了。

嗡嗡剛起飛的大蒼蠅只有一邊的翅膀是正常的,在原地打轉著,細細長長的黑腿在地面摩擦。

“靠靠靠……”魏逸之的腦海中只剩下這個字了,“它居然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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