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佛子賜法
‘這世界真詭異，佛門認怪物為佛子……’
陳默心中嗤笑。
不過想到佛門的佛光都是金色蟲子組成，也就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佛祖降罪？呵！”
陳默忍不住冷笑道：“你覺恩寺將怪物胎種在凡人身上的時候，有沒有跟你們佛祖打過招呼？”
黑衣僧人臉色一變，神色陰沉，雙手合十道：“城隍大人……醒醒，你該吃藥了！”
“什麼？”
陳默怔住，心中頓時動搖。
然後他看到牆體開始剝落，天花板下墜坍塌，覺恩寺僧人一臉詭笑的看著他。
他的身體被未知的力量拉扯倒退。
腳下的岩漿樓梯，隨著他的倒退，正一階階變回原來的模樣。
樓下的趙高和阿依以及阿福如同花瓣般爆開，一股吸力在拉扯他遠離梧桐街。
所有事物都彷彿定格在這一刻。
恍惚間。
陳默看到了精神病院的天花板和電視，也看到了穿著病號服的趙高和阿福阿依。
同時朦朧的視線裡，他又好像看到了肆意大笑的黑衣僧人，還有一個頭大無比的怪嬰，正從陳芳婷的炸裂的肚子裡爬出……
“陳默，你該吃藥了！”
病號房護士甜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陳默頭痛欲裂，兩幅畫面在他眼前來回切換。
他感覺靈魂都被撕裂。
“不！”
“我是城隍，我不是陳默！”
“我不要吃藥！”
“人間不能沒有城隍，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陳默痛苦地表情猙獰，一把將護士手中的藥拍飛，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朝著視線中模糊的畫面走去。
“死禿驢，你連你城隍爺爺都敢下套，你知不知道你在觸犯天條，本城隍爺吃了你！”
陳默衝出病號房，抓住一個光頭精神病人的腦袋咬了下去……
“啊……”
嘴裡傳來的血腥味，以及覺恩寺黑衣僧人的慘叫聲，瞬間刺激到了陳默的神經。
迷惘的他調整眼神的焦距，便看到覺恩寺僧人的頭皮，被他硬生生咬下了一塊。
緊接著，黑衣僧人彷彿被滾燙的開水燙過一樣，頭頂長滿水泡和囊腫，就像是佛的肉髻。
只不過猙獰恐怖多了。
“呸呸！”
陳默看到這些囊腫和水泡，就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連忙將頭皮吐了出去，一個勁的乾嘔。
“城隍大人，你欺我佛門無人，今日貧僧要斬仙！”
吃痛的黑衣僧人，眼中浮現出一抹瘋狂之色。
他撲到陳芳婷身邊，大手按住她的肚子，嘴唇快速開合，口裡念著晦澀的經文，道：“弟子法悟，求佛子賜大乘佛法！”
噗！
陳芳婷肚子崩開一道縫隙，血肉撕開，陳芳婷尖嘯一聲，歪頭斷氣……
隨後一隻蒼白的小手從母親陳芳婷的肚子中伸出，一把按住法悟的腦袋。
“賜佛身，斬神！”
彷彿從極樂界傳來的渾厚佛音，在僧人法悟耳邊響起。
緊接著，黑衣僧人法悟的身體，彷彿受到了某股力量的加持，正在不斷地壯大，暴漲的身體直接撞破了天花板，將整棟樓房都毀於一旦。
一個高七八米的糜爛肉佛，從廢墟中掙扎著走出來，他頭大身小，渾身長滿皰疹。
巨大的佛手胡亂橫掃，佛腳踐踏著張昊家所在的那棟樓。
痛！
痛！！
‘佛子’力量的加持，以及頭頂上缺失的肉髻，疼的黑衣僧人表情扭曲猙獰，濃水與血水灌進眼睛，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樓外的趙高看到這一幕，興奮道：“佛子賜法，死禿驢，妙極了！”
身穿喜袍的阿依看向趙高，疑惑道：“阿土，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你跟覺恩寺的僧人有仇？”
“我跟他們不熟！”
趙高冷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阿依，輕笑道：“剛才陳爺差點被破法，肯定是這死禿驢搞的鬼，現在他被陳爺打出原形，還附帶一個‘佛子’，功德必將不少，咱高興！”
“恩！”
水神阿依並沒有多想，但回頭看向巨大肉佛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趙高。
發現他似乎在隔著褲子扣菊花……
‘阿土好像沒有這種怪癖好……’水神阿依秀眉微蹙。
但這時，廢墟中隱現的雷光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看到陳默的身體在雷光中顯化，同樣變成了一個身高足有十來米，穿著大紅官袍和紗翅帽的城隍法身。
“你這詭佛，認妖魔為佛子，融詭異力量，也敢妄稱佛門中人，待本城隍收了你，定要去趟覺恩寺，找你們方丈好好論道論道……哈哈哈！”
陳默右手掌心的血肉裂開，骨翅羽扇蠕動滑出，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
“死！”
顯出法身的陳默略有些暴戾，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
殺！
然後吃掉他！
就好像這詭佛是世間的美味一樣，讓他忍不住嘴饞，渾然沒有剛才看到膿皰囊腫就嘔吐的感覺。
骨翅羽扇輕輕一扇，天地間一股股黑氣匯聚，化成鬼魅的輪廓，興奮地撲向肉佛。
肉佛雙手抓向這些黑氣所化的鬼魅，但每一次都抓空。
“嘻嘻！”
“咯咯咯……”
“桀桀！！”
黑氣中傳出各種詭笑，讓人頭皮發麻，就像是索命的冤魂。
“城隍御鬼，有違天道，貧僧這就替天行道……”
身體糜爛的巨大肉佛盤坐在地上，雙手合十，七竅中開始飛出密密麻麻的金色蟲子，形成璀璨的佛光。
“南無……南無阿彌陀佛……陀佛！”
“南無……南無…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伴隨著佛光的出現，索命梵音再次出現。
而伴隨梵音的出現，那些戲弄法悟的鬼魅黑氣，突然無規則的胡亂衝撞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
它們很痛苦。
而這股痛苦也實質性地傳到陳默身上，但……城隍法身具現的他，並感覺不到肉身的痛苦。
只是感知中，這些曾經被他鎮壓後，又為他所用的鬼魅，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陳默冷笑間收回鬼魅，手中的骨翅羽扇併攏，化成一柄短劍，直接激射向肉佛。
肉佛法悟伸出佛手抵擋，同時佛光凝聚成金色的大佛手，一併抓向短劍，然而短劍在碰到佛光的瞬間，頓時爆發出耀眼的雷光，直接洞穿佛手，併發出爆炸。
佛光湮滅，法悟的右手被直接炸成了一團碎肉。
“吼……”
法悟發出痛呼，神色萬分猙獰。
“城隍仙器，也是你這詭佛能沾染的？”陳默成竹在胸，左手掌心疤痕裂開，書冊《春秋》從血肉中蠕動滑出。
陳默展開書冊，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規則之力，扭曲了這方空間。
隨後書冊化成一卷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古樸竹簡，迎風暴漲攤開，捲住肉佛法悟的身體，將其緊緊地包裹住。
竹簡上的文字在此刻一個個點亮，照亮了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