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咳好幾聲,蒲月延才沒有把嘴裡的牙膏沫吞進去,含了口杯子裡面的水,快速吐出來,“那隻老色鬼真這麼說?”

被那種噁心玩意兒盯上,比吞了一隻蒼蠅還要噁心。

“嗯嗯。”小烏鴉用力地點頭,“不過你不用擔心,那隻老色鬼這次奪舍終於慘遭反噬了。哈哈,活該!”

“原來詭異想要培養出一具能夠奪舍的身體,也要花費很長時間。”蒲月延點頭。

“不僅如此。”小紙人從蒲月延的口袋飛出來,落在王年年的肩膀上,“不光要耗費時間,還有自身的能量載體。詭異需要將自己身上的詭氣灌輸進人類的體內,長期腐蝕,癒合,再腐蝕,讓人體逐漸適應它們的靈魂,才能更好的融合,不會出現排異現象。”

王年年含了口水,吐出嘴裡的牙膏沫,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漬,“你怎麼了解得這麼清楚?”

蒲月延聞言也來了精神,眯著眼打量著小紙人的小身板。

“我是看冥界論壇說的,那些詭異在討論交流如何重返人間,或者說,如何不受裡世界控制,在人間自由行動。在冥界,詭異們受限各種條條框框的規矩無法自由行動,在人間的詭異又只能困在裡世界。所以它們想要奪舍人類,並在人間建立屬於自己的自由王國。還有……”

小紙人吞了吞口水,“在它們的暢想版圖裡,它們要奴隸圈養人類,讓人類源源不斷的幫它們生產出更多可供奪舍的軀殼。這樣它們的靈魂就能永永遠遠自由地活著。”

“嘶。”蒲月延抽了一口涼氣,“它們是真敢想啊!”

“還有,章學妹也被盯上了。她的名字及資訊掛在冥界論壇的誅殺名單裡。”小紙人的聲音一沉。

“章學妹?章亦安嗎?”這個名字從蒲月延的腦海中呼之欲出,他也念了出來。

小紙人點了點腦袋。

“為什麼?”蒲月延滿臉迫切地問道。

王年年臉上的神色十分平靜,已經猜到是什麼原因。只是沒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大的陰謀。

“她是詭異的天敵,一手詭門十三針,使詭異的靈體從人類的軀殼逼出。”小紙人說道。

蒲月延的眉心微動,“詭異的天敵不是我姐嗎?”他姐的斬鬼刀更加厲害,乃是未來的鬼王。

王年年白了蒲月延一眼,她可不覺得這事有啥驕傲的。

小紙人摸著下巴,“不一樣。學妹雖說也上了冥界論壇的誅殺名單,但都在傳,學妹是斬鬼刀的……”它說到這裡看了眼王年年那雙微眯起的漆黑眸子。

“的什麼?你倒是說啊!”蒲月延忍不住催促道。

小烏鴉也不停地點頭。

“斬鬼刀的契約使者,殺了學妹,並將學妹的靈魂困在斬鬼刀內,便能成為統領詭界的鬼王。傳聞,鬼王身邊有一隻驅使靈,它們懷疑學妹就是那隻關押在斬鬼刀內的驅使靈。”小紙人說道。

小烏鴉眨了眨眼睛,“敢情冥界的都市傳說還扯到我身上了?斬鬼刀讓主人住了,我住哪?”它越說越氣,兩隻翅膀插在腰間。

“這冥界的都市傳說,越來越不靠譜了。看來鬼王的傳說是假的。唯有我被詭界追殺是真的。”王年年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也不一定,半真半假吧。冥界流傳的都市傳說很多,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小紙人同情地看著王年年的側臉。

“等等,我們不是在討論詭異密謀的計劃嗎?怎麼跑偏到我跟章亦安身上了。”王年年很是鬱悶。

如果她在夢境裡世界看到的原小說結局是真結局,確實合理推測出章亦安早已被詭異盯上,成為重點追殺物件。結局,章亦安及她身邊的人,不是死就是瘋了。有詭異的手筆,也有人為的。

