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其實這些死者也有一個共同特徵,他們的經脈都比常人要粗得多,顱骨兩側也微微凸起,顯然也都是修武之人。”
“而且他們的功力都遠在我之上,最低的也是初入內勁的修為。而我認識的內勁高手裡面,除了令名揚也就只有你一個,所以我才請你過來,幫我看看有沒有一些可疑之處。
柳建仁不再說話,繞著這些屍體慢慢踱步,觀察著他們身上的劍傷。
過了半晌,他的眉頭比剛才揪得更深了。
“怎麼了?“凌雪看他的表情,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柳建仁抬起頭,望著她,很認真地說道。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死者應該遠不止這麼多。”
“怎麼可能?”凌雪大吃一驚,接著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在來這裡之前,在醫院見到了一個傷者,他的傷和這些屍體一模一樣,所幸的是那個人最後被醫生救下了。
“救下來了?”凌雪面露喜色,“在哪家醫院,你趕緊帶我去,說不定他見過兇手的樣貌。”
她伸手要拉柳建仁,可是柳建仁腳下卻分毫未動。
她的手僵在半空,已經猜到了柳建仁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柳建仁嘆了口氣,“人雖然是救下了,但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你想要他開口的話,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剩下的話,他沒有多說,但是凌雪能聽得懂。
這樣一個兇殘的連環殺人犯,怎麼可能等到一個月之後再殺人呢,他一定還會繼續瘋狂作案。
所以留給警方的時間,別說是一個月了,就連三天都沒有。
氣氛瞬間有些沉悶,凌雪坐在法醫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厚厚的一疊檢測報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默了一陣之後,凌雪突然抬起頭輕聲說道,”會不會死者就這麼多,只是我們想多了...
她話音未落,從走廊外面匆匆跑進來幾個警察,其中有一個正是周渠。
看到柳建仁之後,周渠明顯楞了一下,但他來不及和柳建仁打招呼,便焦急地跟凌雪說道。
“凌隊,在護城河邊上又發現屍體了,同樣的傷勢,同樣的死因,應該還是那個兇手。”
凌雪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快步衝到周渠面前。
“幾個?”
周渠喘著粗氣,臉色也很不好看。
“五個!”
“啪...”凌雪手上的資料夾落在地上,裡面的檢測報告散落得到處都是。
“凌隊,你沒事吧?”周渠想要伸手去扶凌雪,卻被凌雪靈活地躲開了。
”我沒事,讓他們趕緊先把屍體送到這邊來。”周渠點點頭,連忙帶著人出去了。
沒多久,他又跑了回來,這次他的身後多了不少人,以及五具屍體。
放下屍體之後,凌雪便把人都趕走了,還順手把了從裡面鎖了起來。
兩個人,十幾具屍體,驗屍房裡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咦惹,你要不要搞得這麼恐怖?”
柳建仁左右環顧一圈,感覺腳底下有涼氣正在往上躥。
凌雪卻絲毫不受影響,她甚至還把警服外套脫掉了,將長髮束起紮成馬尾。
“查!今天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查出點蛛絲馬跡!”
她轉頭看著柳建仁,歉然地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麻煩你陪我一起加夜班了,一會兒要是餓了我給你點夜宵。”
“夜宵??”柳建仁眉毛揚起來,“你讓我在這兒吃夜宵?”
他指著附近的這些個“男女老少”,聳了聳肩膀,“我看還是算了吧!”
凌雪不再多言語,帶上橡膠手套,開始翻驗屍體。
柳建仁也走到剛剛送過來的那幾具屍體旁,仔細觀察了一陣傷口,然後伸出右手,氤氳的靈氣從他的指間溢位,然後向四周擴散。
柳建仁的精神力就附著在靈氣上,檢查著每一處可疑的地方。突然他的眉心一震,手在虛空用力一抓。“給我出來!”
隨著他的一聲爆喝,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不甘心地從屍體中逐漸浮出。
“還想跑?”!
柳建仁冷哼一聲,璀璨的靈氣瞬間傾瀉而出。
那道黑氣原本還想溜,可柳建仁掌心的靈氣卻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它瞬間就被拽了進去,發出痛苦地一聲慘叫。
“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凌雪趕忙跑過來,柳建仁沒說話,只是慢慢攤開手掌。
掌心裡,那團黑氣老老實實地待著,一動不敢動。
柳建仁看著這團黑氣,眼神中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這是什麼?”凌雪蹙眉問道。
片刻之後,柳建仁緩緩開口,“是死氣!”
他的眼前浮現起一個老人的模樣,那老人慈眉善目,舉手之間彷彿有浩然之氣,可是下一秒他便變成青面獠牙的野獸,發出吃人血肉的咆哮聲。
“機鋒老人!”
柳建仁緩緩轉頭看向凌雪,“你這兩天有見過你師父嗎?”
“你問我師父幹什麼?”
凌雪有些莫名其妙,她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我昨天才剛見過。”柳建仁的呼吸一滯,手掌猛地收緊,那道黑氣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然後便消逝於無形。
機鋒老人,這個原本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又重生了呢?這件事,處處透露著古怪。
他猶豫了一下,對凌雪說道,”接下來這一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去見你師傅。”
“不!不對!”他又立刻補充道,“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見他!”
……
柳建仁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坐在床上,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機鋒老人肯定已經死了,這一點他深信不疑。當初交手的時候,柳建仁就沒想過要留他活口。
畢竟要是把這種禍害留在世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因此受害。
可凌雪又說她剛見過天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柳建仁眉頭緊皺。
看著窗外那一輪殘月,他的心底湧起一抹憂慮。
凌雪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這棟熟悉的別墅,這裡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童年的所有記憶都和這裡有關。
可此時此刻,她又覺得這裡是這麼陌生,和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