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斌，難道他來找顧妙妙是為了文化宣傳的事情？
我趕緊示意導員先不要敲門，我可以在這裡等著，讓她先去忙。
她微笑著的點點頭，有問題隨時可以叫她。
我四周看了一眼，沒人，便往前湊了湊，裡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前面顧妙妙說了什麼，錢斌十分光火。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真以為我跟那些供應商一樣，聽你擺佈嗎？”
“我的錢大律師，你消消火，這件事我也很難辦，你不是為難我嗎？”
“我怎麼為難你了？這單做不成我也就算了。你有幫我查那個人的來路嗎？”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真的查不到。要是能查到我早就告訴你了。”
顧妙妙很聰明，她心裡清楚的很。你錢斌雖然是“正剛集團”倪剛的女婿，但你是一個外人。你的身份和地位怎麼能跟倪小恬相比。她在公司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有嗎？
“顧總啊，顧總，你現在怎麼變得如此戰戰兢兢地。當初給你好處的時候，你可是喜上眉梢。”錢斌的聲線故意拉長。
“你胡說什麼呢？不怕別人聽見啊？”顧妙妙沒想到錢斌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種事情當面講出來，說明已經不顧什麼朋友情面了。
果然我猜的沒錯，顧妙妙、錢斌、張曦曦他們已經形成一條產業鏈了。
錢斌威脅顧妙妙，估計她這個時候臉色一定很難看。
錢斌笑了起來，“那你就給我好好查，看看撬我們單子的是哪位高人。”
“錢斌。”顧妙妙直接直呼其名，看樣子她很生氣。
“你也是在職場混了這麼多年了，規矩你是懂得。該打聽的就打聽，不該打聽的就不要打聽。有些事弄不好還會引火上身。你好好想想，當初你們要做集團的業務，我有說過一個“不”字嗎？我有多要過你們一分錢嗎？還不是按規矩辦事。你現在威脅我，就不怕我跟你魚死網破。你在公司的那點事情，除了我這塊業務，其他地方，你也賺了不少錢吧。真要撕破臉皮，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錢斌真不愧是挖牆角的高手，他在“正剛集團”賺了多少錢？
他和顧妙妙看似堅硬無比的合作關係，其實都在利益上。
你防著我，我防著你，毫無合作誠意。
當然，要不是錢斌想咄咄逼人，顧妙妙也不會這麼反撲。
則說明，顧妙妙從心裡並不畏懼錢斌是“正剛集團”倪剛女婿的角色。
同時，我覺得顧妙妙也不是一個吃軟怕硬的人。按照級別，她也是公司的中層領導，沒有點本事，怎麼能混到這個職位。
而錢斌只是公司的法務顧問，這只是一個虛職。要不是他是倪剛的女婿，估計顧妙妙眼皮也不會搭理她一下。
顧妙妙一口氣說完，辦公室瞬間靜到極致。
我猜想，此時的錢斌是不是馬上就要緩和關係，但我想錯了。
“混蛋”，錢斌的怒氣而出。
似乎顧妙妙的一番話激怒了他。
我忽然明白，錢斌本來就是一個脾氣爆膽子大的人。
他能夠在私人宴會上與其他人發生衝突，還怕顧妙妙？
“顧妙妙，別怪我不提醒你，你這個位置，當初我可是在背後幫你說了很多好話。你現在翅膀硬了，可以跟我對著幹了是吧。”
顧妙妙冷笑一聲，她覺得錢斌就是一個混蛋，當初怎麼看得上與他合作，如今卻像一隻狗皮膏藥貼著不放了，簡直無可理喻。
“事情已經就這樣了。你要是覺得不合理，完全可以跟公司上層會彙報，我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顧妙妙這是把問題推到上面去，她敢肯定錢斌是不可能去找上面的。原因很簡單，公司有明文規定，內部人員不得借別人之手做公司的生意。也就說，打招呼也不行。
雖然事實上有很多。但大家不會在明面上展現出來。
如果他錢斌真的有能耐，今天就不會過來跟我吵架，而是直接去找倪剛了。
“行啊，拿領導來壓我。”錢斌刻意壓著火。
顧妙妙見有緩和的機會趕緊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我要是能查到是誰的關係，我肯定告訴你啊。行了，你也別糾結了，一個小小的業務，又沒有幾個錢，你幹嘛大費周折呢？弄得大家很難堪，誰也下不了臺面。”
“啪嗒”一聲，錢斌點菸的聲音。
“我就是氣不過，覺得有人在背後拆我的檯面，這是明顯不給我面子。”
我覺得錢斌倒不是為這幾個小錢，也不是為了面子問題。而是在張曦曦面前丟了面子。
男人最怕在女人面前丟面子，更何況是他這樣成功的人。
“錢大律師，你也彆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划算。”顧妙妙笑著，“我這裡有一些上等西湖龍井，你帶點回去。”