這麼說來,詭異們的計劃確實成功了。

想到這裡,王年年渾身的汗毛都起立。

身後傳來喬起元的聲音,“小星,小月,你們刷完牙了沒?過來一起吃東西。”

“來了。”王年年收起手裡的牙刷跟牙杯,起身往喬起元他們那邊走去,身後跟著心不在焉的蒲月延。

今早的對話,對他衝擊力太強了。詭異們的野心越發蓬勃了,居然想圈養人類。真是太可笑了。

喬起元翻了翻自己的揹包,裡面有餅乾、壓縮餅乾、泡麵餅,全是乾癟癟的餅乾,她要吃吐了。

她氣若游絲地開口道,“我好想吃玫瑰莊園酒店的玫瑰花餅,玫瑰花茶,玫瑰花酒。還有貓貓島的拉麵,年糕,生魚片……聽說新開了一座茶樓,還未營業,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一口氣報出很多食物,惹得王年年等人頻頻皺眉。

“你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說出如此影響食慾的話來?”王年年沒好氣道。

“我這不是吃不下去,想點美好的事物,促進食慾。”喬起元的眼底流露出幾絲傷感。

“但你這樣說,害我們徹底吃不下去了。”喬一看著手裡的餅乾,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垂下手臂。

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餅乾或幹嚼泡麵,這日子何時才到頭?

“要不我們進樹林裡打野味吃?”喬二放下手裡的餅乾,提議道,“森林裡有老虎獅子熊,應該也有兔子或野雞。”

“好呀好呀!”魏逸之拼命地點頭,覺得這個提議甚好,深得他心。

“呵。”王年年揚唇輕蔑一笑,“能活在裡世界的兔子或野雞,你真以為它們是吃素的。連一隻蚯蚓鑽出地面,都想吃肉。”

在場的幾人瞬間立起一顆顆雞皮疙瘩。也是,如果森林裡有兔子,那它們能是簡單的存在嗎?

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生存,連魚都長出如不鏽鋼堅硬的牙齒,更別提兔子。

他們一個個苦大情深地幹嚼手裡的餅乾,或泡麵,渴了就多喝點水。

……

營地的另一邊,左雨晴看到陳連虎睫毛微動,激動說道,“師兄,你終於醒了。”

聽到聲音,陳連虎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雙眼像小兔子一樣通紅的左雨晴,抿了抿唇,聲音嘶啞地開口,“師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左雨晴用力搖了搖腦袋,“只要你還活著,一切都值得。師兄,你可是我們的主心骨。”

她扶著虛弱的陳連虎坐起來,接著問,“師兄,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關係,只是失血過多,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陳連虎說完環視營地一圈,入眼一片狼藉的景象,他心口沒來由一緊,“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師弟他們呢?”

手臂綁著白色繃帶的劉傑書與幾名師兄朝這邊走來,“師兄,你終於醒了。不用擔心,我們都還活著。”

“嗯。”陳連虎看到幾名師弟,那顆不安的心微微放下,目光落在劉傑書用繃帶吊在脖子上的手臂,剛落下的心又提起,“你的手怎麼了?”

劉傑書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左雨晴,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師兄弟們都不敢回答,都把問題拋給了左雨晴,“我們正在熬粥,對傷口癒合挺好的。晴晴,你跟師兄慢慢聊。”他們拉著劉傑書又走了。

劉傑書被三名師兄拽著走,頻頻回頭朝陳連虎跟左雨晴那邊望去。

一名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別看了。”再看師妹也不會喜歡你。

這三個人也是奇怪,他喜歡她,她喜歡他,他……好像還沒有喜歡的人。總之沒有形成狗血的閉環,乃是萬幸。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好像都受傷了,你的臉沒事吧?”陳連虎看向左雨晴的臉,眉頭微微皺起。

左雨晴白皙的臉上有不少擦傷的痕跡。以他對左雨晴的瞭解,這妮子最臭美了,不可能讓自己的臉傷成這樣。

左雨晴躊躇著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把昨晚遭遇獸潮的事情說了一遍。她知道瞞不了陳連虎,他有嘴巴,能自己問。

陳連虎聽完,眼眶瞬間溼潤,“都怪我,怪我太沒用拖累你們。”

“師兄別這樣說,咱們是同門師兄弟,親如手足。”左雨晴將蓋在陳連虎腿上的毯子拿開,“我幫你看下傷口癒合得怎麼樣?”

