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插班生要來了
朱騏燕玩笑了幾句，見梅山露始終羞怯不語，便改變了話題，問起了昨天與藥企談判的內容。
聽完之後，朱騏燕說：“海副院長過一會兒要聽彙報，你組織一下語言，務必簡單扼要，把重點說一下就行。還有，海明山外號叫海狗，又狗又色，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咱們單位這樣的貨色還不少，應該說很多單位都是這種情況。”
說著話，遞給梅山露一支吊針頭。
“拿著個幹什麼呀！”
“防身啊，這東西隱蔽，難不成拿把手術刀去彙報工作？你如果嫌不解氣，可以先在藥水裡泡一下。”
梅山露有點吃驚，但因為被馬宏燦騷擾過，有陰影，接過來卡在羊毛衫的袖子上。
“燕子姐，那你呢？”
朱騏燕掀開衣角。噗嗤，梅山露一看頓時笑了起來，外套下襬上紮了一排吊針頭。
到了海明山的辦公室。
“朱科長，你們科室最近工作怎麼樣，忙嗎？”
“哦，海院長，我手上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臨出門時，朝梅山露使了個眼色，讓她自己注意點。
這樣一來，梅山露更緊張了，結結巴巴把昨天的談判內容彙報了一遍。
“小梅，有什麼好緊張的，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海明山笑著說道。
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不像是壞人，不過壞人臉上也沒有寫字，就像原內科主任馬宏燦，開會的時候也像是一個好人。他真是好人嗎？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梅山露站在原地，手指輕輕捻著吊針頭，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怎麼樣，到宣傳科還習慣嗎？”
“嗯，挺好的，謝謝海院長關心。”這貨不會又想把自己調回內科吧。
“小梅，你跟張院長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怎麼了。”
“沒事，就是隨口問問。”海明山一直很納悶，巡查各科室的時候，張佑仁明顯對梅山露很不滿意，示意調查一下她是怎麼從內科調到宣傳科的，第二天卻暗示說不用管了，順其自然就好。緊接著，梅山露又進了新成立的監督委員會，難道？
海明山看了看梅山露曼妙的身材和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難道她和張佑仁有了那種關係？
慈眉善目中突然湧出色眯眯的眼神，梅山露被看得渾身刺撓，像踩到了癩蛤蟆一樣難受。“海院長，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宣傳科。“沒事，謝謝燕子姐！”梅山露揮了揮手中的吊針頭。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望著梅山露的背影，海明山陷入了沉思。
市醫院剛建的新樓，大型醫療器械都是最新的，如今最來錢的渠道就是藥品採購了，張佑仁是外來戶，想要甩開自己，獨吞這塊肥肉，自己絕不答應。
提升是沒有希望了，趁著快退休，使勁撈一點，要不然退休後，誰還認識自己一個副院長！
可是，自己該怎麼做呢？
監督委員會像一根圓木，不但在市醫院裡砸起了巨大的水花，還攪動了池塘裡的死水。各個藥企和經銷商四處遊走，連各個科室裡的服務態度都好了許多。
張佑仁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並沒有大動干戈的打算。藥品器械牽扯的利潤太大，甚至比人事問題還要敏感，一個高明的船長，是不會亂動的。
海明山本來打算以靜制動，誰知知道雷聲大雨點小，監督委員會好像一把懸起來的劍，並沒有立刻落下來的打算。張佑仁不動，海明山也沒有辦法，一邊更加恭敬地配合工作，一邊等待和調查。
去張佑仁以前工作的單位調查，發現張佑仁工作作風比較霸道，政治手腕很厲害，沒有經濟或者作風問題，風評不錯。
有不吃魚的貓嗎？以己度人，海明山堅決不信，他默默地尋找著時機。
來到學校裡，發現很多同事臉上都面露苦色。不就是一次月考成績不理想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早上好，南宮老師”陳中笑著跟十六班的班主任南宮影打招呼。
“陳老師早！”南宮影扭過頭，看傻子一樣看著笑容滿面的陳中。
太奇怪，她們這都是怎麼了？
接到師姐覃佳榕的資訊，陳中去教室轉了一圈，學生們一切正常，轉身去了副校長辦公室。
“師姐，找我有什麼吩咐！”
“你咋這麼高興？”
“不是，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
覃佳榕嘆了一口氣：“你還不知道嗎？新希望學校上週在省廳檢查中，出了大事，家長們認為學校基礎條件太差，師資隊伍也不行，一個副廳長被堵在學校裡整整一個下午。”
這個新希望學校陳中也知道，屬於打工子弟學校，陳中的外甥女趙蘭香在那裡上過一個學期，老師的水平稍微有點次，還不如老家龍山縣的教育水準。知道是知道，這種事情也不是陳中一個小班主任能解決的。
“這麼嚴重啊，最後怎麼解決的，跟我們六中有什麼關係呢？”
“市裡主管教育的副市長差點被處分，省裡勒令立即解決，解決不了就換人。週六上午接到教育局通知，市教育局向市財政局借錢，下週一開始改造新希望學校，新希望學校的學生全部分流。”
分流？陳中揉了揉鼻子，點了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人性都是自私的，陳中的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六中要接插班生了。
果然，師姐說，教育局決定，除了開陽一中和育英中學，其他學校按照片區，接收新希望學校的學生。
“他們是重點學校，師資力量最強，不是更應該幫扶新希望學校嗎？”陳中忍不住低聲吼道。
“閉嘴，你發什麼牢騷，你以為校長願意啊，老趙昨天都氣哭了！市教育局也不容易，開陽市高考成績連續三年，全省倒數，我們出去開會都不敢跟別人打招呼。
遠的不說了，七八年級好說，現在的難點就是九年級，所有的班主任都不願意接收插班生。
昨天校級領導會初步商量了兩個，其一：十五班、十六班最有希望衝擊重點高中，各班的前五名統一調到後面兩個班，後兩個班排名靠後的學生分流，從現在就開始衝刺備戰中考；第二個方案簡單一些，各個班主任容易接受。除了十五十六班，其餘各班平均接收分流的學生。
師弟，我知道你三年磨一劍，為的就是明年的中考，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必須學會接受，不要在會上頂撞領導，記住了嗎？說到底，還是你的教學法缺乏抗風險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