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金眼科,銀外科,累死累活婦產科,膩膩歪歪大內科,一錢不值小兒科,死都不去急診科。

梅山露所在的內科,本來就是很累的科室,萬一被馬宏燦扣上一頂頂撞領導的帽子,被髮配到急診科去,那可就更累了。

在急診科,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個患者是什麼病,一不小心就需要通宵值班。梅山露倒也不是怕累,如果自己去了更忙更累的科室,豆豆就要全靠陳中帶,看著老公越來越瘦,煙癮越抽越大,心疼卻也沒什麼辦法去改變。

房貸像一座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本來,被領導訓一頓,或者被患者家屬吵兩句,也不算什麼大事。上個月有個精神科的同事,被一個出現命令式幻聽的女患者撓了個滿臉花,小姑娘哭得稀里嘩啦的,患者清醒後連連道歉,患者老公也拿出了不菲的賠償,但有什麼用呢,臉上註定會留下淡淡的傷痕,

像是工作的勳章,更像是社會壓力的印記!

普天之下,誰的工作是容易得呢?

真正讓梅山露心煩意亂的是,臨下班時,馬宏燦把自己喊到他的辦公室裡,那下賤的嘴臉,無恥的行徑,羞怒中的梅山露,差點用地球儀砸向那閃閃發亮的地中海。

門開了,陳中揉著眼睛走了回來。梅山露趕緊收攏思緒,強打精神,準備迎合自己的老公。

秋月如水,緩緩流淌。

外面的棉質睡衣褪落,梅山露背對窗戶,穿著吊帶睡衣坐在畫面的中央,肌膚反射著月光,整個人看起來聖潔而又朦朧,曹植筆下的洛神,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何其幸運,這是屬於自己的神女。

陳中睏意全消,略顯毛躁地湊了上去。

懷中的身體涼涼的,讓陳中覺得愧疚和憐惜,兩臂輕而緩地用力摟著,結婚五年了,他知道她,能感受到自己表達情感的方式。

“老婆!”

“嗯!怎麼?”

麼字是開口音,紅唇微啟,貝齒開啟。陳中的舌尖探了進去。梅山露捶了一下陳中的肩膀,手掌轉而變成了柔柔的畫著圓的撫摸。

張愛玲說,某道,直通女人的心靈。這話不知道是她被胡蘭成狂飆後的夢囈,還是後期大徹大悟後的人生總結,反正是很難驗證真假的一個說法。

陳中透過自己五年來的婚內洗禮,更相信自己好朋友,眼科醫生朱八戒的那句話:男人是一團理性的碳水化合物,女人則是由情感堆積而成。女人每一寸肌膚,都有著情感的溫度和味道。

女人是一本書,敏感無處不在,就看讀書的人細不細心!能不能從中讀到微言大義。

今晚吻的時候,陳中明顯察覺到了梅山露的遲滯、生澀和若有若無的牴觸。這讓陳中生出了一點點沮喪和挫敗感。

男人在這方面,甚至比女人還要敏感!

唉,工作的壓力、生活的煩惱,說到底,還是自己的社會地位沒有起來啊,才讓愛人連在夫妻生活中的完全敞開都無法做到!想到這裡,陳中忍不住想起自己具體的教學工作,以及平時接的私活,思緒頓時煩亂起來。吻如秋葉,漸漸呈現衰敗之態。

愛是相互的,房事也是。

“老公!”也許是感受到了陳中的退卻,梅山露的雙手宛若騎兵部隊的兩翼,從外圍加入了戰團。

這頓時點燃了陳中的戰意。兩支勢均力敵的騎兵,敵進我進,敵退我還進。此事,妙就妙在,強勢的一方總是在適當的時候,選擇了示弱。這樣一來,才能把雙方徹底拖入戰爭的泥潭!

毫無疑問,這兩口子都是懂戰爭的。

突然,監視器裡傳來鼓角聲,兩個人嚇了一跳,所有的動作陷入停滯。

仔細一聽,哪有什麼鼓角聲,這分明是兒子在發癔症。

“都怪你,睡前故事講什麼古代戰爭!”梅山露氣得用後腳跟敲了陳中一下,隨手拿起了睡袍。

啪!

陳中起身太快,肚皮上被自己敲了一下!

套上衣物,陳中來到了兒子的房間。豆豆恢復了平靜,但時不時的仍然發出抗擊金賊的喊殺聲。

唉,都說兒子是討債的鬼,此言不虛呀!陳中拉過一個棉墩子,坐了下來,想著等兒子睡踏實了再去幹正事。

梅山露蹲在陳中身後,臉貼在陳中背上,摟著老公的腰,輕輕哼著不知道是哄孩子還是哄老公的歌謠。

過了一會兒,窗外傳來風聲,陳中探手摸了一下,發現妻子膝蓋冰涼:“露露,你先回房間吧,等豆豆睡踏實了我就回去。”

“你明天還要幫姐家去幹活,你去睡吧,我來守著兒子。”

“聽話,先回房,等著我哦。”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兵終於退去,兒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陳中起身揉了揉腿,小心翼翼地開門、關門,開門,關門,回到了主臥。慾望並沒有退去,反而更加彭勃,誰知妻子竟然睡著了。

月光下,看不到妻子眼角的魚尾紋,但眉宇間鎖著一絲愁苦,並沒有隨著進入夢鄉而消散。陳中拉過來絲絨被,蓋住吊帶裙上面的鎖骨,天氣尚且和暖,不用掖被角。陳中只是輕輕拿起梅山露的手臂,放在被子裡,妻子生過孩子後體寒,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挪動手臂時,妻子哼了一聲,陳中寵溺地笑了,這個丫頭片子,雖然比自己還大了三歲,其實骨子裡還是一朵需要被呵護的牡丹,她並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走出臥室,陳中想起了白哥的一句詩:拔劍四顧心茫然!

白哥其實是幸福的,他成名早,拋開政治上的成就不談,他在世俗生活上並不委屈,比老杜幸運多了,這一點,從他在山東濟寧的詩作中可以看出來。

陳中不是李白,還不能用筆寫出一個可供靈魂棲居的家園。

他開啟冰箱,吃了幾個蝦,喝了二兩白酒,腦袋昏沉了一些,但還是沒有睡意。索性夾著綠中原去了書房,熬夜過了睡不著覺,過於蓬勃的慾望也需要轉化,陳中蹲在書房的椅子上,開啟郵箱,開始修改黃玲音發來的稿件。

蹲,很多人以為是一種不雅觀的姿態,以前陳中也是這麼認為的。大哥陳遠有一年參加商河省數學競賽選拔,就是蹲在凳子上答題。

考官問曰:你這孩子想抄襲還是咋地,咋不會好好坐著呢?

大哥陳遠,沒有慣著陌生人的習慣,直接撅了回去:“老師,省裡規定不允許蹲著答題?蹲著影響成績嗎?老師,你可以用這個理由取消我的成績,我無所謂!”

考官看了看扣著腳丫子的陳遠,再看看提前寫好的試卷,最終選擇了忍氣吞聲。

至於周圍人異樣的眼神,那就是一根根鴨子毛。在大哥看來,比牆頭草還惡劣,根本無需在意。

大哥才華橫溢,可以囂張一下子,但陳中很清楚,自己不是那塊料,沒有當面拒絕的底氣,沒有別人坐著自己蹲著的資格!

一旦一個人獨處,陳中很清楚,大哥說的是對的。蹲著,是一個人的臨戰狀態,蹲著,能讓一個人最大限度的保持清醒,甚至,能激發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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