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承利目光深沉的看著兒子,又看了看他手裡那瓶平平無奇的酒,疑惑的問道:

“這酒看上去平平無奇,有什麼問題?”

範霆威沒說話,而是擰開了瓶蓋。

這蓋子一開,酒香味一出來,範承利的臉色就變了。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點了點桌子:

“倒一杯我嚐嚐。”

範霆威連忙上前給他倒了滿滿一杯。

範承利端起酒杯,試探性的抿了一小口。

然後,他就瞪大雙眼,一臉的震撼:

“世上竟然有這麼好喝的酒?”

範承利一臉凝重的看向兒子,沉聲問:

“誰釀的?”

範霆威連忙回答:

“就是把柳家整垮的那個張大川弄出來的,他現在接管了劉景隆的景隆大飯店,正在和我們的聚鮮樓搶生意。”

“爸,這仙釀蘇春酒真的太好喝了,捫心自問,它比我們范家的醉天下要強不少,而且據說還有補腎的功效,對男人的吸引力可太強了……如果不加以遏制的話,將來肯定是個大威脅啊。”

範承利聽完兒子的分析,人也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他一邊感受著來自身體某方面的復甦,一邊問範霆威: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說說看你的想法。”

範霆威頓時受到鼓舞,連忙說道:

“我認為,這種好東西,必須歸我們范家所有。”

範承利微微頷首,很贊同兒子的觀點:

“說的不錯,這麼好的東西必須歸得是我范家的。”

“你去找那個張大川,看看他願不願意和我們合作,只要他開的條件不是很過分,我們都可以答應下來。”

先合作,再徐徐圖之,這在范家父子這裡已經是常規操作了。

范家仗著實力強體量大的優勢,用這樣的方法兼併了一個又一個的對手,很多曾經在白龍市舞臺上大放光彩的酒企,最後都是這麼消失的。

範霆威有些為難的看了父親一眼,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硬著頭皮道:

“這個人沒法談,我和他之前有過接觸,鬧得很不愉快。”

“而且,以張大川的性格,他是根本不可能和我們合作的。”

“那是個有野心的傢伙,根本不肯屈居他人之下。”

範承利聽了並沒有生氣,兒子什麼性格他是清楚的,在外面惹點人很正常。

他並沒有問什麼仇什麼怨,也沒有試圖讓範霆威去道歉化解,而是直接跳過這個環節,再次問範霆威:

“那你打算怎麼做?”

範霆威眼中寒芒一閃,臉上閃過猙獰神色:

“既然沒辦法合作,那就想辦法直接吞了他這批酒,然後毀他根基,讓這批酒成為絕唱。”

“到時候,別說一瓶一千,就是一瓶一萬塊,也有人搶著買。”

範承利讚許的看了兒子一眼:

“嗯,有點我範承利當年的狠勁,不過,你要具體怎麼實施呢?”

範霆威嘿嘿一笑,略帶自得的對父親說道:

“其實在來的路上,兒子已經和蘇氏酒廠的眼線取得了聯絡。”

“那人現在雖然不是酒廠的核心成員,但外圍員工也是員工,酒廠裡總有些東西是避不開人耳目的。”

“據他說,前段時間,那個張大川從他家鄉秀山村回來,拉了一批新鮮的高粱,之後過了不久,仙釀蘇春酒就出現了,現在看來,問題已經就出在那批高粱上。”

“只要我們弄到那些高粱,其實也不愁釀不出這種好酒,到時候我們也整個仙釀醉天下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範承利蹙眉:

“說的容易,那高粱既然這麼神奇,張大川如何肯賣?”

範霆威道:

“我們不需要他賣,只需要他因為某件事情,不得不把這些高粱全都收起來,運到蘇氏酒廠就行了。”

“到時候,我們隨便找個藉口,讓商會派人過去檢查,暫封酒廠一天,再來個偷樑換柱換走那些高粱,他張大川還能怎麼辦?還不是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聽了這個方法,範承利點了點頭:

“這個辦法可行,商會那邊我打個招呼,這點小事還是會給面子的。”

“不過,你既然都想到這一步了,那又何必跑回來找我,自己放手去幹就行了。”

範霆威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這個辦法想要成功,有一個最關鍵的環節我沒打通。”

範承利“哦”了一聲:

“什麼最關鍵的環節?”

範霆威道:

“就是必須有一件事情的出現,讓張大川不得不把所有的高粱,全都收割起來。”

“這一點,我辦不到,需要您親自出面才行。”

聽了兒子的話,範承利蹙眉思索起來。

片刻後,他腦子一亮,想到了一件事,看向兒子問道:

“你是想說——徵地?”

範霆威點頭:

“不錯,就是徵地那件事。”

“白龍市最近不是正打算修一條去明月縣的鐵路嗎?我們范家在其中可是出資大戶,爸您要是能想辦法讓鐵路必須經過秀山村,就能名正言順的把那些人的地全都給徵了。”

“到時候,不管姓張的他願意不願意,他都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高粱全收了,把地讓出來。”

“酒是陳的好,但釀酒的糧食卻是越新鮮越好,所以張大川為了保證酒的質量,就肯定會第一時間把高粱送到蘇氏酒廠來。”

“等到了酒廠,那可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聽完了範霆威的計劃,範承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他重重的拍著範霆威的肩膀,誇讚道:

“好計劃,好盤算,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範承利的兒子,你有資格從我手裡接過范家的權力。”

“那就這麼做吧,你去準備你的計劃,我這邊會找個時間,和市裡鐵路規劃方面的人商議一下,讓鐵路走秀山村那一條線的。”

範霆威驚喜極了,重重的一點頭,就轉身飛奔離去。

等到範霆威走了之後,先前離開的胡南歸才又回到了辦公室。

範承利隻字未提兒子找他商量的什麼事,胡南歸也隻字未問,兩人重新來到棋盤旁對弈。

話題,也重新回到了他們先前剛展開的地方。

範承利問胡南歸:

“你先前說,警安局有人在調查玲瓏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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