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虎根本懶得欺負他，掏出手機點了一下播放，對準了馬本亮，“自己看吧，你們自己都承認了，你說咱是走公還是走私？”
正說著，外面這個時候又呼啦一下走進來了很多鄉親。
鄉下嘛，是藏不住事的，再說那麼多人打架的熱鬧幾十年也不見的遇上一回，所以聽到信兒的鄉親們紛紛放下手頭工作跑來這邊看熱鬧。
一些馬家本家的宗親原本還想維護兩句，可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也都開始指責馬本亮，開始跟他撇清關係。
笑話，馬本亮一家早就去了城裡，這些年也很少跟村裡的窮親戚們走動，又發生了這檔子事，誰還願意跟他當親戚？
這要是維護了，以後鄉里鄉親的還處不處了？
“這樣的人就該給他關牢子裡去，一輩子別出來，省的再來禍害鄉親們。”
“就是就是，抓起來。”
“抓起來那是輕的，咱們的損失咋辦？賠錢，然後在抓。”
“對對對，賠了錢在給他抓起來。”
鄉親們越說越激動，圍在馬本亮身旁不停指指點點。
“好了鄉親們，打也打了罵了也罵了，看都把他給嚇壞了，這樣好不好，讓他拿點錢出來賠給有損失的，就別送執法隊去了？”
“既然李老闆有這話，這面子咱得給。”
“對對，那就讓他賠錢吧！”
李四虎點點頭，又看向了馬本亮，“馬本亮，賠錢你可願意？”
問題是不願意也不行啊，馬本亮只能咬牙點頭。
“那就好，咱們大盛公司的大鵝，收購價是三百塊錢一隻，你就給三百好了。”
“啥？三百一隻？你咋不去搶？”馬本亮瞬間瞪圓了眼睛，他就知道李四虎沒那麼善良。
“哦哦哦，我明白了，你們這是合起夥來欺負我！告訴你們，我馬本亮不是傻子，想騙錢，你們休想！”
“也沒看你精明哪兒去，大盛公司的鵝終端銷售八百一隻，你可以去南城明珠商場看看，童叟無欺，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只能按照八百一斤給你算錢。”
李四虎這個時候也沒了點化這小子的心思了，“當然，我們也可以報警，就目前這些損失，加上投毒這樣性質惡劣的手段，我估計少說也得判你個二十年！”
一聽得判二十年，馬本亮徹底傻了眼。
“你你你，你胡說！這不可能。”
“那就試試啊！”李四虎聳聳肩，表示他無所謂。
鄉親們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盯著馬本亮，也著實令他頭皮發麻。
想了想，他要是不賠償，就眼前這架勢，鬧不好鄉親們還會再揍他一頓，哪怕真等執法人員到了，二十年的牢獄生活也夠他這個鬍子馬的後人喝一壺的了。
這可不是他爺爺當年那會兒，這要進去，那就出不來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馬本亮咬咬牙，“我賠錢！”
真等執法所的來了，就不用賠了？
早晚都得賠，還不如趁著有人說情，痛快的下這個臺階。
“好，那就一隻算八百！”高壽光喊道。
馬本亮倒吸一口涼氣，一隻八百。
那特麼的得多少隻啊？
“去統計數，看看死了多少。”高壽光喊了一聲，圍在這裡的鄉親們呼啦一下全走了。
馬本亮見狀還想趁機跑，不過李四虎在這看著哪能讓他跑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村的鄉親也真是的，都跑了，萬一馬本亮也跑了咋辦？
等鄉親們再回來，李四虎徹底傻眼了。
馬本亮同樣傻眼了。
全村兩百多戶養大鵝的，上萬只大鵝全死了……
是的，沒聽錯，全死了。
馬本亮氣的直罵娘，“扯淡呢吧？訛人也沒這樣訛人的，我就下了二十戶的毒，最多賠二十戶，不然，愛咋咋滴。”
李四虎雖然也覺得有點過分了，但是又一想馬本亮的所作所為，都來訛他一把也合理，不做壞事，他倒是想讓人家訛。
“你也可以不掏這個錢，但是等鄉親們起訴了你，這錢你一分錢也少掏不了。”李四虎在旁勸說著。
“可我沒那麼多錢。”馬本亮哭喪著臉道。
“我看了看，兩百戶一戶報了……好麼，一戶兩百隻一隻不多一隻不少，這樣吧我說個情按三百吧，一千兩百萬就夠了！”李四虎看完高壽光遞上來的損失清單，不免也有些頭疼，都知道這裡面水分大，可能不能把資料做的漂亮點？這樣都一樣的數字誰信啊？
“我真沒那麼多錢。”馬本亮搖頭，他又不傻，不合理的補償肯定不會給，“這樣，你讓他們把大鵝屍體搬過來，多少隻，我給多少錢。”
果然，這話一出，很多鄉親全都面色一變，齊齊看向了高壽光。
李四虎當然清楚是咋回事，當然不可能答應他把大鵝的屍體都弄過來，當即便道：“你不是在城裡發展的挺好嗎？昨兒還聽說你包了不少工程，一千兩百萬對你來說應該不算多吧？”
“我那是吹牛的。”此時此刻，馬本亮就是一頭死豬，根本不怕開水燙了。
為啥，因為他不傻，知道鄉親們想借這機會從他這裡坑錢，他誰啊？鬍子馬的後人，只有他坑別人的份兒，啥時候被人坑過？
到了這兒，李四虎也失去了耐心，而後站起身來把名單遞給了高壽光，“高村長，我看還是走公了吧，等會兒我幫你們聯絡，多買點大鵝過來，咱自己給他毒死，五十變三百不虧。”
“好好好，那就拜託李老闆了！”
“不客氣，等下也給我填上二十萬只，這些鵝稍後我讓人送你村來，他不賠也行，那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倆人明目張膽的在那商量著如何坑他，馬本亮就感覺兩條腿都要軟了。
一千兩百萬他還能拿得出來，但也只有這麼多了，而且出了這錢，以後車貸都還不起了。
“那個……村長啊，都是一個村的，你們也不能這樣坑我啊？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拿出五百萬來賠償你們的損失？”
二人相視一望，眼神全都亮了一下，別看是頭一次合作，但還是很有默契的。
就見倆人再次唱起了紅白臉，李四虎一抬手，“別，你那五百萬還是留著請律師吧，我都打算弄二十萬只大鵝過來了。”
“四虎啊，怎麼說馬本亮也是咱村的，孩子小不太懂事，其實也不是不能原諒。”
一聽老村長幫自己說話，馬本亮瞬間感動的稀里嘩啦，“村長啊，我真是畜生不如啊，對不起你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謝謝鄉親們能夠原諒我。”
“這孩子，想讓鄉親們原諒你，那你就拿一千萬出來啊，少了這些，四虎啊，你聯絡人送大鵝吧，咱家沒多少錢，但咱買他個兩三千隻的錢還是有的，做了壞事，就得承擔起來，不然就讓法律來制裁！”
一番討價還價，馬本亮終究還是認可了一千萬。
這麼多錢，他肝都顫。
村部裡，馬本亮坐在大頭電腦前面，手哆嗦著敲下一個又一個數。
每一下都是錢，看著自己的錢呼啦一下全沒了，那感覺不亞於有人拿刀子在他身上狠狠的剜了一塊肉下去。
這也是恥辱，他馬家鬍子的恥辱，馬本亮心裡不甘，“你們給老子等著，這些錢，老子一定連本帶息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