陳連虎連忙伸手把毯子扯回來,蓋在腿上,滿臉通紅,“不用了,你是女孩子。”

“我是女孩子怎麼了?”左雨晴手抓住毯子的另一邊。

“我……”陳連虎滿臉通紅地努了努唇,“我不想汙染你的眼睛。那傷口不好看。”

“不用擔心,昨晚是我照顧你的。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左雨晴促狹地挑眉,果不其然看到陳連虎臉漲得像柿子般通紅。

自家師兄果然是個純情的大男孩,太可愛了。

陳連虎聲音小得像蚊子般狡辯,“之前我昏迷不醒,沒法控制。如今我醒了,所以不行。”

“行吧。”左雨晴鬆開抓在毯子上的手。她知道陳連虎很是純情,便不再逗弄他了。

“對了,”陳連虎想起一事,“你們後來是如何對付大魚怪的?”

“……”左雨晴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陳連虎的問題。她站起身,“那個……粥應該好了,我去端來,或者你想要小師弟餵你也行。”

總之這裡她是待不下去了,腳底抹油趕緊跑。

……

瀰漫在山間的水汽隨著天光大亮逐漸變淡,往連綿起伏的環抱山巒望去,淡淡的水霧在樹林間穿行,宛如人間仙境般美不勝收。

當在場的人都無暇欣賞美景,看著地上一條條拖行的血痕,被撕成條狀的帳篷,就會聯想到昨晚令人觸目驚心的獸潮。

陸陸續續醒來的人都在收拾壞掉的帳篷。

王年年等人見狀,也將昨晚被野獸撕毀的帳篷收進袋子。

“老師詭異呢?拍集體合照的時間快到了,它什麼時候帶我們回去拍合照?”有人好奇地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師詭異來了。”有人眼尖第一個發現老師詭異的存在。

它不知如何辦到的,憑空出現在它昨晚消失的露營摺疊椅上。亦如昨晚它悄悄地走,今早又悄悄地出現。

感覺老師詭異有話要說,所有人自覺走到其面前乖乖站好,按照他們在班級座位排序站。

老師詭異滿意地點頭,這群人比它之前帶過的幾班學生識趣多了。

“老師,要拍集體照了嗎?”有人大膽地提問。

老師詭異豎起一根手指擺了擺,“我說過,拍集體照只能在禮堂裡拍。你們想回學校,只能用自己的雙腿走回去。”

走回去?眾人迷茫地看向環繞在營地周圍的山巒,有些山峰海拔高度五百多米以上。且山林裡還有野獸,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看著他們一個個又驚又怕的表情,老師詭異十分滿意,“樹林有五張散落的地圖碎片,成功集齊五張地圖碎片,就能拼湊出完整的一張地圖。順著地圖的指示,就能找到回學校的路線圖。兩人一組進入樹林,每隔十分鐘才能進入一組。”

老師詭異又補充一句,“記住,唯有共同組隊的人地圖是一致的。每一張地圖的路線圖都不一樣。給你們十分鐘時間自由討論組隊。”

在場的眾人全炸了,可他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心底拔涼拔涼的。

秦雲霏三名女生的臉全嚇得慘白,手指冰涼地握著彼此的手。

魏逸之第一時間舉手,“我跟何小姐一組。”

王年年朝魏逸之看去,眼底的表情要多不情願有多不情願。

“我……”魏逸之張了張嘴,他真的很怕王年年跟喬起元。他們團隊就屬這兩個女人最彪悍。

“可以。”王年年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不過你的嘴必須用膠帶封住。”

“我不會大喊大……”魏逸之還想為自己狡辯狡辯,對上王年年微眯起的雙眼,瞬間把嘴閉上。

“那我們呢?”狗腿一二三號無比緊張地看向喬起元三人跟蒲月延。

“那你們自己選吧。”喬起元雙手插進口袋裡。心想王年年把最大的麻煩帶走,剩下的三個至少比魏逸之那傢伙聽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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