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勝利的方程式
“盛唐時期，有一位名為葉善法的道士一朝頓悟，參透了天地至理，於是他仰天大笑三聲，硬生生扯下自己的頭顱丟在一邊，飛昇而去。
我道玄宗最初的教主，便是葉善法的養子。
後面他精研養父留下的筆記，建立了道玄宗，並將自己的養父尊稱為【天尊】，並令道玄宗門人世代供奉。
在十年前，【天尊】降下法旨，大爭之世將至，我等一同羽化飛昇的宏願將達成。”
說這話時，與或臉上古井不波，一點作為即將得道飛昇的高興情緒都沒有。
像個已經成年並且經歷了社會毒打後回到家聽到父母講著老套的民間故事忽悠自己一樣。
“看起來你有別的想法啊，和尚先生。”
沈蘭舟低低的笑著，看來這些邪教也不是鐵板一塊的：”所以和尚先生跟我扯這麼多廢話究竟是為了表達什麼？”
“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曾提出過一個有趣的寓言故事。”
和尚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開始講故事。
“有一群囚犯從小被困在一個洞穴中，他們背對著洞穴入口，只能看到洞穴的一面牆壁：牆壁上會映上洞穴外面世界的光影，囚犯們只能看到這些影子而無法看到真實的世界。在他們的認知中牆壁的倒影就是真實的世界。
但有一個囚犯轉過了身，看到了洞外的世界……真正的真實。現在，他想告訴自己的同伴，真正的世界是怎樣的，真正的自由是什麼。”
嘭！
和尚的腦袋被打爆，灰白的腦髓與猩紅的血漿將潔白的牆壁染上妖豔的色彩。
聽不懂，謎語人給爺死
沈蘭舟面無表情地收回手，看向第二個從拘留室裡走出來的和尚：“我討厭你這種殺不死的臭蟲。”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天上的星空也是虛假的，很快，真實將撕碎虛假的世界，我們這些偽物都會像水面上的泡泡一樣，嘭的一聲炸開，消失不見。”
與或平靜地說道：“我要做的，是想告訴所有人，這個真相。”
對於這種聽起來很不得了的勁爆訊息，沈蘭舟表現得十分淡定：“知道了真相又怎樣？不知道真相又怎樣？意義何在？”
雖然有的時候一個人仰望天空時也會有過這片星空會不會是假的這類想法，但，就算世界真的是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世界是假的，可只要她自己是真的就可以了，其它的又有什麼關係？
二次元的老婆們是假的，但愛她們的感情是真的就夠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與其苦惱這些有的沒的，不如考慮考慮今晚吃啥。
“我思故我在，只要我堅信自己是真的就可以了……施主是這麼想的吧？”
和尚眼中帶著憐憫與垂憐，高高在上的姿態令人作嘔，他舉起一枚雕刻著無法言喻圖案的銀幣，聲音帶著魔力：
“我是假的，你是假的，所謂的親人朋友都是虛假的泡影……全部都是假的……何等的可悲啊……”
沈蘭舟恍惚了一瞬，她看到了被大嫂開膛破肚的大哥。
看到了被喪屍爆頭的妹妹沈小倩，看到身高體壯的男版阿巖以及慘死的朋友們。
她甩了甩頭，眼下出現抓著她的褲腳流著淚祈求自己放過大嫂的大哥。
眼神堅毅，纖細卻不柔弱的阿妍、嬉皮笑臉的憨包妹妹……
“蘭舟～”
熟悉的甜膩聲線在耳後響起，柔軟豐盈的身軀貼在後背，如水母觸鬚般柔軟半透明的手臂環繞她的脖頸。
“詩夢。”
沈蘭舟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她扭過頭，親暱地蹭蹭戀人的臉頰。
卻發現對方的樣貌是如此的陌生。
緊貼後背的豐盈癟下去，變成青澀的小荷尖尖。被子彈貫穿的心口流出腥熱的血將她的衣襟濡溼。
“蘭舟。”
蒼白的手輕撫他的臉頰，沈蘭舟從那即將熄滅的黯淡雙眼中看到了鬍子拉碴狼狽不堪的自己。
他恍然。
哪有什麼和尚？
哪有什麼山海城基地？
哪有什麼美少女沈蘭舟？
假的！
都是假的！
通通都是假的！！！
沈蘭舟看著自己漸漸透明的手掌，思緒無限拉長——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の&*#￥%的夢罷了！
心臟傳來刺痛，鮮血透過血管快速流遍全身。
防衛局大廳中，四肢蜷縮在地的怪物身上密密麻麻地眼瞼齊刷刷地睜開，無窮無盡的資訊化作無形的波擠入與或的腦袋，使這蠱惑人心的妖僧爆頭慘死。
不僅如此，隱藏在拘留室中的人，防衛局附近待命的人，一個接一個，腦袋就像煙花一般一一爆開，駭破了遠處無辜路人的苦膽。
“臥槽！臥槽！臥了個大槽！！！”
正站在街邊與對面熟人聊天突然被濺一身血的男人嚇得一屁股栽倒在地，失聲尖叫。
他運氣很好，剛好在資訊海潮波及的範圍邊緣，活了下來。
他很倒黴，眼睜睜地看著防衛局當值的熟人在自己面前腦袋爆炸，自己被炸了滿頭滿臉，腥臭的組織物飛進嘴裡嚐了個鮮。
山海城基地，星之王秘教會，葉蓬萊緩緩地睜開雙眼。
“老朋友，看來你遭難了。”
另一個人的聲音從他喉嚨間傳出：“可惜了，就連那東西也掌控不了神眷之子麼……如果她能夠為我所用該多好啊……即使是‘祖父’我也……”
“我不懂你家的矛盾，老朋友，但我尊重你的行動。”葉蓬萊低笑：“但接下來就是我星之王秘教會的專場了。”
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偏過頭，露出正臉。
一半臉半夢半醒，似夢非夢，屬於星之王秘教會教主葉蓬萊。
一半低眉順眼，慈悲為懷，屬於道玄宗僧人與或。
與或那半邊臉露出苦笑：“老朋友，我不想打擊你。但為了你的計劃能夠成功，最好把沈蘭舟這個異數清理掉。她……祂已經走在你前面了。”
“祂成神了麼？”
“沒有。”
“祂有A級麼？”
“也沒有，C級接近B級，身上的眼睛一齊睜開造成的汙染與傷害堪比B級頂尖的怪物。”
“祂擁有龐大的勢力，無數忠誠的手下麼？”
“……沒有，祂只是外地人，頂多有個說得上話的本地朋友。”
“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葉蓬萊意氣風發地笑了：“再怎麼強大的生命，在神明眼下不過是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我的佈局已經完成，勝利的方程式已經握在了我的手中。”
男人伸出手，彷彿抓握著什麼。
“接下來，就是我登上進化頂點之時。”
與或無聲地嘆息一聲：“祝你成功。另外，能給我準備一具身體麼？”
“不急，難道你不想跟我一起接受恩賜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