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穆陵城暫且不提,再說清順和小娜,從小摩嶺上下來,天已經黑透了。

匆匆忙忙趕回廊橋,正要過河,見對岸柳梢上似有火光晃動,兼聞嘈雜之聲。小娜意識到不好,悄聲說:

“順公子,要不你先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看看?”

“我和你去。”

清順說著,牽了她的手。兩個人躡手躡腳穿過廊橋,來到對面的柳堤上,探身一瞧,不由大吃一驚:

正有數千馬頭族士兵在距離柳堤不遠的地方安營紮寨。

紮營地點距離青丘城不遠。守城兵將顯然已經發現馬頭族人,舉著火把,不停地朝這邊喊話。

而馬頭族人似乎並沒有攻城的準備,對青丘人不理不睬,只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明擺著要先住下來埋鍋灶飯,一切等吃飽喝足了,睡一覺再說!

清順和小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裡明白,如今全城戒嚴,今晚這青丘城他們是進不去了。

“我如果不回家,老爺和小姐會著急的!”小娜委屈地撅起了嘴巴。

“那麼,我和你上別的門看看?”清順說。身為穆陵城二公子,他自然知道,一座城池,絕不會僅有一個門口出入。

“那只有走耕門了。”小娜說。

“耕門?”清順不解。

“也就是南門,南耕門。”小娜補充了一句。

原來這青丘城,四門分別冠以漁樵耕讀之名。

西門正對著洋河和青丘山,名樵門,又叫做西樵門;南門外有萬里平疇,叫耕門,又稱南耕門;東門外遙對著一片湖泊,湖泊外則是無邊的沼澤,名漁門,或者東漁門。

東漁門是一條水路,連著護城河,外有水道和遠處的湖泊相通。

城內則有小龍灣,匯聚城中四方之水,兼有暗泉可通上龍灣和下龍灣。

北門名堵門,北堵門,因為遠處是雲蕩山和雲蕩山外馬頭族人的草原,這門從來都沒有開過,所以又叫堵門,或者長堵門。

“那就去南門!”

清順聽完了小娜的解釋,一把抄起她的身子,施展輕功,沿著柳堤,折而東行,向南耕門跑去。

小娜輕偎在清順懷裡,只覺身上輕飄飄的。見順公子對她半擁半抱,只為帶她快行,毫無輕薄之意,不由得有些痴了。

從柳堤東行不遠,還沒到達南門,兩個人都傻眼了。

因為南耕門外也是一片火光,有千餘馬頭族士兵正在縱馬馳騁,和青丘將士對射,叫罵,挑戰不絕。

清順和小娜眼見青丘城被圍,正在著急,沂鳳夫人的援兵到了。卻說沂鳳夫人雖系女流之輩,極擅用兵。

果然沒有走大路,而是率領這隊輕騎兵穿行於山谷叢林,另外放出探馬,到官道和青丘城附近檢視動靜。

所以她兵馬未到,訊息先知,大致掌握了馬頭族人的用兵情況,對馬頭族人分兵穆陵、夜圍青丘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先留意到兒子身邊,多了一個年輕女子。

“你多大了?這兵荒馬亂的,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到城外來做什麼呢?”她口氣溫和地問道。

“這……”小娜當然不便言及自己的心事和南山家家事,難免一時語塞。

清順更不敢提自己怎麼淘氣,怎麼惡作劇,只說二人如何巧遇,又撞上馬頭族人,這才先上小摩嶺,點燃了烽火,還特別強調了小娜為他引路,幫他抬柴,給穆陵城報警的功勞。

沂鳳一個做母親的,如何不清楚兒子這點鬼心思?於是也不搭理清順,只對小娜說:

“那好,你先隨在軍中,等我打退了馬頭族人,再送你回家。”

“母親,這是要開戰嗎?”清順一聽,趕忙問道。

沂鳳夫人點點頭:“馬頭族人不是新來乍到,正在紮寨嗎?我們雖然也是長途奔襲,士氣正旺,先打他一陣再說!”

“母親,我願打頭陣!”清順立刻摩拳擦掌起來。

沂鳳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略事沉吟,便說:

“這青丘女子現在我軍中,你負責保護她的安全,不要有半分閃失就是了。”

“母親看護這女孩,我帶頭衝鋒陷陣,不就完了嗎?”清順搶著說。

“大膽!我這是在行軍作戰,豈同兒戲?”沂鳳怒道,“再敢多言,拖下去打五十軍棍!”

