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魏逸之害怕到不能動彈,狗腿一二三號跟秦雲霏三名女生,會往倒下的野獸身上補刀。生怕它們假死,是裝的。

營地一時之間非常熱鬧,充斥著人類的慘叫聲,求救聲,還有野獸的嘶吼聲,伴隨著濃郁的血腥之氣在空氣中微妙散開。

沒有醒過來的人,再也醒不了了。

那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人,不敢有一絲鬆懈,努力從野獸嘴裡求生。

營地裡的血腥味更濃了,分不清是人類的血,還是野獸的血。

“老師詭異實在太卑鄙了。我們為了活下去必須殺野獸,但殺得越多,身上的罪孽越重。”喬一反應過來,身體不由得顫抖著。

“別想太多,只要能活下去,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喬起元臉色蒼白,也只能這樣安慰喬一,順道安慰自己。

“嗯,別想太多。只要活著,活著離開這裡。”喬一一甩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負面情緒甩出腦袋。

“小元,小心!”喬二驚撥出聲。

只是一瞬的分神,喬起元就被一頭猛獸看出破綻,龐大的身軀在黑暗中快如一道閃電,猛地朝喬起元一頭撲來。喬二的眼角餘光瞥見,根本來不及騰出手,就眼睜睜地看著猛獸往喬起元身上撲去。

一根棒球棍的動作更快,當頭喝棒砸在巨大的虎頭上。

老虎的眼睛下意識地眯上,矯健的身軀也變得有些慌張。

王年年與喬起元見此,連忙朝老虎的腦袋補刀,她倆手裡全拿著詭器。原本被棍棒打得有些懵逼的大老虎,這次是真死得不能再死。

“秦小姐,謝謝你。”喬起元吞了吞口水,嚇出一身冷汗,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水。

方才軟綿綿的一棍是秦雲霏打的,她站在王年年跟喬起元的身後,一直在等待機會幫忙補刀。

“不用客氣,能幫到你們,我很高興。”秦雲霏也緊張到差點握不住手裡的棒球棍,汗水溼透了她的裡衣。此時的她全身熱血沸騰,一點都感覺不到冷。

魏逸之被喬起元、喬一、喬二、王年年、蒲月延等人團團護在最中央,他臉埋進手臂裡,根本不敢看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心底祈求著,快點結束,快點結束……

那群野獸極其聰明,見它們無法再從這些人類身上佔到便宜,識趣地慢慢撤退。

最後一頭野獸退出營地邊沿,一頭扎進樹林裡,所有人仍舊不敢鬆懈下來,身體僵硬地盯著森林那邊,腦袋不敢大幅度動作,眼神四處掃著,生怕野獸出其不備殺個回馬槍。

又僵持了五分鐘左右,眾人才敢慢慢放下手裡的武器。

“總算結束了。”秦雲霏身體一軟,雙腳跪在地上。那條緊繃的線一旦斷開,渾身的力氣就像被真空抽乾一樣,身體軟綿綿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你們都沒事吧?”王年年身高腿長地站著,棒球棍扛在肩上,聲音冰冷地問道。

有些破損的帳篷布被風吹到還未熄滅的火上,乍眼看去,營地彷彿被火焰包圍住了。

濃密的黑髮迎風拂動,明明滅滅的火光映在王年年白皙的臉上,下頜線鍍上一層金燦燦的火光,襯得下頜的線條更加流暢完美。

“沒事,我們都沒有受傷。”狗腿一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仰著腦袋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好險王年年的詭寵小烏鴉提前發現不對勁,不然他真不敢想象他跟魏逸之會遭遇些什麼。

營地裡的帳篷幾乎被野獸群毀壞,除了那個詭具帳篷。那隻帳篷在這次的獸潮中完好無損的杵立在原地,帳篷的主人見野獸群散退,才敢拉開帳篷的拉鍊出來。

旁邊的人紛紛向他們投射去羨慕的目光。真別說,這帳篷貴有貴的道理。

野獸們對著那隻帳篷哐哐連打好幾掌,還上嘴嘶咬,帳篷依舊紋絲不動,連一根線都沒有被老虎的牙齒勾出來。

劉傑書的一隻手臂被熊掌拍斷,看著左雨晴消瘦的身影蹲在地上照顧昏迷不醒的陳連虎,火光把左雨晴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他問道,“師姐,二師兄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旁邊的三名師兄也一臉緊張地盯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陳連虎。

