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天門
是的！
陳默想溝通仙庭。
土地趙高跟他幾百年的交情了，如今他法身被妖道毀掉，陳默能做的就是請示玉皇大帝。
只有請到仙庭的旨意，趙高才可能重獲土地神位。
但溝通仙庭向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得做不少的準備工作。
首先陳默需要確定仙庭的方位，然後過南天門，再讓天兵天將通報。
得到玉皇大帝的首肯，他才能見到這位仙庭之主。
城隍廟是定位的基點，也是陳默身份的代表，這是叩開南天門的硬性條件。
畢竟那個地方，唯有神仙才能去往。
“試試看！”
陳默吹去供桌上的灰塵，拿了七個小杯子，呈北斗七星的位置擺在房間地上。
他右手掌心隨後裂開一道縫隙，骨翅羽扇混雜著血水，從縫隙中緩緩鑽了出來。
陳默感受不到任何痛苦，握住這把鮮血染紅的羽扇，劃開左手掌心。
鮮血頓時湧出。
‘土地，爺待你可不薄啊，今後可不興躺平啊！’
陳默輕笑間，捏著拳頭，將滲出的鮮血滴到北斗七星位置的杯中。
這是第一步。
以城隍血，借用北斗七星陣，確定城隍爺所屬仙庭的位置。
隨後陳默走到供桌前，將骨翅羽扇放在供桌上，抽出三根檀香，咬碎舌尖，血水噴在香頭上，頓時三根檀香爆燃而起。
陳默右手輕彈，爆燃起的火苗抖落七點星火，分別落在北斗七星杯中。
膨！
北斗七星杯中的陳默鮮血，瞬間被點燃。
火光搖曳間，房間內的城隍泥塑雕像，沒來由的平添幾分詭異。
陳默將檀香緊貼額頭，心中默唸道：“吾乃陽城城隍陳默，叩請仙庭開天門！”
供桌上的骨翅羽扇瞬間豎起。
地上北斗七星杯中的火光，形成七條紅色光線，纏繞在骨翅羽扇上。
骨翅羽扇凌空而起，北斗七星杯也跟著離地而起，繞著陳默緩緩旋轉。
陳默隨後咬住檀香，手捏道印，閉上眼睛。剎那間，陳默感覺身體變得極為輕盈。
靈魂彷彿離體而去。
陳默隨後‘看到’了自己那咬住檀香的肉身，視線不斷拔高……
他看到了城隍廟。
看到了城隍廟外的街景。
看到了陽城的大街小巷。
看到了人間煙火。
看到了白雲……
視線拔高的越來越快，最後周遭變成了一道道流光。
隨著一陣足以讓靈魂作嘔的眩暈感襲來，陳默發現頭頂虛無中，豎立著一扇充滿古樸和歷史厚重感的巨大門戶佇立。
門戶緊閉。
但又彷彿存在些許縫隙。
一縷縷白色‘仙氣’，從縫隙中漫了出來，變化出祥瑞仙符的模樣。
‘妖道方休子為之癲狂的門戶，不就在這嗎？很難？’
陳默嗤笑一聲。
妖道也想登仙，簡直痴人說夢。
“何人？”
就在這時，陳默聽到了悶雷般的聲音，從門戶中傳出，振聾發聵。
魂魄險些潰散。
“陽城城隍陳默，求見昊天上帝！”陳默鎮定心神，拱手道。
昊天上帝就是玉皇大帝。
玉帝，是正統道家仙神對他的稱呼。
而佛家的仙神則比較喜歡稱呼玉帝為大天尊，實際上這是境界上的一種稱呼。
意思是佛家也有‘大天尊’這等強大的存在，譬如佛祖如來。
不過陳默身為人間的城池之神，無論身份地位還是境界，都沒有資格接觸到這類存在。
更別說見過玉帝和佛祖了。
這些都是他透過天書《春秋》上看到的，還是消耗了不少功德換來的。
“陳默？”
門戶後面的聲音略帶驚疑，片刻後道：“候著！”
“是！”
陳默便在‘南天門’前候著。
他低頭想打量著自己，發現一如既往的一片虛無，就好像來到南天門前的，只是他的一對眼珠子。
陳默不知道等了多久，緊閉的‘南天門’，突然間緩緩開啟，露出更大的一條縫隙。
仙氣瘋狂湧出。
陳默好奇地看向門縫，也想知道‘南天門’後的景象是怎樣的。
然而，湧出的仙氣，卻遮擋住了門後的景象。
陳默腦袋湊過去看了一眼，依稀間好像看到了什麼……
唰！
突然一個巨大的眼珠子出現在縫隙中，死死地盯著他。
嗡！
陳默感覺靈魂都被抽離，眼前的一切頓時扭曲起來，靈魂作嘔，整個心神都彷彿要被那隻眼珠子吸進去……
他一咬牙，身形連連暴退。
同時，一根碩大無比的觸手，正在門縫中掙扎，彷彿要破門而出，瘋狂扭動。
但很快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干預，將那觸手拖進了‘南天門’中，同時有幾枚仙丹從門縫中飛出……
“這是什麼？邪神？”
接過仙丹的陳默被嚇了一跳，那種靈魂作嘔的眩暈感又一次襲來，並且更加劇烈。
他感覺頭疼欲裂。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許多他無法理解的畫面，隱約間有人在他耳邊低語：“陳默，人間邪神走狗出世，百鬼夜行，有人佈局人間，唯有……玉帝……方能破而後立……”
“佈局什麼？唯有什麼玉帝？說清楚點啊！”
陳默唸頭剛起，便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邊還多出了幾個陌生的身影……
砰！
南天門在此時驟然緊閉起來。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失重感襲來，陳默發現‘南天門’離他越來越遠……
當他睜開眼睛的瞬間，一抹強光刺的他眼睛都睜不開。
眼睛好似被灼燒了一般。
“誰在本城隍的廟中裝上氙氣大燈了？”
陳默沒來由地皺起眉頭。
隨後他的耳邊響起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你們做父母的，連個病人都看不好，幸好這次他自殺時被發現的早，要是晚個幾分鐘，就是一條命！”
“這是奧氮平片，記住，每日一次，一次10毫克，若是症狀加重，就酌情服用20毫克。”
“謝謝您，張主任，給您添麻煩了！”
“謝謝！”
“哎！”
腳步聲走遠。
“？？？”
陳默聽到這離譜的對話，眉頭頓時皺起，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逐漸適應了刺目的光芒。
鋁製的白色天花板，明亮的方形平板燈，鼻尖傳來的藥水味……
陳默瞬間明白過來。
這裡是醫院！
“我怎麼在這裡？我明明在城隍廟請示昊天上帝……”
陳默眉頭皺的很深很深。
他想起剛才耳邊的低語，心中頓時平靜了下來。
唰！
不過，陳默還是擔心土地趙高的身體，猛地坐立而起，一把拔掉毫無用處的輸液針，連忙朝外面走去。
只是陳默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一對神色滄桑憔悴的夫妻推門而入。
他並不認識這對夫妻，但剛才在南天門前，他的腦海中憑空出現過這對夫妻的畫面……
“陳默！”
“你怎麼起來了？快……快躺下休息！”
這對夫妻看到陳默的一瞬間，眼中藏不住的欣喜，但很快就被擔憂取代。
他們上前攙扶住陳默，想讓他重新躺下去。
陳默看到這一幕，頓時來了幾分興趣。
這難道是佈局的一環？
“你們是誰？”
陳默故作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