清順這才不敢作聲了。

小娜在一邊,本想說我雖然不會打仗,也能騎馬,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的!見這陣勢,又如何再敢多言,也退到一邊去了。

沂鳳轉身,對身邊將士如此這般吩咐下去,然後飛身上馬,銀鞭一揮,喊道:

“兄弟們,前面就是馬頭族人,殺!”

一馬當先,向城西馬頭族兵營衝去。

“殺光馬頭族人!跟馬頭族人拼了!!”

穆陵城將士雖然趕了一天路,聽到馬頭族人的名字,如同蒼蠅見了血一般,個個爭先恐後,衝入馬頭族人的陣營大砍大殺。

而馬頭族人儘管剛剛紮營,卻大多久經戰陣,見有敵軍來襲,在經過短時間混亂後,紛紛拎刀提槍,上馬和穆陵城人廝殺在一起。

爭鬥正酣,後馬來報:城南馬頭族馬隊正向我後方包抄過來,清順將軍在柳堤上看到了,已單槍匹馬,上前截殺!

“啊?!”

沂鳳夫人聞言一怔,抬頭環顧了一眼四周,見青丘城上燈火通明,雖然也發現了城外的混戰,因為夜晚情況不明,沒有開城內外夾攻的打算,只好一甩鞭子,下令:

“撤!”

再說清順為保護小娜,被勒令不得出戰,只好帶她退到柳堤上,廊橋邊,遠遠望著母親帶隊殺入敵營,正手癢得不行,小娜忽然朝東邊一指,叫道:

“那是什麼?”

清順掉頭一看,不好!在朦朧的月光下,似有塵土四起,人影晃動,是那南耕門外的馬頭族士兵,向城西包抄而來!

“我穆陵要吃虧!母親他們……”清順心急火燎,欲言又止。

小娜旋即明白就裡,忙說:“順公子,我一個人,沒事的……你快去吧,救兵如救火!”

她撲閃著眼睛,目光在月色下閃著溫柔的光芒。

“那好!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跑。”清順說著,瞅準了柳堤邊斜刺里長出的一棵胳膊粗的小柳樹,上前雙膀一較力,連根拔起,斬頭去尾,做了一根齊眉棒拿在手裡,然後把佩劍交給小娜:

“拿著!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也好防身。”

“將軍豈可無劍!我不要!”小娜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聽話……”清順這才語音稍許溫柔了些,“我去去就來!”

他把劍往小娜懷裡一擲,拎著柳木棒,旋風般向柳堤下奔去。

小娜站在柳堤上,懷揣著寶劍,緊張地注視著這位順公子的背影。

看著他在青丘城西南角截住馬頭族士兵,馬上廝殺在一起。依稀間只見有無數人頭攢動。

緊接著西邊大亂,沂鳳夫人率人馬揮師殺來。一場混戰直殺到半夜三更,才各自散開。

馬頭族收兵回營,沂鳳夫人在那柳堤邊,揮舞著銀鞭,聚攏自己的隊伍。

小娜黑燈瞎火,直把眼睛也看酸了,然後來到一棵大柳樹下,背倚著廊橋橋頭,一步也不敢多走,一心一意,只等順公子回來找她。

沒想到卻有幾個被衝散的馬頭族士兵,暈頭轉向的,朝這邊而來。

幾個人剛爬到柳堤上,小娜就感覺情景不對,左瞧右瞧,見橋頭對面另有一棵老柳樹,枝葉稀少,歪歪扭扭,老態龍鍾的樣子,樹身彷彿枯乾了半邊,爛出一個洞。

跑過去一看,正好可以藏身,便揣著劍躲到裡面。

聽那幾個馬頭族人越走越近,直奔廊橋而來。其中一個說道:

“久聞雪狼將軍善於用兵,這次派我們這支先頭部隊,一路去了穆陵城,讓我們騷擾青丘,圍而不打,不知又是哪門子錦囊妙計?”

啊?雪狼將軍!小娜只覺自己直接被擊暈了,如五雷轟頂,電得她幾近窒息,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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