他們五個人一起保護陳連虎,結果陳連虎還差點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一頭熊扛走。為了搶奪回陳連虎,他們一個個身上都掛了彩,好在都活著。

左雨晴檢查完傷口鬆了一口氣,“沒有傷及要害,只是身上又添了點新傷。”

“那就好。”一個個顧不上地上髒不髒,直接坐了下來。反正他們渾身又累又疼,只坐下來好好休息。

“是不是熬過今晚,老師詭異就會帶我們回到學校。”一名師兄問道。

“你以為那所學校是什麼好地方嗎?恐怕比森林裡還要危險。”另一名師兄沒好氣道,並朝劉傑書招了招手,“過來,我幫你看看你身上的傷。”

“不用,你粗手粗腳的,我想要師姐幫我看。”劉傑書說著,眼神不好意思地往左雨晴身上望去。

不過他失望了,左雨晴的眼中只有陳連虎,她連自己身上的傷口都來不及處理,剛喘上一口氣就寸步不離地守在陳連虎身邊。

師兄們有些同情地看著劉傑書,強硬地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別動,你這條手臂還想要嗎?”

劉傑書失望地癟了癟嘴,“師兄,還是先幫師姐處理吧。她傷得也挺重的。”

“放心,沒有比你骨頭斷掉更重。那一聲清脆的咔嚓聲,我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那名師兄故意加重聲音給左雨晴聽見。

陳連虎被熊扛走,左雨晴不顧一切的衝去,劉傑書是為了救左雨晴,結結實實抗了巨熊的一巴掌,並拍飛出去。

真別說,那頭熊長得真壯實,站起來身長兩米,從背面看,像體型龐大的一坨胖子。不過以人類的身材算虛胖,它是真結實。

那一巴掌,如果不是劉傑書在裡世界的幫助下進化過,就不是斷掉一條手臂那麼簡單。

左雨晴聽到聲音回過神來,關切地問道,“小書師弟,你沒事吧?”

“我……還好,不用擔心。”劉傑書很是感動破涕為笑,感覺自己挨這一掌值了。

旁邊的三名師兄紛紛扶額,這方圓百里的野菜都歸你是吧?行行行,沒人敢跟你搶。

趁著小師弟劉傑書笑得正陽光明媚的開心,師兄出其不意往他手臂上澆消毒酒精。

猝不及防肌肉火辣辣地疼,劉傑書“啊”地咬牙哼一聲。

“師弟,你真的還好嗎?”左雨晴聽著吃痛的聲音,嘴角也跟著發酸。

“我沒事,我很好,不用擔心。真的。”劉傑書咬牙呵呵笑著,用眼神示意師兄們動作輕點。

左雨晴慘白毫無血色的小臉上,也擠出一絲笑意。

“沒事的,師弟很勇敢,不怕疼。”師兄十分綠茶地擠眉弄眼道。

原本有些緊繃的氛圍,被他們師兄弟幾人搞得很是歡樂。

……

野獸撤退後,營地裡一片狼藉,眾人也沒有心思收拾。有人拿出鏟子,替死去的隊友挖坑,然後放一把火燒掉,再埋起來。

他們不想離開後,隊友的屍體被野獸們刨坑吃掉。

營地邊沿的樹林細長高瘦,鋪散而開的稀疏枝丫倒映至地面,像大霧中張牙舞爪扭曲的鬼影。

將本就一片狼藉的營地,襯得更加淒涼蕭瑟。呼呼的風聲伴隨著人類低低的抽泣聲。

喬起元一屁股坐在地面的野餐布,背抵著王年年的背,打了聲哈欠,“看來今晚只能這樣接著睡。”

“小元姐,都這樣你還能睡得著?”秦雲霏眼底滿是驚歎跟羨慕。此時的她嚇得渾身的汗毛都在打顫,身體困得要命,精神卻異常緊繃亢奮。

喬起元抬手往身後一指,王年年腦袋靠在蒲月延的肩膀上已經安穩地睡著了。這傢伙才是真的心大。

她不放心,帶著霜寒魅去附近踩點了一圈才回來,王年年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她該誇王年年心大,還是誇她有魄力有能耐,才敢這樣有恃無恐。

