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怎麼還在？
真佛高坐在蓮臺上，佛頭頂著天花板，微微垂首，眸子半開半合，悲天憫人的神色俯視著屋子裡的眾人。
他渾身佛光籠罩，彰顯無上佛法。
他即是佛。
佛即是他。
索命梵音依舊響徹這方天地，如浪潮般綿綿不息。
“吵死人了！”
紅色面板的孩童雙手捂著耳朵，憤怒的他，張開小嘴朝著‘佛’噴出一團炙熱的火焰。
‘佛’輕輕抬起佛手，從火焰中穿過，緩緩鎮壓向那冉。
“哎喲，打不過……”
紅皮的仙家見狀不妙，怪叫一聲，倉惶轉身，變回那冉的模樣。
砰！
佛手如同五指山一樣，將才回過神的那冉直接拍在地板上。
噗！
那冉吐口一大口血，奄奄一息，“這傢伙跑的也太快了，幫我扛一下會死啊？”
他腦袋一歪，徹底昏迷了過去。
張昊母子此時也已經完全喪失行動能力，被‘真佛’震懾的大腦空白。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這世上竟然有這麼詭異的事。
這可是真佛！
張昊的媳婦陳芳婷雙手合十，虔誠地看向坐在蓮臺上的‘佛’，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
她覺得自己懷上佛子，將來也絕對不再是普通人了。
“張昊，從現在起，你被我休了，你已經配不上我了，更沒資格成為我寶寶的父親！”
深知前途無量的陳芳婷，果斷拋棄丈夫張昊。
‘真佛’俯視陳芳婷，雙手合十稱讚道：“女施主可為佛母！”
“就她？”
就在這時，陳默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不過是懷了個詭胎，哪來的資格成為佛母？你們覺恩寺跟佛祖如來打過招呼沒有？”
陳默身穿大紅城隍袍出現在‘佛’的身後，眼神淡漠地盯著‘真佛’，手捏城隍印：
“破！”
‘真佛’的金身，剎那間仿若破例瓷器般，遍佈密密麻麻的裂紋，隨後轟然炸裂。
索命梵音也戛然而止，地上密密麻麻地躺著數以億計的金色蟲子。
“這……”
客廳中的張昊母子直接傻眼，怔怔地看著炸裂的‘佛’身。
而佛身炸裂後，出現在家門口的紅色身影，更是讓張昊母子二人心神無比駭然。
他們看不清陳默的面容，只能看到那一身大紅色的官袍和紗翅官帽。
這又是什麼鬼？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佛祖……”
陳芳婷目瞪口呆，隨後她看了眼門口的陳默，突然蹲在地上，抱著肚子慘叫道：“痛……好痛，佛祖幫幫哦！”
肚子傳來的劇烈疼痛，讓陳芳婷大口大口喘息，連說話都不再利索，五官痛到扭曲在一塊。
“我感覺快要生了……”陳芳婷的肚子像是正在充氣的氣球，一點一點地變大。
她的肚皮被強行拉伸，痛的她在地上左右翻滾。
“不生了！”
“大師，我不想生了！”
“好痛！”
陳芳婷的哀嚎痛呼，沒有激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悲天憫人的黑衣僧人也無動於衷。
“阿彌陀佛！”
被破除‘佛身’的黑衣僧人，光著身子坐在客廳當中。
他似乎還沒有察覺到自身的異樣，還在保持雙手合十，悲憫世人的表情。
直到陳默走過去踢了他一腳，黑衣僧人才回過神來。
黑衣僧人扭頭看了眼陳默，古井無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懼之色，“你……你……你怎麼還在？”
這不可能！
“還在？”
陳默輕輕地皺起眉頭，但稍作思考他就聽明白了。
覺恩寺似乎知道他消失了，所以才敢出來幹這種事，想要接引他們的‘佛子’降世。
陳默很好奇。
覺恩寺是怎麼知道他消失的事？
是不是陳默記憶佔據主導的時候，就相當於城隍法身從這個世界中消失了？
也就是說。
有些存在巴不得他這個城隍從世間消失，他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有人想讓他死……
覺恩寺僧人見陳默狀態不太對勁，喉嚨蠕動，吞嚥下口水，雙手合十道：“小僧見過城隍大人！”
“城隍爺？”
張昊母子得知紅袍人的身份，心神一震，顯然沒想到這竟然是民間傳說中的城隍爺。
這可是神仙。
他們母子二人當即下跪。
陳默看了眼張昊母子，腦海深處的記憶漸漸浮現。
他認識這對母子。
甚至很多時候還暗中關注他們，因為這是他的故人之後，對方曾前託他稍加照拂。
可惜人神殊途，他沒辦法插手人間的事務，人間自有執行的法則。
也只有在陽城受到妖魔詭怪入侵，他才能出手鎮壓。
就像現在，覺恩寺的僧人將‘佛子’胎種在張昊妻子肚中，這就是觸犯了天條。
他身為人間正神城隍爺，職責就是處置這類犯天條的事。
“你們不必下跪，好生休息，本城隍自會處理，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陳默朝著張昊母子二人吹了口氣。
二人眼皮子當即便開始打架，眼皮顫了顫，很快便陷入沉睡的狀態。
“痛……痛……”
此時，陳芳婷已經痛的徹底虛脫，但肚子卻越來越大，堪比三個籃球的大小。
他的肚皮薄如蠶翼，青色血管跟肚子裡的‘佛子’清晰可見。
陳默看向陳芳婷的肚子，這哪裡是什麼佛子，這就是一頭詭物。
這詭物頭大無比，佔據了身體的二分之一，跟妖道方休子有點像。
‘難道佛道所謂的半仙半佛，都是這種怪物？’陳默心中突然湧現出這個念頭。
他不是仙庭下凡的城隍，也是受玉帝冊封。
許多東西也是從仙器《春秋》中得知，就像他的一身實力，也都是拜《春秋》所賜。
修行上的事他懂的不多。
“城隍大人，小僧受方丈所託，前來迎接‘佛子’，並未傷及無辜，沒有違反仙佛兩道立下的規矩……”
黑衣僧人鼓起勇氣，雙手合十間，對陳默的態度尤為恭敬。
“佛子？”
陳默斜睨了一眼黑衣僧人，指著陳芳婷圓滾滾的肚子，冷笑道：“就這隻怪物？”
“城隍大人！”
黑衣僧人臉色一變，糾正道：“此話萬萬不可說，這是我佛門佛子，萬不可褻瀆，免得佛祖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