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淼淼俯身的那一刻,辦公室的門被人猛然推開。

陳碩手捧一瓶酒,興沖沖的衝了進來,嘴裡更是大聲喊著:

“拿到了,我拿到酒了,少爺!”

範霆威一把將於淼淼推開,急忙道:

“快拿過來給我!”

陳碩暗自慶幸自己來的正是時候,要是晚那麼十秒鐘,估計撞見的就不是他能看到的畫面了。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避過於淼淼羞憤的目光,將那一瓶仙釀蘇春酒奉上。

範霆威接過酒,看著那和至尊蘇春酒相差不大的包裝,十分不服氣的說:

“這包裝看起來平平無奇,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能好喝?”

話雖這樣說,但他還是擰開瓶蓋,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

撲面而來的酒香讓範霆威精神一振,他臉上輕視之色頓時消失,轉而變的嚴肅起來。

在陳碩和於淼淼好奇的注視下,範霆威嚐了一口那清冽透明如水的液體。

酒液入喉而過,那種從口腔蔓延到全身的舒爽感覺,讓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半晌後,範霆威睜開眼,由衷的說了一句:

“好酒!是我看走眼了!”

說完,他給陳碩也倒了一杯,淡淡道:

“你也嚐嚐看味道。”

陳碩忙欠著身子捧起酒杯,小心的喝了一口。

然後,他就被自己品嚐到的味道徹底驚呆了。

不信邪的看看那平淡的酒液,陳碩又連喝幾口,直到把整杯酒都喝完之後,他才真的確定,自己剛才感覺到的那種美味,是真的。

世上真的有比醉天下還要好的多的多的酒!

強忍著心中的驚濤駭浪,陳碩故作淡定的咂了咂嘴,評價道:

“味道上確實有獨到之處,但其實也就那樣,比起醉天下還是有不足之處的。”

本以為自己這樣的馬屁多少能讓範霆威高興,可誰知卻換來了範霆威的一記蹬踹。

範霆威一腳將陳碩踹倒在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馬屁精!我從小在酒缸里長大,這酒好不好喝,我會不比你清楚?”

“這酒不管是香氣還是味道,都遠超我家的醉天下,輸給它,不冤。”

陳碩馬屁拍到馬腿上,心裡後悔極了,只能連忙補救道:

“少爺息怒,是我膚淺了,我以後一定實話實說,絕不玩虛頭巴腦這一套。”

範霆威臉色稍霽,哼道:

“這樣一瓶酒張大川賣多少錢?”

陳碩回答:

“對面現在也在搞半價活動,這麼一瓶仙釀蘇春酒,他們賣八九九,如果恢復原價的話,高達1798。”

範霆威難得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他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感慨道:

“只賣1798,難怪能這麼火……這個張大川,是真蠢還是裝蠢啊,這酒賣三四千都沒問題的。”

陳碩和於淼淼聽了,全都被嚇了一跳,一臉的難以置信。

想不到範霆威給仙釀蘇春酒的評價竟然這麼高,那自己剛才那一口,少說也喝掉了一兩百塊?

陳碩嚥了口口水,心裡不禁有些竊喜,而於淼淼則趁此機會,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然後也露出了非常享受的表情。

範霆威越想越覺得不對,越想越覺得事情棘手,連忙起身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仙釀蘇春酒就往外走:

“不行,我必須回去一趟,這件事情非同小何,我要和我爸商量商量。”

陳碩、於淼淼二人一聽,越發吃驚了。

區區一瓶酒,竟然已經嚴重到需要驚動那位的地步了嗎?

他們哪裡知道,在他們眼裡只是一瓶酒的東西,在範霆威眼裡,卻是一顆隨時能毀掉他范家家業的定時炸彈。

醉天下是范家賴以生存的支柱,是他們保證豪門地位的基礎,正是因為有醉天下,范家才能在白龍市內形成壟斷,如果有一種酒突然出現動搖了它,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醉天下總部,頂樓辦公室。

兩個男人,正在巨大落地窗前對弈。

八米挑高的辦公室裡很安靜,只有圍棋落子的清脆聲音。

某一刻,穿著月白襯衫,神色和範霆威有七分相像的花甲男子抬起頭,問對面那名一身黑色練功服,雙手粗大如蒲扇的中年人:

“那件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後脖梗處紋著一頭銀色老虎的中年男人聞言,張口剛要回答,辦公室大門就被人猛然推開了。

“爸,大事不好了,那個……”

範霆威一臉焦急的闖進來,看到黑衣中年人,到嘴邊的話硬生生被他給憋了回去。

他一臉詫異的看著黑衣中年人:

“胡叔,你怎麼在這?”

胡南歸,現如今白龍市銀虎堂的掌控者,和“黑網”程太歲是競爭多年的死敵,同時也是范家掌控白龍市地下江湖的一隻手。

雖然明面上,胡南歸只是一家連鎖快捷酒店的老闆,平時為人低調,從不拋頭露面,但範霆威卻始終覺得,他是頭深藏不露的叢林臥虎。

鬼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竄出來一口咬斷人的脖子。

為表尊敬,範霆威一直以子侄之禮待之。

見到範霆威,胡南歸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我也是有點事情找你爸商量。”

說完,他朝範霆威父親微微點頭:

“承利兄,那我先回避一下。”

白龍范家當代家主,穩坐白龍第一豪門寶座多年的範承利先是沒好氣的瞪了範霆威一眼,然後才對胡南歸頷首說道:

“你先去喝喝茶透透氣,我們很快就談完。”

等胡南歸走後,範承利這才看向範霆威,訓斥道:

“我不是說了,非是緊急時刻,不許你隨便來我辦公室嗎?”

“你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說著,目光冷冷的看著範霆威手裡提著的那瓶酒,語氣更加不善:

“你喝多了?”

一聽父親的語氣,範霆威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然後連忙擺手說道:

“爸,我沒喝多。”

“這次的事情真的很緊急,是關乎我范家存亡的大事,我真不是故意來搗亂的。”

說著,他連忙將手裡的仙釀蘇春酒送上:

“您先嚐嘗這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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