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一事,在白龍市引起了巨大的風波。

很多人都透過這天的新聞,瞭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對於敢用假酒害人的柳家,人們唾棄到了極點,咒罵之餘,更有甚者直接衝上街頭,對柳家的九鼎軒打砸起來。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柳家一夜之間,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與此同時,蘇偉業家。

蘇俊傑坐在沙發裡,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新聞,臉色一片慘白。

他手腳冰涼,渾身顫抖,只覺得天在這一刻都塌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時,開門聲響,蘇偉業和許蘭花從外面走了進來——為了提前慶祝他們父子迴歸酒廠,夫妻二人一大早就去商場買新衣服了。

提著大包小包的蘇偉業進了家門,看見蘇俊傑臉色難看,頓時疑惑問道:

“兒子,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差?”

蘇俊傑扭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爸,我,我沒事……”

話雖如此,但他的手,卻顫顫巍巍的指向了電視。

蘇偉業下意識看向電視,只掃了一眼上面的報道,就臉色大變。

將手裡的東西丟在地上,蘇偉業三兩步來到電視機前,聽著裡面李如月的講述,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片刻之後,他霍然轉身,怒視蘇俊傑,厲聲質問道:

“蘇俊傑,新聞上說的是不是真的?”

“假酒的事情,是你乾的?”

蘇俊傑把臉深深的埋進了膝蓋裡,痛苦無比的點了點頭:

“是,是我做的……柳成昊說這樣能扳倒張大川,能幫我們奪回酒廠,我就做了。”

蘇偉業連退兩步,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自己幸災樂禍的假酒,竟然是自己兒子做出來的!

這事情一旦被老爺子知道了,那就徹底玩完了。

大喊一聲,蘇偉業抬起手就要打蘇俊傑,被許蘭花從旁抱住:

“蘇偉業你幹什麼?他是你兒子!”

蘇偉業怒吼道:

“我沒他這麼蠢的兒子!”

他指著蘇俊傑的鼻子,氣的面部都扭曲了:

“蘇氏酒廠是你爺爺一輩子的心血,咱們蘇家就指望這酒廠過好日子呢,你倒好,自己砸自己飯碗,就因為你可能當不上廠長?”

“就算你嫉妒蘇韻,就算你想讓她滾蛋,想自己上位,你也不該用那個酒廠!你把所有的把柄都交到一個人的手裡,你是嫌自己命太長?”

蘇俊傑哭喪著臉,委屈無比道:

“我……我手上就只有那一張牌啊,我也不想的。”

“爸,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爺爺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蘇偉業氣極反笑:

“你還知道你爺爺會打死你,你在幹什麼去了!”

許蘭花急了,一扯丈夫衣領:

“行了,你別罵了,事已至此,快想想怎麼辦吧。”

蘇偉業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半晌後才沙啞著嗓子道:

“事到如今,只有主動承認錯誤,負荊請罪了。”

蘇俊傑聞言,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

“爸,我這麼做等於是撅了爺爺的命根子,他還會原諒我嗎?”

蘇偉業哼了一聲,冷冷道:

“如果這事是你做的,你就是死在你爺爺面前,他都不會原諒你。”

“可如果是酒廠裡的其他人主動承認錯誤,那一切就還有轉機。”

蘇俊傑一聽,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

張大川回到蘇韻家的時候,蘇韻已經在等著了。

客廳裡電視開著,正播著假酒的新聞。

蘇韻扭頭笑看著張大川,柔聲問道:

“張大老闆今天大展神威,不給我好好講講嗎?”

張大川哈哈一笑,上前抱起蘇韻,將她放在自己腿上,然後詳細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蘇韻聽著張大川的講述,眼神慢慢迷離,痴痴的看著這個讓她著迷的男子,紅唇忍不住越湊越近。

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氛圍,蘇韻連忙清醒過來,發現張大川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嬌羞至於,慌忙接起了電話:

“喂?”

電話是蘇豐年打來的,老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韻兒,你和大川立刻來老宅,我有話要問。”

掛了電話,蘇韻看向張大川,深呼吸道:

“走吧,爺爺今天……很生氣。”

張大川點點頭,和蘇韻攜手出門。

蘇家老宅,所有人齊聚大堂。

蘇豐年坐在主位上,面無表情,目光冷然的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兒子、兒媳、孫子、孫女……以及,準孫女婿。

氣氛安靜而詭異。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不知多久,終於,蘇豐年隱含怒火的聲音在大堂裡響了起來:

“有誰,能告訴我,電視上報道的,至尊蘇春酒造假一事,是怎麼一回事嗎?”

聞言,眾人齊刷刷抬起頭來,看向彼此。

蘇韻的母親孫婉麗咳嗽一聲,最先開口道:

“新聞裡不是說的聽清楚了嗎,有家賊聯合柳家的人,自己給自己身上潑髒水。”

“咱們家誰和柳家來往密切,那家賊不就是誰嗎。”

蘇豐年緩緩扭頭,看向蘇偉業一家,目光最終落在了蘇俊傑身上。

他還記得,上次在九龍閣,是蘇俊傑引來的柳成昊。

當時,自己還試圖和對方攀上關係來著,卻想不到,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深吸口氣,蘇豐年冷聲對蘇偉業一家三口道:

“這件事情,你們一家給個說法吧。”

他沒有求證事情的真假,而是直接要一個說法,顯然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情和蘇偉業他們脫不了關係。

感受到父親的目光,蘇偉業乾咳一聲,硬著頭皮站起身,解釋道:

“爸,這件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事先對假酒的事情並不知情,還是看了新聞之後,才知道的。”

“當時我就立刻去了酒廠,一查才知道,原來是酒廠的一個老員工錢晃,他被豬油蒙了心,被柳家的人收買了,然後賣了一批包裝出去……”

“不過,在我的教導下,他已經主動承認錯誤了,並且願意接受任何處置。”

蘇豐年依然面無表情:

“就這些?沒別的了?”

蘇偉業心裡不妙,但還是按照自己計劃的那樣,說道:

“這個……咱們酒廠開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內鬼的事情,但這次蘇韻當廠長才一個月不到,就有人變了心,所以我覺得,這次的事情,蘇韻難辭其咎。”

此言一出,在場人全都傻眼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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