蒲月延抬起手指比了個安靜的動作,小聲地開口,“我姐說,今晚可能只是開胃菜,明天真正的好戲才會登場。”

“嘶。”在場的幾人忍不住抽口涼氣。

“那該怎麼辦?”大概是受蒲月延傳染,出聲的那名女生聲音也小了很多,很怕將王年年吵醒。畢竟王年年是這支團隊的主心骨。

今晚她認真觀察過,蒲月延,喬起元,喬一,喬二,徐方等人每次說話都會下意識地往王年年那邊看去,得到王年年肯定的態度,才敢做下一步的決定。

喬起元聳肩,“明天還是未知的,走一步算一步。”她眼睛掃向營地中央哭哭啼啼的人,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人類還是詭異。

他們彷彿有血有肉,會受傷會流血,同伴受傷也會哭。但不知道為什麼,喬起元就是覺得他們很假,甚至……有股衝動想撕碎他們偽裝的嘴臉。

她連忙收回目光,努力壓制自己暴戾的情緒。

沒錯,這就是老師詭異的目的,它成功了。

“嗯。”秦雲霏點了點頭,“你們都閉上眼睛休息吧。接下來換我們三個守夜。你們保護我們,我們一點忙都幫不上,也付不起高額的僱傭金,唯有這點是我們能做到的。”

她們從狗腿三號的口中得知,僱傭王年年,蒲月延,喬起元幾人很貴,差不多保護一個人要收一萬冥鈔。還不是一起付,是分別付的。差不多要給王年年幾人,一人四萬左右冥鈔。

秦雲霏三人聽完頭皮發麻,是她們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數字。

“那拜託了。”喬起元看著秦雲霏三名女生的眼睛,聲音微啞地道。

營地裡的哭聲漸小,不少人哭著哭著就抵擋不住睏意,睡著了。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之味還未散去,眾人也不敢擅自離開營地,誰知道森林會有什麼危機四伏在等著他們。

……

天邊翻起了魚肚白,腦袋上空傳來嘎嘎地叫聲。

營地裡的眾人全被那難聽刺耳的烏鴉叫聲吵醒,抬頭看去,見到不少烏鴉在營地上空盤旋。

白色的霧氣像薄紗般籠罩在原始森林的上空,數十隻烏鴉乾瘦的身體在半空中原地盤旋。

王年年睜開眼睛舉目望去,“禿鼻烏鴉,雜食性動物。除了翻垃圾吃,也吃昆蟲,植物種子,及腐屍。”

“所以那群烏鴉是嗅到……”魏逸之聞了口空氣中的味道,嘔地一聲差點吐了。

“那你的詭寵是屬於什麼科目的烏鴉?”喬起元突然有些好奇。

“渡鴉,俗稱胖頭鳥。飲食方面跟禿鼻烏鴉差不多。”王年年想了下,回答道。

小烏鴉瞬間暴躁,“哪裡一樣了?我又不翻垃圾吃。”

“噗。”喬起元聽到小烏鴉暴走的聲音,噗嗤笑出聲。

秦雲霏幾人突然聽到小烏鴉的聲音很是害怕,瑟縮了下腦袋不敢出聲。她們三個昨晚一夜沒睡,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有一群烏鴉聞著營地散發的血腥味飛來了,她們的身體在想睡與不敢睡之間打架著,腦袋嗡嗡的無法思考,越想越頭疼。

“不過你確實挺胖的。”蒲月延把小烏鴉抱在懷裡,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身體。

“那不是胖!”小烏鴉氣呼呼地糾正道,“是我羽毛豐滿的虛胖。虛胖怎麼能算胖。”

蒲月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王年年站起來活動身體,對秦雲霏三人說道,“這裡有我們在,你們先閉眼休息一會兒。不然等老師詭異來了……”恐怕想睡都睡不了。

原本在猶豫著要不要閉眼補眠的秦雲霏三人聞言,更加不敢睡覺了。但她們連忙躺下,強迫自己不想睡也得睡,不然身體會撐不住的。

王年年拿出牙刷杯子,走到營地邊沿蹲著刷牙。蒲月延蹲在她身旁,也在刷牙。

小烏鴉站在蒲月延的腦袋上,將昨晚在錢鍾二人帳篷頂上聽到的事情,像說八卦一樣道出來。

蒲月延聽得一激動,差點把嘴裡的牙膏沫吞進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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