顧妙妙主動示好，估計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
“你自己留著吧，我還有事情，走了。”
隨即傳來皮鞋“噠噠”的聲響。
我趕緊找了一個位置躲起來，在聽到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才走出來。
整理整理著裝，深呼一口氣，敲響了顧妙妙的門。
“進來！”
我推門而入。
看到顧妙妙陰著臉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剛才錢斌的舉動把她氣的不輕。
她看到我，轉眼陰霾轉晴，臉上露出微笑。
“陳先生，你好！”她站起來與我握手。
我也趕緊伸出手去，纖纖細手，不知用了多少護膚品在滋潤。
“你好，顧總，我的設計方案已經做好了，您看一下。”話間，我把方案遞給她。
她接過來就把方案放在沙發邊上的茶几上。
“你先坐，你想喝點什麼？茶、咖啡、還是檸檬水？”
“不用，謝謝顧總。”
“別這麼客氣，我們又不是頭一次見面。給你泡杯摩卡咖啡，嚐嚐我的手藝。”
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假了。
“謝謝！”
很快，她端著咖啡走過來，我趕緊上前接住，她衝我一笑，“嚐嚐看，手藝怎麼樣？”
我抿上一口，還行。
但馬屁還是要拍拍的。
“跟外面知名咖啡店的味道一模一樣。”
“真的假的？”她驚喜起來。
“當然，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嗎？”
她笑笑，“你是第一個品嚐我咖啡的人。”
“那實在太有幸了。”
“想喝，隨時可以過來哦。”她一雙迷人的雙眼對我閃了一下。
我一愣，想幹嘛？
顧妙妙雖然人到中年，但年齡一點在她身上體現不出來。白皙的面板，傲慢的身材，都非常的迷人。
像她這樣的級別，收入肯定不低的，都捨得花錢保養自己。
“顧總，我的方案您看看？”我說道。
她拿起茶几上的設計方案，隨意的翻了翻又放下了。
“對你還不放心嗎？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之前，我與“正剛集團”合作的時候，我的方案沒有十次八次，她是不會透過的。
“那合同的事情，您看看……。”
她笑了起來。
“陳總，你能再次接到我們公司的業務，合同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我恍然大悟，以前覺得自己有能耐，有真本事，可以透過自己的實力來闖出一片天地。現在來看，還是自己的格局太低了。
有資源、有人脈，什麼設計方案、什麼合同、都是附加條件，直接來幹活給錢就行了。
竟然她這麼說，我也爽快一點，“那以後還得顧總多多照顧。”
“都是小事。對了，陳總是哪裡人？”
“南方人。”
她點點頭，“在這座城市很多年了吧。”
“是的，算上大學四年，快十幾年了。”
“一定結婚生子了吧。”她笑了起來。
我點點頭。
“陳總，下次有什麼事情您直接跟我說，不需要透過其他人給我打電話，我們都認識嘛，就不要這麼客氣了。對了，你們是親戚吧。”
她是話裡有話，先是跟我聊點家常，然後套出我跟倪小恬的關係。
我自然不能說的。
“顧總，您懂得。”
她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陳總，你還挺幽默。行，那我就不打聽了。”
我微笑的點點頭。
“咖啡還夠嗎？我再給您新增點？”
“夠了，夠了。”話音剛剛落下，顧妙妙已經搶了我的杯子往茶水櫃走去。
伴隨著高跟鞋的“噠噠”聲，顧妙妙扭腰擺臀，性感至極。
我學過心理學，一副風情萬種的嫵媚性感，這樣的女人對異性頗具吸引力。國外一項最新研究發現，女子走路性感，的確容易引起男性的格外興趣。
她這是給我暗示嗎？
那也顯得太輕飄了吧。
以前她可是我心中偶像，三十七八歲，就可以在“正剛集團”坐上中層領導的位置。
倒好咖啡，我主動上前接了過來，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我趕緊說不好意思，她卻回眸一笑。
突然，外面傳來皮鞋噠噠的聲音。
這熟悉的“噠噠”聲，好像是錢斌。
要是被他發現我在這裡，那豈不是毫無秘密可言了。
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就算他忘記我是誰，我也不能讓他看到我。
錢斌是個聰明人，定會懷疑我的身份，我不能賭。
可是，不賭，又躲在哪裡呢？
到外面，根本來不及。
藏在顧妙妙辦公室，也得有合適的理由吧。
就算理由充分，她辦公室又藏哪裡呢？
我急不可耐，心慌，腦亂、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