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一下子被他說懵了，不對呀，我今天來是想和他討論這個面具的事兒，怎麼繞來繞去話題又跑偏到我身上了？
“你說的很對，但你先別說了。我現在正被這個面具搞得頭皮發麻，你快幫我捋一捋，這到底咋回事？”
“演戲也要適可而止啊。”李明閣看著那個面具，他心裡雖然仍對這略有些詭異的東西犯嘀咕，但南宮說的天方夜譚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雖然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想象力，但我們已經畢業三年了，兄弟。”
“你怎麼不相信呢？”南宮有些著急，“除了你，我不知道該和誰講這樣詭異的事情，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樣清晰的夢，在夢中出現的面具又恰好能來到我的枕邊。”
李明閣頗有些無奈，他掏出手機，開啟國內最大的電商平臺，使用拍照搜尋功能，“讓我來看看你為今天的段子投入了多少成本。”搜尋過後，沒有任何相似的商品。
他又換到另一個平臺，繼續嘗試，也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現在你信我了吧？我根本沒有地方去買一個這樣的面具來騙你呀。”南宮無奈的攤開雙手。
事情在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李明閣看看南宮，又看看手裡的面具，他雙手捧起面具，放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仔細觀察。
面具打磨的很光滑，泛著黝黑的金屬光澤，卻讓他無法分辨究竟是哪一種金屬。如果電商平臺上沒有同款，以南宮的水平很難打磨出一個這樣的物件。
難道他真的沒有騙我？
看著看著，面具空洞的雙眼處似乎泛起幽光，在引誘李明閣將面具戴上，“那你有沒有戴過它？”
“沒有，我都被他吃過多少次了，哪敢啊。”想到先前的幾次輪迴，南宮的身體頓時感到肉疼，“尤其是，戴上面具的那個男人，他是個死人你知道嗎，我在想這面具會不會有殺人的能力。”
南宮的話聽起來有些滲人，但李明閣感覺自己內心有一股強烈的渴望，想要將面具戴在臉上。
不，這太幼稚了，他皺了皺眉，將面具重新放回桌上，推向南宮，“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一個巨大的沙盒，我們的生活其實是類似網路遊戲的存在？”
“也許真的是這樣，”南宮說道，“在夢裡，我見到一個男子。透過管理員許可權，我發現他的存在依託於一個公共的構造方法，這個構造器包含了例項——也就是這個男子和外界互動的所有基礎方法，包括物質交換、光影等等。這意味著，只要傳入不同的初始引數，呼叫這個方法可以創造出一個新的人類。”
“除此之外，周圍的環境也有類似的引數，就好像我寫程式碼需要基礎執行環境一樣。管理員許可權給我暴露了部分介面，使我可以像調整程式一樣改變環境，”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面具，看向它空洞的雙眼處，“我有時候覺得，也許我們所有人都是系統的棋子。”
這樣的話題讓二人陷入沉默。片刻之後，李明閣說道，“你是怎麼開啟系統的？”
“我也不知道，很突然的，我的眼前出現了文字，之後就是空間傳送把我送到異常所在的位置，而且最神奇的是，我感覺我傳送到了另一個人的身體內。”
“另一個人？”
“對，我的身體機能不可能支撐我跑那麼久，早累死了。”
李明閣點點頭，在他看來，這是目前為止南宮唯一的一句實話。
“你知道你被傳送到哪裡了嗎？如果你能看到周圍環境的所有引數，那你應該知道那是哪裡。”
“我直接的系統告訴我那是東文森林地，我地理不好，你快幫我查查。東邊的東，文學的文……”
李明閣掏出手機，在導航系統內輸入地名，“根本沒有這個地方。”
“看來真的是異世界，我昨天被傳送出了地球……”南宮看著李明閣臉上僵硬的神情，直到自己再一次被他當成了中二仔。
“系統還告訴你些什麼？”李明閣有些無奈，但看著手裡的兒童套餐，只能配合他的表演。只要他能自圓其說，就當聽了一個拙劣的短篇網文。
南宮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他還給我定了三條規矩，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創造異常，還要及時響應報警。”
“那你現在豈不是已經違反了他的第一條規則？”
南宮看著李明閣，回味他說的這句話，豁然開朗，“好像……”有道理啊這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砰的一聲，玻璃炸裂的聲音在他右側響起，一臺紅色的龐然大物猛然闖入這家店內。
面前的李明閣與之激烈的撞在一起，頃刻間他的身影就從南宮的面前消失。
店內響起人群的驚呼，南宮張大了嘴，木訥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才反應過來，一臺紅色的轎車正停在他們的飯桌上。
轎車？轎車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基友，順著車頭的方向看去，生理性的不適瞬間傳遍全身。
李明閣的脖子已經被汽車撞成了90度，他的眼睛、口鼻流出殷紅的血，身體側向倒在飯桌旁地板上。
片刻的手足無措後，南宮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報警，報警！不對，先叫救護車。沒錯，救護車。
他顫抖著從衣兜裡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喂，是……急救……急救中心嗎？”
“是，您有什麼需要？”對面的聲音職業而平靜。
“我……”南宮深深地嚥了口唾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想叫一輛救護車，我的朋友在肯德基被車撞了，就在燕山路上的肯德基。”
“您不要緊張，我再確認一遍。是在肯德基被車撞了嗎？”對方著重強調了肯德基這三個字。
“沒錯，在肯德基，一輛車衝進來把他撞了，求你們，快點，快點過來。他傷得很嚴重，非常嚴重……”他的語氣已經有些失控。
“我們馬上就到。”